“啊?真的吗?”
白蔻果然吓得不敢笑了。这里白薇无奈的打断她们两个:“奶奶,快梳洗吧,阿丑和冯金山既然去买包子,咱们就不用特地买早点,等他们回来。赶紧吃完,还要出去找店铺呢。”
夏清语点点头,于是白薇服侍她梳洗了,果然,刚放下梳子,就听见阿丑在外面道:“奶奶。两位姑娘,我买了包子回来。”
“阿丑进来进来。”夏清语亲自过去开门,待阿丑进来,她左右看看,发现冯金山不在周围。这才小声道:“你是怎么把那个混吃等死的败类给说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教教我呗。”
阿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微微一笑,淡然道:“没什么,其实冯兄弟是被人陷害,才会被老师逐出门墙的,而他喜欢的女子也是嫁做他人妇,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失败悲惨透顶,就自暴自弃了。”
夏清语看着他:“我要听你拯救他的方法,你不会只告诉我他是个被冤枉的家伙这么点信息吧?”
“唔,其实真的很简单,我和他打赌,如果我的经历比他更悲惨,那他就要站起来重新做人。因为我这么悲惨的人都能够好好活下去,他凭什么不行?也是冯兄弟对自己经历太有自信,就答应了,然后他输了,他承认我确实比他惨,所以经过一个晚上之后,今天一大早他就收拾收拾,准备重生了。”
“准备重生?”夏清语被雷了一下:“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老母鸡孵蛋似得。”被雷的同时,她也十分欣慰:阿丑如今越来越像个普通人了,没有了之前断绝人间烟火的的冷漠疏离,他现在甚至都会说冷笑话了。
白蔻是个直性子,听见阿丑说的坦然,便凑上来好奇道:“阿丑哥,你到底有什么经历啊?竟然比那个冯金山还惨?”
“什么冯金山?没大没小的。既然人家都准备重新做人了,日后大概也会是咱们医馆的大夫,叫冯大夫。”白薇嗔了白蔻一句,却见小丫头吐吐舌头,嘻嘻笑道:“什么大夫?最多叫一句冯大哥,就算他是大夫,难道他还能比奶奶厉害?我好歹也是奶奶身边的丫头元老,叫他一句冯大哥就不错了。”
“得志猖狂的小蹄子。”白薇咬牙嘟囔了一句,然后转向夏清语:“奶奶也不管管她?就由着她性子胡闹?”
“叫冯大哥很正常嘛,还亲近些。”夏清语虽然也好奇,但她并不想探听阿丑悲惨的过去,所以及时岔开了话题:“吃包子吃包子,早点儿吃完,还要去找店铺呢。”
冯金山本来还有点不太好意思见她们,后来发现夏清语这女人虽然彪悍些,但并非那得理不饶人的,看见他也没有任何讥刺之言,这才放下心来。听说她志在开医馆,便拍着胸脯道:“别的我不行,这个我在行,坐堂郎中的位子,谁也别和我抢。”
白蔻嘟囔道:“你也好意思说?难道我们奶奶的医术比不上你?哼!如今江南百姓谁还不知道神医娘子的……”不等说完,被夏清羽不动声色的轻轻拧了一下,于是小丫头就撅着嘴不出声了。
冯金山嘿嘿笑道:“我也知道神医娘子了不起,所以有意跟她学习。这样大的名头,自该是医馆的镇馆之宝,区区坐堂郎中,哪里用得到娘子担任?是不是?再说了,坐堂郎中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咱们医馆要是做大了,就再请几个坐堂郎中也是应该的,你们看这杭州城的大医馆,没有五六个坐堂郎中,它够用吗?”
“什么?还要这么多人手?”
白蔻白薇瞬间瞪大了眼睛,夏清语一看不好,丫头们的积极性遭受到巨大打击,于是连忙道:“咱们别好高骛远,一步步来,现在连铺子还没找好呢,哪里就轮得到想那么远?”
“这个态度是没错的。”冯金山连连点头,然后忽地抬起头来,惊讶看着夏清语:“什……什么?铺子还没找好?”
夏清语哭笑不得:“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我们要是已经找好了铺子,还用住在客栈里?”
“唔,也对啊。”冯金山嘿嘿一笑,想了想道:“这样吧,娘子若要找铺子,就跟我来吧。”
“咦?冯大夫有门路?”夏清语高兴地问,然后不等冯金山回答,便一拍自己的脑袋:“是了,我糊涂了,冯大夫是在杭州长大的,对杭州那肯定是熟悉的很,最起码要比我们几个外来的熟悉的多。”
冯金山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于是几人收拾整齐后随他出门,在杭州城里七拐八绕,很快就远离了那些喧嚣的闹市,来到一处幽静巷弄内。
“冯大夫,您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买下这个宅子做医馆吧?”夏清语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色大门,由门前挤出青砖缝隙的野草和没有家丁守门的情况判断出这是一座空宅。
冯金山出神的看着这座大宅院,好半晌才轻声道:“不是。”说完他便迈上台阶,走到那两扇黑色大门前,毫不犹豫便推开了,顿时,院中破败的景象便映入了夏清语的眼帘。
“我们……不会被以私闯民宅的罪名告到官府吧?”夏清语左右看看,有些不确定的问阿丑和两个丫头,见她们疑惑地看向自己,她便摇头认真道:“虽然这宅子看起来很破败,但可以想象,在此之前,它一定是非常气派的,你们觉得昨天晚上还因为欠了赌债而被人揍得像条狗一样的冯大夫会和这样的大宅子有关系?”
“奶奶,人不可貌相。”阿丑小声提醒着夏清语。
“这句话不应该用在这里吧?”夏清语磨牙,忽听前面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这是我家,你们进来吧。”
不是吧?那个被逐出门墙的败类真的和这个大宅子有关?而且还是这宅子的主人?那他怎么能混成那个凄惨模样?就算这宅子破败了,可是看上去底子没坏,修一修,就又是一个堂皇气派的好宅子了,地角虽偏僻,卖个千儿八百银子也不在话下吧?
夏清语心中疑惑,却早被白蔻白薇拉进了宅子里,冯金山带着他们来到后院,然后他搬来一架梯子,支在那个“麒瑞斋”的匾额前,三两步上了梯子,从那匾额后面取出一个檀木匣子,然后下了梯子掸掸衣服上的尘土,随随便便将匣子递过去道:“看看你们想要哪里的铺子,随便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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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清语身子一软,好悬没一头栽到地上去:看中了哪里的铺子自己选?次奥?要不要这么霸气侧漏啊?别说金手指,就算是金巴掌也没有这么个开法吧?难道这是玄幻文?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神仙,通过了他的考验,所以才会有这天大的好处?
“冯大夫,你……开……开什么玩笑?”
夏清语此时还能说出话来,真的就算是定力不错了,尤其是在另两个呆若木鸡的丫头衬托下,她到底还是没给穿越女丢脸。
冯金山却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是不是开玩笑,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这是多么自信狂妄的口气啊。一时间,夏清语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当初项廷芳推给自己的三个盒子:难道这里真会有一家好地段的大铺子的地契?唔,或许不止一张,大概会有三张?甚至五张?毕竟刚才冯金山说的可是随便选。
夏清语的心情有些紧张期待忐忑,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反正对方只是说随便选,又不是说不要钱,而她现在也不是无产阶级,她有信心自己手中的几千两银子买一个好地段的铺子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这样的心情中,她打开了盒子,然后就愣住了。
这个檀木盒子其实不算大,甚至比当初项廷芳给她的那三个盒子还要小一号,但问题是,如果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三摞厚厚的房契地契和银票,那这个视觉冲击力真的就是太大了。要知道,一张纸是多么的薄,要变成这么厚的一摞,最起码也要上百张,而这里面是整整的三摞。
“这……这是什么?”
因为太震惊了,所以夏清语颤抖着声音问出了一句废话。
冯金山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认识?这一摞是地契。这一摞是银票,这一摞是房契,基本上都是杭州苏州扬州这三个城市好地段的铺子。如果你不是要在这三个城市开医馆,那在铺子方面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去啊。”夏清语硬生生把爆粗口的激动给压了下去。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冯金山,问出了一个她现在好奇不已的问题:“这么说,你明明是可以做一个超级败家子的,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落魄街头,因为几两银子的赌债就被人家痛揍?”
冯金山的神色黯淡下来,好半晌忽又抬起头,不耐烦道:“你选铺子就好,问这些干什么?我喜欢被人揍不行吗?”
“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有受虐倾向啊。”夏清语咕哝着,想了想,觉得这大概还是和冯金山那段过往有关系。也不知道他既然是这么有钱的富二代,为什么竟会去学医?这也罢了,学个医竟还会被人给陷害,最后被恩师逐出门墙,这……这剧情太奇葩了吧。
但既然冯金山不想说。她也不好再问,于是几人进屋坐了,一起看那些房契,主要就是选杭州这里的,另外夏清语也很注意苏州那边的房契,在她看来,实在杭州没有好铺子。苏州也好嘛。
正拣选着,忽然就听“咦”的一声,接着阿丑拿起一张房契递到夏清语面前,沉声道:“奶奶看看,这是不是就是富贵大街上那间铺子?”
夏清语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拿过来。别的还罢了,“富贵大街”四个字先映入她的眼帘,还没等细看,就见冯金山伸头往这边看了眼,然后淡淡道:“没错。就是那家没人经营的铺子,那是我的,怎么?你们看中了那个吗?唔,别说,还真挺适合的,那铺子其实是个三进的院落,前面做医馆足够大了,后面还有两进院子,加起来足有二十多间房屋,开医馆和住的地方就都解决了。”
这一次,就连阿丑都愣住了,他总以为自己的身份就是天大的秘密,却想不到,这个冯金山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秘密的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财富?难道他是全国首富郝老爷的私生子?或是天地会盟的总盟主?唔,应该不会是后者,后者的话,这么点东西就有些不够看了。
“看什么?很意外吗?你们也不想想我的名字。”冯金山翻了个白眼:“行了,既然选了铺子,就过去收拾收拾吧,那铺子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不好好整修一番,根本没法住人,更不用提开医馆了。”
“黄金地段,这么大一个门面,为什么就让它荒废了好几年?”
夏清语的声音都是抖抖索索的,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之前管理这铺子的掌柜死了,老爷子一时间没想好做什么买卖,就关门了。后来因为这条街的名字好,就决定把铺子留给我。我来杭州投在师父门下学医后,这铺子我进去看过一次,院子多,后院也够大,我知道老师喜欢收集各种稀奇珍贵的花卉和药材,就想着要把后院整个改成一个大温室,专门种这些东西。不料入了师门之后,每天要做的事情好多,这事儿就暂时放下了,再然后,我被人陷害,老师恨我不争气,将我逐了出来,我混吃等死的度日,这里自然就荒废了。”
夏清语是穿越而来,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见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败家事件。阿丑从前的身份也是十分高贵,两个人绝对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然而此时,却全都被冯金山的霸气给震住了。
这样黄金地段的一个既可经商又可住人的大宅院,听听人家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做温室种药材和花草,这就是在现代,也未免太霸道了些,何况是在国家相对封闭,经济也绝称不上腾飞的古代?这是败家子吗?不是,这明明就是个超级无敌败家子啊。
“冯大夫,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清语肝颤了,却见冯金山不耐烦的一皱眉:“不是什么人,我是我爹的私生子,但巧的是我娘是我爹最钟爱的女人,所以我继承不了家产,老爷子就把他的私房钱全给我了,就这么简单。我说我们现在最应该抓紧的难道不是整修房屋?找进药材的渠道?赶紧把医馆给开张?总打听我的身世做什么?”
他说不定真是那个首富郝德仁的私生子吧,冯也许是母姓。夏清语和阿丑在心里默默地想,不过就如同对方说的,现在不是追究人家身份的时候。
“好吧,那我就多谢冯大夫了,咱们先来谈谈这铺子的价钱问题……”
夏清语不等说完,就得到了冯金山鄙视的眼神,接着他毫不在乎的一挥手:“你觉得,我是个缺钱的人?”
夏清语仔细想了想,然后目光在那叠银票上掠过,发现最上面那张银票的面额是五千两,于是她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我爱花钱?”
夏清语想到这家伙因为几两银子的赌债就被人随随便便揍一顿,吃了无数楼外楼老板接济的冷馒头,她觉得自己要是点头就太昧良心了,这明明是个身无分文也照样过活的蟑螂人,花钱?恐怕他从被逐出门墙后就没怎么干过这种事儿吧?
看见夏清语再度摇头,冯金山便不耐烦道:“那不结了。行了,赶紧走吧,为这事儿浪费时间,忒不值了。”
“可无功不受禄啊……”夏清语据理力争,却见冯金山向天丢了个白眼:“怎么叫无功不受禄呢?我日后不是还要在你那里做大夫吗?”
不是她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夏清语头一次听说招聘的打工者不但不要工钱还倒贴的事儿,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听冯金山淡淡道:“放心,那铺子是你的,我不会赖账。”
“不……不是……”
夏清语凌乱了,心想这是赖不赖账的事儿吗?可这一次她同样不等说完,便看到冯金山恼羞成怒的挥起了拳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啰嗦?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满意?难道非要我和你说过去那几年我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