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脚步,头上的珠簪发出一阵玉石相碰的声音,甚是好听。瑾依暗想,自己若是做了司明宏的夫人是不是也如此,恐怕到那时就不得不牵入这王府女人之间的斗争了,想想与其那样乏累,不如自己这样自在,就当是此生有缘无份吧。
有暗道,瑾依,你何苦再想他!
走到桌前,仆人们早已经备好膳食,瑾依住进了正殿,在外人看来那是殿下无上的恩宠,就是连一向得宠的施侧妃也是望尘莫及,一时间都争相巴解。
瑾依看着这玉盘珍馐,摇摇头,看来就是司眀羽不做太子这也是风光的很嘛,便随意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象牙筷,还没夹到菜,便看见王福子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脸上笑得尽是褶,瑾依看看他,只觉得没胃口,便放下筷子,只见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笑道,“夫人,小的给您请安来了”
瑾依见他的样子,似笑非笑道,“王管家,还真是勤快”
王福子笑笑,露出满嘴黄牙,“夫人,在正殿住的可还习惯,缺什么少什么的,可以跟小的说”
瑾依看着这极为奢华的正殿,这殿里缺什么他不比自己还清楚,可见就是来阿谀奉承的,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只不过他跟司眀羽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司眀羽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吗?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留着或许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既然他的目的已经很明了。自己又怎么能不要这一条送上门的狗呢;,笑道,“王管家费心了,正殿自是样样俱全的”
瑾依见他还跪在地上,便纤手轻抬,示意他起来。王福子看见瑾依那白皙的手,不禁两眼发直,又看见瑾依脸上的微笑,更觉得头晕目眩。瑾依见他的样子,轻笑,真是一条好狗。
瑾依转眼从桌上拿了一杯茶,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像他这样的狗也不可以让他太放肆,否则会蹬鼻子上脸的,目光顿时也冷了下来
王福子也才恍如梦醒,低头哈腰道,“既然夫人没什么事,小的先退下了”
瑾依见他要走,笑道,“王管家一大早来,岂可让你空跑一趟”
起身,走到博古架前,看看司眀羽收藏了不少古玩,看样子个个是价值不菲,伸手拿起一个玉杯,青绿色的杯身光滑无暇,温润细腻的触感,一如初夏的池水,心里还真是不忍将这样的好东西交给他这样的人糟蹋,想想反正是司眀羽的,自己不忍什么,笑道,“赏你了”
王福子看看有一丝迟疑,但还是双手合捧抵在头上,极为恭敬的接住,瑾依看看到还是懂规矩的。
王福子是一个聪明的人,孩子和太子之位孰轻孰重?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孩子放过她,可见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殿下对她也单只不是一个孩子的情分。
王福子走后,清颜看看瑾依小声说道,“夫人,那可是都是殿下心爱的东西,这样殿下会不会怪罪您”
瑾依笑笑,看着她谨慎小心的样子,“那么多东西,他记不清的”说罢,瑾依才想起来,好像自从早上就没有见过司眀羽,便问道,“他去哪了?”
清颜看看瑾依不以为意的样子,便说道,“殿下,去早朝了”
早朝?瑾依想想,司眀羽不是被废黜了吗,他犯了这么大错竟然还能去早朝,看来他真是树大根深啊,不过瑾依,这一切都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这些日瑾依越来越觉得身子乏累,临近中午,瑾依正在凳子上打瞌睡,最近她总是特别容易困,清颜让她到床上去睡她也不听,便就在凳子上迷糊
瑾依一手撑着头,不知觉竟慢慢进入梦境,一个磕头,头上的珠翠伶仃坐下,乏累的睁开眼,只觉眼前一边明黄,抬头看,原来是司眀羽,便打打精神,坐直的身子
一身紫衣确实让司眀羽眼前一新,想不到她不穿白色衣服竟然也这么好看,那挽起的云鬓让她有了一丝少妇的韵味,颈后白皙的皮肤像是象牙般细腻,司眀羽感觉一丝异样,便别过脸不再看她,随意的坐下来倒了杯茶,“昨天还没有睡好吗”
瑾依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嫌弃和不快道,“谁让你抱我过去的!”
司眀羽轻笑一声,颇有意味的看着瑾依,说道,“本王有心情抱你?”,满眼嫌弃
瑾依皱皱眉,还不承认,憋了他一眼,“那我怎么过去的”
司眀羽喝了一口茶,似是无意道,“想不到你还梦游呢”,之后起身走进里殿,便不再理瑾依
梦游?司眀羽亏你想得出来,大声说道,“你才梦游呢!”
司眀羽在里殿随意的脱去上衣,玩味道,“昨夜你搂我搂得可紧了,今天早上废了好半天劲才让你松开”
瑾依一听,这混蛋在说什么,是他让自己住进正殿,还就只有一张床,自己在凳子上委屈一夜就算了,谁让他便把自己抱里殿去,自己还搂着他,做他的青天白日梦吧,便走进里殿,“司眀羽,你胡说什么!”
拨开珠帘,看见司眀羽**的上身,还有背后烧伤的痕迹,瑾依忙背过身,脸上不觉泛红,怒道,“大白天的,你脱什么衣服!”
司眀羽拿在手中的睡袍并不穿上,而是**着身子走到瑾依背后,在她耳边轻吐道,“我愿意!”她一夜倒是睡的安静,自己身边睡这她这样一个女人,不能碰吧还不能动,生怕把她惊醒了又会闹上半夜,刚闭眼脑海中全是她的画面,那淡淡的体香太萦绕在鼻间,自己怎能安然入睡。一夜未眠,又早起上朝,自己差点在朝堂上补一觉!
司眀羽不禁有些苦笑,什么时候自己被女人这样折磨过,低头,又是一阵熟悉的清香,身体有一丝异样,司眀羽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瑾依耳边还有着那温热的气息,只觉满脸火灼,不回头骂道,“不要脸!”,如此近的距离,瑾依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男人,起身就走,没想到踩到了裙角,重心失衡,身体便向外倾去
感觉手臂有一种力量,身体传来一阵温暖,睁眼,看到的是司眀羽拉近的脸,还有**的胸膛,那光滑的麦色皮肤紧贴着自己的衣服,只见他眼中有些许怒意,“你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吗!”
瑾依定定心思,手颤巍巍的附上自己的小腹,站稳后,扯扯自己长长的衣服,愤怒的看向司眀羽,“这不都是你给的吗!”便推开司眀羽向殿外走去
司眀羽看着那快速离去的淡紫色的身影,嘴角一抹笑意,今生若是遇不见这样一个女子或许也是憾事,看来这王府以后会有些生气了。
第十二章 堇色桐花开 '本章字数:3281 最新更新时间:2015…05…03 10:57:45。0'
清颜看见瑾依出来,步子迈的很快,头上的珠簪发出清亮的响声,清颜忙追上去,抬头看见瑾依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小心问道,“夫人,您这是去哪?”
自己还能去哪?自己已经无路可去,这王府就是自己唯一的去处,步子放慢了下来,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这宫殿林立的王府,越发觉得这是密不透风的宫墙。
清颜看着瑾依的样子,那眸子里全是茫然,毫无生气,便微笑道,“夫人,后花园的紫色桐花开了,不如咱们去看看”
瑾依点了点头,清颜带着瑾依来到的后花园,瑾依只是无心的走着,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她一直清醒了十三年,这一刻她不再清醒了,她自视聪明,可是走到如今这一步她真得不知道该如何走,安静做他的夫人?这如深潭般的王府生活让人绝望,还是再垂死挣扎一段时间?自己能打破这道城墙吗?她已经累了,连想的力气都没有。
闭上眼,一股清香传来,遥看远处是一遍紫色花海,两行桐花树形成一条通幽的小径,树下还有一个秋千吊椅,瑾依慢慢走过去
那淡紫色的桐花开得异常繁盛,如织锦般绘成一副绝美的桐花美景,瑾依看着那或深或浅的颜色,只觉得好美。慢慢走进这条幽境,微风轻抚,淡紫色桐花簌簌而下,瑾依看着脚下踩过的残花,怜惜道,“这桐花终究是太薄命了”
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桐花说,抬头,那树上的花仍开得艳丽,不禁感叹,这世上的花虽是薄命却又是那样的繁多,这一抹紫还未凋零,那一抹红却又兴盛,花如此,人亦如此!
清颜看着瑾依那一身淡紫色长裙,站在这桐花中仿佛是桐花的化身,那飘落的桐花快要与她融为一体,她是那样的静美,看着她眸中的忧伤,说道,“夫人为何这样说?今年的桐花落了,明年的桐花还会开的”
是啊,人又那如花啊!今年落了明年可以再开,繁华依旧,可是人呢?岁月流逝,芳华易老,是一年不如一年,低声叹气
瑾依走到秋千前,将那吊椅上的桐花残瓣拂去,似是极其乏累的做了下来,秋千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似乎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瑾依看着这漫天紫色花雨,想起那日沐玥说‘瑾依你若是想做那露水红颜,我可以陪你孤芳自赏’,如今自己真的要孤芳自赏了。
看着清颜在那里站着,便说道,“你去偏殿给我把那本《尉缭子》拿来”
看着清颜离去的背影,无痴无念,便是最好的生活,自己有时竟也不禁羡慕。抬头,有看向那繁盛的桐花,算了,既然我要孤芳自赏,就不如多看看你们,也不负你们盛开一场。
瑾依拿着那本《尉缭子》静静的读着,虽是兵书,却包涵的很多人生道理,这一本兵家圣典,不知能不能帮自己击败这心墙。
时间像是流水般流淌,瑾依读的痴迷,竟不知天渐渐黑了下来,清颜站在傍边不敢作声,遥看司眀羽走来,微微行礼,司眀羽示意她不要出声。
司眀羽看着薄暮下,她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的读得认真,那样安静的样子像是快与这桐花融为一体,那淡紫色纱裙上静落着几朵桐花,头上一朵桐花像是精雕的珠簪,精致如玉琢般的容颜一如天上坠落的绝美星辰,司眀羽从来都没觉得这桐花景色是如此的美丽。
司眀羽走进,拿起她手里的那本书,轻笑,“《尉缭子》,你现在最应该读的是《女诫》”
瑾依抬头看着司眀羽,他穿着一身靛蓝色长袍,没有了平时的盛气凌人,夜幕下他如平常人一般,不过举手投足还是有一股贵族气息,与司明宏有些相像的面部轮廓,一双剑眉,眼神中依稀透着一种桀骜不驯,嘴角一丝邪魅的微笑,除却身份地位,他还是真有让女人心动的资本。
瑾依亦消失了平常那种锐气,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薄暮下她的秀眉轻皱,玉唇微启,声音中透着无奈和忧伤,说道,“司眀羽,你应当是恨我的吧”
司眀羽低头看着这个女人,那轻皱的眉像是被揉皱的花瓣,眼神中是那样一种令人心碎的忧伤,此时的她不像是平常那样刻薄,而是一种安静又让人揪心的声音,如同这紫色桐花轻轻的飘落,满含着无数的凄凉,他不忍再看她,说道,“瑾依,你也应当是恨我的吧”
瑾依看着他侧脸的轮廓,依稀有司明宏的影子,只是他身上的香气不是熟悉的沉香,瑾依,他不是叫她瑾夫人或是贱人,就那样平静的叫自己瑾依,就像是从未有过恩怨的故友或是陌生人。
苦笑,自己与他竟会有这样的对话,她垂下眸子,说道,“若是我们从未遇见,你做你的当朝太子,我做我的青楼琴伎,没有什么恩怨纠葛,或许我与明宏便也不再是露水情缘”
司眀羽看着这个女人嘴角的微笑,如残花般还倔强的留着盛开时的颜色,凄凉却也美丽。当朝太子、青楼琴伎,当真是一段孽缘,可是原来她连遇见都不愿意遇见
孽缘不也是一种缘吗?既然是缘,又何苦这样怪罪!他开口,说道,“如此他不是还觊觎我的太子之位?你、我、他是免不了的恩怨纠葛”
觊觎!若是觊觎,这一切她也不会如此心痛!瑾依起身直视着他,心中有些愤愤,眼神中有些抱怨,说道,“他原本已经放弃了一切,怎奈你苦苦相逼,诬陷他贬去封地还不罢休,非要置他于死地!”瑾依眼神中有些湿润,曾经梦好的幻想被他一一打破,她苦等十三年,让她与幻想擦肩而过的是他,“为什么?你已经贵为太子!”
司眀羽听着她的话,深深皱眉,脸上有些许不解,又看着她眼中的光亮,她怎么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什么诬陷,置他于死地?”
瑾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更加生气,“司眀羽,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装什么糊涂!”
司眀羽听见她这样说也更加迷惑,生气的说道,“正如你所说我已经贵为太子,我为什么要陷害他,更不会置他于死地,也正如你所说,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为什么要骗你!从一开始你不就是为了你的司明宏设计我,诬陷我!怎么说的跟我对不起你一样!”
瑾依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生起一种恐惧,但还是大声说道,像是更加坚定自己的话,“司眀羽,是你陷害明宏还要置他于死地,我才会设计陷害你!”
司眀羽轻笑,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慌乱的女人,那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恐惧、慌乱、质疑,“我从来就没有陷害过他,更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瑾依看着司眀羽的样子,直觉告诉她,他没有说谎,瑾依陷入无尽的慌乱,不可能,不可能!!瑾依不觉连连后退,司眀羽那样不解的样子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她有些无力的坐在吊椅上,吊椅又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
司眀羽把她的惊慌失措看在眼里,这一刻或许他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她步步陷害自己,明白了她为什么冒死告御状,明白了她为什么火烧永安街,她是那样不爱权贵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司明宏的皇位而帮他,她只不过是为了保他一命!
到底是怎样的深爱,才能让她如此?
不过现在司眀羽不得不思索另外一件事,既然司明宏是被诬陷的,那么是谁陷害了他?他的脑海中闪现一个人,那就是司明启!
那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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