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而且最近股价不稳,他怎么会有这个美国时间参加这种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会议?
简报完成之后,纪晚秋回SHINE,陆静衍说自己正好出去有事,顺便送纪晚秋回公司。两人从二楼展厅下来时,很远就看见一楼大厅的李楠楠和贺一,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争执,但是听不太清楚。
而另一端,李楠楠烦的要死,快步往前走,完全不顾身后的贺一。
“楠楠,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不是吗?”
李楠楠不耐烦地转过身。
“我说了,我们性格不合适,这还不够?而且,这是公司,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失礼?”
“如果你下了班会跟我谈的话,我根本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我的理由已经讲得清楚明白了,你还要跟我谈什么?”李楠楠站在比贺一高两级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气势无形中让贺一矮了一截。
“我不觉得清楚明白,而且觉得很可笑,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性格不合怎么可能订婚?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中学时分分合合的戏码并不适合。”
“到现在你还以为我说分手是在闹脾气?那好,我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的想要分手。而且就是因为意识到当初的订婚太冲动,所以,我才决定纠正这个错误。可以吗?”李楠楠说完这些话,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贺一看她说得这么决绝,知道即使下了班,她可能也不会跟自己谈。于是伸手想要阻止她,李楠楠一挥手想要甩开贺一,两个人拉拉扯扯之间,贺一一下撞到旁边的玻璃墙。
刚好这面玻璃墙最顶端的窗户在上次下暴雨的时候被风吹得有点松动,早上报修后还没来得及处理,被贺一和李楠楠在下面撞了几次,上面原本已经松动的玻璃顿时摇摇欲坠,只是下面的两个人只顾着吵架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处危险之中。
和陆静衍一起过来的纪晚秋,刚想提醒两人,哪知道,还没来得及说,玻璃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在贺一的上方,纪晚秋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
“小心!”纪晚秋推开贺一,但是周围能闪避的地方并不多,她推开贺一的同时,又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无奈之下,只好蹲下身子护住头。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一声尖叫。
纪晚秋睁开眼,不是自己叫的,那只有李楠楠,难道是她受伤了?纪晚秋朝愣在当场的李楠楠看去,发现她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顺着她的眼光她看到身边的陆静衍。慌乱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被陆静衍完完全全护在身下,因为陆静衍弯着腰,伸手隔开了她头顶的空间,所以她才没有溅落的玻璃碎片划伤。
但是陆静衍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来不及推开纪晚秋,他只好用自己的手臂护着她往旁边侧了下,虽然下落的玻璃没有打到他的头,但是仍然把手臂划了好长一个伤口,鲜血迅速从伤口里渗出来,白衬衫的袖口被染红了一片。
陆静衍顾不上手上的伤,拉起纪晚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你没事吧?”
纪晚秋摇摇头,忽然注意到陆静衍袖口上的血迹,她终于知道李楠楠为什么尖叫了。
“静衍,你的手……”
“没事,被玻璃划了一下,你再检查看看有没有哪里被划到的?”陆静衍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纪晚秋从那堆玻璃碎片中拉出来,怕她一不小心被割到。
“我没事,你必须马上去医院。”
在一旁的贺一和李楠楠这才反应过来。
贺一说自己的车就在外面,他送陆静衍去医院,李楠楠也顾不上之前跟贺一吵架,直催贺一快点。
陆静衍吩咐闻声赶过来的员工,让他们马上清理现场,检查看还有没有哪扇窗户松动的,众人一看大BOSS受伤,吓得要死,赶紧处理。
到医院后,医生给陆静衍做了紧急处理,把伤口里面的玻璃碎片取出来,整个过程陆静衍倒是没说什么,倒是伤口里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把纪晚秋差点吓哭了。
番外 傅静燃篇
爱情是一种病,有人病得快乐,有人病得忧伤,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希望能成为她的药,一点疼痛都不让她受。
八月的时候,我作为外聘讲师给一家黄金期货交易所做期货合约培训,在那里我遇见了秋天,我以为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来才发现不是。
不过不管怎样,那是一次有趣的会面。
由于职业特点,在我培训课上出现的女人并不多,这些金融行业的高级白领大部分都是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礼貌周全到滴水不漏的精英,在她们身上,你所看到的无非就是三高:高学历、高收入、高品位,但对于我来说,和精品店里摆放的搪瓷娃娃没什么分别,同样的完美而又缺少生气。
所以,在一群光鲜亮丽的搪瓷娃娃的包围下,白衬衫牛仔裤的秋天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更有意思的是,她在我的课上从头睡到尾,靠在椅背上动都不动一下,中场休息时此起彼伏的讨论也没把她吵醒,唯一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之前用来固定头发的彩色铅笔拿下来,貌似还是因为铅笔让她睡得不舒服。
我当时对她很好奇,因为从没有人会在我的课上睡觉,由于是全英文讲述,加上信息量很大,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用来开小差,而她竟然能从头睡到尾?
培训课结束的时候,我在讲桌前收拾讲义,她从我面前过,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她,她白衬衫袖子上的泥点子和颜料痕迹让她看起来更像个艺术家,而非经纪人。
下楼梯的时候,她和文希在我前面讲话,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至今对那段对话还记忆犹新。
“司棋说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你拖过去,你是设计师,不会有人比你更懂那些艺术品。”
“姐姐,我求你饶了我吧!我昨晚赶设计图一晚上没睡,刚才好不容易补了个觉还没睡踏实,我不是已经把目录给你了,让她自己选啊!我保证件件都是精品。”
“反正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绑也会把你绑过去的。”文希差不多是拖着她往前走。
“啊……她没事卖什么盘子啊?她家不是卖银的吗?”
“你胡说什么?人家家里才不是卖 淫的!”
“你不是说她家是卖银的吗?”
“小姐,我说的是卖银器的,不是卖 淫的,差很多好不好,要不然我现在拖你去,我不成老鸨了?”
“……”
我当时在后面憋着没笑,原来她真的不是经纪人,而是设计师,而且还是个反应慢半拍的设计师,实在是个有趣的女人。
在那之后,我给文希她们公司又做了几次培训,因为文希,我们有过几次短暂的交谈,但是不熟,所以当她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参加她朋友的订婚宴时,我非常惊讶,我们的关系似乎还不到这个地步,不过更惊讶的是,一向怕麻烦的我竟然同意了。
我那时从没有想过,这个决定会对我接下来的生活带来那么多的起伏,但无论怎样,我得承认那是我将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做的最有价值的一个决定。因为是正是这个决定让我不至于错过她。
贺一婚宴上的那首曲子《一步之差》,作为贵族教育中的一部分,我曾经被强迫练了好多遍,对此我极其厌恶。但是看到她在舞步中流露出来的自信与洒脱的那一刻,我开始觉得,那些一度被我弃之如敝履的教育也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我知道,我们俩的默契配合让这首曲子惊艳全场,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而这本是她一开始的目的,但是那一刻,我想我真的是产生类似的错觉了,所以我把她弄哭时,我会慌乱,会内疚,而这些感觉对我来说是如此陌生。
那天的晚宴结束送她回家后,我一晚上都纠结于我在晚宴上所说的话,纠结于那句“求婚”到底是维护她的借口还是道出了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It changes nothing,结论仍然不得而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差神使地去了她家?不过看到穿着碎花挂脖,白色短裤,围着很可爱的围裙做饭的她,我的那些纠结全都没有了意义。
她去流理台盛饭时,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到底是设计师出身,她的房子虽然不大,却被她布置的很有情趣,随处可见的植物,还有手工制作的装饰品。不过这些都比不上餐桌墙上的那幅叫做“一期一会”的画给我的震撼。
稚嫩的笔法,加上画的色泽,不由得让我把它跟我八年前见到的那幅联系起来。
当时我刚上大学,为了逃避那个让我窒息的家庭,我跟Alex回中国呆了一段时间。虽然我外公一直强调对我的中文教育,但是我并没有来过中国,那是我第一次去美国和欧洲以外的地方,一切对我来说都充满了吸引力。Alex带我去不同的博物馆、艺术馆去感受古老的中国、现代的中国。我记得我离开中国的那天有一个艺术馆在展出剪纸作品,我去了,不过我没有被那些剪纸作品吸引,反而是旁边展区的一幅画所吸引。
那幅画画了车窗外沿途的风景,很模糊,或许想要表达路过的风景,它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一期一会”,下面还写了一些作者的话:“人的一生美丽的缘分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再回来,且行且珍惜。………晚秋”
当时,这句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喜欢那个“一期一会”的说法,那是很难达到却无比珍贵的感情,是我所知道的世界相去甚远。
我一直很想知道这幅画的作者,但是这并不容易,主办方说这是学生作品的联展,由学生联合会选送的,艺术馆也没有作者信息,我留了个人信息给艺术馆,希望他们能转交给作者。但当时我不知道那是联展的最后一天,在那等,或许能碰到来拿画的作者,又过许我们当时见过,只不过并不知道对方而已。
再一次见到这幅画时,我觉得人生的际遇是如此奇妙,当初很想见到的人在八年之后却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相见,是缘分还是什么,不得而知。
所以,当秋天谢我用“求婚”的谎言帮她解围时,我会跟她说那不仅仅是个“谎言”,其实当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地求婚,或许是八年前的那幅画上的“一期一会”打动了我,或许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家庭温暖吸引了我,又或许仅仅因为她是个有趣的女子,而我的人生里恰巧就缺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女子。一切不得而知,但是我想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曾经的冲动,和冲动之下的这个婚姻。我外公从小就告诉我,身为傅家人,若是下定了决心,手段就一定要快、狠、准,否则犹犹豫豫最终只会抱憾终生。
生意场上我是如此,但是没有想到我的婚姻亦是如此。
番外 陆静衍篇(8。17增加)
事实上,我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
很多年前我并不叫陆静衍。有一天,当我母亲告诉我我以后叫陆静衍的时候,与这个名字一起到来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父亲,和他身后那个庞大的陆氏家族,以及家族企业LUFUS。
我不得不承认,上帝有时候喜欢开玩笑,在我活了二十几年开始接受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的事实之后,他告诉我,原来我不仅有一个父亲,而且还是一个超级有钱的父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父亲早已经有了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
一个女人几十年不嫁,独身抚养一个男人的孩子,除了爱到极致,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然而这个男人不仅对她的辛苦一无所知,而且还娶了一个系出名门的太太。对他来讲,我母亲的爱不过是一段转瞬即逝的露水姻缘,雁过无痕,风过无声。
而我母亲则爱他爱了一生,直到她因为心脏病去世的那一天还告诉我,她不恨我父亲,也不希望我恨我父亲,对她来说,认识我父亲,爱上我父亲,生下我,是命运对她的眷顾,即便我父亲不爱她,她也从不后悔,因为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所以当我进入陆家成为所谓的“陆家大公子”时,内心充满了抵制,一切不过是为了遵从我母亲的遗愿。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我进入陆家的第一天,迎接我的却是一场家庭战争。正牌的皇太子和我父亲正进行着一场硝烟弥漫的对垒。
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陆家另外一个儿子,我们长得很像,都遗传了我父亲混血儿的英俊外表,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戾气。那天他砸掉了我父亲收藏室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我父亲最喜欢的元代花瓶。站在一堆陶瓷碎片中的他,琥珀色的眼珠像是一团火想要把每个人都烧成灰烬,让我不禁想到他的名字,静燃。
我们一个火,一个水,注定我们命运的不同,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我性格里缺少的恰恰就是他那种与生俱来霸气,也正因为如此,命运带给我们的际遇是那么不同。
我至今都记得他那天说的话,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母亲冷冷地说了一句:“身为傅家人,你没有的勇气,我有,从今天开始,我姓傅,陆家和我再无半点关系。”
那句话那么掷地有声,是我绝对做不到,所以我只是陆静衍,他却可以是傅静燃。
他眉眼之间的决绝让我那位不苟言笑的父亲和他那位名门淑媛的母亲顿时血色尽失,因为连我这个陌生人都能看出,他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我当时想,我父亲不可避免地要失去这个儿子了,而且毫无挽回的机会。
当我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误会,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丝同情我的父亲,我能看出他的慌乱。
在静燃冲出门的那一刻,我父亲吩咐家里的保镖拦住了他,当然,这也是他挽留住他的唯一方法。不过我父亲显然低估了静燃,他没有他想象那样容易制服,这恐怕也得益于我父亲从小对他的精英教育。一场不可避免的混战开始,不过静燃并没有多少胜算,打斗之间,他一下撞到身后的玻璃墙,整个人随着破碎的玻璃跌出窗外。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被吓呆在当场,或许是出于医生的专业训练,我最先反应过来,打了911,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做了紧急抢救。或许是受过专门的生存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