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的神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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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的神仙生活-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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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有些不法分子老是逃票漏票给国家带来很大的损失,我们也和您一样,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利益,手段上可能稍有欠缺。请老同志一定要体量我们基层职工的难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环环相扣,既有国家大义在前,也有自己为公之心后续。

  而阿桂的表现就要给国家抹黑了,他赤着一只脚站在那,眼睛眨巴了一下又一下,显然还没搞清嚣张跋扈的工作人员怎么彬彬有礼起来。工作人员看阿桂沉默不语,把他的愚钝错当成气愤,心下不免发毛。反应敏锐的他当机立断破财免灾,“老同志,钱被偷了吧?没关系,我这有二百元钱,您老先拿着买张票回到家再说。同是为人民服务,您就不要客气了。”说着,那工作人员就掏出钱往阿桂的手里塞。

260生活从来不是简简单单
马桂终于恢复智慧、淳朴的农民本色,他极力推辞并圆着自己刚才的谎“不用,不用,你们也不容易。我战友家离这不远,我去他那就行。”

  阿桂出站时,迎面碰到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是一个领导,一名女检票员看到他,叫了声“站长好。”和马桂周旋良久的工作人员边对他点头哈腰,边指着马桂说“老同志,老军人,打过越南鬼子。”中年人看了眼马桂,笑了笑点头致意。待马桂走远后,中年人神色严峻,“小谢,你怎么又穿我的制服?”工作人员还在庆幸没出什么大事,否则那个残疾叫来些他如狼似虎的战友,那可就真是秀才遇见兵了。他听见站长发问,忙叫屈道“姐夫,你给我转正了我不就有自己的制服了?”

  一走到繁华热闹的大街上,阿桂的心就晦涩阴暗起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这可如何是好。阿桂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拿那两张老头票,他自责自己的胆小怕事。

  后悔只是情绪波动,饥饿却是现实感触。阿桂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普通人,他在村人面前好不容易找到了些不可一世的感觉,就绝不会再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有低三下四的时候。有朋友看见的地方,跌倒了,自己能爬起来也要等着朋友来帮扶,还要让朋友三番五次地主动强行帮扶。没有熟人的地方,摔倒了,自己就是真地爬不起来,也要硬着头皮吃尽千辛万苦地努力爬起来。曾经成功过,就说明也有过失败。而再一次的失败,只是为了更好地成功。阿桂觉得贵为六朝古都的南京要比自己那三分钟逛五个来回的小城机会多地多,以自己两次被顶,一次被剽的智商,就算吃不上山珍海味,解决温饱总该没有问题。阿桂开动大脑,最先想到的职业不是自己赖以成名的建筑行业。他知道自己的斤两。癞蛤蟆掉进秤盘再怎么自秤自赏也不会变成天鹅的梦中情人。他钟意的是到饭馆酒店里找点粗活,因为他知道这类地方工资不论多少,但饭食肯定管够。不料,粗活行业上男女特别不平等,人家只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阿桂遭遇了性别歧视。马桂在酒店饭馆行业充分领略了生男生女不一样的观念后,就去路边集中处找起了按劳分配的苦力活干。到了集中处,马桂一看那些三个也不一定抵得过自己一个人年龄的竞争对手们,心就凉了半截。马桂无奈之下只得重操就业,可是六朝古都之地,正规建筑军团比比皆是。最后,努力了一天的马桂,生生地被肚子逼向了乞丐的行列。

  阿桂学着别人占据街头一角后,看了看周围的同行们,一股无比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相对那些非残即伤、不老就幼的乞丐们,年富力强的阿桂自信地满脸通红。

  万事开头难。好不容易撕下脸皮适应人生的马桂,在夜幕将至、路人稀少的情况下,渐渐感受到周围弥漫而来的敌意。他扫视身边,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乞丐英勇无畏地向他慢慢围了过来。马桂的身体在哆嗦,肚子也不受控制地“咕咕、咕咕”地哀求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为首老者听到了肚子的叫声,停了下来,他看了看马桂,笑了。马桂的肚子害得他斯文扫地,也在关键时刻挽救了他。老乞丐转过身对大家说“他是真的饿了,不是来抢辖区的。狮子头,给他点吃的。”老乞丐说完,一个头发乱蓬果然状如狮子的中年人,不太情愿地递过一只黑乎乎的馒头。马桂依稀地记得“狮子头”刚才在对面张牙舞爪,疯言疯语的,怎么一会就举止正常起来。马桂没有细想,他伸手接过馒头,即兴表演了一番狼吞虎咽。吃完有了些力气,马桂感激地看向老者。那老者飘飞乱发、纠缠胡须的职业形象掩盖不住他本该鹤发童颜的健康向上面容。老者冲阿桂点了下头,然后好象要为马桂授业解惑一样,他把那双拐杖夹在胳膊下行走如飞地回归自己的领地。阿桂看见了,再次感叹生活从来不是简简单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61逼债
阿桂在众位同事的引领照顾下,开始了几个月的乞讨生活。

  和大家混熟后,马桂才明白称呼“狮子头”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根据饮食爱好自取的望梅止渴式雅号。由此及彼,不久他就认识了烧鸡、烤鸭、肥肠、酸菜鱼等。乞丐们也慢慢了解了阿桂的辉煌过去,他们在由衷佩服他的同时,也真心痛骂起社会的不公。

  阿桂进步伸速。春花烂漫之时,他尚有些害羞怯懦;夏日炎炎时,他已然大方得体。初在街头坐等施舍时,他还唯唯诺诺地反复咀嚼:人要自力更生;后来伸手主动索取时,他早理直气壮地不断告诫:欠我的该还了。

  当百花凋谢、盛暑初至,阿桂的思乡之情也跟着浓烈起来。尽管身上仍是没有什么钱,但他仍然决定返回家乡。他相信凭自己现在炉火纯青的乞讨本领,就是走遍天下也浑然不惧。别离之时,患难过一段时期的同事,对阿桂这个乞丐群中的书生恋恋不舍。他们集体停业一天,赶来为阿桂送行。而阿桂也感念他们在自己落魄的时候伸出了救助之手,真要走了也是心有不忍。他思虑再三,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工资”硬留给了他们。

  老乞丐给了他一个长久的拥抱:“阿桂,你就是那只你告诉过我们的什么大鸟,你就好好展翅飞翔吧,这里的天地太小了。可别说再见,闲来的时候记得曾有过这帮老哥们就行。”阿桂听了,本就在眼眶边晃悠的泪珠,终于爬过眉骨这个小堤,一溜地滚了下来。

  人靠衣妆,佛靠金妆。阿桂没有忘记他的行头——老乞丐送的破碗。他顺手又接过狮子头递过的一根木棍,和大家道了声“珍重”就上路了。

  跨过长江,迈过瘦西湖,马桂一路向北,靠着永远不过时的谋生技能,他通行无阻。走着走着,他收敛了笑容,放慢了脚步,一个重大的决定在他心头形成。古有徐霞客漫行华夏,虽广更泛;今有马桂纵穿江苏,小中见精。他边走边留意起了沿途的风土人情,并捡拾烟盒废纸收集短头铅笔,记录下点点滴滴。刚开始,马桂粗粗一览,走马观花式的记了一堆流水帐。几日后,马桂灵感纷至,文思泉涌了起来,他不仅如实记录下当地人文传说,而且更加创作描绘起自己所思所感。就这样,马桂走一路问一路,问一路写一路,直用了半年光景才返回家乡。

  兄妹两人互诉了各自情形,自然又是一番感慨。马凤做饭烧水让哥哥吃个饱饭,洗个热澡。马桂稍一拾掇,重见天日的白皙皮肤配上齐肩秀发,不可避免地儒雅起来。马凤整理哥哥的包裹,发现了几叠各近一尺厚的烟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她看着哥哥的心血,没来由地想起了那本《苍生》,还有那永远留在北京的脚趾头,心里隐隐觉得不是太舒坦。也许是经历风雨太多,看见阴天就下意识地打起伞,而不管最终有雨否。

  经历了一番沿街讨饭的日子,阿桂对颜回的箪饮瓢食生活驾轻就熟,连个实习期都不要。阿凤寻找哥哥花了不少钱,加上以前的一些老债务,她有点直不起腰了。当然,这些钱和石英加工厂创造出来的债务一比,就有些九牛一毛的意思了。知道阿桂回家后,半个村子的人都蜂拥着往他家赶。代厂长马大六不见了没有关系,真正的厂长马桂回来了。大家悬在胸口的心落了下去。以阿桂神出鬼没的智商,再加上他匪夷所思的运气,只要他愿意重出江湖,那点债务不过是毛毛雨、把把尿,小到不足挂齿。多年同村而住,乡民对阿桂仁至义尽。他们没有逼着阿桂还债,只当把自己借给加工厂的钱算入了马桂的股。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62催债
马桂奔波流离了半年,很是重视父老乡亲对他的信任。他总结了自己多年来的生活经验以及这半年多的人生思考,得出真要过上等人的生活,不是有几个钱就能够高雅的,要既有丰厚的物质基础,更要有发达的精神分明,简单地说即要名利兼收。阿桂对乡亲们罗嗦了半天,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听得懂。有钱才好办事啊。大家一致认为马桂又做起了不切实际的文学梦,他要写书,写他沿途乞讨的书。

  马凤与哥哥血脉相连,对他的崇拜不因这些年的艰难而改变分毫。哥哥重新振奋,再次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主动地揽下屋外屋内的所有事情,全心全意地支持他。一日三餐、缝补浆洗,她责无旁贷;施肥撒药、拔草整地,她一力承担;有村民反悔自己的入股前来讨债,她一律笑脸相迎,低声下气地央求人家再宽限些时日。债主因为阿桂曾成功地开办过石英加工厂,初来讨债时,对他有几分尊敬,尚规规矩矩。几次之后,他们看他仍是一天到晚伏在桌子上写写画画,那言语间就不干不净起来,有时甚至对阿桂拉拉扯扯。阿桂为了自己的理想,百般忍耐,他左一声大爷,右一声哥哥地请求大家理解他,等他写完这部书,完了自己多年的心愿,他就出去赚钱补偿大家的损失,哪怕沿街乞讨他也要还上欠大家的债。有人听了扑赤一笑,“你还想乞讨?上瘾了不是?”如果说阿桂年赚百万,他们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如果说阿桂能够著书立说,那打死他们也不会信。

  多次无果,债主们的耐心消磨干净。为了使自己的钱财不至于平白消失,也觉的同为村人,他们有责任不让阿桂在文学的白日梦里继续沉迷,他们决定釜底抽薪,彻底断绝阿桂的痴心妄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63以命相搏文学梦
一天中午,他们又来了,海洋、炳黎打头,一群人黑压压地挤满了堂屋。马桂从一堆烟盒纸里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们,直觉告诉马桂这次他们不是仅仅来讨债这么简单。马海洋上前一步说:“马桂,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了,你看哥的养猪事业不也在渐渐起色吗?你比哥聪明地多,为什么不务些正业呢?”“哥,我一直在努力啊。”马桂站了起来,环视下房间,他看见王能、王标、马山也夹杂其间“马大六也借了你们钱了?”王能、王标、马山左右看了看,知道马桂在向自己说话,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想跟桂叔发点财,赚点正经钱。”说完,他们低下了头。

  “好了”海洋以大事为重,他吩咐道“马山、王能,你们劝一下桂叔。”马山、王能听了走到马桂身后,一人抓起马桂一支胳膊。马桂生气不已,他使劲地扭动胳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正在隔壁烧饭的马凤听到哥哥屋内的声响也跑了进来。她一看哥哥被人抓住,就纵跳地往前冲,小飞一把抱住马凤的腰,“阿姐,我们这也是为桂哥好啊。”马凤不听小飞劝阻,她边反抗边大叫着放开她,无奈小飞力大,箍地她都要喘不开气。

  海洋看了一眼阿凤,转过脸来走到阿桂的书桌前,他对着那堆烟盒纸和阿桂已誊抄一小半的书稿叹了口气。阿桂紧张起来,“海洋哥,你,要做什么?”海洋不说话,用手把烟盒稿纸往一起堆了堆。阿桂好象明白了什么,他大喊着,“海洋哥,你不能,海洋哥,你不能。”马凤也尖叫着“海洋哥,不要,不要,海洋哥,我哥会死的,呜呜。”叫着叫着,她哭了起来。小飞咧了咧嘴,催促海洋快点,他的手背已被马凤挠得血肉模糊。

  海洋把烟盒、稿纸堆放在一起后,抬头又看了马桂一眼,从口袋里摸出只打火机。

  “不要啊”马桂看到打火机,嗓门瞬间提高了几倍,连力气都大了起来,马山、王能险些拉扯不住,王标赶快上去帮忙从后面抱住了阿桂。

  海洋脸色凝重,他看了眼银光束身的打火机,掀开机盖,大姆指往下一按,火苗窜了起来。

  “海洋哥”马桂的声音轻了许多,因为惊恐,他的瞳孔已然缩小,凶凶的又了无生气。屋子里的人谁也不说话,他们好象已看到了书稿的结局,灰黑色的片片纸屑在屋内纷扬。可是谁也没有成功即将到来的喜悦。他们的脸色同样凝重,齐齐看向那象征着希望的火苗,那是大家的希望。

  海洋再次看了一眼马凤和马桂,他沉稳着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弟弟,妹妹,你们不要怪为兄的,我也是为你们好。”说这话时,马海洋的脸上有着少有的刚毅,全不见平时老实过头的软弱。海洋拿着打火机慢慢伸向书稿。

  火苗靠近了书稿,火苗,众人的希望,书稿,阿桂的希望。当炽热的温度让锡箔做的烟纸微微卷起了角,一场改变人生的火焰即将腾起时,海洋看见桌子猛地往自己倾斜了过来,烟纸、稿纸撞向自己的小腹,纷洒着飘向地面,飘向满屋的债主。与此同时,他听到马山、王标、王能的低呼声还有阿凤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哥哥。”

  海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终于站稳了身子,他看见马桂站在对面,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眼睛轻蔑地看向他,嘴角有着嘲弄。马山、王标分站在马桂身后不远处的两边,王能半蹲着身子揉搓着自己的脚面。阿桂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要被付之一炬,平添了几分力气与狠劲。他一脚踏向王能的脚面,让疼痛难忍的王能放开了自己的腰,身体又猛地往前一挺,被马山、王标背抓着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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