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邪拉着慕晨就往殿门的方向走。
哪知道慕晨反手拉了一下苏无邪:“这边。”
她带着苏无邪往内殿走去,来到床榻前:“上去吧。”
“上去?”苏无邪茫然的看着那张偌大的床,那是太子就寝的床榻,要他上去?都什么时候了?紧要关头,居然要……
上…床?
虽然苏无邪已经清楚眼前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心底有莫大的欣喜,如果要他和她……
他千百个愿意。
但也不该是此等时候,莫非要华妃一干人等看他们活chun宫不成?
想想也不对,垂眼看去,太子的衣物血迹斑斑,就知道这是不方便的日子,怎么可能那个呢?
那张比喝醉酒还更红的脸,完全出卖了苏无邪的心思,慕晨不禁坏笑。
“对的,公子,快上床吧。”若不是时间不多,自己又虚弱不堪,慕晨一定好好逗弄苏无邪一番。
虽然慕晨已没有多少力气,但她要推苏无邪,苏无邪是断不会反抗的。
半推本就之下,两人上了床。
也不知道慕晨扭动了哪里的机关,只听见咔嚓一响,床板立刻翻了个身,把两人翻了下去。
华思思的尸首已经来不及处理,张轩只得将计就计把尸首拖到内殿,又马上脱去自己身上的黑衣,露出太医本该有的服饰。
果然没多时,华妃带着一干人等光临东宫。
然后华妃没想到的是,眼前并没有出现她预想中的事情。
她早前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她知道太子晨滴酒不沾,估计是因为酒量不好,又了解到太子晨的鼻子灵敏,于是想尽了办法在食物酱料中加入米酒而味道不能太浓,更知道太子晨身边的宫女忠心不二,她便利用家人的性命要挟其中一名宫女为她办事。
一切都很顺利,只要太子酒醉,减少了防备,宫女就可以趁机在太子殿内点上迷逸香,那是一种带有催…情作用的药香,味道不浓,效果却是意想不到的厉害。
待太子需要休息时,华思思觐见,药力发作,正好生米煮成熟饭。
再差不多时间,华妃到访,众人见证之下,太子想必也无法抵赖,太子妃之位自然收进囊中。
华妃的每一个步骤可是算准了时间,此时到来,太子和华思思应该刚好享受完鱼水之欢。
但为什么不是看到两人从内殿出来迎接,而是太医张轩带她进内殿看一具冰冷的尸首?
【090】太子床下别有洞天
华妃震撼到几乎被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夺去魂魄,不敢相信这个再也无法动弹的女子是她唯一的亲侄女。
她自问做事一向谨慎,结果没有理由会这样的。此事为免发生意外,她还请哥哥华千川派人暗中保护,除去一切障碍和保护华思思安全,务必让华思思顺利进入太子殿与太子欢好。
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事情不可能变成这样,她无法想象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错。
她冷静下来,觉得华思思的死绝对与太子脱离不了关系:“太子呢?太子人去哪了?”
“回华妃娘娘的话,太子受惊过度,暂时到了其他地方休息。”张轩不多说,只是拖延时间等待永和帝前来处理此事。
以往在东宫死的都是宫人奴才,不足以让人重视,此次死的是将军千金,而且还让华妃亲眼目睹惨状,即使张轩不上报皇上,华妃也必定会死缠不休的要永和帝还她侄女一个公道。
所以张轩早已命人前去通知永和帝。
果然,永和帝很快就亲临现场。
在皇上面前,张轩才道出“真相”,基本情节如下:今日中午,华思思以多日没见而想小聚之名入宫觐见太子,却身藏涂有剧毒的匕首,借机行刺酒醉后的太子晨,幸好苏无邪和张轩相继赶到,在救下太子的同时错手杀死了华思思。
还没有说完,华妃听到华思思居然被污捏为刺客,便忍不住打断。
“你说谎。”华妃尖锐的对张轩喝斥和质问,“无缘无故,华思思为何要行刺太子晨?”
“这……”张轩面有难色。
“说不出来吧?那当然,因为你说的一切根本是子虚乌有,捏造陷害。”华妃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她绝不容许自己唯一的侄女被枉杀致死。
“回皇上,回华妃娘娘,微臣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敢讲。”张轩垂首,一副害怕说错话便身首异处的摸样。
“但说无妨。”永和帝看了看张轩,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华妃,“华妃你稍安勿躁,朕一定还你侄女一个公道。”
“那……微臣就直言了。”张轩依然显得小心翼翼,“华小姐手持匕首抵在太子殿下胸前之际,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无能,二皇子才是真龙之后。所以微臣猜想,她行刺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替姑姑华妃娘娘铲除异己,好拥戴二皇子熙为太子。”
“一派胡言。”华妃目赤欲裂,侄女枉死已经让她愤怒之极,现在居然还把事情牵扯到她头上,她不发疯才怪,“皇上,千万别相信此人的片面之词,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不然太子呢?他人去哪里了?如果他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不在自己寝宫呢?”
“回皇上,微臣和苏少将因为怕太子留在东宫会再让旁人有机可乘,所以暂且请太子到了安全的地方养伤,由苏少将守护太子周全。”张轩见招拆招,华妃走一步,他已经想好了下三步。
华妃讥笑两声:“荒谬,你的意思是皇上的皇宫不安全?”
“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来到东宫之时,守宫门的侍卫已经全数倒下,一名黑衣人阻挠微臣进入,微臣与他周旋了好一阵子,他方才离开,想必也是刺客之一,所以微臣斗胆猜测,参与此事者并不止华小姐一人,虽然华小姐已死,但难保东宫内外还有其他刺客潜伏。”
华妃和张轩你一言我一语,双方争持不下,永和帝从张轩口中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以后,觉得还是必须等最重要的人物太子晨出现,才能分辨真假。
最后永和帝命人处理华思思的尸体,大家也就从东宫散去,待太子回归后择日再查。
张轩的话倒不真的全是假。
在宫门击倒侍卫让华思思进入的黑衣人,就是华千川派来铲除障碍的人,华妃以为这样便万无一失,岂料太子背后还有一个技高一筹的张轩。
多年以来,他在东宫内外早已布满心腹眼线,当他得悉东宫宫女本来好好的却突然落荒而逃,就知道有事发生。
他赶来之际,恰好遇上华千川的人为华思思打开宫门放行,他必须阻止,只是对方武功也不是三脚猫功夫,要解决也费了些许时间,所以他再次折返东宫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华思思衣衫不整狼狈出逃的一幕。
其实华妃始料不及的又何止张轩的出现,她还料不到太子晨的奇特体质。
她以为太子不沾酒只是因为酒量奇差,所以她才设计让太子酒醉,减轻防备,好让她收买的人方便点上迷逸香,谁知道实情是太子吃过混有米酒的酱料便马上发飙把所有人赶走,那人根本还没有机会踏进殿内半步。
庆幸迷逸香尚没有点上,不然已经猛火烧身又来了月事的慕晨,不知道该有何等反应,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当然,华妃最料不到的是,太子晨是女子。
这是夺取华思思性命的致命伤。
再说那床榻的机关,真没想到床板下别有洞天。
这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石室,本来慕晨也不知道,是张轩出现之后才告诉她的,这里是多年前乔妃还在生的时候打造,专为太子打理女儿家私事而设的地方,除了她们母女俩,没有人进来过,就连张轩都只是知道有这个地方而不曾来过。
这个石室还不是一个单间,而是由几个连通的内室组成。
慕晨坚持一个人进了其中一间内室。
虽然她是勉强支撑身体,一个人做什么都觉得吃力,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苏无邪是不方便在场的,例如清理梳洗。
苏无邪一个人在外面等着的时候,才算有暇思良整件事情的经过。千头万绪在脑海中百转千回,混乱成一团,层层疑问在心头。
太子居然是女儿身。
难怪她对纳妃一事百般抗拒。
难怪她穿起女装时,就是活脱脱的一名女子。
但她真的是太子吗?该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她为何要女扮男装?又是如何瞒过宫里所有人?真是匪夷所思。
即便混乱之中抽丝拨茧也没有一个结果,但苏无邪到底是打从心底的微笑了。
原来自己和任少天都没有龙阳之癖,想到这点他就更加豁然开朗。
他闭目沉思,直到内室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他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跨进了另一间石室。
石室的设计非常简单,右侧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有一些书册典籍,而慕晨则靠在左侧的床榻上,虽然这床榻简陋,大小也跟上面内殿的那张有点距离,但仍能看出木制上乘,边上的花纹手雕精细。
慕晨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头发用一根带子系住,只是面色还没有缓和多少,唇色也依然苍白。
“水……”慕晨低垂着双眸,睫毛轻眨,看起来没什么神气,应该是热力刚退,身体缺水分。
苏无邪倒了一杯水走过来,直接凑在她嘴边。
慕晨全身乏力,连拉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到茶盏在嘴边,干脆便直接就着苏无邪的手喝了几口。
“舒服一点了吗?”苏无邪把水杯拿过一旁,坐到床沿边,把慕晨的身子平放躺下。
“嗯……”慕晨和着鼻音,摇了几下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苏无邪柔声关心。
其实因酒气而发出的热已经基本散去,但身体还是有万般说不清的不适。
“我要抱抱。”慕晨一边含糊的吐着几个字,一边已经伸手绕过苏无邪的脖子,把他扣到床上。
苏无邪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着,毫无防备之下就顺势倒在了慕晨的身边。
他想起身,可是慕晨因为每月一次的腹痛而习惯性的把脚卷起,一条美腿就完完全全的压到了他腰间。
慕晨为了自己睡得更舒适,又调整了一下手部的姿势,把手穿过他的腋下,头自然的窝到了他怀中。
两人的身体靠得更紧了。
其实苏无邪完全可以把那只手和那条腿挪开,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起来。
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还配合着伸手把身前的女子抱得更紧。
也许是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只不过一直顾虑着性别。
“嗯,舒服,喜欢……”慕晨吐气如兰,嘴角傻傻的咧出一抹笑意。
“喜欢什么?”苏无邪呼吸着一头柔丝的发香,心醉着一笑。
“喜欢抱抱。”慕晨又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虽然是隔着重重衣物的摩擦,但苏无邪仍感到身体有点酥酥麻麻的痒:“喜欢抱谁?”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重,在宁静的石室中清晰可见,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期待什么,或许是想听到慕晨的口中能说出他的名字。
庆幸慕晨此刻没有睁开眼睛,否则必定看到他比烧开的麻辣火锅还要红的脸。
然而,慕晨的回答是:“被……子。”
苏无邪马上心下一凉,像被冰山砸下,自己都快结冰了。
居然是被子,太子居然把自己当成被子来抱,除了无奈和郁闷,还能说什么。
【091】把他当被子
好吧,如果她这样睡着舒服就这样睡吧。
只是他就不太舒服了。
柳下惠之所以是柳下惠,还不是因为他遇到的那个不是他心爱的女子,才能坐怀不乱。
但……
积压的感情加上身体的接触,怀里的人儿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对象,作为一枚血气方刚的男子,如果还能若无其事的睡觉,那就该拿去验一下是否正常了。
然而……
莫说太子愿不愿意,即使她心里愿意,她的身体也不愿意,即便他是男子,女孩儿的基本生理状况他还是略懂一二的。
节操啊节操,该如何是好?
如今即使他想去洗个冷水澡也分不了身。
就这样强忍了两个时辰,慕晨终于徐徐醒来。
趁着她还在睡眼惺忪之间,苏无邪果断地离开床榻,把一堆被子塞到她怀中。
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好像舒服多了,她眨了两眼,看到苏无邪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悠哉游哉的品着茶。
“醒了?”苏无邪如往常般若无其事。
“哦,对啊。”慕晨心不在焉的回答,转而又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床被子,“奇怪。”
“有何不妥?”苏无邪问。
“我睡觉的时候,明明这被子已经被我抱得暖暖的,现在摸上去怎么冷冷的啊?”慕晨的手在一床被子上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出温度。
苏无邪呛了一口,轻咳了两下。
其实那暖暖的温度哪是她抱出来的,而是苏无邪本身就有的体温。
苏无邪解释:“太子一定是睡得太熟,所以梦里有错觉。石室阴冷,即使被子刚刚有点暖意,也会很快散去。”
“真的吗?”慕晨仍半信半疑,眼珠滚了几下又问,“你一直在这里看着我睡觉?”
“嗯,是的。”苏无邪不禁想起刚刚太子睡觉的样子。
那么近的距离,尽管她不施粉黛,皮肤依然白皙嫩滑,长长的睫毛偶尔会颤动几下,每一下都牵动着男人的心灵,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嘴角总是勾起一丝一点笑意,时而傻气时而娇媚,不管如何都是正中红心。
好吧,苏无邪说错觉就是错觉了。
“那我刚刚有没有说梦话,或者流口水?”慕晨用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苏无邪一笑:“还好。”
“还好就是有还是没有?说梦话还是流水口?”慕晨仍喋喋不休。
“太子放心,太子睡觉时依然保持着高贵的形象。”
这是什么回答?睡觉也有高贵形象?不就眼睛闭上,一动不动,怎么形容得像龙椅之上,君临天下的摸样?
慕晨觉得这个回答太敷衍了,明摆着就是奉承的话。
她仿佛才想起跌落石室前的惊心动魄,收起了白痴的表情,添了几分严肃:“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有何想法?”
想法一词范围太广,苏无邪的第一反应是,太子担心自己是一个不可信托的人。
“请太子相信微臣的忠心。”
慕晨噗嗤一笑:“苏无邪,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会出卖我,你为了帮我保密,可以连皇上指婚给你的妻子都杀,我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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