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乐师看看茉莉,也严肃地宣布了一个让茉莉很开心的消息:“茉莉,这段时间也是踏实虚心,而琴艺在上次就已经达到了丽音水平,现在也可以升为丽音了。以后茉莉可得好好以你姐姐为榜样。”
众乐娘很是替茉莉开心,她姐姐茉香琴艺精湛,人又体贴,在乐娘中很是得人心的。现在看茉莉也升级了,爱屋及乌,自然也是没什么异议。
倒是对于李碧螺,沉默了一会儿,一个丽音姑娘撅着嘴道:“展乐师是不是不公平了,我们几个可是竞争掉了许多对手,才进入流云园做了初音,后来又做足了整整一年的初音,才成为丽音的。她,李碧螺,从毫无根基到现在只有短短三个月,是不是……”
那姑娘还没说完,几个姑娘就纷纷赞同起来:“是啊展乐师,您平时可是最公平的,从不藏私的。”
就连那个做清音的婵婵,自从上次碧螺“抢了”她见王公子的机会之后,也是处处针对碧螺:“对啊展乐师,您虽然偏爱碧螺姑娘,但是这样拔苗助长可是害她的。若是根基不牢,升的这么快,可是对碧螺以后的发展有障碍的。”
婵婵这话说完,立刻得到更多的附和声。
展铭一下子脸色沉郁了。
他想起韩师傅昨晚单独叫他谈话,韩师傅乐坛打理多年了,昨天也已经了了一桩心愿,洛青师叔也是年事已高,终于不再像这些年那样同韩师傅较真儿得那么厉害,两人准备退隐乐坛,游走山水白云间,要在大自然中寻找更为美妙的音符。
韩师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非烟,但是他本就是自由随性之人,一旦动了归隐的愿望,便急不可待。虽然遗憾看不到二人结合之喜了,但是人在世上,总要学会自己去承担,不是么?
况且非烟同展铭早已有了婚约在先,这么多年了,这俩孩子一直都是郎才女貌、锦瑟和鸣,韩师傅对这两个爱徒很是放心的。
而韩师傅最后一句话便是打理好流云园,必要时候要同长风园共进退。展铭一一承诺了,这是恩师这么多年的心血。
而眼前这帮乐娘,竟然在自己提升李碧螺的位置时起了嫉妒之心,也是,碧螺毕竟只学了三个月,这也在展铭的考虑范围之内。
于是,刚刚还在微笑着宣布消息的展乐师,一下子脸色凝重地扫视了一圈儿乐娘们,众姑娘一看这张冰块俊脸又耍酷了,自然也就一个个不吱声了。
但是展乐师自然不是靠耍酷来管理女孩子们的。展铭严肃地指了指碧螺,又指了指婵婵:“你们两个中,婵婵是标准的清音,两人比试一番吧。让事实说话。”
婵婵正要不服气地走出来,一直沉默的碧螺开口了:“谢谢展乐师的肯定。但是为了表示公平,碧螺愿意从初音做起,这样也可以将基本功打得更扎实点。直到碧螺通过下一次的升级考核,众姐妹没有异议的时候,碧螺在升为丽音也不迟。”
展铭倒是没想到李碧螺竟有这样的气魄,这个女孩儿,越来越引起他的思考了。众乐娘听碧螺这样坦率,也都再没了话说。只有那婵婵还嘴硬着:“不敢比就是了,还算有自知。”
碧螺知道没有必要同她计较,但是这一句话明显衬托得自己就是凭关系升级的,这让碧螺心里很是不爽,于是便也不再言语,竟是直直走到一面琴前,看了一眼没反应过来的婵婵,便坐下云手。
一曲“云淡风轻”,抚得行云流水般如同身在禅院。一时间只觉得世界安静,万物平等。云在青天水在瓶,竟然最为浮躁的人都有一种安静下来恢复平静的冲动。
碧螺只是手随心意弹了一曲,意在表示自己的曲风不仅像昨日比赛那样铿锵有力,更可以温婉宁静,多姿多变。却不想自己竟临时发挥得如此自如,一曲终毕,众乐娘全部呆住了。
竟是清音都要苦练数日方能达到的效果!
展铭暗自点点头,这个打杂妹的潜力,看来还远远没有爆发出来。此时众人再没了异议,连那标准的清音婵婵都没有了话说,也只好愿赌服输,站在一边儿不言语了。
于是展铭就又发话了:“李碧螺升为丽音,众乐娘还有什么异议了么?”
碧螺看看身边儿不是很高兴的茉莉,暗自叹了一口气,便施了一礼请命道:“碧螺感激展乐师的肯定。其实能留在园子里学琴,碧螺已经很知足了,碧螺真的愿意从初音做起,一步步来,稳扎稳打地进步。”
033 萌得真有水平
这样一来,碧螺悄悄观察到茉莉的脸色惊讶之余,也暗自有些羞愧,碧螺的担心也就放下了。只要自己重视的姐妹不会觉得接受不了,碧螺就安心了。
众乐娘脸上更是都缓和下来,展乐师更加觉得李碧螺不简单,能够以实力服众,却又懂得进退,不去强出头,给自己留下一个安静的进步空间,难得。
于是便也同意了李碧螺的请求,让她从一个初音做起。众乐娘这才各自恢复过来。
其实倒不是流云园的乐娘善妒,她们也是靠事实判断。原本碧螺的确是只学琴三个月,底子确实薄了些,这样状态就不稳定,要不然昨日的比赛上怎么会中途出错。所以才对她的越级升级有异议。
这下看李碧螺的水平还真的是不一般,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但是毕竟这弹琴是熟能生巧的,李碧螺竟然有这个意识,不骄不躁,愿意从头开始稳打基本功,众乐娘也都点头称是,不再为难。
中午吃饭的时候,茉莉竟然特意帮碧螺、芸芸把饭端回房里来了,说是三个人必须得庆祝庆祝。
是啊,今天可是个大喜日子,茉莉升级为丽音,自己也成了流云园一名正式的初音,芸芸在丽音的位置上也得到了其他乐娘的认可。抛开上午议论上的一些插曲,可谓是诸事顺利。
而碧螺知道,若是自己直接升为丽音了,怕是茉莉心里也会觉得堵得慌。倒不是说她们之间的姐妹关系不真诚什么的,只是怕会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碧螺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茉莉能亲自把她们的饭菜都端过来说一起庆祝,碧螺知道茉莉心里为产生那种感觉不安了,想稍稍弥补一下。这也让碧螺觉得茉莉是很真实的一个姐妹,所以为了让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感觉到什么,便很开心地招呼芸芸过来庆祝。
开开心心地不顾形象大吃了一顿之后,三个人就又恢复了往常的默契。笑嘻嘻地打趣儿了一番之后,碧螺让芸芸和茉莉先午休,自己想到厨房告诉春芳大妈这个好消息。
厨房里春芳大妈正在忙活,一见碧螺来了,赶紧叫住碧螺过去帮忙填些柴火。
“大妈烧这么大的火,可是要做什么好吃的?”碧螺看着灶膛里的火苗簇簇地。
“你这丫头,上次说给你做肉馅儿饼吃呢,结果肉还没买完你就不见人了,后来听说比忙着练琴,大妈也就不去打搅你了。现在我听姑娘们说你比赛可没给咱们流云园丢脸,这不,大妈赶紧去买了肉回来,要给你炸肉馅儿饼吃呢!”大妈一边忙着和面,一边儿慈爱地说。
碧螺听得心里湿漉漉的,春芳大妈从不计较自己到底是个打杂丫头还是做了光荣的乐娘,一直都是这么慈爱地像疼自己的丫头一样疼碧螺。
于是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起来了,还是因为自己靠在灶膛前面,碧螺这一中午都觉得心里热热的。
若是自己真得在这个时代混得有出息了,碧螺觉得自己一定会买一个温暖的四合院,把主屋空出来布置得舒舒服服的留给春芳大妈住。其实在碧螺的心中,春芳大妈已经是这个世界自己的母亲了。
碧螺本准备要在厨房帮一中午的忙呢,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大妈赶回去休息了,大妈说了,碧螺现在是流云园的乐娘了,下午还得好好学琴呢,不能辜负了乐师的厚望。
至于肉馅儿饼,大妈神秘一笑:“等着吧!这会儿还熟不了,等到下午练琴结束了,再来找大妈!”
于是碧螺也就听话地回去了。回屋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婵婵,婵婵将上午李碧螺的表现视为对自己的挑战,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不爽,便怪声怪气地挑着眉毛:“哟,这不是我们流云园最有前途的乐娘李碧螺么!怎么,才升了初音就吃不惯大锅饭,去厨房找大妈开小灶儿去了!”
婵婵还真是嘴巴大,憋不住。碧螺知道她也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恶意,不想她多纠缠,也就微微一笑走了。留下婵婵自然又是视为一种挑战,气得不行。
下午的琴碧螺自然是学得很用心。现在自己不是单纯为了比赛而可以追求,这样平和的心境反倒让碧螺弹琴的时候有了一种新的感受。
下午一下课,碧螺正要去厨房帮忙,楚子风的一张涎皮俊脸就在她面前放大了:“打杂妹。”
碧螺翻了一个白眼过去,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正式乐娘, 您就不能嘴上积点儿德?
楚子风显然是故意的:“我没有叫你愚钝妹了,打杂妹。”
这个……好吧,卖萌,算你赢了。
人家萌得这么有水平,碧螺反倒不好去跟人家计较了:“什么事?我这会儿得去厨房给大妈帮忙。”
“春芳大妈的厨艺,要你去帮忙?只怕是去帮倒忙吧?”楚子风又贫上了。
碧螺眼珠儿一转:“你答应我一件事儿,我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楚子风一脸警惕:“不会是什么我办不了的事儿吧?比如……教你画画?不行,你这么愚……”
“楚子风!”在碧螺的怒吼下,楚子风终于严肃起来:“什么事儿?杀人、放火、说我没有那个死冰块儿帅的事儿我可不干!”
碧螺真怀疑楚子风这幅德行究竟是怎么成为一届书画大师的,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碧螺干脆道:“只说,干,还是不干?”
“我说好的,行不行?”楚子风一张俊脸此刻竟全是涎皮搞怪的笑意。
碧螺终于阴测测地点点头:“就是跟我一起下厨房烧火!”看着楚子风一脸中计了的表情,碧螺满意极了:“那就赶紧走吧!烧完火馅儿饼就做好了,你就可以吃了!”
厨房里,春芳大妈的眼睛瞪圆了:“楚子风!你小子小时候就知道跟我后面找我做馅饼儿吃,怎么从不见你哪天儿想起来给我烧火?还是碧螺善良,看看,把你都给感化了。”
楚子风一脸尴尬,示意着这里有闲人李碧螺,不要让大妈揭自己小时候的短。但是大妈才不吃他这一套儿,看见楚子风烧火的样子,拿起擀面杖就骂了起来:“哎呀你个笨小子!有你这么烧火的么!你诚心来给大妈捣乱的吧!”
楚子风一脸委屈地看着春芳大妈在那里鄙视自己,一旁的“闲人”李碧螺此时笑得可是直不起了腰:“哈哈……笨、笨小子!让你以前还叫我愚钝妹!哈哈……”
楚子风此时的脸儿绿了,但是好在这人脸皮儿厚,绿极了反倒神情自若起来,好像刚才大妈骂的正是别人,此时楚子风索性寻个小板凳儿坐着,看着李碧螺同学笑得喘不过来气儿。
“要不,我给你端杯水顺顺气儿?”身高八尺的楚子风有模有样地坐在小板凳儿上,脸上竟然还萌得一本正经。
034 二男争宠
“要不,我给你端杯水顺顺气儿?”身高八尺的楚子风有模有样地坐在小板凳儿上,脸上竟然还萌得一本正经。
这让碧螺笑得更停不下来了,心里直骂楚子风萌得真有水平。
一时间,厨房里笑声涟涟,大妈直郁闷着这俩人不干活纯属来捣乱的。
就在说说笑笑馅饼儿要下锅的时候,一个明显不和谐的身影来打破了这种轻松的气氛——光是那张冰块儿脸,就让碧螺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楚子风则是笑意不变,却是意味深沉了许多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展铭,这只死冰块儿。
春芳大妈倒是很开心:“展铭啊,你可是很久都没来过了,今天你们倒是商量好了似的!”说着往又外头瞧了瞧:“非烟呢?咦?非烟怎么没有同你一起过来?吵架了?”
展铭自然是礼貌地施礼,用谦虚小辈的声音道:“没有,我是路过这边儿的时候,想起好久没来看大妈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今天这么热闹。”
这可是让碧螺咂了咂嘴,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敢相信啊!这冰雕!
展铭此时像是忽然间发现了坐在这人的楚子风,朝他感叹道:“哈!展兄也在啊!你倒是随气,只是这么个小板凳,怕是经不起你这座大佛吧!展兄还是小心闪了腰。”
楚子风哂了一声,也不搭话。
春芳大妈自然是不知道他俩的暗中交锋,看看展铭颇显滑稽的样子,也关心道:“是啊,子风,去寻个大椅子去!别摔着了!”
展铭听得大妈无意中帮了自己,竟是得瑟地哈哈一笑,到大妈那里帮忙去了。
剩下碧螺很是不解地看着这两个人,这俩帅的抽筋儿的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莫非是在大妈这儿争宠?
不是吧?!
哈哈哈!
碧螺得出这个合理的结论,再也忍不住了,又是笑得要抽过去的样子。惹得楚子风很是无语地瞅着碧螺,而展铭也是心里奇怪着这个时而聪明时而愚钝的神经丫头这又是怎么了。
一时间厨房的气氛不是怪异两字儿可以形容的。
但结果碧螺还是吃到了美味儿的肉馅儿饼,临走还特意捎带了几个给茉莉和芸芸带回去。
走在路上,由于大妈的嘱咐,楚子风和展铭竟然一左一右地“护送”在碧螺两侧。一开始这让碧螺很是觉得受不起,也有一种小小的兴奋,毕竟是两大极品帅哥哎!
走了几步碧螺感觉出不对头儿了。
楚子风:“碧螺,馅饼儿好吃吧?我小时候大妈就尝尝做给我吃。”
展铭立刻接道:“笑话!大妈那时候可是只给我一个人做,有的人只是蹭的罢了!”
又走了一会儿。
展铭:“李碧螺,大妈做的牡丹糕也是一绝,不知你有没有见识过?”
楚子风连忙用鼻子跟上一句:“哼哈!那牡丹糕,可是大妈专门为我去找一个老师傅学的艺!”
继续走了一段距离。
楚子风:“碧螺,你想不想跟我学画画?春芳大妈说了我小时候画得就很传神了,我还给她画过一幅画像呢!”
展铭同样不甘示弱:“李碧螺,你要不要跟我学琴?春芳大妈说过我弹琴弹得最为悠远了,我还给她弹过曲子听呢!”
碧螺终于“嚯”地一下站住了,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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