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一笑，也没见茉香姑娘来教，自己的这俩姐妹不知搞什么名堂。
立着听了一会儿，碧螺觉得芸芸的琴音里似乎多了一些心事，有些委婉，有些忧愁，寄托在欲言又止的琴音里。
一曲终毕，碧螺鼓了鼓掌：“弹得好，芸芸姐！”
芸芸一看是碧螺，脸竟然有些羞红：“碧螺！”
碧螺看着芸芸的反应好奇上来了：“咦？你脸红什么！莫不是看我长得俊不成？”
芸芸脸更红了，朝着碧螺啐了一口：“呸！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没正经！”
碧螺一看更好奇了，忙蹲在琴边看着芸芸的脸，歪笑着：“有情况！你还神秘得什么似的！刚才我碰到茉莉，她都告诉我了！不然我到这儿来找你！嘿嘿，到底是怎么想的，招了吧……”
芸芸听碧螺这么一说，也不顾脸上的害臊了：“茉莉那个大嘴巴！哼！说好了不告诉碧螺的！”
碧螺心里刚就纳闷儿着，倒是什么事儿，俩人还把自己排斥到外面去了。自己就开玩笑套话满足好奇呢，不料真有内幕。碧螺脸一拉：“为什么你还瞒着我？”
芸芸抱歉地看着碧螺：“茉莉没给你解释么？我们看最近展乐师对你要求得紧，怕耽搁你学琴。所以才……碧螺你不要生气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嘎嘎，原来这样。这样你们俩就不对了，你不知道有些好奇是憋出来的么？
看芸芸这样，碧螺索性依旧拉着脸：“那你倒是讲讲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看着芸芸着急的样子，碧螺扑哧一笑：“说吧！是不是看上谁了？坦白从宽！”
芸芸反应过来，捶着碧螺骂着：“就知道茉莉不会这么快就告诉你了！你这个捉狎鬼！”
既然都被碧螺刨出来自己有心事了，芸芸索性也不弹琴了，跟着碧螺一起坐在台阶上，托着腮：“你还记得蓝睿么？”
碧螺差点儿跳起来：“蓝睿！”
看着芸芸默默地点头，碧螺惊讶道：“不就是上次我们一起蹭了一顿饭么？怎么还惦记上了？”
芸芸仰起脸看着碧螺：“这段时间你不觉得我们屋子里没有蚊子了么？”
碧螺搔搔头，这个自己倒还真美注意，不过想想这个蚊虫肆虐的季节，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哪里被咬到过，还真的没有蚊子。
芸芸笑了：“是放了南山深林里的艾蒿。”
碧螺这下真的跳起来了：“南山深林的艾蒿！”
芸芸羞涩一笑：“不是我采的。是蓝睿送来的。”
碧螺担心道：“深林还是很危险的，你不要贸然去那里啊！”说着又暧昧地凑到芸芸眼前：“说说，怎么勾搭上的？”
芸芸脸又是一下子红了：“哎呀！你今天怎么竟是这些混账话呢！”
碧螺看着芸芸脸红的样子很是甜蜜，任由芸芸拍了一下头：“那天你陪晶晶出去看病了，我就趁着吃过午饭后的休息时间，去南山看看有没有驱蚊的香草。结果竟然在南山路口碰上帮老伯看摊儿的蓝睿。”
碧螺认真地听芸芸讲着，芸芸继续道：“他看我休息时间宝贵，就让我在摊子那里歇歇脚，说他知道哪里有艾蒿，便帮我去采。”
042 众矢之的
碧螺认真地听芸芸讲着，芸芸继续道：“他看我休息时间宝贵，就让我在摊子那里歇歇脚，说他知道哪里有艾蒿，便帮我去采。”
哦……
原来这样……
再后来呢，俩人就相互有了好感，就……碧螺自己发挥着想象力。
“那这跟你起这么早在这里练琴有什么关系？”碧螺帮芸芸拂去落在她肩膀的叶子。
芸芸看着远方，表情很是坚定：“蓝睿后日就要拿着推荐信去开封沐风王府了，若是我们都努力练琴了，就可以争取到七夕之后三天的沐风王府表演机会，到时候，我，我就……”
碧螺笑吟吟地看着芸芸，等着她亲口说出后面的那一句。不料芸芸忽然回过神儿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碧螺：“死丫头，平时不知道学好的，没事儿就喜欢跟人家那里套话！哼！”
碧螺虽然被芸芸嗔骂着，心里却是替芸芸甜蜜起来。在这个保守的时代，这个善良温顺的姑娘，竟然知道替自己的幸福做打算，碧螺觉得在这点儿上芸芸甚至比晶晶更勇敢。
两人正嬉笑着，茉莉满脸沮丧地走了过来。碧螺惊讶：“怎么走了一趟就这么失魂落魄？”
“我姐姐生我的气了。”茉莉一脸沮丧。
“茉香姑娘怎么了？”碧螺和芸芸都是一脸惊讶。
听完茉莉的诉说，碧螺有些纳闷儿。不就是些驱蚊子的艾蒿吗，茉香姐至于么？
原来是蓝睿昨晚还特意多采了新鲜得艾蒿，细心地给芸芸送来，还交代说多出的芸芸可以分给茉莉、碧螺等别的乐娘用，反正自己来送一趟的。
本来是很温馨很贴心的一件事儿，昨晚芸芸给茉莉送去的时候，茉香已经睡着了，今天早晨茉莉回去的时候，茉香醒了，闻到了艾蒿的味道，就问茉莉是哪里来的。茉莉本来很开心地给姐姐说了，谁知茉香听了竟然很是不高兴地说了茉莉一顿。
“算了，茉香姐姐可能是怕你又不用心练琴了。”碧螺安慰着。
“可能是吧。唉，不管她了，来，芸芸，我们接着练。”自己姐姐说两句也没什么，茉莉也就招呼芸芸一起练习。
碧螺便坐在一边听着她们弹。
上午在练琴的大厅，展乐师交给大家一份曲谱，表情奇异地并不像平时那般冰冷，面容平静地给众乐娘讲解：“这是一支新的曲子，曲风优美，令人深思回味，关键是我保证使我们流云园所独有的。这也是我们这次竞争沐风王府的独家表演的一只筹码，其中的保密性我就不用强调了吧！”
发到李碧螺的时候，展铭居然在碧螺就要接到曲谱的时候，故意将纸张一闪，碧螺拿了个空。
碧螺郁闷着正要站起来双手接过，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秘曲子，展铭竟然诡笑着将曲谱放在了碧螺的琴桌上。
碧螺迷迷糊糊地看着展铭前去的背影，不解地嘀咕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最前面的非烟，非烟正凝视着自己手里的乐谱，没有回头注意到这些。碧螺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要心虚地看一眼非烟的反应，更奇怪展铭这个神经刨冰，又是怎么了。
低头拿起曲谱的时候，碧螺傻了眼，嘴角的笑意却是慢慢升腾，竟然是那一首“追梦人”，那天展铭要自己在他的琴室里弹的那首追梦人。
碧螺抬头看看展铭，他此时却正在给非烟示意合奏，果然，非烟点点头，展铭看向大家道：“我先和非烟姑娘一同弹奏一番，你们先听一下，找出其中蕴含的一种感觉。”
众乐娘安静下来，一个个怀着崇敬的目光看着展铭和非烟。
碧螺看着他们心里冒起一串串感叹，真的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琴瑟和鸣也不过如此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碧螺听到众乐娘讨论上午展乐师、非烟合奏的那首曲子。
“这首曲子真的是太令人深思了，展乐师和非烟姑娘将它展示得太完美了。其中似乎能够感受到一种遥远的呼唤，一种无奈的向往。既苍凉，却又苍凉得华丽。”
这是一个优秀的空音说出来的感受，碧螺点点头，敬佩地看着那个安静的女子，她的确把握得很准。
看来流云园的乐娘真的是不一般。
然而听到更多的还是对二位璧人的羡慕八卦：
“天呐，展乐师将这首曲子弹奏得太有感情了，真不愧是对着非烟姑娘弹奏啊，那么深情到位，啧啧……”
“展乐师刚才的神情好深邃啊……”
“天呐，我一定要学好这首曲子，说不定哪天也能够弹给展乐师听……”
一群花痴！碧螺好笑地摇摇头。不过展铭这借自己的花献非烟这位仙子，对这曲子来说也算值了。说真的，要是自己去弹奏，别说同展铭、非烟合奏的效果相比了，但是她俩中挑出来一个，自己弹得都是辱没了这曲子。
“哼！你哪里排的上！只有非烟姑娘才配得上和展乐师合奏！”一个声音针对刚才另一个乐娘的话说道，众人也都附和，那花痴姑娘脸灰溜溜的，也就接着喝汤不语了。
碧螺一阵无语。这些乐娘姐妹，整日介练琴这么累，怎么还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消停。
对桌儿的婵婵注意到碧螺这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不由得提高了嗓子道：“金妹妹也是表达一下自己努力练琴的动力，没什么好笑的。倒是有些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才是对展乐师和非烟姑娘的不敬呢！”说着眼睛瞪着李碧螺。
众人一听有人对两位璧人的合奏不服，不由得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是谁，结果顺着婵婵的目光，一条条利箭都落在了碧螺身上。
043 碧螺，发威！
众人一听有人对两位璧人的合奏不服，不由得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是谁，结果顺着婵婵的目光，一条条利箭都落在了碧螺身上。
正在吃饭的碧螺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我去！你这个婵婵也忒挤兑我了吧！碧螺很是无奈，自己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吃饭，我找你惹你了？
看着婵婵愤怒的眼神儿正盯着自己，碧螺很是不解，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姑娘结上仇了？
“哎呀！真的哎！李碧螺的眉毛皱的，明显就是不同于我们的话么！”一个尖利的声音，这让很多乐娘更是不满意了：好啊，你个李碧螺，小小一个初音竟然对我们大家的话都不赞同！
碧螺真是冤枉死了，一旁芸芸悄悄拉拉碧螺袖子：“碧螺，不用理她们，吃完饭我们接着练琴去。”
婵婵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嘴一撇：“练琴？哼！恐怕她是连曲谱还没看懂的吧！更别说记得了！”
碧螺心里本想听芸芸的话忍下来算了，不料这婵婵却越说越难听，想起上次自己的饭不知被谁恶搞过，碧螺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大家面前一直表现的太逆来顺受了。
索性新帐老账一起来吧！
碧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用阴测测的声音说：“上次我吃午饭的时候，菜里不知被谁照顾多加了好多东西。后来我问过厨娘，都说是从厨房送出来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当时我留意道里面有种奇异的味道，到现在还一直记得。”
说着装作目光深幽地扫视一圈儿。
哼哼，福尔摩斯侦探，心理较量，看你那个做鬼的中不中招儿！
然而，众乐娘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碧螺，她们早忘记那档子事儿了，不知碧螺这话什么意思。
碧螺正要泄气，松了一张紧绷的脸，却发现婵婵将信将疑地悄悄嗅了嗅自袖子里的香袋。
竟然还真是有人捣鬼，并且那人正是是婵婵！
碧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女子，我李碧螺啥时候给你不舒服了，让你这么三番两次地给我难堪！
好吧，即然这样，新帐老账一起给你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
碧螺放下筷子，看着婵婵：“你也是一名标准的清音，你应该为比你级别低的乐娘做好表率，你的目标则应该是努力练琴升朝空音的方向努力，而不该这样去嘲笑一个‘曲谱都看不懂’的姐妹！”
这话说得众乐娘没了反驳，本来也都是看热闹的。
婵婵则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自己的目标，我会好好努力升级的。那你一个初音，整日介不好好练琴，何故总是靠着给展乐师抛媚眼儿往上升！”
这一句话说得中乐娘又是嘁嘁喳喳起来，无不鄙夷地看着李碧螺；这一句话更是说得碧螺的肺都要气炸了。
先不说碧螺有没有给展乐师抛媚眼儿，就是真抛了媚眼儿，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言之凿凿”，我李碧螺的面子自然是不值钱，可你将非烟和展乐师的面子放置何处？
并且展铭那人，一只冷冰脸自己见了避之不及，还轮到我抛媚眼儿去？！碧螺很是冒火，心道在人家楚子风面前我还没有抛媚眼的勇气，咋就轮到展铭了？
额，跑题了，这关楚子风什么事儿……碧螺转回思绪，重拾怒火，两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婵婵：“既然婵婵姑娘说我没有能力，升为初音是靠取悦展乐师的，那么碧螺若是真的将上午这首曲子弹出来了，婵婵姑娘的话是不是就是凭空捏造了？”
芸芸闻言一惊，暗中拉拉碧螺袖子。婵婵固然过分，但是这首曲子上午才给的曲谱，别说是碧螺了，就是空音乐娘们，不练个三天也是不敢拿出手见人的。
因此碧螺此话一出，婵婵就笑道：“好生狂妄呢！你的空音晶晶姐这会儿怕是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呢！”
碧螺奇怪她怎么扯上晶晶了，但也顾不上注意这些了，微微一笑，朝众乐娘施了一礼：“那就麻烦众位姐姐当做见证人，移驾去琴室为碧螺和婵婵做个评判。”
众乐娘无不是同情地看着碧螺，茉莉也是担心地问姐姐茉香：“碧螺可以么？”
茉香皱着眉，她知道李碧螺的潜力，但是李碧螺现在毕竟弹琴时间短，经验和技巧也都有限，短短不到半天时间她怎么可能驾驭那一首上等之作？
婵婵趾高气傲地引着大家回到琴室，心里满意极了，在她看来李碧螺这么狗急跳墙想出头，必然是输定了。
对着紧张的芸芸和茉莉她们安慰地一笑，碧螺坐在了自己的琴面前：“各位姐姐，献丑了。”
众乐娘大部分都是抱着同情碧螺的心态来看热闹的。芸芸和茉莉更是可怜兮兮地看着碧螺；旁边的茉香则是不言不语，李碧螺这个女子，总是能够给大家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果然，碧螺的手指一触往琴弦，众乐娘的目光就慢慢转为惊讶了。
慵懒的午后，阳光甚至射不到李碧螺身上，可是碧螺的身边似乎晕出了一种奇异的光彩，竟然令众人一时间无法移开目光。
投入其中的李碧螺，竟然是连一旁的乐谱都没有看，微微闭着眼睛，只是双手在琴弦上或是快速，或是轻顿。
而那张最为朴素的琴，此时竟像是被赋予了一种魔力，仿佛走出了它这一生最为动人的音符。
展乐师的苍凉、华丽被碧螺演绎成了一种锲而不舍，一种激越追求，一时间竟有乐娘跟着音乐双眼迷蒙起来，她们似乎想起了心中那一直以来几乎麻木的梦想。
婵婵有一阵子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碧螺终于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袅袅余音似乎还没有消去，有种绕梁三分的意味。
一时间众乐娘怔住了，没有人说话。而婵婵，再怎么为难碧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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