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妹妹要出师- 第23部分

“不不不，我不喜欢楚子风！”碧螺不知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月歌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你喜欢楚子风了？”

碧螺情绪有些乱：“没有，我刚说了没有的。”

月歌不再计较，倒是咯咯笑了起来：“我刚才说你不会同意，是因为这桩买卖不划算！我看得出，今晚宁玉如已经向玉子忆示好了，相信她很快就会抛弃我哥哥，我哥哥自然也会发现谁才是真心对他。”

“那么我就很容易做到撮合我哥哥和晶晶姐，反倒是你，碧螺，楚子风那么洒脱不羁，是很难被谁说动的。”月歌说着已经拿起梳子一下下梳着乌发，留下碧螺惊呆地看着月歌纤弱的倩影。

在碧螺的眼中，歌儿一直都是那个小小的可爱的不了解人间纷争的孩子，一直没有长大的十五岁女孩儿。

却不想她心思倒也如此玲珑缜密，如此洞察细微。那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岂不是逃不过她的眼睛，那么这些人之间的纷纷扰扰、感情纠葛，她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那她今晚上可是从自己的窘迫中看出了自己对楚子风复杂的情感？她会怎么想？

碧螺正担心得七上八下的时候，王月歌已经很开心地将碧螺拉到梳妆镜旁边：“碧螺姐姐，你也卸了妆休息，我们一起躺着说话吧！”

054　碧螺，杀回去！

一晚上王月歌倒也没说几句话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留下碧螺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纱帐。

沐风王府已经派公子来检验三大乐坊的练习了，众乐娘也都是一个个努力奋发，提升着乐坊的整体实力，也争取着自己的机会。

那自己是不是太不争气了？展铭一句话，就把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努力全部抹杀，凭什么？

碧螺忽然间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认了，他展铭虽然是流云园乐师，但是若是自己实力达到了绝对不可忽视的水平，任他谁还敢这样抹杀自己！

再想想宁玉如那边儿，已经向玉子忆出招儿了，明音园此次看来又要耍不正当手段了。自己虽然被玉子忆封了个什么督查，说到底也是随口诌来，小孩子的戏语自然是不能当真的。

想到这里，碧螺也就下了决心，先睡觉！明日一早自己就回去，管他们别人说些什么！自己只管全心练琴，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才华！

碧螺，杀回去！

次日，当云霞还在天空浓重地化不开的时候，碧螺已经坐到了琴室里面。

最先进来的依旧还是芸芸和茉莉，她俩一看到已经在研究乐谱的碧螺，一下子兴奋起来：“碧螺，你回来了！”

“碧螺，听非烟姑娘说你昨晚留在王姑娘那里了，我和芸芸还想着你会留在那里散散心，歇两天呢！”

碧螺看着俩个真心担心自己的人，发自内心地笑了：“放心，不用休息两天，我是打不死的打杂丫头，坚强着呢！来，我们一起练琴！”

二人听了真的很为碧螺开心，她俩还担心着等碧螺过两天回来后，她们该怎样安慰碧螺呢！

于是三个人开始练琴，昨日展乐师已经说要取消“追梦人”这支曲子了，又发下来一支一咏三叹的典型古典曲子，碧螺也没有说什么，拿了曲谱来认真练习。

当众乐娘到了琴室的时候，有的是幸灾乐祸地看着碧螺，有的则是颇为同情，也有几个领略过碧螺琴艺的乐娘是真的替碧螺感到惋惜，她们听说了昨日的事，感到展乐师对碧螺确实过分了。

于是众人有的是直接无视，李碧螺已经如此落魄，她们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想再生事端了；有的则是朝碧螺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碧螺全都是欣然接受，似乎这些在她的眼中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尤其是当展铭走进琴房，看见碧螺坐在琴案前面微微皱了一下眉的时候，碧螺也依旧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保持者一个乐娘最为标准的自信笑容。

通过一上午用心研究，碧螺已经对新的曲子有了几分感悟。

中午吃饭的时候，碧螺匆匆扒了几口，就回去接着练琴了。

婵婵看着碧螺匆匆离去的身影，阴阳怪气地说：“愚钝就是愚钝，展乐师都明说了她再怎么练也没用，还这么巴巴地做给谁看！”

晶晶和茉莉这次都是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俩人竟然同时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婵婵，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婵婵自然是不服：“哟！这李碧螺的狐媚功夫倒是厉害，连你们都被收买了！”

茉莉正要站起来唇枪舌战一番，被芸芸拉住，晶晶此时也被身边儿别的乐娘拽住：“晶晶姐，消消气，都是姐妹。”

这次众乐娘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随着婵婵附和，因为这两日她们也觉得大家对碧螺似乎是太苛刻了。尤其在昨日碧螺受了展乐师那样不留情面且毫无道理的撒气之后，今日竟然依旧回来练琴，还愈发地勤奋，一时间大家都被碧螺这个踏实而又坚强的姑娘感动了，于是也就不愿意再轻信婵婵的话，做婵婵发动的无头苍蝇了。

“婵婵你也别这样说碧螺了，她也不容易。如今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才是。”一个姑娘这样说，众人也都附和起来。

一场风波看似就这样平息，婵婵越发不服地看着众乐娘都中立甚至偏向碧螺了，嘴角的恨意似乎转化成为一种思索。

琴房里，碧螺对着乐谱用心练琴，别的事情仿佛都跟自己无关。

流云园后门，婵婵一个人悄悄走出，她不想被别人发现。出了流云园，婵婵直奔梅兰竹菊雅舍去。

到得雅舍，婵婵朝幽兰雅间儿轻轻叩门：“姑娘？”

“进来！”一个清脆但是阴狠的声音。

婵婵兀地一阵哆嗦，但还是打开门进去了，雅间内，宁玉如的脸看上去阴晴不定。

“姑娘，这是昨日展乐师所换曲子的曲谱。”婵婵将一张乐谱小心递上，正是展铭昨日生气地说“追梦人”已经外泄，她们要换曲子的乐谱。

宁玉如拿起来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婵婵紧张道：“婵婵是不会骗姑娘的，这就是昨日展乐师亲自发给每一个乐娘的。”

宁玉如看着怯怯的婵婵，面容稍稍平和，换上了一种大方和悦的笑容：“婵婵呀，你这样拿乐谱给我看，想必心中也很是不安吧？”

婵婵略含内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我开始时只是想杀杀李碧螺的张狂样子。”

婵婵毕竟还是流云园一手培育出来的乐娘，在加上对自己的帅哥乐师也是很有好感的，同其他乐娘姐妹的关系也并不是很糟糕。本来只是想加害碧螺，却不想连累整个流云园换曲子，她还是很有些内疚的。

宁玉如看她不说话，知道抓准了她的心思，也就微微一笑：“如今我也不要你做这些，我宁玉如也不稀罕。以后你只要把流云园里李碧螺的一言一行监视好了，隔两天给我汇报一次就行了。不然，你给我的那首‘追梦人’……”

听宁玉如这么说，真是说到了婵婵的心上，也不等宁玉如那句威胁自己的话说出来了，忙不迭地应声道：“宁姑娘放心！李碧螺正是我最恨之人，我恨不得将她赶出流云园！我必然会盯着她的动向的。今天她一大早就回来了，跟什么没发生过似的，听说昨晚还是在王……”

宁玉如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确没有想到，李碧螺这个打杂丫头的承受力这么强大，昨日展铭那么骂她她都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以前自己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丫头还这么挑尖儿，如今竟然不仅连王陵都认识了，玉子忆更是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勾搭上了。

宁玉如恨恨地哼了一声，看看不解的婵婵，也就朝她一笑：“回去吧，这么久了别耽搁了。有什么重要消息再找我汇报。”

婵婵也就应声下去了。看到宁玉如也是要整李碧螺，婵婵高兴地觉得这次自己找对人了。

055　夜色传笛音

芸芸和茉莉吃完午饭来到琴室的时候，碧螺已经弹奏了一刻钟了。

碧螺朝二人一笑，二人会意，于是三人默契地在案前坐好，开心练习新曲子。

新曲子叫做“双雀来翔”，听名字很是活泼可爱，但是曲子却是典型的一唱三叹咏叹调儿，三人练习了两遍，配合得差不多了，已经能把曲子顺利弹奏下来了。

“碧螺你真厉害，我和芸芸可是下苦功夫的，昨晚研究到很晚，今早也是早早去常青园练习曲谱，才顺利弹奏了。你倒是记忆得快。”茉莉感叹。

碧螺朝她一笑：“不然我怎么能够和二位高人合奏呢？呵呵！不说闲话了，我们现在只是将最基础的旋律弹奏出来了，这支曲子的灵魂还没有展现出来，接着感悟接着练习吧！”

于是三位继续研究尝试，相互交流心得，不知不觉间中午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就过去了。

下午的练习三人依旧是无限热情地用功。

起见展铭心中很是惊讶地观察了李碧螺，发现这丫头的淡定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正在的心无杂念，全心投入。展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因为昨日的事向碧螺道个歉，毕竟那天是自己太过分了。

但是他一个酷哥向来都是指教别人的，什么时候落下过这个脸！况且，谁让李碧螺跟楚子风走那么近，自己那样骂她笨，也是她活该！

于是我们的展师傅一番心理挣扎之后竟然理直气壮地继续冷着脸，看着每一个乐娘的指法是不是对了，音调有没有精准。

非烟看着沉浸在音乐中的碧螺倒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很高兴碧螺回来了，很坚强地回来继续练琴。

晚上吃过饭，芸芸、茉莉二人来到常青园子里，俩人摆好琴，才见碧螺空着手儿过来了。

“你的琴呢？不是说好要一起练习的么？”茉莉惊讶地看着碧螺。

碧螺却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抽出一支竹笛，现代的时候，李碧落是学过笛子的，音乐相通，笛子虽然没有吉他驾驭得好，但还是能应付一般场合的。

此刻碧螺笑嘻嘻地：“我仔细研究了那段儿曲谱，既然名为‘双雀来翔’，那么久应该加入一些活泼成分，最好是两种乐器一问一答两只鸟雀儿对话的那种感觉。所以，我拿了笛子来试试效果。”

茉莉听了点头赞同，碧螺说的这样的确更有趣儿一些，也就欣然同意。倒是芸芸挺惊讶：“碧螺，你什么时候学的吹笛子？”

碧螺搔搔头：“额，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几日一时兴起便拿着笛子吹起来了，或许是我失忆之前学过吧，具体我也记不得了。”

芸芸茉莉听她如此说，也觉得可能就是这样，便也不好再问碧螺的伤心往事，于是三人便按照碧螺的建议看是合奏。

泠泠月色下，古雅的琴音与活泼的笛声交织糅合，竟真的别有一种趣味儿。

月光下的玉兰树是那么地美好，美好得甚至有些神秘。然而树下皱着眉聆听夜色中琴音的展铭，此刻的脸色则显得更为神秘。

楚子风在大枣树上面无表情，这次展铭为难碧螺的事儿给他的启发就是远离碧螺，免得展铭又不可理喻地去把气洒在碧螺身上。

自从十三岁那年一见非烟便惊为天人，被展铭看了出来，自己的那份好感还没来得及表达出来，展铭就已经报复自己地将非烟夺走了。

现在这小子又看碧螺跟自己走得近了，又去刁难碧螺。

楚子风一声苦笑。

展铭听见动静，夜色中剑眉微微挑起：“怎么，想要求我，又开不了口？”

楚子风苦笑的声音变小：“我求你有用么？”

展铭微微一怔：“自然没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把‘追梦人’的曲子取消，虽然我音乐造诣比不上你，但是那首曲子的美妙之处，并不会仅仅因为流失出去就要被取消。毕竟她们才是盗用，也不见得就一定要用。”楚子风真的不明白。

展铭冷哼一声：“为什么我一定要用？去给沐风府里那一群丧心病狂的人演奏么？”

楚子风一惊，枣树明显晃动了一下：“你因为一己仇恨想要放弃这场比赛？别忘了去年还是韩师傅在统领的时候，流云园的成绩可是屹立三大教坊不动的！师傅这么多年的心血你就这么准备放弃了么？”

展铭嘴唇一咬，夜色中他的眸子似乎散发着诡异的色彩：“我自然不会放弃！”

其实展铭何尝不知道，楚子风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被自己父亲遗弃的孩子，载加上荣妃的原因，也是像自己这样隐逸在这里活着。这么多年以来，其实楚子风比自己承担得更多，他不仅要面对被父亲遗弃的现实，还要替父亲背负自己无法原谅的仇恨。

这两个人是最为深仇大恨的敌人，但在心底却也是彼此惺惺相惜，虽然他们不愿意承认却也的确如此，尤其是展铭。

他绝对不会让楚子风比自己好过的！他必须要为当年付出代价！

活泼的笛声在铮铮的琴声中响起，这边儿正别扭着的两个人都顿了一下。是谁将这支曲子创新之后演绎起来？

展铭皱着眉停了一会儿，但是片刻之后也就暗自点头了。虽然琴艺中等，笛声也微微有些底气不足，但是活泼的曲风较之原来真的动人了许多。

虽然展铭平时严厉得近乎不近人情，但是有才华的人才他是绝对不会令之淹没的。不然流云园作为三大乐坊之一，在他手里也不会运行正常，更兼有成长之势。

所以他这些日子面对李碧螺的时候，情感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的确感觉到了李碧螺和非烟一样，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音乐才女，他作为一名乐师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就像当时师傅也去拿她打赌；

另一方面则是李碧螺这个丫头，总是一副笑嘻嘻地跟在楚子风身后，并且楚子风也很愿意她跟着，这样一副和谐的画面总是让展铭很是不舒服。虽然他不知道这种不舒服究竟来自哪里，但是在他的意识里，楚子风只要高兴了，他就是不舒服！

是可这时候是谁在这园子里吹笛？莫非流云园里又出了一个音乐才女了？听上去三个合奏的人还颇有默契，这让展铭一时间很是好奇。

楚子风也是静静侧耳，若有若无的音乐可能是离得比较远，但是很有感染力，引得自己也不由得思索着到底是谁？

莫不是碧螺她们？

不，楚子风摇摇头，那丫头开始学琴的时候都快被难为死了，自己什么时候见她有功夫学吹笛子了？

其实展铭和楚子风的想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