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妹妹要出师- 第3部分

晶晶阴阳怪气的声音激怒了茉莉，也气着了芸芸，就连一直低调无争的茉香也觉得她太逞口舌之能了，眼看着三人就要狂吼晶晶，却传过来一个胆怯怯的声音：“晶晶姐姐。”

006　还有扶上墙的希望

晶晶阴阳怪气的声音激怒了茉莉，也气着了芸芸，就连一直低调无争的茉香也觉得她太逞口舌之能了，眼看着三人就要狂吼晶晶，却传过来一个胆怯怯的声音：“晶晶姐姐。”

芸芸一听是碧螺的声音，赶紧过去护着她；而茉莉一看碧螺又是这一副胆怯得要死的模样，对晶晶的一腔不满立刻转移到碧螺这里，就来茉香都是看着碧螺那扶不上墙的样子叹了口气。心道这次流云园这是输的惨惨的了，定要让长风园那边看了笑话。

却不想李碧螺轻轻推了一下芸芸自己站出来，仍旧是用了很小的声音说：“晶晶姐姐，你说得不对。碧螺没有不争气，也不会放弃的，奈何天分不高进步缓慢。作为一个空音，您有责任做好表率作用，让我们这些初音也跟着您学习音乐的技巧和气质的培养。”

众人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半年多以来一直是唯唯诺诺，叫干啥就干啥的孤儿打杂丫头今日竟敢对空音说出这样的话。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儿，晶晶居然已经带头鼓掌：“不错，还算没有彻底扶不上墙，看来流云园还有扳回面子的希望。”

说着兀自哼着歌儿走了。芸芸敬佩地看了晶晶的背影一眼，这位率直的姑娘要是嘴巴没那么刻薄，该是多么受欢迎的一主儿。

茉香赞许地一笑，也走了，剩下芸芸和茉莉一把过来抱住碧螺：“天啊，我们的烂泥巴居然敢站出来说话了！”

碧螺不好意思地推开她俩，扶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三个人笑眯眯地去吃了早餐，席间芸芸问碧螺一大早做什么去了，碧螺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上午上课时，展乐师将乐娘分为两拨儿，一拨儿是清音和空音，都是可以登台献艺的乐娘，分到一个园子里由非烟姑娘带领着练习新的乐谱；

一边儿则是初音和丽音，展乐师一脸严肃地宣布要进行一次考核，看看有没有初音已经进步到可以升为丽音，有没有丽音可以升级到清音里面去。

茉莉紧张地抓着芸芸的手说怕，芸芸则面色平静地反握着茉莉的手道：“莫慌，就当是平时练习。你可以的。”

果然，考核的结果令展乐师颇为满意，有一个丽音实力足够升为清音；有两个初音可以升为丽音了，其中一个就是芸芸。芸芸激动地拉着碧螺的手：“碧螺，我可以留在流云园学乐音了！我不用再总是担心自己通不过考核了被送回家了！”

碧螺也很是替芸芸激动，这个真心热爱音乐的姑娘，终于做到了丽音，成了流云园的正式一员。

展乐师脸也微笑道：“恭喜你们，不过对自己的要求不能松懈，争取再进一步！”

三个升了级别的姑娘声音响亮地应了声：“是，展乐师！”声音中透出了满满的自信。

展乐师则是看了看沮丧的茉莉：“茉莉，其实你的实力也可以升为丽音了。”

茉莉失望的脸色突然一阵发光：“展乐师？我？”

展乐师继续严肃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天赋，你的进步本应该比现在要高的，可见你平时练习不刻苦。你姐姐茉香则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空音，我希望你能以她为榜样，扎实练好基本功，所以你现在依旧停在初音上，算是对你的一种提醒。”

茉莉不服气地嘟着嘴，展乐师看了她一眼：“去把昨日教的曲子弹一遍。”

茉莉依言去抚琴，弹得很是连贯流畅，但是弹到接凑快的部分明显有些勉强。展乐师喊了一声停，茉莉也就停下低眉道：“茉莉愿意继续作为初音，认真练习基本功。”

展乐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终于看向了刚才示意不用参加考核的李碧螺。

碧螺只觉得自己的心加速跳了几下，不知是因为那一张冰脸带给她的威胁而产生的胆怯，还是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你今天只需把每个单音弹上一遍就可以了。”这次展乐师竟然没有难为她！这都是非烟的话产生的作用！

心头念叨了几句感谢非烟、感谢茉莉感谢芸芸之类的，李碧螺朝担心她的芸芸一望，又给茉莉暗中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才坐到琴边。

一个个单音连贯而出，不再像上次那般的拖泥带水、碰到别的弦上，竟是清脆精准，流淌连贯。芸芸不仅展开了皱着的眉头，茉莉更是朝碧螺扬了扬握紧的拳头，表示加油。

展乐师脸上也渐渐缓和起来，正要鼓励一番，却不想越来越快的单音弹奏嘎嘣一下，停了。

“怎么回事？”展乐师一脸错愕，琴弦没断，依旧好端端的。

李碧螺刚才平静的脸渐渐浮上惶恐，连忙对展乐师作揖赔礼：“是碧螺一时失神，请乐师责罚。”

展乐师脸色紧了紧，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像平时一样咆哮惩罚，只是平静地说了句：“已经很有进步了，调整好心态，不要有太大压力。”便在众姑娘惊讶的嘘唏声中朝清音空音那边去了。

这边却一下子炸开了锅：“碧螺，你竟然能弹单音了！”

“碧螺，你的手指不那么僵硬了！”

“碧螺，你一定要好好弹，不能让长风园那边看了笑话！”

碧螺羞怯地被众姑娘们围着，当然，姑娘们谈论得更多的则是展铭：

“展乐师严肃起来的时候是那么低酷，原来展乐师不发怒的时候更酷！”

“展乐师肯定是因为我的进步心情才这么好的！”

“展乐师刚才笑了啊！那笑容，啧啧……”

……

碧螺没好气地笑着，只有她才知道展铭是因为非烟嘱托的几句话。

007　补充大脑营养

午饭是碧螺拉了芸芸和茉莉一起回屋子里吃的。三个姑娘或多或少都得到了展乐师的肯定，心里都很高兴。

“展乐师原来对我寄托了如此深厚的希望，我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栽培，以后戒骄戒躁，用心练琴！”茉莉边吃边下决心。

“我有幸升为丽音了，我娘也不用老是担心我会被淘汰回家，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芸芸看着那碗汤感叹。

碧螺则是看着手中的白米饭，今日给展乐师弹奏单音的时候又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飞来飞去，这令她很是不安。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

芸芸碰了碰她：“碧螺？”

碧螺回过神儿，看着芸芸“啊？”了一声，芸芸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没等碧螺说话，那边儿茉莉就接道：“碧螺当然是不放弃，奋起直追，不给咱们韩师傅和流云园丢脸了！”

碧螺拍拍脑袋，对，这才是正事儿。

下午，芸芸和茉莉都去上课练习去了，碧螺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背着乐谱，中午那会儿芸芸教自己的勾挑技巧自己还没掌握。昨晚在茉莉的陪同下将每个音练三百遍练到了深夜；

今天一大早，自己更是悄悄起床到偏僻的地方练习、辨识单音，这会儿自己的手指又是红肿起来了，不过已经没有了上次那么厉害。

犹疑间外面有人敲门：“喂，愚钝妹，开门。”

是楚子风的声音。碧螺没好气地开门对他怒目而视：“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愚钝妹。”

“好啊，愚钝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找灵感。”

狠狠地盯了他一顿，李碧螺这才高兴地点头好啊好啊地同意。

午后的南山上很是安逸娴雅，今天来做生意的人比较少，卖小笼包子的人一见是他们俩，便得意道：“以后摊儿位就比较少了，衙门说了这里只准三个摊儿位儿，看看，竞争多激烈。要不是我做的东西为美味儿，也不能留下来。”

另外两家就是锅贴和煎饼，李碧螺感叹着如今哪里是优胜略汰啊！

来得小瀑布前面，却看到一个姑娘正在那里练琴。叮叮咚咚的琴音算不上高明，看来也是初学者的水平。正要悄悄滴换个地方离开，碧螺却看出来那姑娘正是长风园的丫头，那日洛师傅揪出来跟自己打赌的一个抱琴丫头。

不是吧！李碧螺刚才还认为是初学者水平的判断似乎一下子被推翻，越听越觉得那姑娘弹得流畅动听。

楚子风还以为她沉醉了，拉着她悄悄往后面走，边走便嘀咕着还没流云园的初音弹得好听，你弹得不好但是耳濡目染听多了总得有个鉴别水平吧！

李碧螺一脸沮丧：“她就是那个跟我打赌的初学者，长风园里的。”

“什么？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她从后面推入水中，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果然，碧螺听楚子风这么一说好笑起来：“怎么说你也是潇洒倜傥的书画教习师傅，怎么能想到这些龌龊招儿！”

“那我们就好好练习吧！咱是大气晚成型，不怕她！”

看着楚子风故意搞笑着鼓励自己的样子，碧螺觉得很好玩儿，也很温暖。她知道，大家都在变着法儿地鼓励自己，不管是真正地关心自己，还是单纯地只为流云园，都令她觉得很感动。她一个打杂丫头从来没有这样地被重视过。

下午在一处溪水边有很多游鱼，碧螺在水中练习了一会儿，忽然想了个法子。她把一条小鱼困在掌间，指头却不停地动来动去，不让小鱼碰到自己手掌。

刚开始的时候小鱼总是撞在自己的手掌上，或者从指缝溜走，碧螺就再逮一条，将它们困在手掌间游动。

“你在做什么？”画完了游鱼戏水图的楚子风过来好奇地看着她。

“给手指消消肿，顺便再练习手指灵动性。”碧螺一本正经。

“哦？看上去很有趣。管用吗？”楚子风蹲下来看着她掌中困鱼。

“不知道，试试吧。”碧螺倒是实话实说。

楚子风好玩儿地看着碧螺在这里独创练琴新法，出神之处，竟然说了一句：“不知非烟当年是不是这样练手指的。”

“哦？你喜欢非烟？”

“恩。”

“你喜欢非烟？！”碧螺这次提高了声音，手下一顿，被她困得晕头转向的鱼儿竟然忘记了逃走。

楚子风这下清醒过来了，不知刚才出神被这丫头套出了什么话，忙掩饰道：“非烟姑娘琴艺超群，人又倾国倾城、善良执着，全城不论男女，谁不喜欢！”

这样练了两个时辰，碧螺只觉得手腕儿都有些麻麻的了。猛地一站起来，头竟有些微微的发晕。现在自己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蹲得时间久了站起来发晕是正常的。

不过自己应该补充些有营养的食物。不知怎么地，一个模糊的词语忽然闪现在自己脑子中，叫做“什么什么一号，补充大脑营养”，这个突如其来的怪异口号似的东西在碧螺脑中闪了又闪，还是记不起自己在那里听到过。

“我感觉这样连还是有效的。”碧螺背着筐筐跟在楚子风身后：“因为我的手指好像灵活多了。”

“李碧螺姑娘请注意，你说的是‘好像’。”楚子风还在赌气碧螺套他的话，连头都没回。

008　碧螺很笨很努力

“李碧螺姑娘请注意，你说的是‘好像’。”楚子风还在赌气碧螺套他的话，连头都没回。

唉，也对。自己光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行，好好练琴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手指肿着没法儿弹，泡山泉消肿的时候动动也没什么坏处。

走到路口，又看到那个摊儿位，果然，楚子风一拐就到了那里，碧螺真是奇怪他偏偏风度美少年，身份地位儿又高，怎么跟自己打杂丫头一样喜欢吃这些不上场面的东西。

果然，俩人又是小笼包、煎锅、煎饼各来了一份儿，临走碧螺还提了一笼小笼包儿。

傍晚回到流云园的时候，姑娘们果然又吃过了晚饭。碧螺回到屋里，却见茉莉正一脸兴奋地等着自己。

“小笼包。”碧螺赶忙将东西摆出来，心道不知茉莉这样的小姐会不会喜欢这些路边摊儿。

谁知茉莉看见了竟十分高兴，拍着碧螺的肩说够意思，没白白让她求姐姐教她们练琴。

原来茉莉求了茉香来给她们三个开小灶儿，茉香倒是看见妹妹终于肯上进了自然很高兴，加上芸芸一直谦虚可人，她也愿意指导。

而李碧螺，笨是笨了些，但是想到流云园与劲敌长风园的赌约，现在但凡是流云园的人，都还是很欣慰地看见李碧螺肯下苦功夫的。

于是四人便在流云园偏僻一点儿的地方苦学苦练，而茉香也就当是把基本功练得更扎实一些。

就这样又过了一些日子，碧螺的指头肚儿又重新长了一层硬硬的茧子，按起琴弦终于没那么疼了。手指部分的肌肉也总算习惯了每日超负荷的练习，不再轻易肿胀了。

就这样，到了李碧螺学琴第三十五天的时候，终于可以完整地弹出一只简单的曲子，虽然不是很优美，但是至少没那么断断续续地生涩了。

茉香茉莉姐妹都很开心，芸芸更是说着要庆贺一番，碧螺却一脸不好意思：“这些日子拖累姐妹们了，都怪我笨。”

事实上，碧螺深深知道，上次在南山小瀑布那里听到的长风园的初学者当时弹得已经比自己现在弹得要好了，自己的确是楚子风说的“愚钝妹”。

茉香看出了碧螺的歉疚，这个学生的确已经很努力了，怪只怪她没天赋。自己也不忍苛责，便轻声安慰道：“事在人为。只要你是真心地喜欢音乐，喜欢弹琴，坚持下去就会赢的。”

碧螺感激地看了茉香一眼。

这日晚上，趁芸芸睡着之后，碧螺又悄悄起身，到月下弹琴去了。晚间浮动的月色如水一般铺洒在地上，竟有一种奇异的心境平和。

萦绕在自己脑海中飘来飘去的模糊影像今晚像是格外清晰，她好像看见一个着装怪异的女孩子正背着一只奇怪的乐器，在摇头晃脑地弹奏着。

那是什么？碧螺使劲儿想去抓住抽丝剥茧，想看清楚这大半年来萦绕在脑海中的模糊景象，却依旧看不清楚，想多了头就又有些晕晕的了。

心境平和。碧螺提醒自己，于是拍拍脑袋，敛神收气，弹起一首自己练习了几天的简单曲子。

奇怪，今晚弹奏得竟有着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感受。那曲子本是比较缓慢轻柔的，碧螺今晚却突然感到自己手指比以前有力多了，并且力度大小可以随意控制，收放自如，一时间一首简单的小曲子竟被自己弹得抑扬顿挫，丰富多姿起来。

怎么回事？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