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妹妹要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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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杂妹妹要出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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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螺!李碧螺!”展铭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奔过去抓起地上的布条看时,心里微微平静了些,布条像是被人撕裂的,不像是狼兽之类的袭击。

可是看看这杳无人迹的,不见碧螺的影子,展铭禁不住又担心起来,碧螺不会是被什么坏人掳去了吧?

展铭强压着心中的诸多猜测,顺着路上一丝微微的痕迹慢慢寻去。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紧张李碧螺,此时若是再推说是为了春芳大妈才过来找李碧螺的,展铭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心中的担心越发严重起来,展铭竟然少有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乱了,他彻底的乱了。

碧螺那晚上在月色下吹笛的样子,此时竟然挥之不去地在展铭脑海中盘旋;李碧螺那个午后在琴室的光晕里弹奏追梦人的画面,安静而又恬雅;李碧螺平时一副呆呆笨笨一见他就猛地一惊的样子,此时要变成一种吞噬他冰冷情感的漩涡,而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慢慢进入这个漩涡,直到现在他猛然惊觉。

“李碧螺——你这个蠢丫头——听见我喊你了么——李碧螺——”展铭此时的声音一喊出来,就被打散在了呼啸的风中,李碧螺,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有没有事儿?

旁边的大柳树的枝条疯狂地随风摆动着,展铭看得心烦,狠狠地一拳打在柳树干上,全然不顾手背上已经鲜血森森。

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忽然间对李碧螺控制不住了,控制不住地担心害怕。按理说,李碧螺出事了,他应该很是满意,满意地看着楚子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寻她,不是么?

他一直在嘲笑楚子风乱了,可是为什么最终慌乱的却是自己?

找不出一个答案,况且现在也不是找答案的时候,展铭怒哼一声,终于翻身上马向另外一个方向追踪而去。

大柳树旁边的茂盛草丛里,李碧螺微微睁开了眼睛,疼痛已经是她昏迷过去一次了,这会儿终于聚集了精神清醒过来,碧螺分析着自己眼前的处境。

刚才好像是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这会儿竖起耳朵,却只有呼啸的狂风。

莫非是自己听错了?自己刚才梦到楚子风来救自己了,可现在只有风吹草动,草木唰唰作响。

冷,真冷。冷得好像又看到了展铭那冰块儿一般的面容。要不是他,她李碧螺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日行八百”的打杂妹怎么会窘迫到连路都走不了,还要手脚并用地艰难地爬到草丛里稍稍保持一下温度。

碧螺真的很累,为什么每次自己难过得不想再借助这个身体活下去的时候,都是由展铭而起,就像上次,他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讥讽自己只会是个初音,再怎么努力都是白搭。

而这次,他简直是想要了她李碧螺的命。

碧螺咬着嘴唇,不能再流泪了!这个禽兽不如毫无人性的展铭,再也不值得自己那么努力地想为他争光了!她李碧螺,也是一代音乐才女,更懂得许多这个时代任何人都不会懂得的音乐知识、美妙乐谱,甚至乐器!她凭什么就一定要拴在这个时代所崇尚的那架古琴上,凭什么就一定要屈服于展铭作为一个不起眼儿的跟班儿!

我李碧螺要改革!

“我李碧螺发誓要跟展铭一决高下!”碧螺此时已经是竭尽全力地向苍天吼着。

牵着马慢慢折回来的展铭隐隐听到前面大柳树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一些声音,似乎是女子的叫喊声,李碧螺?

展铭心中激起一个激灵,忙跑过去扒着草丛。

终于,在一对茂密的草堆里,展铭看到了一双愤怒得要滴出血的眼睛。

那是一只小羊羔要反抗,却又无法直接扑向比自己强大的狮子,只好用尽了所有的愤恨与诅咒,来宣扬着自己的决心的眼神。

展铭说服自己一路的固守瞬间崩塌,他一直在努力地暗示自己,见到李碧螺时,不论是她是委屈还是恼怒,自己都要冷着一张脸。

可是现在,在李碧螺要喷出血的眼睛里,展铭却是满眼哀伤心疼地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背。

碧螺不言不语,除了眼睛里的嗜血,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展铭狠狠心,终于还是一只手拉了缰绳,一只手扶上了李碧螺。

马儿慢慢地奔走着,远远地,流云园门口楚子风陪着春芳大妈担忧地向这边儿张望。

一看见二人共马回来,楚子风担忧的脸色忽然一怔,却又是忙看向大妈安慰道:“大妈,碧螺已经找到了,没事儿了,我们快回屋去,也好给碧螺烧些热水。”

待得四人刚进了以前碧螺打杂住的小屋,雷雨就哗哗地下了起来。

楚子风担忧地看着碧螺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脚踝,头上也磕了一个青紫的大包,整个人如同从战场上下来一般,看着叫人心酸。

“展铭!你倒是说说,碧螺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春芳大妈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楚子风看看依旧是冷着脸不言语的展铭,便忍着怒让大妈先去烧些热水,说好给碧螺敷敷脚。春芳大妈闻言,也就擦着泪出去了。

碧螺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展铭给她盖好薄毯,擦去脸上的血渍,这才看向展铭。

“说说吧,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折磨她。”这么多年以来,楚子风在展铭面前一向都是默默接受展铭所有的冲向他的怒火;但是这次,看着已经昏迷的碧螺小脸上全是不屈服的倔强,楚子风是真的动了怒。

071 都乱了?

这次展铭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鼻子回答楚子风,但依旧是冷着脸不语。楚子风见他那样,也就不想跟他计较,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碧螺除了脚,还有哪里伤到了。

轻轻地拿起碧螺的手臂看着碧螺的五指,幸好,幸好!对于像碧螺这样的乐娘,最重要的莫过于十指了,若是这次折伤了手指,不能再去弹琴,碧螺醒来不知该有过么伤心难过。

“你在做什么!”展铭明知楚子风在为碧螺验看有没有受伤,却还是忍不住多次一问。

正在把碧螺的一只胳膊放在被子里面的楚子风微微一顿,有些惊讶地回望了展铭一眼。却也不去理他,又轻轻拿起另外一只胳膊验看。

展铭自觉没趣儿,却又不甘于楚子风在那里像一个亲密的亲人一样在照顾着那个蠢丫头,索性坐在屋子当众的木桌儿旁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

楚子风皱眉:“你既不愿善待碧螺,那也不用伤害她至此。若是她真的哪里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伤筋动骨以后再也不能弹琴走路了,你心里过得去么?”

展铭这会儿其实也是在担心这些,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对李碧螺太苛刻了,苛刻得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若是因为我的关系,那你完全没有必要针对碧螺。”楚子风有些无奈,这个展铭,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固执得几乎偏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到园子里几乎是见到非烟姑娘便开始就喜欢上了她,你如今却又何苦为难碧螺。”

展铭看着哗哗大雨的脸明显抽紧,紧握的拳头甚至要掐出血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喜欢非烟!非烟早就被师傅指给了我!”

“不错。”楚子风一脸苦笑:“这么多年以来你又何尝不是拿这件事儿来讥讽我、刺伤我、惹我羡慕嫉妒,但是,我从没有因此而恨你。”

“哼!”展铭看似不屑,却是安静地听着。楚子风不忍地看了看沉睡的碧螺,又看看外面的大雨,叹了口气:“因为我看得出,非烟喜欢的是你,而我,不想让她为难。”

展铭心中却是兀自一疼:“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楚子风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伤害李碧螺是毫无意义的。”

“我伤不伤害她,与你无关。”展铭冷如外面的寒雨。

楚子风有些怔忡,顿了片刻,终于看向展铭:“哦?是这样么?那我希望你自己不要再无缘无故伤害碧螺。”

两人终于同是看着外面的大雨不再说话。楚子风此时心中十分心疼碧螺,下午那会儿要是自己强制地背着碧螺去看了大夫回去休息,也不会再搞成这个样子了。有时候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太过于优柔寡断心肠软了?

展铭却是在心中辗转不平。楚子风他这么多年既然一直喜欢着非烟,又凭什么今年跟这新来的打杂妹走这么近,难道他不怕自己误解吗?而这个蠢笨的打杂妹,宁愿让楚子风背着,都不愿意跟自己同乘一匹马,难道自己是老虎,会吃了她不成么?

“展铭,你乱了。”一直看着雨的楚子风忽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正在愤恨不已的展铭心中一怔,乱?这不是自己常常对楚子风说的一句话,今天怎么轮到他对自己说了么?

“可笑!我怎么可能跟你一样!”展铭哼了一声,竟然不再搭理楚子风,一个人连伞也不用,冒着倾盆大雨走出去了。

留下楚子风默默回头,惊讶地看到碧螺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一串晶莹。

“碧螺,你觉得哪里很疼吗?”楚子风忙过去紧张地看着碧螺。

碧螺不语,眼睛也仍旧闭着,但是眼角的泪水却是不断地涌出。

楚子风一时间很是心酸,看着碧螺竟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怜惜之情。若是眼前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妹妹的话,楚子风一定会认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地要去给妹妹出口气;可是眼前的是李碧螺,楚子风忽然有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错乱。

楚子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碧螺的泪珠如同一股泉水,不断地淌下。

这时候春芳大妈终于提着一大桶热水过来了:“子风,快接着!哎哟!”

楚子风赶紧接过大妈手中沉甸甸的水桶:“怎么烧了这么多?”

大妈揉着肩膀:“我看螺螺满脸满身尘土的,一会儿想给她擦个澡来。你刚才给她看过脚了没有,怎么样?”

楚子风摇摇头:“脚还是崴伤了,别处我也不确定。这么大的雨,郎中不一定愿意过来。我还是去郎中那里先讨些治血化瘀的药膏来。”

说着正要冲出去,却迎面装着了一个人,一看正是展铭。却见展铭浑身湿透,身后却跟着一个衣帽儿干净的老郎中。

“蒋大夫您快瞧瞧,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丫头。摔着了!”展铭不顾一旁楚子风的惊讶已经让出一条路过去,那老郎中也就示意众人回避一下,自己便过去看了。

这边儿三个人都在门口挤着,春芳大妈没好气地看着展铭:“你个死小子,你说说,不就是我平时疼碧螺多些,你就这么嫉妒她?你看她那可怜孩子,连家里还有谁都忘了,人却是又勤快又善良,你怎么就这么欺负她!你看看子风,子风现在都比你强!”

这下倒是轮到楚子风纳闷儿了,他不服气地看着春芳大妈:“大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我还不如他?!”

春芳大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们俩谁比谁强我可不管!螺螺这次摔成这样,却是跟你俩都有关系!俩大男人保护不好一个小姑娘!我今天可是警告你们,以后螺螺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一起揪住你们俩打!”

两位平时极品酷哥帅才此时竟然都是服服帖帖地唯唯诺诺着,春芳大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我得去给螺螺炖排骨汤去,伤了筋动了骨可得好好补补。一会儿你们叫芸芸她们谁过来帮碧螺换换衣服,我先去厨房了。”

眼见春芳大妈走了,俩人这才不服气地彼此瞪了对方一眼。

说着郎中也就出来了,楚子风急忙迎上去,却心凉地看见老头儿直摇脑袋。

072 就是他!

楚子风心中一惊,一边儿看似淡定的展铭其实心中也是兀自抽紧。楚子风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伤着哪里了?可是很严重?我不管您用什么名贵药材、独门秘方,都得给我医治好!”

老头儿却是莫名其妙地看了楚子风一眼,还没开腔,这边儿展铭也沉郁地加了一句:“全力医治!必须治好!”

老头儿终于拿手捶着后颈,颇为不悦地说:“老夫还没开口,你们就要挟上了?不是我说,姑娘这病,怕是不需要什么药了!”

“什么?!竟然是没救了?!怎么可能!”展铭一冲动就要去揪老头的衣服。

老头儿看这俩人这阵势,不敢再打哑谜,忙严肃道:“唉,我说你也是斯文人,怎么这都看不出来!老夫我的意思是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幸好没得伤着筋骨。就是脚崴得厉害,约莫得在床上休息个七八天也就好了。唉,天下雨了,老夫的脖颈真是疼得厉害。”说着老郎中又是转脑袋捶脖颈。

二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展铭脸上竟有些讪讪的,楚子风也是无语地看了老先生一眼。

“那个,咳咳,你们谁把我给送回去啊!”老头儿看着外面的大雨皱了眉。

“他!”二人竟然是一起指着对方。

楚子风睁大了眼,这怕是这么多年以来二人第一次达到了高度的默契。展铭不屑地看看楚子风,哼了一声再不言语。楚子风也就作罢,既然展铭把人家请来的,那就自己去把老人家送回去吧!

说着楚子风担忧地看了看床上熟睡的碧螺,也就恭敬请了老郎中上了一辆马车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展铭一个人。展铭开始打量这个原来碧螺打杂时候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简易的木桌之外,几乎全是堆着的柴草了。

展铭皱着眉,这样的屋子,李碧螺也能住得每天那么开心么?

她原来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已经什么都忘记了,却依旧会记得那么多美妙的曲子?

她的手很是修长干净,原来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很低吧,她失忆之后倒是安之若素,什么都可以接受,就像眼前这般破烂儿,也能过得自得其乐。

莫不是失忆会有这么好的功效?

若是自己也可以失忆,岂不是可以把那些伤痛全部忘记,可以忘记母妃临走时无奈的眼神儿,可以忘记当时皇帝是怎么怒不可遏地吼着要将自己斩杀。

甚至,他现在可以只是一个严厉却又开心的乐师,或许他还会和楚子风成为好朋友,他若是再在深夜醒来,想起的不会再是那些淤积于胸的使命,而是那些乐娘进步的喜悦。

看着熟睡的碧螺,展铭悄悄走到她的床边:“李碧螺,原来傻也有傻的快乐。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你的快乐。”

然后展铭就转身出去了,他现在要去告诉芸芸她们不要再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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