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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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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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溪站起来,说“我先去洗澡了。”
    我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给顾里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带伞。她很快问了消息,说顾源会再送她回来,没事。
    我闭着眼睛躺着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就听见neil房间里想起了音乐声,是一首男声的俄罗斯民谣。很轻很轻的沙哑声音,在吉他的伴奏下飘满了整个房间。我像是看见很多很多戴着厚厚皮毛帽子的俄罗斯人,走在暮色降临的大学街道上。他们低着头,谁也不认识谁,匆忙地赶路。
    周围还有马车,有高大的光秃秃的白桦树。大学充斥着整个城市,一片让人心碎的白色。
    进入十月之后,气温也迅速地下降。
    上海没有秋天。往往是夏天一过去,下几场大雨,然后整个城市就开始嗖嗖地冒寒气。冬天迅速地在地上打几个滚,于是一切都变成冷冰冰的样子。
    隔着玻璃往外望的时候,我都在怀疑凌晨的时候地面会不会结冰。
    窗外的雨带来的寒气,从打开的窗户里涌进来。我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关起来,然后缩在窗台上,把脸贴着玻璃往外看。那些街灯,隔着水淋淋的玻璃,像是弄脏的油彩。
    我想念南湘。
    她整整两个月没有联系我了。她像是突然就离开了我的生命,在我漫长的二十几年里,第一次这么彻底地消失了。
    很多时候,我们的人生,就像是电影里配乐的叙事片段。镜头从我们身上一个一个地切过去,然后转了一圈,又切回来。没有对白,没有台词,我拼命沉默地出现在这些被音乐覆盖着镜头里。
    我们在同一个时间里,在同一段哀伤的配乐之下,各自生活在这个小小星球上。
    这样悲伤的我们。
    音乐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流淌过去,就像是雨水覆盖在我们的岁月之上。
    在那些如同流水一样起伏的音乐中,简溪站在浴室里,靠着墙没有动,手上拿着哗啦啦正在往外冲水的莲蓬头,水沿着地面迅速地流进下水道。热气腾腾的雾气中,她的眼圈通红,他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水。
    而房间里的neil,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厚的带着毛领子的白色羽绒服。
    他把它裹在身上,然后站在镜子前。
    他身后的音箱里,那个唱歌的男人又开始唱起下一首悲伤的歌曲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镜子前,像一个毛茸茸的大笨熊。
    他的眼睛里,涌出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Imissyou。”neil望着镜子里那个毛茸茸的自己,满眼都是通红的血丝,“Imissyou。”
    大雨均匀地飘洒在整个日渐寒冷的上海。
    深夜的街头,很多人穿起了长外套。打着伞的人冷漠地行走在路灯的光明下,然后慢慢地走进黑暗里。
    顾源把车停在顾里家的楼下。车上放着音乐,是《我们的日子》里电影插曲。里面有一段钢琴独奏,他特别喜欢。
    他抬起头望着顾里家里亮起的一盏灯光,突然觉得很孤单。他想上去拥抱顾里。把那个冷漠的她,拥抱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雨点在湖面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辽阔的黑色湖面,有几团路灯的光晕倒映在上面,像童话电影里湖底发出亮光的珍珠。
    崇光做着地板上,身上披着医院白色的被子。他靠着落地窗的玻璃,看外面连绵不断的雨丝被风
    吹成长线,斜斜地交错在寂寞的天地里。
    身后的电视机上,屏幕花花地亮着,画面停留在游戏结束的画面,巨大的红色的“GAMEOVER”
    闪来闪去。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
    顾里在门口把鞋子上的谁甩干净了之后,才打开家里的门。
    客厅里没有亮灯,只有餐厅里亮着。
    顾里把包和钥匙放在沙发上,走进去,然后看见长长的餐桌上,母亲一个人坐在其中一端。桌子
    上摆满了菜肴,从这头摆到那头。她穿着旧的睡衣,盘着头发,脸上没有任何妆,简简单单的坐在
    餐桌的尽头,看见顾里的时候,她抬起了头。
    隔着长长的餐桌,无数的餐盘,他们安静地彼此对视。
    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一小团密密麻麻往下坠落的雨点。
    顾里走过去,拉开她旁边的那张凳子,做了下来。
    林衣兰的眼圈红了。她放下刀叉,抬起手捂住了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林衣兰的眼圈红了。她放下刀叉,抬起手捂住了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顾里拿起桌上早就冷掉的菜,起身走进厨房,把每一盘菜都加热了之后,重新端回来。
    她拿起刀叉,和林衣兰一起开始吃晚餐。
    宫洺在家里,往他黑色的LV旅行包里塞衣服、杂质、书、CD。
    他走下楼,坐进他黑色的奔驰里。
    他穿过冷雨里寂寞的上海夜晚,穿过医院的大门。
    他下车没有打伞,沉默地走在连绵的细雨里,在医院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下,穿过医院的走廊,走到崇光的房间。
    他推开门的时候,崇光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
    他放下包,把里面带给崇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挂着衣柜里。把杂质和书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几张新的游戏光碟,放到了电视机的旁边。
    崇光红着眼睛,看着沉默不与的宫洺。
    “哥哥。”崇光坐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叫他。
    宫洺转过身来,通红的眼眶里,闪动的眼泪,像是窗外湖面黄色的光晕。
    他放下手里的杂质,走到崇光的身边,在地板上坐下来。
    崇光把被子分一些给他,他裹进来,伸过手揽过自己的弟弟。
    他黑色西装上,湿淋淋的,是外面寒冷的大雨。
    南湘一直手撑在厕所的洗手池边上,一直手拧开水龙头,把刚刚自己呕吐出来的一滩烂泥一样的东西冲进下水道。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披头散发、醉醺醺的自己。
    厕所里有一小块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雨。
    她翻开自己手机的屏幕,背景上四个女生的面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
    她用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湿淋淋的自己,哽咽起来。
    顾源站在车边上,撑着伞,等着从楼上下来的顾里。
    顾里小跑几步,从门厅的屋檐下走到顾源的伞里。她抬起头,捧着顾源的脸,把眼泪吻在他脸上。他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用力地把她抱紧在自己的胸膛。
    伞外是一整片庞然又安静的雨水。
    当我洗好澡,走出来坐在客厅擦头发的时候,neil已经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之前刚刚在房间里哭过。
    我只看到她和简溪在玩国际象棋。而唐宛如在沙发上盘着腿,应该是在做瑜伽,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睡觉,因为还在读书的时候,很多次早上我冲进顾里的房间都能看见唐宛如在床上以一个苏氏螺旋水母螺的姿势熟睡。
    我坐在neil旁边观战,neil趁简溪思考的时候,凑到我耳朵边上说:“Yourboyfriendissocute。”
    “stayawayfromhim!”我把毛巾抽打在他头上。
    “youshouldtellhimthat。”neil坏笑着。
    正当我想要叫醒唐宛如、让她帮我打neil的时候,顾源、顾里回来了,他们把湿淋淋的伞收拢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他们后面的顾里妈,林衣兰。
    neil一声“呜呼~~”欢叫着,朝着顾里妈奔过去,然后直接扑向她的怀里。他从小就和林衣兰很亲,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不过,他毕竟不再是五岁时那个可爱的金发小天使了,现在一米八几的个头,直接扑过去,于是林衣兰尖叫了起来。
    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顾里的妈妈和唐宛如,是那么的神似。
    顾里翻着白眼,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她一把扯过我的毛巾擦头发,边擦边对我说:“我妈也搬过来住。她住那间空房间。”
    我刚想说话,她就一巴掌挡住我的脸,“闭嘴。”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怒了。
    顾里轻蔑地看着我,然后把脸转过去,再也没理我。她那副表情,骄傲地向我传递着我的人生永远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信息。
    我们的同居气氛因为有了顾里妈的加入,变得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家庭聚会。
    顾源去厨房泡了一大壶伯爵奶茶出来,我们围坐在沙发上,分享着热腾腾的
    奶茶——当然,是装作Hermes的茶杯里的。
    我的简溪恩爱的窝在一起,顾源和顾里亲密地靠在一起,顾里妈宠溺地让
    Neil躺着她的大腿上。而唐宛如,像一条蜈蚣一样盘踞或者说倒挂在沙发的靠
    背上,我们都知道,她是新世纪里的独立女性。
    顾里妈看着顾里和顾源恩爱的样子,非常感动,她一边喝奶茶,一边对我们
    说:“顾里,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拿我的白色流苏披肩裹在头上做婚纱,幻
    想自己是新娘子,然后非要缠着你爸爸,说要结婚,那个时候的你……”不过
    还没等到顾里妈说完,顾里就打断了她。
    “哦不,不,不,妈,不,你记错了”顾里躺着顾源的怀抱里,半眯着眼睛
    ,以一种很舒服的声音说,“裹着披肩扮新娘的,那是neil。”
    我和简溪缓慢的点头,沉思着。
    “Finallymegettheansweraftersomanyyears!”顾里伸出双手,做
    作地有指尖鼓掌。
    “Finallyyoumakemehereyou。”neil抓过身边的垫子,朝顾里扔过去,顾里躲也不躲,当垫子快要砸到她脸上的时候,顾源伸出手,准确地借助了。
    好像先前的悲伤被温暖渐渐冲淡,窗外的雨也渐渐地小了。剩下一些水珠,
    留着玻璃上。
    顾里妈把茶杯收拾好,然后我们就要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我们最后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是按照老规矩,顾里和我睡,简溪和顾源睡;还是顾源和顾里睡,简溪和我睡。
    顾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理直气壮地问我们:“难道我们只有这两个选择么?”
    我、顾源、简溪:“不然呢?”
    最后的决定,是我和简溪睡,顾源和顾里睡。
    在发生了之前顾源和neil的误会之后,我和顾里都显得非常谨慎。
    无论今天晚上是否会发生什么,那也只是把某些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我和顾里阐述完我们的观点之后,被顾源和简溪黑着脸拖进了各自的房间
    我和顾里阐述完我们的观点之后,被顾源和简溪黑着脸拖进了各自的房间。
    我和简溪拥抱着躺在床上。
    他的气息离我很近很近。那应该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过。我在他身体的清香味里,脸变
    的越来越烫,而在一个接近一分钟的亲吻之后,我的脸就快要烧起来了。如果这时候丢
    一个鸡蛋在我脸上,两分钟后一个金灿灿的煎蛋就出现了。
    简溪口腔里的味道非常地清新干净,他之前刷好了牙,但又不是刚刚才刷,所以并不
    是那种充满薄荷牙膏味的亲吻,而是来自他体魄的荷尔蒙味道。
    而最最致命的是,我虽然穿着睡衣,但简溪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因为他和顾源一
    样,都没有睡衣在我们这里。我的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我耳边清
    晰得就像张艺谋电影里的战鼓。
    在我的大脑已经开始疯狂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的时候,简溪在我的耳边,用灼热
    的呼吸对我说:“林萧,要不要我们……”
    OK。我彻底眩晕了。
    我知道总会有这样的一天。
    如果用文艺一点的腔调来说的话,就是我们从毛毛虫变成蝴蝶(好吧,太恶心了……)。又或者更直白一点,我们会从小女孩,变成女人。
    从高中和简溪交往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确定,陪我经历这个人生里最重要过程的人,一定会是简溪。
    我躺着,仰望着俯视着我的简溪的脸,慢慢地把眼睛闭起来。
    “嘿嘿,”黑暗里,简溪笑着,温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别紧张呀,小童子军。”
    “你不也是童子军么,你说我。”我硬装作非常“见过世面”的样子。
    “哈哈。我当然不是”简溪笑着还击我,我刚想抬手掐他,手举到一半,就停在了空气里。黑暗中,我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地僵硬起来。
    我们两个彼此沉默着。
    我们两个彼此沉默着。
    黑暗里那些疯狂生长的荆棘,再一次破土而出了。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躺着他的怀抱下面,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
    他在黑暗里沉默着,没有回答我。
    床头那盏黄色的灯亮着,灯光下,简溪赤裸着上身,靠坐在床头。光线下,他的身体
    呈现出一种性感的古铜色,肌肉的阴影透露着一种原始的欲望。
    我缩在靠近门口的带扶手单人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
    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我和他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交往,那时候我们都是完全没有性经历的学生。而现在,他
    和我说他不是处男。也就是说,他在和我交往的岁月里,至少有一次,出轨了。
    也许是在我被公司骂的时候,也许是我生病的时候,也许是我坐在窗前写日记记录我
    对他的爱的时候。也许是我抱着顾里安慰她的时候……这些时候,我的简溪,也许正在
    别人床上,赤裸裸地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以他干净而性感的年轻身体,和对方一起
    ,黏腻的、滚烫的,彼此融化胶着在一起爆炸。
    我看着坐在床上性感而又英俊的简溪,没有任何欲望。之前心中那种黑暗而又阴毒的
    想法,慢慢地苏醒过来。
    简溪走下床,朝我走过来,他还没有靠近我,我就举起手,指着他,说:“你别过来。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快吐了。”
    简溪停下来,不动了。
    心脏里,某一个地方碎了一个小洞,于是,黑色黏稠的液体XX(晕死,这两个字我不
    知道怎么打……)地流了出来,像是黑色沥青一样包裹住我的心房。虽然脸上还挂着两
    行泪珠,但是,我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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