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芒棘猛的抱住微生文,那感觉就像珍宝失而复得,“我以为……我以为我错了,我以为你消失了。”
微生文没想到芒棘的反应如此激烈,犹豫良久才把手围上了芒棘的腰,脉脉道:“谢谢你,芒棘!”
同样的这句话,方才他已微生武的模样说过,现在他是以微生文的身份来说,他知道他能留下来,是因为芒棘。
他醒来后就发现了手腕上的古灵镯。
微生文从手腕上退下古灵镯,递给了过来,“芒棘,我没想到,你竟然有古灵镯。”
“你竟然认识古灵镯?”芒棘也显得非常惊讶,却没有去接古灵镯,“微生文,你能留在这里是因为古灵镯能够系魂,还是先不要还给我。”
“不用,古灵镯的主人是你,离开你太久它会失去灵性。现在的我已经没关系了。”微生文又把古灵镯递还过来,道:“世人不知古灵镯,但冰荒族的人一定知道古灵镯。古灵镯和我昨晚给你的蚀麗颏还有一件天罗戒是三件传奇物品,他们在一起就能打开莫尔库山脉的宝藏。”
芒棘一惊,除了秋呈杰,她还没听到过第二个人提到过莫尔库山脉的宝藏,“你知道莫尔库山脉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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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我……希不希望我每天再多更一点?
第十一章 水中望月
芒棘更没想到,秋呈杰一生寻找三件能够打开宝藏的物件,阴差阳错之间竟然都到她手中,第三件蚀麗颏来的更是突如其来。
微生文有些诧异,“芒棘,这件事,似乎你知道比我知道要来得更奇怪些。”
“有什么奇怪的,天下有什么事实神暝宫不知道的。”
芒棘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很多事她并不是有心去瞒着任何人,但又因为自己本身就有很多秘密再加上内心中所存在的道义,不得不一直在用谎言和人交流,直到谎言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人只要说了一个谎,就要再说无数的谎去圆最初的谎。
微生文笑了笑,也许芒棘很多时候表现出的模样都是巧舌如簧,思路敏捷,但其实她终究还是不善于说谎。
可他也没想过要说破她的谎言,无论芒棘对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他都愿意付之一笑并相信,并再多告诉她一些。
“冰荒族世代在莫尔库山脉边游牧,可是芒棘你也知道,所谓游牧就是在追随移动的水、草。别说莫尔库山脉内部无人能入,就连莫尔库山脉外围都是终年难测的气候又怎能游牧?其实冰荒族世代都在祈盼莫尔库山脉里面的至宝。”
芒棘默默听着,随后提出了疑问:“要打开宝藏,需要三个物件,可是冰荒族所拥有的只有你手上的蚀麗颏,比起想办法进入莫尔库山脉,你们不应该先找到那三件东西吗?”
微生文点头,“在不知道那三件东西下落的情况下,的确应该先寻到那三件东西,可若冰荒族已经完全掌握了三件东西的下落呢?”
芒棘一怔,问道:“难道冰荒族知道所有东西的下落?”
微生文再次点了点头,“蚀麗颏原本就在冰荒族之内,正是因为寻古灵镯冰荒族才会来到齐盛国土,结果得知古灵镯在一个江湖门派之中——没错,就是神暝宫。当时冰荒族许以一切利益希望一求古灵镯,但是神暝宫中竟无人能说出古灵镯到底在哪。
直到闻人逐找到了我们,说古灵镯乃是神暝宫历代宫主手中信物,并不会轻易交予别人。具体交涉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后阿父承诺若打开莫尔库山脉内的至宝会与神暝宫分享,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当时的神暝宫已经名声在外,阿父原想用物理硬夺却发现冰荒族虽拥有强兵无数,却难以真正进攻神暝宫。就当阿父以为没有希望时,闻人逐再一次出现,他与我们谈了一个条件——只要神暝宫有需要,冰荒族一定全力相助。
只要答应这个条件,待我们进入莫尔库山脉接近宝藏只是,神暝宫自会借出古灵镯一用且不需要分享任何宝藏。阿父甚为惊喜,立刻同意,可这件事并不能让全族知道细节,所以只说冰荒族欠下神暝宫一个大恩,自此闻人逐就成了冰荒族的大恩人。”
芒棘抓到了这段话的重点,“闻人逐与冰荒族本就相识?”
“是。”微生文垂下眼眸,既然说出这些,自会牵扯到芒棘与冰荒世子的婚约只是闻人逐的安排,唯一牵连他和芒棘的婚约就会在那一刻消失。
他有犹豫,但并没有犹豫太久,“当时小武会带着与你的婚约去盛京,也是闻人逐所托,那婚约——是假的。”
芒棘淡淡点头,难怪当时就觉得微生武与闻人逐相识,原来还真的相识。“那么……天罗戒呢?”
问这话的时候,芒棘差一点就出于习惯的把手放在胸口位置去触摸挂在她身上的天罗戒。
“莫尔库山脉气候异常,无人居住,若不是冰荒族世代生活在那周边也一定不能适应那里苦寒的生活。同样的,那里都无法派人驻扎,所以以前各国并没有把莫尔库山脉纳入自己疆土的打算,都觉得得到也无大用。
可齐盛立国时,为了扩充版图,也为了把一些原本支持齐麟的百姓支开盛京,于是就有几个县城越发靠近莫尔库山脉。冰荒族常年生活在莫尔库山脉周边,吃穿用度本就无法保障,这样县城变成了冰荒族募集物资的地方。
齐盛与冰荒族的战争一发不可收拾。但冰荒族熟悉地形,有优势就打,没优势就退回莫尔库山脉,齐声军队也没有丝毫办法。知道齐盛帝派了离王来。离王得到冰荒族在寻找天罗戒,便找到阿父……之后冰荒族便臣服在齐盛之下。
自此,三件能打开宝藏的钥匙都在冰荒族的掌握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年幼的颜晋楚可以轻松让齐盛头痛已久的冰荒族归顺,原来是因为他有天罗戒。原来他也知道莫尔库山脉宝藏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芒棘的疑问反倒更深,“冰荒族最后掌握天罗戒的下落。可冰荒族归顺齐盛已经那么多年,难道那么久了,冰荒族从未顺利进入莫尔库山脉?”
微生文讥讽了笑了笑,“是的。”
芒棘不解,“冰荒族人强悍异常,若要生活在正常环境下,凭你们的能力要过上富庶的生活又岂是难事?且冰荒族虽是归顺齐盛,说到底只是和齐盛达成了不起冲突的协议,若要齐盛给你们一点补偿也不是难事,为何要执着于莫尔库山脉内的宝藏?又不是只能靠宝藏也能富甲天下。”
说这话还是芒棘的一个小心眼,从秋呈杰只求一观的态度来看莫尔库山脉宝藏的模样,那里的宝藏绝不会只是普通的金银财宝。
且这宝藏,在乎的人愿意付出一切,比如冰荒族为此世代围绕莫尔库山脉,比如秋呈杰愿意倾他所有而只求一观。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人愿意倾尽一切只为了看一看。
“据说——”微生文拉长的尾音显出他也不是十分肯定,“里面是一切的真谛。”
芒棘差一点因为这个深奥的答案从床沿边掉下去,不过想了想,这事也许问秋呈杰更靠谱一点,原本就打算在武林大会之后和秋呈杰好好谈一谈,如今自己知道的更真切,而且手中已经拥有了打开宝藏三件物品。
不对,蚀麗颏是冰荒族打开莫尔库山脉宝藏的重要物件之一,怎么会由得微生文拿来说送人就送人?
芒棘将疑问提出。
微生文道:“若不能进入莫尔库山脉,蚀麗颏并就没太多用,且这东西认主,曾近我是它的主人,可是它现在已不认我。当时我以小武的身份对阿父说,既然现在我和神暝宫主有婚约,而神暝宫中有古灵镯,不如将蚀麗颏交到神暝宫中,说不定这些东西会有共鸣。阿父便也同意了。”
也对,如果锁都找不到,有一个正在生锈的钥匙也没用。
芒棘了然的点点头,随后问道:“冰荒族尝试进入莫尔库山脉到什么进度,最深一次进入到哪里?”
微生文摇头,“惭愧,一直只能在山脉之边游走,根本无法进入。”
芒棘惊诧抬头,想冰荒族用了那么多年,竟然都没进去过。“无法进入?莫尔库山脉最外围的巨型植物林也没有去过?”
“是,去过,但无法靠近。”微生文叹息,“每一次靠近便会吹来怪风,甚至冰荒族内有人被这风吹得下落不明。”
“……”芒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听说莫尔库山脉有巨型植物林,那时候为了愚弄颜晋楚还派画汝去莫尔库山脉采摘了巨型葫芦回来,怎么他们就无法靠近了?画汝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自己和微生文侃大山那么久,画汝去哪了?
终于想起自己忠心耿耿女侍卫的神暝宫主急急问道:“我不再的时候,应该有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你,她人呢?”
微生文手随意一指,正是画汝侧厢房的位置,“她想让我睡觉,可我不想睡,所以只能让她去睡。”
芒棘记得自己的指示,她也记得自己掀开床幔时,微生文平静得仿若在睡觉似的,面对这样的情况画汝怎么会要点他睡穴。“让你睡觉?好好的她怎么会让你睡觉。”
“有时觉得你挺聪明,为什么有时候又那么笨?”微生文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在外人面前,我总得表现出小武该有的模样。”
芒棘哑然,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不过又想,难道微生文没觉得既然她会让画汝来看着他,说不定会将微生文的身份告诉画汝呢?到底在这里,芒棘还是很相信画汝的。
最后芒棘也没有问,微生文给了她十分的信任,而自己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又何必问出来那么煞风景。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不会因为以为要消失结果没消失,就打算一直赖在我这里了?”
“不会。今晚我就起身回冰荒族。一来,在别人眼中我终究是小武,突然的离开很不合常理。二来,之所以我会对宝藏那么了解,也是因为我对宝藏有了兴趣。既然里面是一起的真谛,或许能让我摆脱现在的状况……”
微生文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却在这一刻犹豫了,停顿片刻目光直视芒棘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该死就死去……亦或者其实我能活下去,便能更好的活着。”
芒棘看向窗边的窗外,天色已逐渐黯淡,闻人媚芙的亲事该如何办,应该也已经商量得差不多,她这个‘一家之主’也该露个面和亲家随便哈拉几句,吃个其乐融融的晚膳。
“今晚我有退不了的应酬,便不能送你离开。但愿冰荒族能早日找到进入莫尔库山脉的方法。”
微生文不置可否,他深深看了芒棘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
会的,一定会的。
希望自己能存在于这个世上。
——真正的存在。
……
芒棘今天是第二次踏入芒棘的侧厢房,看在在床上安静沉睡的画汝,芒棘突然觉得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弄醒了画汝,芒棘带着鱼食去到神暝宫的湖边,现在离晚膳还有段时间,很刻意的去大叫吃饭,很不是芒棘的风格。
神暝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芒棘比较喜欢躲在一个角落吃着没人发现的饭。
“画汝,冰荒世子今天就会自己离开,你就当没见过他好了。”芒棘不知怎么跟她解释不会武功的微生武竟然能在她发现不了的情况下点她睡穴,只好认真的喂着鱼,很随意的说这么一句。
据画汝说,冰荒世子近乎光溜溜的醒来后,就闹开啦,她没办法得先帮世子找身能穿的衣服,好不容易让世子先安静一会儿,也就在她把衣服递给世子的那一瞬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法解释不要解释,反正画汝也不会多问。
只是往日搭话贼快的画汝,今日自己说了一句怎么没反应啊?芒棘又不想看画汝,让她发现自己目光闪烁,明显在心虚的模样。
要不要再说一边,看看画汝的反应?不太好,说不定本来她没往心底去,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反而让她在意了,于是芒棘又想到另一件事,“画汝,等下用晚膳的时候,你去给秋庄主传句话,晚膳后在神暝宫后殿见。”
结果画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要不是现在芒棘内力深厚能根据气息来感受身边的确有人,她都怀疑画汝不在身边。
她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画汝一眼,却发现往日犀利清明的画汝,此刻眼神迷离困惑,一副正在走神的模样。
“画汝?”芒棘不信画汝也会走神,她试着叫了一声。
画汝还是没有反应。
芒棘轻拍了画汝的肩膀,“画汝,你怎么了?”
画汝猛的回过神来,对上芒棘的双瞳,一怔后快速的低下头,“宫主,画汝没事。”
芒棘本想再关心一番,但想想此刻拿出那套两人不但是主仆还是挚友的论调似乎不太合适,便也就作罢了。
“今日的晚膳,肯定要和云苍派的老头一起用。等开席了,你去找秋呈杰,告诉他亥时,神暝宫后殿。”
画汝终于有了该有的反应,“是。”
……
晚膳在一片和谐气氛中开始。
下午由闻人浩苊和闻人逐出面,已和云苍派长老把闻人媚芙的婚事商量妥当,就定在五月初二的黄道吉日。
这顿饭很想现代人确定男女双方要结婚了,各自家长在婚前见个面敲定一下之类的。出席的人并不多,芒棘古代人结婚前的规矩又多又奇葩。既然亲事定在了半个月之后,新人双方在那之前便不能再相见了,所以闻人媚芙和刘二公子都没出现。
这既然是双方长辈的事,本来芒棘是可以不来的,但奈何神暝宫现在她最大,所以她必须来,而且刘伯宏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她来。据说下午探亲事细节时,他就问了一遍又一遍芒棘宫主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芒棘宫主能不能来观礼。
最直观的就是此刻云苍派掌门笑得跟老鼠掉米缸似的欢快,“到时请宫主也一定赏脸来喝一杯喜酒。”
芒棘想着,五月初二距离现在还有半个月,估计那时候她已经是身不在墨江,这喜酒估摸着是没有机会喝。
她笑得优雅,“若无不可抗力,姐姐的喜事我怎能不在。”
自己已经说清楚了,若不能来救市不可抗力,且这不可抗力——觞王殿下指不定已经在来墨江的路上,真实对不住了。
云苍派掌门刘伯宏自然还没想到那么深入,只当已经得到神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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