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凉对这些却毫无兴趣,淡淡地说:“随你吧。”
虽然她反应冷淡,但玄道仍不知疲倦的向她讲述欧洲各国的异域风情。
西班牙的斗牛,威尼斯的水市,巴黎的夜生活,汉堡的“倚窗女郎”,伦敦的雾,雅典的神殿,罗马的古竞技场……
漠凉不忍打断他,只好耐心的听着。
如果没有看风景的心情,恐怕再好的风景也是一种摆设吧!
看到漠凉已经闭上眼睛,玄道这才停止了滔滔不绝,细心的替她盖上大衣。
漠凉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停到了巴黎机场,玄道看着有点傻傻的,可爱的漠凉,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傻瓜,该下飞机了。”
漠凉的脸红了,一向坚强自立的她,突然被人关心着,被人宠着,真的不习惯。但她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快速的收拾东西。
两个人经过了验关、查护照、检查行李的各种手续之后,这才走出检验室。
刚出走出,已经有一个大胡子的法国老人和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国妇人热情的拥了上来。
“我的宝贝孙子,你终于来看爷爷奶奶了,真是想死我们了!”老人热情的拥抱着玄道,不停的用中法交杂的话交谈着。
老人发现了站在一边的漠凉,乐得眼睛闪闪发亮。
“哦,戴娜,你瞧,这个中国娃娃像不像你年轻的时候,都是那么清纯迷人。”他热情直接的赞扬让初忍不住红了面。
“爱德华,我们中国姑娘可是怕羞的,你别吓着人家。”戴娜拉着漠凉的手亲切地说。
“怎么会,你看她和我的乖孙子站在一起多配呀!”爱德华仿佛已经认定了漠凉是他们的准孙媳妇。
“爷爷,奶奶,我们还是先回旅馆再好好聊家常吧。”玄道怕漠凉害羞,急忙打着圆场。
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两位开朗的老人,温柔的玄道,细心的女佣,让漠凉感觉很放松,她感受着家一般的温暧,这才明白为何玄道一直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
因为他和睦温馨的教育还有素养,也许本身便有贵族气质,让他像一个王子般闪着温润的光泽。如果说楚浩辰是一场善变的天气,那玄道就是永远温暖的春日阳光。
这样的他,自己怎可能配得上?
休息了一天,两人暂没有回到普罗旺斯,而是在巴黎游玩一下。从没出过国的漠凉,虽然心情忧郁,但还是被世界名城巴黎吸引得头晕目眩,连悲伤也被转移了许多。
她像刘姥姥刚进大观园一般好奇的东看西瞧,玄道则宠溺的看着她,不时的指点一二。
在广袤无垠的罗浮宫里很容易消磨时光,在塞纳河上乘船更是景点不断,或者坐着古老的四轮马车兜上一圈,再或者哪儿也不去,就在街边的咖啡店里叫上一杯咖啡,闲谈些数百年前的文豪趣事,一个下午就会不知不觉的溜走了。
等他们启程回普罗旺斯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玄道的爷爷奶奶实际是一家大型国际鲜花速递公司的总裁,因为玄道的父母不肯接手家族事业,两人经常搞失踪,双双玩遍世界,因此被爷爷骂作败家子。
而爱德华家族的全部希望,老人家就寄托在了玄道身上,因此对他特别爱护宠溺。
说来也怪,爱德华家族从玄道的爷爷开始就喜欢上了中国女孩子,而玄道的妈妈也中国女孩子,玄道现在又喜欢漠凉,弄得爷爷暗地抱怨再过几代,爱德华家族就要完全汉化了。
漠凉听玄道讲这些趣事,觉得这个老头十分有意思,虽然汉语不顺利,但漠凉修的法语,因此两人沟通起来也没有太大障碍,聊得十分投机。
她没想到身为董事长的老人家如此随和,比起那楚震浩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但她更没想到他们居住的屋子并不是豪华的高楼大厦,而是建在一片开阔的原生态土地上的小堡垒,美得像童话里出现的画面一样。
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些新鲜的事特,玄道就拉着她去参外周围的环境。
卵石的小径夹在花草的中央,纤细得可爱。四周种着野向日葵,开得热热闹闹,映着斜阳的余晖金光灿灿,顺着小径慢慢走就到了花房,全玻璃的顶与墙毫不含糊地反射着阳光,耀眼得很。
一走进去,四处全是玫瑰:红的、白的、黄的,还有珍贵的蓝色、紫色,空气中都是馥郁的甜香,她惊喜万分。和音、路易十四、千鸟、焰……她喘不过气来,还有好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品种。
她沉醉在了玫瑰的海洋中。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玫瑰的吸引?
她惊叹,表情可爱而夸张,玄道深情的看着她,微笑着说:“小凉,我还有一样礼物送给你。”
漠凉受惊似的摇摇头:“不用,你送我的,已经太多了。我,承受不起。”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黯然的低下头。
玄道托起她的下巴,温柔而坚决地说:“不,你受得起。我只是想说三个字而已。”
漠凉心中一跳,无端的惶慌起来,她扭过头,眼睛看着一朵怒放的玫瑰淡淡地说:
“不必了……”
“我爱你!”
两人同时说出口,气氛一下子僵在那里。
玄道温柔的拥着她,低低的轻语:“夏,我不想再看到你难过,不想再看到你受伤害了。当初我放弃你,是因为你爱他。可是现在,他不爱你,他伤害你这么深,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漠凉艰难地说:“对不起,我已经不配拥有幸福,不配拥有爱情,玄道,我不想伤害你。”
玄道急急地说:“难道你还爱着他?”
漠凉坚决的摇头:“我不爱他了,但这与他无关。”
“你不要这样惩罚自己,好不好?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没有人想要自己的BABY离开,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吗?”玄道几乎要恳求了。
漠凉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忘不了,如果不是被这新鲜的事物吸引,我的耳边时时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在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过去的事情,我们可以假装忘记,但它却是存生着的,任何人也无法抹煞。那是我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在没有治好以前的伤时,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毕竟,这对我的宝宝不公平。”
玄道懊恼地说:“夏,我可以等,等你忘记过去,到时候,你会不会接受我?”
漠凉愣住,抱歉地说:“这对你也不公平,玄道,你值得更优秀的女孩子来爱,而我,已经……”
玄道以指按住她的唇:“不要说,小凉,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你只需要回答我,如果你忘记了过去的伤痛,你还会接受我吗?”
这样善良的玄道,深情的玄道,为了让她开心,不惜一切代价的玄道,她怎么可以残忍的伤他一次又一次?
漠凉吁了口气,说:“到那时,我也许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答案很模糊,但玄道已经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挑着眉开心地说:“夏,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会有吗?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
接下来的日子漠凉像个真正的公主一般,让她错以为那天的对话就像普罗旺斯的春风一般吹过,片刻就了无痕迹了。
因为玄道带她到爷爷的葡萄庄园,那一串串晶莹的葡萄像一颗颗珍珠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闪着钻石般的光芒。
漠凉摘了一颗,因为葡萄尚末成熟,还带着涩涩的味道,一下子酸到她的牙,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引得玄道哈哈大笑。
尝过葡萄,两人的下一步自然是去名负胜名的薰衣草之乡,当那一大捧一大捧毫不啬吝的盛开在阳光下的紫色出现在漠凉面前时。她惊呼一声,真想扑在这片紫色的毯子上打几个滚。
两人骑着双人的脚踏车,戴着宽边的凉帽,一边观赏美景一边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醉人的香味沁人肺腑,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身在天堂。
那无边无际的花海里,漠凉的白裙子迎风飘扬,漆黑的发被吹得飘扬起来,像一个误落花海的仙子,玄道简直要被迷倒了。
他痴痴的盯着,舍不得移开视线,他怕下一秒,这个精灵一般的人儿就会随风而去,离开他的视线。
正在漠凉沉醉在花香微风中时,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身体被温暖的抱住。
她睁开眼,却发现玄道的面部已经近在咫尺,可数清他根根细长的睫毛,他眼中的温柔若水,若网,一层层的漫卷而来,把她密密的抱住。
她一下子心慌了,想要挣开,不料,玄道这次却坚持不松手。
他微笑低语:“这样的季节是恋爱的季节呢!”
她浓密的睫毛受惊似的轻颤,水漾的粉唇闪着果冻般诱人的光芒,香而软的身体正在自己的怀里。
玄道低下头,要吻住那诱人的红唇。
漠凉突然把头一偏,这个吻落空,玄道半透明的眼瞳闪过一丝失落和伤心,嘴角的笑容凝结,她还是不肯接受自己啊。
“对不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漠凉勉强说道。
玄道松开手,无所谓的耸耸肩。
“没关系,对了,我知道你们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骑白马的王子来接自己,我呢,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充当一下你的白马王子好啦。”玄道赶快转移话题,试图化解僵硬的气氛。
漠凉疑惑的看着他:“玄道,你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呀,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念头?”
玄道笑嘻嘻地说:“回头你就知道了。”
漠凉被强拉着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原生树林里,正盛人间四月天,天高云淡,树叶抽新,鸟鸣花香,恍如爱丽丝游过的仙境一般,让人心神舒爽。
沿着一条实木的小路,遥遥看到一幢木质的小屋,而旁边,神奇的围着尖尖的栅栏,四周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在这里等着。”玄道扮了个鬼脸,像个孩子似的向前跑去。
风吹起他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飘着,在阳光的逆光里,有万千金色的阳光把他笼罩。
这少年如春风一般温和,他是属于阳光的,他应该拥有快乐的生活,而不是被自己这样一个麻烦拖住。
对于玄道所做的一切,她很感动,但仅仅是感动。
她的心,早在孩子死掉的那一刻被上了锁,钥匙被丢进了无底深渊,任何人也无法解开她的心锁。
正恍惚的想着,忽然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
在木路的另一端,玄道神奇的换了一套大红滚黑边的骑马服,脚蹬马靴,骑着一匹全身雪白的高头大马,宛如童话里的白王马子,正向她奔来。
他的人很英俊,马也很英俊,她以为,这一切是在梦里,她正在看电影。
“我的公主,请上马吧!”玄道伸出手,微笑着向她说道。
漠凉握住他的手,稍一用力,身体腾空而起,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玄道,你真的很有钱,私家花园,养马场,别墅,看来有钱真的能办许多事。”漠凉感叹道。
玄道醇厚的声音响起:“抓紧缰绳,你第一次骑马,要小心点。其实钱只是一种工具,人不能被金钱所左右,要让钱为自己服务,让钱发挥到正确的地步。这样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快乐。”
漠凉想起自己的遭遇,黯然地说:“可是如果没有钱,人就会被钱所左右,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玄道从后面环住她腰,抱歉地说:“如果当时你找我,也许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子。”
但漠凉当时并不知道玄道如此富有,何况,欠债好还,欠人情难还,她有何资格去找他借钱?
“驾!”
玄道一提缰绳,白马突然加快步,漠凉身子一歪,倒在玄道的怀里,赶紧止住胡思乱想,紧紧的握住缰强,脸都白了。
她只觉得风声从耳边呼呼的过,两边的树木不停的倒退,只好紧张的闭上眼,哪有半分电视里女侠信马纵横的潇洒。
“吁!”
马应声而停,一片绝美的,纯净的湖泊出现在两人面前。
湖水蓝得像一面镜子,纯得像平整的天鹅绒,湖面上升起幽蓝的,梦幻般的烟雾。四周是青翠的草地,天呐,它怎么样可以这么美!
漠凉小心的下马,脱掉鞋子,赤足踏在青翠的草地上,她雪色的足如一片白莲,轻盈的落在草地上。
“我们可以在这里钩鱼,然后采一些蘑菇煮新鲜的鱼菇汤!”玄道从马鞍上取下钩具,兴致勃勃地说。
正在这时,一声长长的,清脆的鸣叫声从远而近的响起,两只洁白的天鹅缓缓的落到湖里,自由的畅游起来。
“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天鹅湖,是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中的天鹅。”漠凉小声的说着,生怕惊动了湖里恩爱的天鹅情侣。
“傻丫头,天底下美丽的湖泊多的是!”玄道一边垂钩一边取笑她。
漠凉害羞的一笑,把手伸到水里轻轻拔弄着。
那对天鹅竟不认生,游了过来,把她的手当成小鱼,一下一下的啄着,好痒痒的感觉!
天色将暮的时候,玄道已经钩了三尾大鱼,他高兴地说:“今天总算不负此行,回去就可以喝鲜鱼汤了。”
而漠凉,早采了一小篮肥胖的蘑菇,正在湖里洗手。
她洗了手,看着摇头摆尾的英俊白马,跃跃欲试。
“来,上来,你自己慢慢骑着它看看。”好像知道她的心思,玄道向她伸出手。
“我,可以吗?”漠凉高兴的跨上马,小心的抓着缰绳。
毕竟是初次骑马,漠凉的缰绳越拉越紧,马儿不耐烦的摇着头,企图挣开束缚它的绳子。
玄道在一边大声说:“放松,放松,双腿夹紧马腹,缰绳放松。”
“我松不了!”漠凉惊骇的把绳拉得更紧:“它不听我的话!”
马儿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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