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签生死令,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我看?”老爷子。
“这种事情……你就让我签生死令?”小刀惊愕道。
“除非家族覆灭在即,不然这就是目前家里最大的事。”老爷子说,“要不然,你先把孩子送回来……老子也可以给你缓几天。”
“……请不要逼我。”小刀痛苦的闭上眼睛。
“那这样吧,我们父子两各退一步!”老爷子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道,“小刀,接任务!”
小刀浑身的肌肉一瞬间全部绷紧,就像准备捕杀猎物的豹子。
垂下的手很自然的抚向腰际,那是配置武器的地方。
骤然锋利的眼神就像出鞘的名刀,带着斩断一切的雪色寒光。
“请说。”小刀深沉的说。
“半个月时间,一本观测记录。”曹家老爷子说,“记录内容包括那姑娘的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手机号码……最后必须附带一张近照,能够贴在结婚证上的那种。”
“……”小刀,“你想怎么样?”
“不要打断老子。”老爷子不满的说,“老子还没说完呢……恩,三围,身高,体重,喜欢用什么味道的唇膏,我的意思呢,是你自己去尝尝……儿子不是我鄙视你,你到这个年纪连个初吻对象都没有……”
“……老爹。”小刀赤足站在一片阴暗中,凉凉的说,“如果以后人家请我杀你,我会打一折的。”
“在看见儿媳妇和孙子之前,老子绝对死不了!百年不腐,千年不死啊啊……”
小刀放下电话。
人生怎么会如此凄苦。
小刀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像只行走于夜色中的魅一样,飘到易袖房间门口,然后从衣角抽下一根小夹子,轻车熟路的开了门。
屋子里,易袖睡的正香。
赤足走近她,小刀俯视着她的睡脸,略一踌躇,然后,缓缓的伸出手,点在她的嘴唇上。
月光照在他的手指上,修长而美丽。
一向睡的很浅的易袖皱了皱眉,睁开眼。
“错觉么……”易袖困顿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向空无一人的四周,喃喃低语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小小的呼噜声响起。
床底下的小刀歪着头听着,直到易袖发出小小的鼾声,他才迅速翻出来,摸过桌上的水笔,在□的左臂上写道:“唇膏:薄荷味。”
接下来,是三围身高和体重……
小刀迅速抱起床上的易袖,又迅速的松手。
易袖像个称砣似的砸在床上,然后像块油锅里的年糕似的弹跳了两下。
“……谁!”易袖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
小刀轻车熟路的滚进了床底下。
易袖盯着黑漆漆的房间看了很久,越想越不对劲,一次是她的错觉,两次怎么想都很可疑啊。想到这,她忍不住爬下床来,把灯打开,然后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最后,她跑到床边,弯腰去看床底下。
小刀已经从床的另一边翻身而上,轻巧的落在了床上,步伐轻的像一片羽毛,一点声音也没有。
落在床上的影子,矫健如豹。
“……真是错觉?”易袖喃喃自语着支起身来,床上的影子已经如潮水般迅速退回了床底下。
关掉灯,躺回床上,易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老到开始出现幻觉了,一定是因为最近太过操劳,她必须多睡一会。
小刀趴在她床底下,默默的在左臂上记录下刚刚手测来的身高体重三围……
如果老爷子知道小刀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取得了对方的这些资料,肯定会一边咆哮一边从电话那头钻过来吧
但是,虽然完成了一半,另一半该怎么办?
出生年月日,手机号码,家庭住址……还有个人照片啊!
小刀一边头疼一边掏出手机,对准了易袖,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不是一把小刀,而是一个小贼……
漂亮的手指按下快门。
小刀盯着手机上的那张照片,默默放下手机。
对面,易袖已经睁开了双眼,沉默的看着他。
小刀:“……”
易袖:“……”
“噩梦。”易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肯定是太累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对,一定是幻觉……我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男人呢……”
“……对,一切都是幻觉。”小刀郑重其事的说,声音如月华抚刃,说不出的清冷美丽。
“……”易袖依旧闭着眼睛,抱着枕头,但鬓角却沁出了一点汗珠。
这个幻觉未免太真实了一点吧,居然还能跟她对话……难道她已经操劳到了快要精神崩溃,人格分裂的地步,而且分裂出来的还是个男人?不要啊……
另一边小刀懊恼的差点横刀自刎,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和女人独处,一旦独处他就会从绝世小刀变成笨蛋啊……
所幸,眼前的女人比他还要笨。
居然会在一个男人的眼皮底下,毫无危机感的睡着么?
小小的鼾声传来,小刀在心里长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赤足走到床边,小刀看着床上的易袖。
她的睡相像个小孩子,抱着枕头,毯子却早被踢到床底下。
小刀从地上捡起毯子,盖在她身上。
然后他悄悄的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厚厚的窗帘将整个落地窗都盖的严严实实的,从来都不曾掀起过。
安静,低调,黑暗,小刀早就习惯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他赤足走到书桌前,他拧开台灯,柔和的橘色光芒洒在桌上的笔记本上。
那是一本翠绿的笔记本,很薄很薄,就像一张画满绿叶的小扇子。
小刀除了做任务,杀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笔记本,然后在上面写字,写故事。
从没管过这些故事是不是会被人喜欢,他只是为了写字而写字而已,很纯粹,很开心。
这一次的故事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把左臂搁在灯下,然后翻开第一页,慢慢将臂上的资料都抄了下来,末了,想了想,在页尾加了几句评语。
笨,粗心,没警戒心,爱踢被子,像快年糕。
最后得出结论。
少年修长的手指握着笔,认认真真的在笔记本上写道。
“那女孩是个很需要照顾的人。”
然后,他将笔记本合上,在封面上写下故事的标题。
《那女孩的观察手札》。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要。。开新坑。。
☆、虚弱的时间
【再次友情提示下……2~21章修了个文,深沉远目】
第二天,易袖走出房门。
“哇,袖子姐你鬼上身啊?”来叫她起床做早饭的毕笑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噩梦而已。”易袖虚弱的说。
“真的没问题么?要不我帮你做早饭好了。”毕笑说,“我堂堂巴黎回来的高材生,区区早饭是难不倒我的。”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了……”易袖想了想,接受了他的好意。
半个小时之后,易袖开始深刻的反省,她怎么会相信毕笑的话!
一声爆炸声在厨房响起。
然后,一股黑烟从厨房的窗口滚滚而出,狼烟般直指天际。
正在睡懒觉的清明,正在思考计划的陆锐,正在想念陆锐的小草,以及正在赶稿的狐仙大人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刀一起抬起头来……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恐怖分子的袭击?
恐怖分子没有,两个黑人还差不多。
易袖和毕笑被熏的像黑人,一边咳嗽一边狼狈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易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毕笑,“只是煎个蛋而已,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爆炸!”
“为什么会这样……”毕笑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喃喃自语道,“打蛋的时间,搅拌的频率,放作料的时机,一切堪称完美,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们在干什么?拆房子么?”穿着睡衣的清明蹬蹬蹬从楼上冲了下来,一把拽住毕笑的领子,恶狠狠的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居然想趁着本大爷睡觉的时候下毒手么!”
“……只是区区一个荷包蛋而已啊!”毕笑嘴角抽搐,“你什么时候脆弱到能被一个荷包蛋杀死了!”
“是谁把荷包蛋做成了凶器啊……”
美好的清晨又在清明和毕笑的争吵中过去了。
以至于陆锐等人下来后,发现今天的早饭简陋的可怜。
“…………这是什么?”陆锐面无表情的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可疑物体,这包裹在一堆香蕉泥中的到底是什么?好奇心杀死猫,陆锐缓缓的抬起手,将那团诡异物体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厨房被某个白痴炸掉了。”清明面不改色的对他说,“这是本大爷的倾情大奉送……大蒜拌香蕉。”
“……王牌哥!王牌哥你怎么了!”小草惊叫起来。
陆锐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约莫到了晚饭时间,他才醒过来,睁开眼,他看到的是小草泪眼涟涟的脸。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味道。”陆锐随手挥开小草,看向易袖。
有着类似吸血鬼体质的他,大蒜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他的死穴,仅仅只是闻到而已,就让他变得无比虚弱。
“……”易袖犹豫了一下,这种说法未免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亲密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她和陆锐的事情一直是个秘密,永远尘封下去才好。
再说,以前他不是一直都反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他们的关系的么?
“……”陆锐看出了她的犹豫,略略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里。
曾几何时,她曾那么的在乎他。
他不开心,她就学小丑逗他开心。他开心,她就安静的看着他笑。他生病了,她会衣不解带的
服侍在旁边。他病好了,睁开眼看到的永远是她哭泣的脸。
他曾经说过一次,他不喜欢大蒜。
从那之后,即使是在外面吃饭,碰上有大蒜的菜,她也会细心的,一点一点的帮他挑出来吃掉,既不落他的面子,又能让他吃饭。
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你,还是那个想要大声告诉全世界,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的那个女孩么?
借着小草的搀扶,陆锐从沙发上坐起来,略略垂下的发遮掩了双眼,他看起来很虚弱。
“王牌哥,要不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等吃饭了我再叫你?”小草在旁边温言询问,虽然这些天他对她相当的冷淡,让她心里很有怨气,可是看到此刻的他,那股怨气早就不知道吹到哪个大洲去了。
“不,让我坐一会吧……”陆锐缓缓勾起唇角,露出有些森冷的微笑,“只不过光是坐着挺无聊的,要不要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好啊好啊!”小草第一个表示赞同,实际上无论陆锐说什么,她都会喜欢听的,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我去帮毕笑打扫厨房吧。”易袖看了一眼清明。
清明朝她点点头:“那本大爷跟你一起去……大爷一定要监督好那个白痴,很怀疑他会把厨房再炸掉一次。”
“我有一个女朋友。”陆锐看向他们的背影,淡淡的说,“曾经的。”
易袖的脚步为之一顿。
“……那是个非常非常堕落的女孩。”陆锐微微一笑,睁开眼,手指交叉在唇前,目光将易袖锁在瞳中,用一种低沉好听的,诉说秘密般的语调,说,“每天都在打游戏,每天都在电脑前哭哭笑笑,甚至把廉价的感情挥霍在游戏里的人身上……为了把她从那种堕落的人生中救出来,我……假装喜欢上了她。”
易袖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那种手足无措的惊慌表情,那种已经结疤的伤口被重新撕裂开的表情……
陆锐很喜欢。
开始吧,这场残酷的游戏。
用我的语言开启。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够毫无廉耻的把结婚这种话挂在嘴边。”陆锐微笑着说,用一种天真的语气,“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所谓的结婚,可是一柄杆秤啊,样貌,才华,出生,人脉……男女双方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当做砝码放上去,相互匹配的才能成为夫妻,她觉得她能凭借的是什么呢?”
是啊,她凭什么呢?
易袖看着他,被他的语言,勾起了过往的回忆。
她曾经一度过着死宅的日子,说她堕落,她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她还不漂亮,大学的时候也从来不关心打扮,两件衣服洗了换,换了洗,可以度过一年四季。
她也不聪明,补考过好几次,抱着四六级的书,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傻傻的看着。
她的家世也不怎么样,父亲是个中学老师,母亲只是个普通家庭妇女,两个人一直在闹别扭,从她十四岁开始就分居两地,把她寄养在外婆那里。
这样看起来,她几乎是一无所有。
仅剩的,就是对他的爱而已。
易袖并不喜欢什么纸醉金迷。
只想老了以后,和爱人互数对方头上的白头发而已。
所以她学会做饭,学会洗衣服,学会说笑话,学会在每一个深夜里对他发一条短信,对他说,晚安……只是为了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已,只是想要成为他的一个习惯而已。
可是……无论她做的多好,他都能找到借口讥讽她。
讥讽她的样子不好看。
讥讽她的考试又不及格。
讥讽她堕落的无可救药。
可是……
可是……陆,当你讥讽她的模样,讥讽她的成绩,讥讽她的愚不可及时,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因为连夜帮你搜集论文资料而精神萎靡,她是不是因为连日打工给你买礼物而病倒在床上,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奄奄一息。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我救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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