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着我们挡了一箭,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是啊,这位公子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是很关心小公子你的……那时候在马车上,公子醒来之后不见你,坚持要回来,说是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107、我这样够温柔了吗?
“呵呵,”白司颜闻言一乐,笑着瞅了司马重偃一眼,尔后顺手在他的胸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够义气的嘛!”
听到这话,那母女二人不由抬眸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默了默,没再说话。
那时候在马车上,司马重偃半昏半醒着,迷迷糊糊说的话明明就是——
“阿言……要是我把她们救出来,我们的婚约是不是就能作数了……如果我没有食言而肥,是不是就可以当你的……男人了?”
不过现在,看白司颜的反应,躺着的那位公子要想把心上人娶回家里,恐怕还得走挺长的一段路。
离开弄月山庄之后,追兵似乎就放弃了把他们抓回去的打算,因而一路上还算平静,没费多大的波折就驾着马车回到了客栈。
刚刚把司马重偃架到床上,他就醒了过来,微微眯着眼睛,囔囔着要喝水。
白司颜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扶起他喂了两口。
喝了水,司马重偃恢复了一些元气,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为了他忙东忙西的白司颜,不由浅浅地在嘴角处扯出了一个弧度,缓和了几分语气。
“对不起……刚才我语气重了点,我不是故意要冲你发火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对不起?!”一听到这三个字,白司颜立刻僵住了身子,像是要炸毛似的,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嗖嗖窜起,“天啦,你竟然说对不起?!你这种人……也会说对不起?!”
好恐怖有没有?简直难以置信有没有?!
一连重复了三遍,白司颜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即便回过神匆匆走到了床头,伸手就去探司马重偃的额头。
“等等!会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不要吓我,要是真把你烧傻了,青柠不是要掐死我?!”
轻轻地呵出一口气,司马重偃抬手握上她的手腕,将她的爪子拿了下来,抬眸看向白司颜的表情略显无奈。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刚愎自负,不通人情吗?”
闻言,白司颜几乎想也没想,张嘴就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吗?!”
“呵,果然……”
微垂眼睑,司马重偃自嘲着笑了一声,满脸颓然的表情衬着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凄惨悲切,我见犹怜。
见他这样,白司颜善良而又温柔的小心肝儿忍不住又是一抖,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太大,说了不该说的话伤了某人的自尊心。
加之念在司马重偃身负重伤还特地赶回来救了她一次,白司颜受了他的好处,到底有些心虚,即刻讪笑着哄了两句。
“你、你别误会……我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以前表情和声音都是冷冷的,对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受了伤,感觉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画风……不仅会发火,还会说对不起,实在是有点让人觉得意外……”
“是吗?”
听白司颜这么一安慰,司马重偃立刻又开心了起来,抬头看着白司颜,微弯的眼睛笑得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透着几丝淡淡的……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的情绪。
“那……你喜欢这样的画风吗?”
“呃,”对上司马重偃相当诚挚的眼神,白司颜忍不住又抖了两下小心肝,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一下子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微微侧过脑袋,尴尬地答了一声,“不能说不喜欢吧……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会奇怪呢?你不是就喜欢温柔的吗?我也是可以温柔的。”
司马重偃一边眯着眼睛说着,一边抓着白司颜的爪子,自始至终没有松开,就那么轻轻地包裹在掌心了,揉啊揉的,揉出白司颜的一身鸡皮疙瘩。
“等等等等等……司马重偃你、你别这样……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报复我?!”
使劲儿抽了两下,白司颜想把爪子抽回来,却不想司马重偃越捏越紧,甚至还缓缓将她拽了过去,扯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床头。
“我报复你什么?我要是真想报复你,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说起来,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快死了……”
一边说,司马重偃还捏着白司颜的手,伸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对着受了箭伤的地方比划了一二。
“那支箭,就贴着我的心脏穿了过去,差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吗?”
“我造我造!”不太能适应惜字如金小王子司马重偃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白司颜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自然,立刻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头应了下来,“你的箭是我拔的,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我什么都造,真的!”
司马重偃继续温柔如水地含情脉脉。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司颜继续鸡皮疙瘩哗啦啦地往下掉。
“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司马重偃轻轻一哂,“我不需要。”
“那你想怎么样?”
“把‘人’字去掉。”
“什么?”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把‘人’字去掉,再念一遍。”
“我欠你一个……情?”这是什么鬼?!
“对,你欠我情,”司马重偃眉眼儿弯弯,俊酷的面庞依然还是有棱有角,散发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锐利,然而一双清澈的眸子,却透着春江水暖般的柔情蜜意,“你把我的心偷走了,要是没有了你,我就会无法呼吸……”
“……”
本来像是小雨一样哗哗落下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变成了大暴雨,白司颜抽了抽眼角,顿时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这简直……撞鬼都没这么恐怖好吗?!
“不能呼吸的……那是肺、肺吧?”
“不管了,都一样……”
微微顿了一顿,司马重偃先是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随后手下一用力,冷不丁地就将白司颜拉到了怀里,继而伸手环住了她的后腰。
“喂你……”
白司颜一惊,下意识就想挣开,却听司马重偃“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他的伤口,白司颜只得僵着手脚,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别说话,让我抱一下,我现在很需要你。”
鸡皮疙瘩继续风驰电骋,像是飓风般席卷而过!
就酱紫,尴尬地被司马重偃搂在怀里抱了一阵,在持续了差不多版盏茶的时间之后,司马重偃才趴在她的肩头上,浅笑着开了口,打破了房间内死一样的沉默。
“我这样……够温柔了吗?”
“……”
白司颜表示她快哭了好吗!这货一定是在报复她!一定是!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嗯?”柔着语调,司马重偃浑身上下都仿佛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错在哪里了?”
白司颜后悔莫及,忍不住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错了……我不该喜欢温柔的!我我我……我知错能改!我不喜欢温柔了行不行?我就是喜欢冷冷的,酷酷的,爱理不理的……对,就是这样!我就喜欢第一次见到你的那种样子!”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发誓!”
“发誓……有用吗?”
“那就发五!不然发六也行!再不行……发九都没问题!”
“发九就不用了,发骚倒是可以考虑……”想了想,司马重偃忽然来了兴致,觉得刚才的话很有道理,即便笑盈盈地看向白司颜,“对,发骚会吗?”
“会会会!”
白司颜已经彻底凌乱了,想着司马重偃都已经掉节操掉到了这个地步,她也用不着矜持了!
为了能快点离开这个房间,白司颜一咬牙,豁了出去——
抬手一撩衣襟,白司颜本打算露个香艳的闪瞎一下他的狗眼,电石火光之间突然间想到自己的身板平得可以搓衣服,早就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傲视天下的火爆身材了!
不得已之下,白司颜只能转而露了个香肩。
随即侧过头去,学着猫叫“喵”了一声,抬起爪子舔了一下自己手背,对着司马重偃眨了眨眼皮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
“唔!”
司马重偃忽然一把捂住了口鼻,转过身去埋在了枕头上。
白司颜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凑过去关心了一句。
“你怎、怎么了?没事吧?!”
“不要管我……”捂着嘴巴和鼻子,司马重偃没有回头,只抬手拦住了白司颜窥探过来的脑袋,闷着声音低低道,“你想走……就走吧……”
“哦……那我走啦?”趁着这个机会,白司颜得了解脱,立刻跳开了三步,但是回头见到司马重偃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痉挛了一样,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
“没事……”
“那我真的走了啊?!”
“嗯……”司马重偃继续闷闷地哼了一声,尔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叮嘱了一句,“对了,把你肩头上的衣服拉好……”
“无所谓啦,”对于这种脱光了也跟男人没什么太大差别的身板,白司颜还是有些小介意,小失落,“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
听她这样说,司马重偃立时就激动了,抬起头来拔高了声调。
“看不出也要拉上!总之不能给别的男人看!”
“可是……”白司颜还想说什么,一回头就看到司马重偃的捂着口鼻的手背上满满都是血,不禁吓了一大跳,尔后脸色立刻就白了一层,“靠!你什么意思?!就算我身材不好,也没必要吐血吧?!”
“……”察觉到他们关注的重点不在同一条线上,司马重偃转而又默默地侧过了脑袋,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道,“不是吐血……是火气太大……”
“火气?什么火气?”
因为刚才没有完成预想之中圆满的撩骚,所以白司颜现在依然耿耿于怀,满脑子都是搓衣板三个字,没有很快明白司马重偃的意思。
事到如今,司马重偃也是有些尴尬,恢复了几分先前的冷傲,连带着说的话都简单明了了许多。
“欲火。”
“……”
声音落下,白司颜这才恍然回神,不由得面颊一烫,“砰”的一声就重重甩上了门!
屋子里,费了不少力气,司马重偃才把鼻血止住,拿手巾擦干了嘴边和手上的血迹后,先是躺在床上将刚才白司颜那经典的一幕回味了两遍,继而才微微扯起嘴角,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本书。
看封页,那是一本上书“轩辕剑法”四个大字的剑谱。
一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司马重偃心境久久不能平静,只能借助书籍来平复心绪。
哗啦啦翻了几页纸,一直到翻到之前做了笔记的位置,司马重偃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了枕头上,对着书本继续研究。
昏黄的烛光打在白纸上,泛着微微的暖意,纸张的一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体,另一面则勾勒出了人物的肖像,却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男一女,但两个人的手里都没有拿剑,也没有摆开对打的架势,却是以一种十分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了一起。
而在那页纸张的顶端,赫然写着——“情爱之三十六计”——这么一行方方正正的小字!
这个……司马四少夜半苦读,挑灯看攻略神马的,也是蛮拼的……此处应该有掌声。
门外,白司颜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走出了十多步,还是有些惊魂不定,恍恍惚惚。
折过转角走到房门口,却见凤一拄着拐杖靠在墙上等她。
“凤一……你这么下床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百里少爷,”见到她,凤一立刻拄着拐杖走了上来,大概是因为有求于人,所以口吻多少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过来是想问你……”
“等一下!”白司颜忽然表情一僵,抬起手来二话不说打断了他,“别用这么软的语气跟我说,凶一点!”
“……”
凤一闻言不禁愣了一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办,强硬了几分语调。
“百里少爷!你看见我家主子了吗?!他下午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这么晚了也不见人影!我很担心他!”
☆、108、拆散一对是一对
“什么?”皱了皱眉头,白司颜也是一脸诧异,“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有说过他是出去干什么了吗?”
“没有……主上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我找了一圈见你和司马四少都不在,还以为你们是一起出去的……可是现在……我担心主上会不会被岛主他们……”
凤一摇摇头,冷峻的面容上满是忧切的神情。
毕竟这里不是在紫炎国,他们带的人又少,说不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也没法像在紫炎那样随心所欲,更何况蘅阳岛上机关和陷进确实很危险,他吃过了一次亏,心下难免不安。
当初东晟国,南曜国,还有紫炎国对蘅阳岛这块大肥肉一直都是虎视眈眈,因为一旦拿下蘅阳岛这个海上的要塞,对他们防御各自的领土乃至扩张疆土都有着巨大的裨益,所以前前后后,三个国家都有派人来笼络,笼络不成,则又派了水兵攻打……然而接连好几次,不论是哪一国的水军,不论那些船队有多精良,却都是无功而返。
那时候他还嘲笑过那些水兵太过无能,尽是些尸位素餐的无能鼠辈,直到现在亲手跟蘅阳岛岛主打过交代,栽过跟头,凤一才知道……原来三国水军接连失利,对蘅阳岛久攻不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不是他们的水军太弱,而是蘅阳岛易守难攻,防护屏障太强,更何况……这座岛的岛主,也不见得是个轻易可以应付的家伙。
“不会,”白司颜却是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独孤凤凛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先前在屠龙堂的时候,他连一点惊慌都没有,显然并不把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