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于磬步子顿了一下,脖颈附近萦绕着少年温暖湿润的呼吸,痒痒的。无奈地苦笑了下,这孩子平素乖巧听话,碰到不平之事,又冲动好强的不输于任何一个女子。
走了一会儿,又听到溪玉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
澹台于磬牵起嘴角,感觉到少年环着她脖子的手又紧了紧,好笑道:“你瘦的没几两肉,怎么会累?”背着她家玉儿,就算累也值得了。
溪玉声音低低的:“你不是大病初愈嘛,又逛了一下午,那个……你要是撑不住,就叫轿子吧。我可以的。”
澹台于磬心中柔软一片,把少年放在路边的树下,蹲下来,含着笑意的眼睛直视着他:“好,听你的,休息一会儿。”
从凝云山庄回来,两人的感情是越发好了。
就算不是时常腻在一起,可举手投足的默契,眼神流转间的心动,都是那么的温馨动人。
瞧着被布条缠的像个小馒头的左脚,溪玉一阵气闷,赌气道:“再让我看见那个混蛋,一定把她打的满地找牙!”就算她是女人也一样,太可恶,太耻辱了!
澹台于磬拧了一下他皱巴巴的小脸,顺毛:“会有那么一天的。”
“到时候不许再拉着我了,说什么和气生财之类的废话!哼!”溪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杏眼立时变得圆溜溜的,可爱中透着一点憨态。
“好。”见溪玉又一副年少深沉,天降大任的模样,澹台于磬不禁莞尔。摸摸他柔顺的黑发,被那双湿漉漉的杏眸娇嗔地瞪了一眼,澹台于磬心底化了一片,耳边仿佛流过潺潺的水声,低下头,含住少年娇嫩柔美的唇瓣,辗转吮吸。察觉到怀中柔软的身躯只是稍稍挣扎了两下,就软□子任她为所欲为,澹台于磬渐渐着了迷,吻的更深入了一点,舌尖轻触,带起温热的颤栗。
不知什么时候,腰肢被一双手轻轻环住了,澹台于磬惊讶地抬眼,视线落在溪玉微微涨红的脸颊上。她的玉儿,何时变得这么热情……澹台于磬笑弯了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怀中娇俏的少年。溪玉被她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并没有放开手,反而抱的更紧了一点。
奇?“玉儿……”虽然动作还很青涩,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澹台于磬满足地喟叹一声,垂下头,再次吻住了怀中那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书?粉色的桃花瓣在风中盘旋,悄悄的,落在两人的交缠的发间。
网?溪玉睁开眼,只觉得发髻上多了个摇晃晃的东西,直觉里伸手去摸,却中途被澹台于磬按住了。溪玉疑惑地抬头,触及澹台于磬浅浅的琥珀色瞳眸,里面满是温柔怜惜,满满映照着他的影子。溪玉心神一颤,低声问:“是什么?”
“早就想给你了,可是,一直没勇气。”澹台于磬执起他的手,神情温柔似水,“玉儿,嫁给我,做我的正夫,可好?”
溪玉仰头,呆呆地看着她。
澹台于磬惩罚地在他水润润的唇上咬了一口,见他瞬间吃痛的表情,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不许拒绝我!”
瞧着眼前这张清丽动人的脸颊,相逢的场景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带给他的记忆和欢笑竟已经那么多。心怦怦跳着,手心全是湿热的黏腻,溪玉却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这样两心相许的感情,上辈子的他期盼了一世,却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回应。
他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大概,也不想拒绝……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时间,花香弥漫,红粉漫天,优美的如同一场梦境。
溪玉揽住澹台于磬纤细柔韧的腰肢,欺身上前,在她唇上浅浅地吻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假装没看见澹台于磬惊怔的眼神,溪玉直起身,单手抵着身后桃树的树身站起来,微风把他的衣袖吹的鼓鼓的,少年清透的眼底写满认真和笃定:“我想保护你。”
26
26、梦境 。。。
溪玉郁闷的要死,从小到大第一次表白竟然被对方嘲笑了,虽然那人一直努力摆出正经的神情,但眼底眉梢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不管他怎么强调:“我是认真的!”澹台于磬总是好脾气地嗯嗯,其实心底一定在偷笑。
为什么不相信他啊?溪玉趴在澹台于磬背上,仔仔细细琢磨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不够高大威猛,没有安全感?还是现在他一无事业二无房产,是个吃穿住行全靠女人的没用男人?溪玉脸绿了,在这个世界太久,不知不觉,他身为现代男人的锐气都被磨平了。他怎么能这么不思上进,就安心地让澹台于磬养了起来?
他把脸埋了进澹台于磬的颈窝,低低道:“我会努力的,你要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澹台于磬回了一句,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这孩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为了把他从莫名的纠结中解脱出来,澹台于磬开始转移话题:“今年的桃花开的真好,等你的脚伤好了,我带你去离山,那里的花开的更美。”
溪玉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那时候,花都谢了。”
澹台于磬弯起嘴角:“没关系,没有花赏,就看美人吧。”
“美人?谁?”溪玉倏地瞪圆了眼睛,“还有其他人要去吗?”
“谦之和双双,你以为我口里的美人是谁?”澹台于磬挪移道,成功地让溪玉涨红了脸,“不过你要是想和我独处,我不介意中途把他们两个扔了。”
“你不厚道!”溪玉控诉,手勒了她一下,“谁要和你独处?你要是想见燕公子就去好了,我才不会在意!”
在吃醋,绝对的……澹台于磬心中暗喜,刚准备说上几句好听的安抚一下,就听到溪玉清亮柔和的声线:“你累不累?转过条街就到家了,我下来走就好了,脚只是扭了一下,一点都不痛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被家这个字眼温暖了心房,澹台于磬没有放开手:“我想背着你走。”
风起,扬起一地的花瓣。溪玉微眯了眼,看这漫天桃粉。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没有俗世纷争,没有怨怼隔阂,即使不说话,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等我长高了,力气大了,就可以背着你走了。”
“呵呵,那时候我一定又老又丑,玉儿肯定不愿理我。”
“我才不像某人,那么负心。”
看着某人委屈地皱起脸,溪玉笑弯了眉眼。
如果世界上有没有尽头的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走,一直走,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许多年后,在遥远苍凉的雍州,只剩他一个人对月独酌。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唱离人歌,银月冷辉泻地,却不见故人影。醉酒朦胧中,他想起那年一路盛开的桃花,洋洋洒洒,红粉漫天。伸出手,似乎还能触到那人身上的温暖。只觉得,那是他少年时候做过的最长,也最美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昨晚第一卷就该结束了,但是,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最后告白的场景,不想在下面放这么破坏气氛的章节,捂脸~~我错了~~~
爬向狗血遍地坑爹的第二卷,表扔臭鸡蛋,忧郁地爬走~~~噌噌~~
27
27、恍如隔世 。。。
一年后。
京城,佟府。
容倾踏进正厅,一眼就看见那个正垂首喝茶的少年,心中欣喜:“溪玉!”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看见容倾惊喜的表情,当下也是弯唇一笑:“容倾,好久不见。”
也不顾身后的小厮低声唤着‘慢着’‘小心’之类的话,容倾快步走上前,拉起溪玉的手,感叹道:“真的好久了,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牡丹宴吧?啊,你长高了,也瘦了……”
溪玉笑着站起来,稳住容倾因为激动而动作幅度变大的身子,道:“坐下来慢慢说,你现在这样子,要是不小心有什么闪失,佟大人还不恨死我。”
听溪玉这么说,容倾红了脸,旁边一直干着急的小厮立马拿来垫着软垫的椅子,扶着容倾不那么利索的身子坐下来。他大概有七八个月的身子了,以往纤细的腰肢已经看不出原样,腰腹高高的隆起,一坐下来,就更为吃力。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世界是男人生孩子,但亲眼见到昔日的好友这副孕夫的情状,溪玉还是有些接受不能。好奇地碰了碰容倾的肚子,被身后的小厮暗地里白了一眼后,溪玉讪讪地收回手,嗯,好像皮球……
容倾因为有了身孕,一直被困在府里,除了身边的嬷嬷小厮,再没有说贴己话的人。但他素来是极听话的性子,见佟传铭公务繁忙,自然不会说这些给她添堵。不过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早乏味的很。今儿见到溪玉,想起以往在楼里的艰辛,也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打发走碍事的小厮,两人相对而坐。就像从前在楼里一样,毫不顾忌地谈笑着。说着说着,容倾忍不住问了最近总在心中挂念的事:“溪玉,你和封大人的事……是真的吗?”
溪玉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连你这样每日安心养胎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见容倾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溪玉拍拍他的手,道:“我和封大人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那日……也只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传的那样不堪。”
“那澹台大人……”
溪玉眼睛闪了一下,忽地笑了:“她一直很信任我,容倾,别担心我了,还是说说你的事。最近过的好不好,佟大人对你怎么样?还有啊,怀着宝宝是不是很辛苦?”
不等容倾回答,溪玉又皱起眉头:“听说她最近新纳了一房小侍,还颇为宠爱,是不是真的?”
容倾垂下头,白净娇俏的小脸上浮上几许忧伤,轻轻道:“大人她一直对我很好,这一年多也只有我一个,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配不上她,总害的大人在外人面前丢份子……主夫爹爹总催着大人娶正夫,可大人一直推脱,前些日子……是万不得已才纳了紫月弟弟。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冷落了我。我……应该知足的。”
瞧着容倾脸上强牵起的笑,溪玉心中一阵钝痛,但又想不出话来安慰。过了许久才道:“你真的觉得这样正常吗?”
这话问的古怪,连容倾都不得不放下心中郁结的思绪,抬眼疑惑地看他。溪玉移开了视线,神情落寞地盯着地面:“女尊男卑,女子可以三夫四侍,男子却只能从一而终,女子在外面怎么风流都不为过,男子呢……要是和其他女人有一点亲密关系,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容倾有些傻傻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啊,《男戒》上也是这么写的。”
“原来你也这么想。”溪玉笑的有些苦,“大概不正常的只有我。”【。 ﹕。电子书】
“溪玉……”容倾被他的笑容刺痛了眼,握住溪玉略有些凉的手,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容倾皱起眉,刚想喊人进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就看见茹香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满眼的不知所措。
“外面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主子……”茹香仰起脸,嘴唇动了几下,结结巴巴道,“大夫说……姚主子有喜了。”
容倾脚底趔趄了下,溪玉连忙扶住他。
茹香看了两人一眼,脸色暗了暗,低下头,默默地下去了。
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热闹非常,院里的每个下人都得了打赏,都喜孜孜地聚在一起,嘴里说着讨喜的话。姚紫月的贴身小侍小桃正指挥着小童们煎药,神色间满是颐指气使。有意无意间向正厅方向望了一眼,眼底颇有些得意。
“我应该去道贺的……”容倾神色间有些凄楚。
“不要勉强自己。”溪玉紧紧握着他的手,像要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过去,“这些事就让手下人去吧,我扶你回屋休息。”
扶着容倾在床上躺好,盖上薄被,溪玉刚要起身,衣角就被扯住了。
疑惑地向容倾看过去,只看见他嘴边一抹苦涩无助的笑:“溪玉,你明日还能再来吗?我害怕一个人,你……来陪我好不好?”
溪玉心中一疼,似乎要渗出血来,轻柔地帮他掖好被角,柔声道:“好。”
***
从容倾那儿回来,天色已晚。
溪玉并不急着回去,慢悠悠地在人群里走着。有几个女子大着胆子多看了他几眼,很快就被自家夫郎发现了,拖到了别处。剩下的,只敢偷眼打量他,一边在心底嘀咕,这么晚了,如此秀美的男儿怎么独自在路上闲逛。
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眼光,溪玉心底还想着容倾和他提起的事。
苦笑了一下。那件事,他是真的冤枉。
偶尔去一次藏书阁,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没想到竟然被哪个糊涂的给锁了,一起被困的还有不十分熟的封子仪封大人。本来他想一刀劈了那锁完事,但被封子仪轻飘飘一句前朝遗物给镇住了。十分憋屈地在那小小的书阁缩了一夜。早上醒来,却不知为什么身上覆着一件女式长袍,还没来得及问明,门口传来响动,眼前大亮,澹台于磬带着一群人急冲冲地推门进来。于是,衣衫不整的他和仅仅穿着裘衣的封大人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眼前,瞬间闪瞎了一群人的眼。
事后他解释了,也不止一次地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可澹台于磬都反应淡淡,看不出生气还是介意,只是往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这个月更离谱,已经连续两天彻夜不归。问她原因,也只是‘公事忙’或是‘你别多问’。忙?忙什么呢……溪玉不想说出怨妇一样的台词,可以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忍耐了,如果是真的忙,为什么每次回家身上都带着陌生的脂粉味?
被奔跑的人群撞了一下,溪玉清醒过来。定定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他依然会是那个穿着体恤爱打篮球的普通学生吧。没钱花时去打打工,情人节看着舍友一个个出双入对,暗暗嫉妒一下,然后把桌肚里那些臭男人送的玫瑰全部扔垃圾桶。
那样的生活,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
稍稍的感怀,眼前蓦然闪过一抹熟悉的紫色。溪玉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抬腿跟了过去。转过几个圈,瞧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景致,溪玉手心冒出冷汗,紧咬下唇,眼睁睁地看着澹台于磬进了凝香楼。
这就是所谓的公事?还很忙?溪玉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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