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米看他两眼,拿起面前倒着香槟的酒杯,朝他举起,“干杯就干杯!”她懒得和他多争辩什么,干脆直接喝酒了事。
一饮而尽后,嘴里有微微的麻,她赶忙又塞了几片生菜到嘴巴里。
一旁,艾沙多静静注视着她,眼神似有莫名的情绪在漫开。
若澜明显不高兴起来,之后整个用餐期间都没在说过话,也没再看君汐渊一眼。
若米开始用餐,席间,对面的漂亮男子时不时开启薄唇和她说话,但每次都是问三句才回一句,一副很明显的“懒得理你”状态。但他似乎全然没感觉到,依然笑声不断。
坐在正中央的特拉恩老爷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视线在君汐渊和若米身上来回转动,深沉内敛的瞳底悄悄划过一道睿光。
饭后,特拉恩老爷在管家马尔华陪同下,带着君汐渊去吸烟室品味新运到的雪茄。
艾沙多回了房间,据说是为稍后的饮茶做准备。
若米本想叫若澜一起去看看妈妈,但是一转身却不见了他人影。最后,她独自去了妈妈的房间,抱着她说了很多彼此听不懂却很温馨的话。
从房间出来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秋日的皎洁月光静静的自长廊一旁的落地窗铺洒而入,她伸手关了长廊的灯,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印出了她的身影。看着自己地上的倒影,她顿时玩心大起,开始了踩自己影子的无聊游戏。
这种游戏是她很小的时候,妈妈教她的,那时她的病还没有现在这么糟糕,只是脑筋有时稍微会有些不清楚。而这个游戏,就是脑筋不清楚下的产物。
不过,那时她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妈妈说的就是对的。
所以,日复一日,她总是重复着这个游戏,相信总有一天可以追上自己的影子,踩到它。
稍微长大些之后,她开始懂事,明白了现实。其实有很多事,并非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就像她的影子,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永远追不上它。
流水般的月色下,她重复着跳跃、停顿这两个动作。
安静的长廊,寂静无声,只有鞋子与大理石碰撞的轻微声响,她的动作灵动而轻盈,从他的角度看去,她仿佛不是白天那个女孩——不是那个具有极强保护意识,在现实里努力生活的女孩。
此刻的她,只是个很单纯的普通女孩罢了。
“你又做傻事啊?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你。”月下,男子轻轻斜靠在落地玻璃上,侧目轻轻的笑,狭长漂亮的眼送出风情万千。
她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踩自己的影子。
“这样是踩不到的!”无所谓她的忽视,他来到她身旁,“让我来教给你,踩住影子的方法吧!”
“少无聊了!”她伸手去推他,他却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道,一扣住她的手便紧紧不放。
“干嘛你,放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这么明目张胆的拉住她的手不放。
他充耳不闻,只是轻轻跨前一步——踩住了她的影子,“看,这样不就踩到了?”
“你真的很无聊!”她无力,“这样是你踩到我的影子,不是我踩的!”
“可是,我握住了你的手啊。”他举起两人交握的手,用另一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这样我就算是你的一部分,我踩住了你的影子,也代表你踩住了你的影子。这个叫做共同努力!”
“你好会掰哦……”她败给他。什么逻辑,果然哄骗女孩的高手,一张嘴就是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
“好吧,既然我帮助你踩到了自己的影子,笑一下给我看看?”
她看看他,提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很丑。”他诚实的评价道,“算了,等下次你能真心笑出来的时候,再笑给我看吧。”他拉着她的手,沿着长廊慢慢的走。
若米转头看了看他的侧面,丹凤眼挺鼻加薄唇,他的线条的确完美的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女人。怪不得艾沙多会描述他为“花样男子”,花样男子,应该是指这种很帅很帅,时而风流慵懒,时而又表现出温柔的男人吧。
“艾沙多以前就见过你么?”她突然问。
“嗯,两个月前在宴会上,那次是特拉恩先生邀请我去的,然后见到了他的孙女。”他的视线依然平视着前方,手却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么,周一你拒绝晨莉莉的约会,难道就是因为今天要来庄园?”
“对啊。”
“真是,因为无法拒绝这里的邀请,而辜负美女的心意,你一定在心里惋惜了很多次吧?”她偷偷的笑。
“没有。其实之前艾沙多邀请过好几次让我来庄园,但我都拒绝了。只有这次,我是答应的。”他停步,视线移到她身上。
“为什么?”
“因为——”他忽地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因为想看看粗俗的小麻雀在王宫里当公主的模样!”
“谁是粗俗的小麻雀啊!”她打掉他的手,转而一想,不由的问,“喂……你,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怎么对我这么关心啊?”
“说什么傻话呢!”他又揉乱她的发,“居然问这种诋毁我欣赏水平的话!我那是对待每一个女孩都有的基本的关心!”
“不是最好!那来点有水平的话吧——”她扒拉着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发,“我知道艾沙多喜欢你!”
“这算什么水平?我也知道啊!”他叹息着笑。
“那你干嘛不对她温柔一点,用餐时都没好好和她说过话?”总觉得艾沙多有点可怜,那么辛苦帮他准备了这么多,却没得到应有的回报。
“又说傻话!如果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还对她很温柔,那岂不是会让对方觉得你在给她机会?”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给她上爱情心理分析课,“所以,我一般对喜欢我的女孩,只给一点点温柔;而对那些不喜欢我的女孩,则会给予很多很多的温柔!”
“你好无聊!”这是若米唯一的感觉。
“是你无知!”他立刻反驳。
“你干嘛骂我?”她不满的瞪他。
“当你是朋友才骂你,这个叫开导你!”他重重的点了点她额头。
“喂,你说话就说话,别再动手动脚了!”她恼了。
“你还真凶!”
“那当然……”
“喂!”
“干嘛?”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啊?”
“你看,我们可以牵着手一边赏月一边聊天,难道还不算是朋友?”他又有道理可讲。
“朋友什么啊!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你叫君汐渊,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啦,放手啦……喂,叫你放手听到没有?喂……你聋啦……”
长长的走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完一般。
月色如水,宁谧静和,温柔的轻抚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这一章节,更新速度暂时减慢,等奥运结束再来继续更~~~o(∩_∩)o。。。
【被陷害的公主】
第四章——被陷害的公主
那晚,当两人出现在饮茶室的时候,君汐渊仍没放开她的手。
若澜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对于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突然熟络起来的变化似乎很不开心,只喝了一会就回房先睡了。
艾沙多的目光,只在他们进门时打量了片刻,接着如常的喝茶聊天。
只是那晚后,她很少再主动与若米说话,而对于这一变化,若米是浑然不觉。
她唯一关心和在乎的,只有小弟若澜。
整个周末,若澜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每天都待在房间里。周日晚饭后,她来到若澜的房间,坐在他的床沿。
静静的夜,他侧身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
“姐……”他轻轻唤了句,以往总是单纯爱笑的男孩似乎突然多了许多心事,“姐,我不喜欢这个大房子。姐……我好想我们的木板床。”
“若澜想家了?”她明白的,这里是很好,但对于揭开了身世的若澜来说,只有那两间简陋的民房才是他真正的家。
“姐,我总觉得……我好像寄住在这个家的陌生人一样。在学校也是,同学对我都很冷淡,因为我和他们根本就说不上话,他们从小家里都很有钱,即使我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澜。”她轻轻抚着小弟的发,才意识到这几天光顾着自己的心情,而忽略的小弟的感受,“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但是,你得明白,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好坏两面的。现在我们的确不像以前那样,就连姐自己,也很怀念以前高中的破旧墙壁和那狭小却温暖的家。但是,假如现在有人宣布弄错了,我并不是这个家的孩子,你觉得我们三个会怎么样?我们会立刻被无情的赶出去!妈妈的病没办法得到好的治疗,靠着姐姐辛苦打工节俭还有别人援助的钱,就连大学都没法供你上!你想想,那样看不到未来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姐,我明白了。”清秀的男孩握紧她的手,重重点点头,“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在学校也好,在这个家也好,我都会很努力!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视线而让自己的心情变成这样!”
“若澜真的长大了,姐好开心呢!”她捏住他的脸颊,露出微微笑容。
“姐!”男孩子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姐,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前天来庄园做客的那个男人?”
“啊?”她的额前多了一滴汗,“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我那天有做什么让别人误会的举动?”
“……你们喝茶时是拉着手一起出现的!”他撇撇嘴,“姐,我不喜欢那个人!他看起来好花的样子哦,明明是男人,却戴着耳饰!还有,他看你的眼神……”他看着她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接着说,“他好像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
“若澜,你这样说我的胃会反酸耶……”若米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姐,你不喜欢他是吧!”若澜的眼瞳里渐渐闪出星芒。
“谁会喜欢么自恋又花心的男人啊!而且,你姐我才十八岁耶!高中生不可以早恋啦!”她再度捏捏他脸颊,“好啦,睡觉吧!我都困死了!明天又要去学校了,我们两个都要加油哦!”
“是!知道了,姐!”
“真乖,晚安!”她笑眯眯的为他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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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秋雨霏霏,细细绵绵,自清晨开始没有间断过。
十月下旬的天,说冷就冷了起来,雨丝夹杂着一阵西南风,吹得仍穿着水手裙的女生们一阵哆嗦。
若米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心想这些人都怎么了,天气预报都说今天有冷气流,怎么都不知道换个裤子?照理说,学校四季各有四种不同校服,每种分发了三套供替换,学生可按气温自动调整穿着。
今天明明连二十度都不到,她穿了长袖长裤都嫌有些凉,更别提那些光着手臂大腿的女生们了。
这些人,总不至于连冷热都分不清楚吧。
所以,唯一的答案是,她们太爱美了,要风度不要温度。若米啧啧的摇头,在座位上翘起腿,用动作告诉她们穿了长裤的自己有多惬意。
洋洋自得的她,全然没有发现,因为这带着小小炫耀的举动,她即将陷入某个算计。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学府有专用的室内体育馆,即使在雨天也能照常进行体育课。在体育馆更衣室换好短袖短裤后,她望着宽敞明亮的体育馆顶棚出神,上面有几千盏嵌入式圆灯,站在下面看去缀满了宝石一般。
看着周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女生,独自一人待在角落的她突然想起旧学校每次雨后变得泥泞的跑道,那时雨天他们的体育课都会取消,然后在教室里自习,大家一起聊天说笑,热热闹闹。
“又想这些干嘛?”她摇摇头。
就算这个学校没一个人理睬她,没一个人同她说话,她也要在这里过的很好、更好!
运动后通常浑身大汗,体育馆更衣室里有连带的淋浴房,十几间正方形的小格子间,女孩们的笑闹声熙熙攘攘一片。
若米去的比较晚,位置已被占完,待到她找到位置淋浴完出来的时候,整个更衣室已静悄悄一片,连灯光也暗掉了。
她来到她那一格摆放衣物的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长裤和上衣不翼而飞。
她连带想起什么,于是走到更衣室门口去拉门,果然,连门也被锁住了。
偌大空间内,只有她一个人。衣物不见,灯光开关在外面,门又被锁,而且这是最后一堂课,也即意味着她被关在这里了。
“那帮臭丫头……”她重新穿上短袖短裤,无奈的在休息椅上坐下来,“明明就没惹她们,怎么总爱来惹我?!而且每次都是这么幼稚的手法,如果是我,干脆放一群男生进来不是更有趣?无聊的白痴!”她嘀嘀咕咕,人气散去的更衣室内,因为暗沉而显得有些幽幽的冷意,她抚抚光裸的双臂和双腿,轻轻蜷起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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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劳斯的长型车在隐蔽的路口等了很久,都不见林若米的人影。
若澜渐渐坐立不安起来。
“可能,她和同学一起去玩了吧,司机,我们先回去好了。”斜靠在对面真皮座椅上的艾沙多看了看手表,吩咐前头的司机。
“请等一下!姐姐绝对不会不说一声就这样去玩的!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若澜看着对面明媚动人的女孩,不满的瞪她一眼。
“若米姐姐已经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会发生什么事?”她拨了拨头发,眼底潜着一抹隐光。
“艾沙多,你——不担心姐姐么?”自周五开始,他就觉得她有些不妥。之前他一直以为对于若米这个突然找回的姐姐,艾沙多抱着友好与欢迎的态度。他也觉得,她会是个善良又美丽的妹妹。然而现在,他却迷惑起来。
艾沙多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姐姐。
“不是不担心,是不必担心。若米姐姐那么能干,交际能力也好,恐怕现在——”她不在意的一瞥窗外,想起今日中午那个花样男子对自己说的话,眼神不觉冷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