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娘打出来,可见这世上,最终不过是实力说话的,前几天我还听见二虎念书说: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有这样的天分,我若是都不知道争取,还当什么男儿?“
“好,好,表哥,你既然有心,我这个当弟弟的必定相助,看来你的书单子上又要加上兵书了,好在我们家这种书册也是不缺的,比人家总有优势些,至于骑射,过些日子我就去买马,对了,这事还要找个正紧懂行的人来教上一教,咱们家的孩子练武本来都是强身的,射箭也是为了打猎,到底不是正紧路数,我找找关系,看县里有没有退役的老兵,好给咱们家当个教习。“
大虎越说越兴奋,只觉得自己似乎也被袁长生一句天行健给激起了豪情,渡着步子开始考虑细节,一个个的事情那个开始拉出来说了起来,袁长生不懂这些,在一边只是静静的听着,付清一看,自己似乎没事了,也不管他们两个怎么商量了,忙不迭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开始巴拉巴拉的算账,恩,要买马,那该是多少银子?自己好像还真是不怎么知道呢!至于表哥的房子,已经就快好了,自己也要给工人结算工钱了,这都是她的活计啊!当家理事可不是什么清闲的事情呦,什么你问大嫂?人家有孕了!如今正是金贵的时候啊!所以这当家的苦差事,还是付清一个人的,能者多劳啊!反正她一个要嫁出去的闺女,又不是妯娌,人家付曲氏放心着呢!
☆、78文武之分
因为有了让袁长生从武谋生的想法,大虎便想着找人找关系;付清想的更多;
因为她想到的是文武殊途;想到的是历史上宋代和明代的那种重文轻武的风气,如今这个荣朝;已经是到了一个王朝的中期;想必这文武已经有了偏颇的区别,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朝堂的事,他们家毕竟底蕴不够,知道的也不多;大虎虽然也是读书人,可是毕竟只是个秀才,没有接触过政事;这些也都不懂,这样一来,她唯一能借鉴的恐怕就是史书了,偏偏如今这一朝尚未完结,那里有本朝的史书?付清想到这些都觉得头疼,好在也不是没有一点的办法,比如窦师爷,那就是个官场中人,要是去询问总能知道些眉目。
也不必细说,只要说明家中有人想要从军找个出路,那窦师爷拿了礼物,自然也就有心思细说了。
要说这事情还真是让付清给猜着了,果然,如今这朝堂上已经是文人的天下了,加上边关已经常年没有什么大的战阵,武人地位正逐年下降,虽然还有许多边关大将,朝中也有勋贵武臣,可是为着分解兵权,这些将军们大多都是虚名,实权甚少,连带着,因为各处太平,武将升职也变得慢了起来。
文人做官,从十年寒窗到金榜题名,哪一个不是历经艰辛,苦熬多年?就是中了进士,做了官,也不过是七品,八品,要往上爬,没有机缘,没有才华,没有人脉,那几乎就是没戏,看看成县令就知道了,所以对于文人来说,多看不起武人,一战成名,越级升官的风光,武人呢!一般都是从小打熬身体,三九寒冬,三伏夏日,每日不断的挥洒汗水,到了战场,那命去拼,九死一生才能得到功勋,还要防着功高震主,鸟尽弓藏的命运,他们用血泪伤痕铺洒自己的骄傲,自然也看不得文人靠嘴皮子,笔杆子,坐在舒适的屋子里就能安享富贵的好命。所以自古以来,这文人和武臣就没有什么和睦的时候,开国总是武人占优,战争迭起也是武人扬威,可是到了太平盛世,那就是文人的天下,武人只能憋屈的活着了,这就是现实。
窦师爷是个拿钱办事的,他也算是规矩人,收了付家的好处,这些个关节那是讲的透透的,并且还嘱咐大虎,若是从军,如今去边关固然都是精兵强将,可是立功机会不一定多,一个不好还容易在和外族冲突中送命,与其这样,倒是不如到驻军中谋求发展,不说别的,每年剿匪什么的总是有的,那些匪徒总比那些外族骑兵好对付,按照如今的军规,斩首五个就能升一级,虽然一开始或许不过是小小的伍长,什长,可是熬上几年,升任到一个外委把总,那可就是九品了,不过是斩杀十五个盗匪响马,这比刀边关杀敌人可容易多了,若是能成为外委千总正八品,那就能在县里免税,要是机缘巧合,能顶上正位,到了正儿八斤的七品把总,那就是烧了高香了,虽然和文官七品不一样,可是和八品的主簿,县尉确实一样了,回乡也无人敢不正紧对待了,便是一般的七品县令,固然因为文武之别,会慢待些,可是面子上也能过得去了。
如今这繁花县最近的一个驻军,在不到四十里地的一个地方,近便的很,由一位正五品的守备驻守,下辖五千兵丁,里头有不下二千人都是募兵,饷银虽不多,吃的也不算好,但是这守备大人素有勇武的名声,为人也算公正仗义,虽然有些小小的贪财,可是也没有什么劣迹,更没有听说什么苛责兵士的说法,空响也不多,倒是上头官场有人传言,那守备大人每次剿匪,缴获不多,想来是把这剿匪当成了营生,专门取这不义之财,不消那手下挣钱的兵丁敛财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付清很是欢喜,对着大虎和袁长生分析道:
“他既然是剿匪得财,那么对于兵士必然是要宽容些,只有手下厉害,他才能从别人的窝里揽财不是,而且,这出兵剿匪一般都不容易,需要有人上告,兵部批文,还要地方给予粮草支援,他能出兵多次,想来上头有人,地方也和睦,最起码,这地方上的官员怕是也从他这里分的过好处的。这还不算,出兵居然是麻烦,可是若是出兵败北更是麻烦,说不得就会丢官问罪,他想要次次得胜,多得好处,那么手下之人必须悍勇才行,所以不管是饷银还是粮草必然不会太过苛责,甚至每次出兵还会许些好处,毕竟这响马也好,落草为寇的匪类也罢,这些人身上必定财货不少,这才是大头,他也更重视手下的实力,若有将才必然喜欢,毕竟若是手下伤亡过大,抚恤也是大笔的银子,这人倒是个聪明人,十足的出小钱换大钱。地方,朝廷,养兵剿匪,恩,我猜此人必然是将门之后,或者是武勋人家的子弟,这周旋平衡之术很是厉害。“
付清手不断的敲击着桌子,说的滴水不漏,愣是没有大虎他们插嘴的余地,袁长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用手肘碰碰大虎:
“这真是你妹妹,我表妹?我怎么觉得这是隆中诸葛呢?“
“不奇怪?谁让我家出人才呢?要不是这里格局太小,家门底蕴不厚,我妹妹那就是称一声第一才女也是够格的。怎么样?与有荣焉了吧?“
大虎臭屁了一下,他对于自家妹妹是很有信心的,既然妹妹这么说了,那说明那个地方不错,心情一好,忍不住和袁长生也开起了玩笑,不想那就是个老实人啊!一听这话,居然立马点头:
“可不是,我就觉得你们家不错,我来了没多久都感觉自己聪明了很多了,说不得是什么风水的问题呢!我听说姨夫还会看天时星辰什么的,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大虎噎着了,你难不成就不能说一句家学渊源吗?这老鼠?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79找人
想要去的地点有了眉目,那么接下来就是请教习的事情了;可惜这事情就不
是那师爷能办到的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师爷,知道些官员间的事情那是可能的,知道这县城谁有本事;那就不一定了,这样的事情;那只有本地的蛇头知道了;大虎能认识的,关心好的;能称得上蛇头的人那还用问?必然是曲大夫了。
什么是大夫,那就是生老病死有一半他都插得上手啊!人吃五谷杂粮;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自然这曲大夫认识的人也就可以说的上海了去了。
对于曲大夫,自己的师傅外带妻子娘家大伯,大虎找他帮忙那是一点的心里障碍都没有啊!绝对属于想到就做的,吃过晚饭,溜达散步一样就往隔壁去了,连提前打个招呼都不用。
大虎走到曲家门口,正巧那门子开门出来,一看大虎忙不迭的躬身行礼:
“姑爷来了,老爷在药房。“
看看,这就是曲家对待大虎的态度,什么都不用问,直接告诉他要找的人在哪里,可见这大虎如今那是把曲家当成自己家一样溜达啊!
大虎点了点头,也不客气,随口打了一个招呼,就大步往里走,曲家正门进去的一长溜都是和付家差不多的,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在西面,不像是付家又是菜地又是奴仆的屋子,曲家这一边,除了南北两排罩房,中间就是大大的晒药场,当然秋收的时候也时常被当成晒谷子的场地就是了。他们家下人那是直接都住在正房后面的罩房里,那里直接和后院隔开的,不得入内,相反在西面和晒药场相通,这是两家这一方面不同的地方。没法子,谁让这里是曲大夫呆的时间多呢!大多都是男子,有几个仆妇,也都是那些老家人的妻室,不过门子说的药房却不是那晒药场的药房,那是药农和炮制师傅们收药的地方,曲大夫自己却是在东面正房这边的倒座西面最里面的两间,有小门和隔壁晒场相通,至于花厅?那是曲大夫有一个诊堂,这村里的人看病,几乎都在此处。
大虎几步路就走到了曲大夫所在的地方,看着他正从每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味药材,细细的嗅着,还时不时尝一尝,这是在辨别药性,也同时在分辨药材的质量和炮制的优劣,不用想必然是新近冬日收获的药材已经制好,准备出库了。
“师傅,这事你让我来就是,如今天时短,您老眼睛看起来费劲,也不知道多歇着些。“
说话间大虎就已经接过了曲大夫手里的东西,熟练的操作了起来,曲大夫笑呵呵的也不阻止,转身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大虎做事,顺手还拿过了一个茶壶,对着嘴喝上一口。
“知道你孝顺,不过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老赵说总看见你进进出出的,按说你家那表兄弟的事情不是办好了吗?这房子也快建好了,你还忙什么?这春天还没到呢!怎么就成了蜜蜂了?“
曲大夫如今老了老了,这性子越发的诙谐起来,也许是自家儿孙都在县里维持回春堂,不长在身边的缘故,他倒是把付家的几个孩子当成了自家的正紧晚辈关照,还是不是和付大师下个棋什么的,也算是当成自家人看待了,说话也不需要避忌什么,想什么就问什么。人说童言无忌,老言有时也可以无忌啊!
“安排一个人哪有这样容易的,房子是差不多了,地也早安排好了,读书什么的,倒是也还行,家里读书的人多,大家分分,轮流教着还真是不怎么费事,可是他到底是我表哥,比我还大些,又有了这样的大事经历,不是单单有个家,有块地就能让他放下心里的那些结的,这不是,这几天刚给他出了主意,让他练武从军呢!他这方面倒是也有些天分,比我强些,想着是不是能从这里谋个出路,将来说不得也能得个公家差事做做,好歹不用整天想着无权无势受人欺凌。”
大虎一边干活一边说话,这速度一点没有慢下来,这也是常年做惯的,自是熟能生巧,曲大夫边喝茶边听,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唠嗑不就是这样吗!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这是想当一回大丈夫?可行!若是真像你所说,有练武的天分,那他说不得还真能成事。家破人亡就因为人家一句话。这样的事情都经过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人啊!只要是能想明白,那就知道了自己该怎么活了。说吧,你小子必然是有事让我干。”
曲大夫什么人啊!看的人多了,再加上这么些年的相处,听着大虎的话音都能明白,这孩子在这个时候上门的意图了,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了。
大虎一听这话,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眼珠子咕噜噜转,声音轻了好些:
“这事吧。那个要说,嘻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的,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或者说,对我们是难事,对您那就是闭着眼都能办妥的小事。”
“少废话,磨蹭什么?有话就说,什么德性。还想在我这里装马虎眼?”
“哪能啊!这不是就说了吗,师傅,是这么的,我想着既然想要从军,那咱们家那个外八路的练法是不成的,那打猎强身还行,正紧打杀就不适用了些,想着您见的人多,人面也广,不知道您这里可有什么人选?老兵也成,那什么武将家的家丁护院也行,只要能明白这里头的道道,好歹比我们自己摸索强吧,我还想着买上一匹马,好歹也练练骑射这东西,咱们也不能骑牛打仗不是!”
曲大夫听到这里跺脚了,骑牛打仗?亏他说的出口!还那么条件,什么人啊!
“你这是什么话,你见过谁家的家丁能骑马?你见过小兵能骑射?还这个也成,那个也行?这不是存心给我下套呢吧!骑牛,你先骑一个我看看?”
说道这里,曲大夫突然一顿,猛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睁大眼睛大声说道:
“你还别说,我还真知道这么一个人,近在眼前啊!你小子就是个狗屎运!”
说道这里伸手一把拉过了大虎,那力气大的,就不像是个老人,兴奋的说道:
“边山镇坳山村邱烈虎,对就是他,这小子猎户出身,当过边军,和那外族骑兵打过仗,听说还当过斥候,斥候那可是都会骑马的,这军队里的事情他都知道,当初他可是当了外委把总的,不过后来腿断了,成了瘸子,当不成官,这才回家的,如今听说过得不怎么好,就靠着打猎过日子,三十七八岁的人,儿子才八岁,是回来后娶得亲,生的娃,去年初冬的时候在山上摔了一跤,腿伤发作,还是我给医的,若是以前,他为了脸面,为了那身上的品级还放不□段,可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啊!他的腿养了一两个月才勉强能走,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你小子要是肯出些银子,安置他家媳妇孩子,他准来,为了养活他家几张嘴,他如今估计什么都顾不得了,对了,在用老夫的名义,给他个梯子,态度恭敬些,想来必定妥当。”
要不说人老成精呢!看看,这曲大夫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