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对于味道,也是相当敏感的。可那在最开始的时候,女皇陛下传上去的菜中有一道菜口味儿太重,吃过之后再喝红酒的话,绝对喝不出来那一点点的药味儿。又为什么妖蓝笃定了安东尼奥会吃那一道菜?还不是因为王宫宴请的传统。所以,妖蓝可以说是设计得滴水不漏。
唯一漏掉的,就是安东尼奥的血,好像喷洒得太远了些,自己又恰好站得太近了些,以至于溅到了他身上。
当时,妖蓝一个人藏在浴室里,等着药性发作的安东尼奥与瓦伦汀娜回到房间做那档子事儿。
虽然他对一般的肉体上的欢愉没什么兴趣,也觉得和不爱的人做那档子事儿是非常不耻的事情。可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对男人什么时候能够达到最愉快的顶峰,在攀上顶峰之时的表现是什么非常了解。
当他们正坐得难分难舍之时,安东尼奥就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妖蓝不知不觉地从浴室里潜伏到了他们的床边,恰好有一块帘布遮挡的地方。
等那一瞬间安东尼奥瘫软在了瓦伦汀娜身上时,他就那么堂而皇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床边,嘲讽地看着床上的赤身果体的男女,缓缓举起了手上的枪。
最先看到妖蓝的人是瓦伦汀娜,她惊恐地看见蒙面人举起手中的枪,正对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教父的脑袋。瞳孔睁大,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当教父察觉到危险,想要抓起床头的枪时,妖蓝的子弹已经爆了他的脑袋。
在趁着瓦伦汀娜吓呆的那一刻,妖蓝则是迅速猫着身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说到底,他还是应该感谢苏浅。感谢她为了与他谈判而故意把他的房间与安东尼奥他们的房间安排得那么远。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毁掉证据。
而瓦伦汀娜那里,就算反应过来尖叫出声,在找来教父的忠实属下之后再追查凶手也晚了。
其实,他不得不承认,瓦伦汀娜那个贱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带着人冲进了他的房间。如果不是有苏浅在,说不准,风狼他们真的会认为他就是凶手了。
想到这些,妖蓝不由得邪魅地勾起了唇角。看来,连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呢。在他最需要权势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凌帮这么一个优质的合作伙伴。虽然是各取所需,可谁不知道,凌帮作为黑道第一帮,是最讲江湖道义的。
“你在回顾作案经过?”眼看着妖蓝一个人在那儿走神,连自己问了他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她就心下了然。
“是呐,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要不要我传授一下经验给你,说不准儿哪天就用到了?”妖蓝好心地说道,那模样,倒是真有几分像是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只是,苏浅可不是小白兔。
“不用了,不用猜也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其实,想要设计成瓦伦汀娜谋杀了教父并不难不是么?只需要,一个帮凶而已。比如,奸夫什么的。”
“小苏苏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妖蓝点了点头。
好像,他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了呢。
克里斯蒂安那家伙不是觉得自己最有资格继承教父的位置成为杰诺维斯家族的掌权人么?那个奸夫就由他来做,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有了这个想法,妖蓝很快就付诸了实践。
没过几天,整个西西里岛都沸腾了。黑手党第一家族——杰诺维斯家族的教父安东尼奥被自己的弟弟和情妇背叛谋杀。目的是为了取得家族掌权人的位置,杰诺维斯家族的长老震怒,长老会一致决定把两人处以极刑。
在这其中,克里斯蒂安和瓦伦汀娜虽然有过交易,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被诬陷成是杀了安东尼奥的凶手。两人想要辩解什么,长老会却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一是在长老会得到消息下令抓捕两人之时,两人正在床上胡搞。
二是妖蓝早就摆了他们一道,在凌帮的帮助下命人做了一系列的证据,最终为这场谋杀罪弄出了个铁证如山。
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最大的悲哀就是兄弟相残。杰诺维斯家族也是有明文规定的:在没有确定继承人的时候,谁都有资格。可以采取任意手段竞争那个位置,不用顾忌任何血脉亲情什么的。可是,一旦有人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就是整个杰诺维斯家族的天,任何人不得违抗。
长老会,也只能在一些方面对掌权人提出建议,却没有决策权。当然,除非找到掌权人有背叛家族的证据。
否则,任何人不得对掌权人出手,出手即视为背叛!
克里斯蒂安和瓦伦汀娜联合杀害掌权人安东尼奥的事情恰好就犯了此等禁忌。
那还怎么辩解?
如果只是在私下里你争我抢,杀光所有对自己继承那个位置的人都没关系,可他们偏偏被安上了那样一条罪名。
瓦伦汀娜隐隐猜到是妖蓝搞的鬼,因为她和克里斯蒂安如果联合,绝对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妖蓝设计陷害他们的。可惜,再怎么肯定她也找不到一点证据。不是她的能力太差,而是敌方太过强大。
又不是只有她知道联合抗敌,人家妖蓝可是与凌帮合作的。
当然,这些还只是后话。
回到刚才,苏浅给了妖蓝提醒之后,就和凌以寒出发去夜家。顺便,命人送许愿回哈伊庄园,唯独留下妖蓝一个人在碧海。妖蓝也不在意,他们都不在,正是他冷静下来谋划的好时机。
夜家
与凌家不同的是,他们夜家的祖宅在漫威山的半山上。
整座山都是夜家买下来的产业,除了夜家人,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踏足这座山。
唯一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入漫威山的山口,夜家可以说是派了重兵把守。光是那些守卫人员的装备,都可以赶超英国的皇家卫队。而且,看上去绝对只好不差。
守在山口的是夜家的一个小管事,叫做夜齐。他是个有眼色的人,当然一下子就认出了面前的车是凌家现任当家的。
于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上去对着车里说了一大堆谄媚的话,然后再恭敬地让手下的人放了行。
能够在夜家做事的人,有眼水的当然不止夜齐一个,所以很快他们就放了凌以寒的车上山。
与此同时,夜齐还通知了夜苍华。
如果说,曾经夜苍华还能把凌以寒当一个小辈对待,可以不用搞得兴师动众地让一大群手下去迎接。可现在不同了,自从凌以寒当上了凌帮的当家,他们的身份就被摆在了同一个高度。就算他能仗着自己是长辈不用亲迎,夜家的那些待客的排场却是一点儿不能少的。
所以,当凌以寒的车到了半山上,夜家的祖宅前,已经有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等候在门前了。
带头的还是夜家的正牌少主,夜景澜。
夜景澜在收到苏浅和凌以寒来访的消息时,高兴死了。他正琢磨着要跑到凌家去见他的小姐姐咧,没想到小姐姐就已经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自个儿找来了。
于是,凌以寒的车还没到时,他就带着夜家人在门口恭候了。
不过,夜家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他们这个少主,只要一听到关于苏浅小姐的事情,就总是会变得孩子气,甚至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凭着夜家和凌家的交情,他们平时也不需要这么做,可偏偏老爷子今天发话了。必须要好好接待,不能怠慢。
有的人甚至猜测,莫非凌当家来是为了与老爷子商量少主和苏浅小姐的婚事?
这个想法,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儿传出去了。
从而也造就了现在大家都翘首以待的场景。
020。探询
当凌以寒的车停在夜家大宅时,苏浅透过车窗看到夜家大宅外面的情况,忍不住满头黑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又不是什么国际领导到场,至于搞这么大排场么?
夜景澜在看到车停下来的时候,就赶紧迎了上去,面儿上非常高兴。
“小姐姐,你终于来了。”争抢在凌以寒前面为苏浅开了车门,扑上去就在苏浅脸上亲了一口。
在夜家众人那无比暧昧的眼神注视下,苏浅再次泪流满面,她真想问:
你们这是干嘛?别笑得那么YD好不好?那只是个礼节性的吻有木有,有木有?
她实在是庆幸许愿没有跟来,否则,他还不当着夜家人的面儿和夜景澜干起来?殊不知,这也正是夜景澜乐呵的地方咧!
青龙开车,车里面只有凌以寒和苏浅两个人。在确定了没有许愿的时候,夜景澜就是高兴。他和那个叫许愿的男人早就相看两生厌了,不看见他自然好。
当然,他内心还有一个更邪恶的想法,那就是许愿被他心爱的小姐姐抛弃了。咩哈哈…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就要拍手叫好了。
“景澜,你先放开我。”苏浅轻轻地推了夜景澜一把,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拿开,然后目光看向正好下车的凌以寒,“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今天我和表哥来找夜老爷子有些事情要谈,他在家吧?”
“原来你是来看老头子的啊,太伤人家的心了。”夜景澜故作委屈地说道。
却发现苏浅的表情比平时严肃,于是,看向了另一边的冷面修罗凌以寒。
“欢迎以寒哥,老头子说在书房等你,平叔你带以寒哥上楼去吧,我要带小姐姐去看看我养的宝贝。”
“欢迎凌当家…”夜景澜的话音刚落,夜家人的声音集体响起。
夜家待客的礼仪一向如此,凌以寒虽然觉得今天特别隆重了些,却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黑道上,凌家和夜家从以前的并驾齐驱,到现在的凌家第一,夜家第二,自然是经历了不少。不用推辞,他作为凌家的当家人,也受得起。
当然,也仅仅是受得起罢了,若是拿乔,那也不可能。因为,夜家的势力可不仅仅是在黑道。
“浅浅和我一起去见夜老爷子。”正当夜景澜童鞋要去拉苏浅的手往自己的秘密基地走时,被凌以寒一句话拦了下来。
为什么?
夜景澜拿眼睛斜凌以寒,好不容易小姐姐来了夜家,竟然还要让那个死老头占了便宜。眼看着小姐姐的身边都有男人了,还是诺诺小姑娘的亲生父亲,要是他再不努力,自个儿这个未婚夫头衔就真被人抢走了。
“你看表哥做什么?都说了我们来拜访你爷爷是真的有事情要谈,你看我哪里有空去和你玩了?”苏浅捏了捏夜景澜的脸蛋,略带安抚地说道。
在她心里,夜景澜还真是个孩子。而且,他本身也才二十岁不到。如果当年真的是夜风流带走了她妈妈凌阡陌,那么夜景澜还说不准就成了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了咧!毕竟,夜景澜是被夜风流送回夜家的,谁也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谁。
越这样儿想,苏浅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只是,如果夜景澜真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那她爸爸怎么办?要不要让他知道这个事实?其实,自己思念多年的亡妻还活着,当年的难产而死根本就是一场高明的骗局。现在自己的妻子却以另一个家庭的女主人身份活得好好的。
那叫他情何以堪?
苏建国是个好男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让他知道凌阡陌已经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并且生下了孩子,他绝对会难过死的。难过之后,也许他会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事实。宁愿守着对她的思念过一辈子,她又何其狠心,去把这一切掩藏已久的秘密生生地撕开?
哎…苏浅轻叹一声。算了,还是先弄明白一切,再决定要不要告诉老爸真相吧。反正,如果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出发,他绝对是有资格知道真相的。毕竟,那个女人,他爱了那么多年,那么深沉地爱着。
那么年轻就丧偶,还一守就是二十多年,如果真的是凌阡陌的背叛,她都为他感到不值。
夜老爷子的书房,苏浅还是第一次来。
给人的感觉,咳,怎么说呢,还真看不出是一位曾经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的书房。
为什么咧?
如果你有眼睛的话,可以进门就看见他书桌后面,书架旁边那墙壁上挂着的巨幅画卷就知道了。
那画卷上面是什么?
春宫图!
正宗的古代春宫图,如果没看错名字,上面还用隶书题有《江南销夏图》的字眼。
非常凑巧的是,苏越曾经就为她找来过中国古代大量的春宫图看,其中以明末的春宫图最为流行。
明末的春宫画不仅盛行于京师、天津一带,也盛行于锦绣富丽的江南。《江南销夏图》被认为是明朝时期套色春宫画的最晚的典型作品,年代大约是在1640至1650年之间,设计水平很高,人体姿态画得准确细腻,对环境的描绘也独具匠心。
她还真没想到,夜老爷子有这等爱好,还把这种东西挂在书房里面。难道,这是夜老爷子每天的必修功课?
见苏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巨幅画卷,凌以寒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
对于夜老爷子的古怪癖好,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他担心浅浅等会儿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而事实也证明了,凌以寒的话也不无道理。眼看着这对兄妹的小动作,夜苍华爽朗地笑了。
“浅浅丫头,我这幅《江南销夏图》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没想到老爷子连这等国粹都弄到手了,晚辈佩服。”苏浅也淡然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爷子。
“哦?”夜苍华在听到苏浅的话明显一愣。
特别是这孩子那表情,那叫一个坦荡了得!他原本也是想看笑话的,结果人家女娃娃大大方方和他谈春宫图,并且以“国粹”称之,实在是让他这个老头子汗颜啊。
“怎么,难道老爷子不赞同浅浅的说法?”唇角微微上扬,苏浅还真是乐得和夜老爷子先轻松开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哈哈,怎么会不赞同?没错,这东西,就是咱们华夏的国粹!要知道,当初那些个小日本儿啊什么的,都想和老子争这一幅图,老子都没让他们得逞。这种东西,自然该咱们华夏子孙欣赏,观摩,学习,那些鸟人算个毛!”夜老爷子绝对是个可雅可俗的人。
他雅时可以和你谈琴棋书画诗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