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散散步。“他道 走出了公司庆祝活动的大酒店,两个人并排前行。她不觉间忘记了走在身边人的身份,手插进了他的手臂,防佛跟自己的老公或者弟弟和父亲一般。而他,也没有拒绝。她甚至没有一点的紧张和电流。依依怀疑自己把他当了同性的朋友在看待,或者是自己的家人。
走出了几百米的样子,电话响起,却是约好一起的人准备出发去到唱歌的地方了。于是一行人打的去到歌城。他们坐在一起。但是在点歌和唱歌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挪动位子。她心里明白他的想法,因此暗暗发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依依照样在该坐什么位子的时候坐什么位子。“这孩子”,她有些想捉弄他。包间不大;三个长的沙发。一个已经坐了一对夫妻和其它几个人。只有两个沙发;一个挨着电脑,几乎点歌的时候都要到那边坐下移动鼠标,一个是离舞池小阁间很近的,她放了衣服在上面。他坐在电脑旁;她就去点歌。他离开电脑旁;她就去拿衣服,心里暗笑看他准备怎么做。 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两鬓斑白。他唱。是周杰伦的“千里之外”。这几句歌词深深打进了依依的心底。仿佛在暗示她和露西华之间到最终的沧桑。她有些伤感。同时也对他多了点点感悟似的了解了。从一个人所喜欢的歌曲和他的嗓音也可以找出他内心的蛛丝马迹。不是吗?
同伴们一个个请她跳舞。说实在的,她不怎么喜欢跳舞,也不怎么会跳。但是好意难却,所以她也就一一接受。其中一个同伴是平时玩的很熟的,叫露西华请依依。露西华微笑着答应。两个人都不会跳,所以走步子时有些尴尬和勉强。 她笑了:“我只有你的肩膀高呢。” “妈妈也只有这么高,也只到我的肩膀。”西华笑。 “比你妈妈重。” “可不一定”,抱起了她,很快放下,“不重啊。” 两个人找些话题来冲淡尴尬。
一曲好不容易完毕,两个人回到座位。偶尔说说话。 最后一曲是臧天朔的《朋友》,男孩子们全部都站起来一起唱。他也站起来。因为那晚除了那对夫妻中间的妻子,便只依依一个女性了。而依依并不是那种放的开的人,所以他没有站起来,而是看着那些男孩在那里激情澎湃的唱。
一行人走出歌厅。他们俩依然走在一起。 她开玩笑:“你不怕人家对我们的关系说闲话?” “我是不怕的。”露西华笑。 她沉默不语。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两个人的年龄差距这么大,他还乳愁未干,她当然也不怕。可是,她毕竟是美丽而韵味十足的。所以她很明白那些人暧昧的眼光。回到家倒头一觉到第二天。她早早起床,还有一天的接待呢。她本来想好,难得的星期天,做做头发,然后去泡温泉,放松下自己。
结果中途被上司电话叫去送客人飞机。那时候她的头发刚好做了一半。送完飞机回来接着做。一个人不免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打电话叫了露西华出来。他还是那一身的西装 ,帅帅的奶气大男孩。 很是等待了好几个时辰,她心里有些不过意,就一直动员他去泡温泉。他给父母电话请了假。她看着他,芦柴棒的他居然很强健结实呢。看着他一头的汗水,她情不自禁的帮他擦了擦。然后她去了另外的池子,在 一起真的很不自然呢。他们显然都不是放得开的人。
她先出去了。她困的要命,好想在休息室狠狠谁一觉。但是环境实在与他们的想像大相径庭。还有,可能他私心怕她在公共场合有别的想法。所以他走出去等了。而她,其实,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呢。说实在的,依依也不喜欢那环境。只是,真的困了。但是既然出去了,那么她随后也出了休息室。
两个人说好去吃东西,她惊讶于他居然喜欢吃脑花。中途,丈夫电话来了,将她臭骂一顿,因为怀疑她一天未归去了哪里。她怕家里会起烽烟,没有心思吃东西。于是两个人留下桌上的菜匆匆撤退。 回到家,迎接依依的是劈面一只鞋子。她自知理亏,没吱声走向内室。可是男人得理不饶人,在她弯腰的瞬间还没反映过来,脸颊上已经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泪水涌出了依依眼眶。强烈的烟雾和仇恨再一次袭击了她。 这个作为她丈夫的人,这些年一直给她的是痛苦和眼泪,要么,他流连在牌桌,要么,回家对她死眉瞪眼。两个人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冷战。而她,也一次一次的强烈要求离婚。可是都没有成功。大概就是留着她来折磨罢。之所以还没有被背叛他,完全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和自己的道德观念。
第二天上班,她在QQ和露西华说到了这件事。问他怎么办。他说: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肯定离。她又问:要是离婚后我喜欢一个比我小的人而又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怎么办? “等离了后再说呗”。他道。
她哑然。她知道离婚不是她说了就能够算的。儿子的反对已经让她矛盾,更何况她了解丈夫,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掉她的。
几天后,家里的电脑接近死亡,无奈只得重新优化和装机。露西华到依依家帮忙处理。露西华是电脑专职人员。
在等待电脑装机运行的过程中,三个人拿了跳棋来下。孩子的确聪明机灵,总是很快赢了两个大人。等第三局开始,孩子便在眼看胜利在握的时候去耍耍别的玩具或者看看电脑。这时候,露西华就把孩子走好的棋改了路子,本来一步可以走完的改成多走三五步。依依看了看他,没吱声。知道他是为了逗孩子好玩,同时依依也想让孩子自己去发现,借此明白一些生活的道理,比如“在你哪怕一步未到达定点之前都不能够疏忽”,比如“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等等。果然到棋子快要结束的时候,孩子发觉了,圆瞪了眼睛道:“我的棋子怎么这样,哥哥是不是动我的棋子了?一定是。”她一直让孩子叫露西华哥哥。因为这样可以随时提醒她自己的年龄,可以约束自己不超越界限。
依依笑而不答。孩子说:不怕你,看我还是要赢。结果孩子果真三下五除二赢了棋,并且宣布不玩了。
这天,家里的电脑又接近死亡,又要重新装系统。
她陪儿子散步。 儿子说:“今天的家庭作业有绘画。明早要交,必须用电脑。”
依依无法,只得又打电话给露西华。露西华正在家里玩游戏,说:“上床了,不想动”,问:“要不,我找个人来帮你弄?或者明天?”
“不,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家。” 最后,他仍旧是自己来了。
在系统安装的过程中,他和孩子玩。两个人拿了塑料的锤互相击打着玩。开始还听着笑成一片,一转眼怎么听到儿子在哭。
依依一下子就火了:“怎么回事?”
“哥哥扭我的手?”孩子控诉道。 “我和他闹着玩呢。”露西华笑。
这个她知道,要不然凭他大小伙的力气还不知道孩子会怎么样呢。所以依依觉得他等于在说废话。
“玩也有个度啊。他是个孩子!”依依对着他训。
露西华变了脸色。但是没有辩解。
但是至此以后,露西华宣布他不喜欢小孩子,结婚后要做丁克。依依也不辩解,但是她明白,她为了儿子的变脸始终烙印在他的心。
她知道,大概他不允许一个孩子剥夺对他的爱。
露西华喜欢看动画,这点和依依的孩子很相像,因此,依依偶然会叫他通过视频与儿子共享他的动画片。在依依年终工作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喜欢叫了他来帮忙,他抱怨说:我都成你的佣人了。依依不做声,就笑。在依依的印象中,他属于那种体质弱的男孩,但是有一天露西华突然告诉他,他们要打跆拳比赛,弄的依依很吃惊,后来一问,他居然还是公司跆拳队队长。而且从小就是健将。甚至依依的丈夫有次还在她面前夸赞露西华拳打的好。
她想,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呢。 依依曾经怀疑他是不是交过女朋友。他说交过的,那女孩在中学的时候就给他写信,说很仰慕他。后来他上了大学曾经追求过她,可是她却跟别人好了。后来她跟男友分手了又来找他,露西华也就继续跟她交往,可是接着她男朋友来找,她又扔掉露西华跟男朋友走了。说到这里,露西华感叹的说:“哎,真不能够对女人太好啊。”
依依曾经辗转找到了那女孩的空间去看,很普通的一个女孩,还有些泼辣。在她的空间,她看到了他的照片和一些有关他的只言片语。很明显,她对他并无爱情。而且说不定,他只是她的谈资和提高自己身价的某点资本。依依就不明白,她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也许就象他说的那句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后来听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可是那女的喜欢别人。而且那个别人依依认识,是依依丈夫的熟人,一个吉他手,歌声浪漫得象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连依依都觉得他很有魅力。他跟他老婆离了婚。 一次依依跟丈夫谈到这件事,丈夫说:“做新闻的都不是好东西。”依依知道老丈夫的意思,不过是看依依单位几个女的,几乎五分之三离了婚。而依依也经常有应酬。
还有几个熟人对依依道:“露西华是同性恋。” 依依也曾经怀疑过他,因为他曾经承认,他和一个比他还高大的男孩子共挤单身楼单人床,而且不止一次。单身楼的单人床她知道,因为她也住过单身楼,那时侯和丈夫楼了睡都还挤的可怜。所以依依觉得他们能够挤下真不可思议,也不得不叫人怀疑。 她于是直言不讳的问露西华的情感取向。他道:是双性。
这个她理解。双性感觉的人不是少数,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被邀请做一个讲座。露西华帮她做的幻灯。 帮她拿到教室,可是她希望他能够也坐下听她的讲座。然而他那晚要去当公司比赛的裁判,所以未成。
尽管她的讲课博得满堂彩,可是她还是很遗憾。 不久因为要回请丈夫的朋友,顺带依依也请了自己的一帮小兄弟,自己这边的朋友几乎全是露西华帮着通知和打理。饭后他们去歌厅唱歌,那晚露西华喝得很多,而且不会跳舞的他居然主动邀请她跳舞,她觉得好意外。她说:“我不和你跳。”可是接下来有别人过来请,她因此对他道:“那我还不如陪你跳舞。”他们舞完一曲。她心里觉得有些歉疚,她实在喝的有点多呢。
她曾经听好朋友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青年男孩子与一个老妇人相爱。他们本来是一起干活的,老妇一直觉得自己是那青年的妈妈辈,老妇已经有四个孩子。老妇喜欢唱歌。歌声深深打动青年,老妇和青年经常在一起交换人生的经历和想法。不料青年后来了爱上了她,当他向她表白时,她震惊并强烈反对,他坚持并对她更好,她被感动了,于是接受了他。可是世俗难容,于是,他们住进了深山,很恩爱的生活在一起,如今已是15年,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后来他们的事迹被媒体报道,感动和震撼了很多人。
依依明白朋友的意思,朋友了解依依无奈的婚姻,了解依依丈夫的暴力对她造成的伤害,所以希望依依能够重新考虑归宿。而依依和露西华有时候也会谈论到王菲和李亚鹏的年龄差距。 可是,大了的几岁仍旧是依依和露西华心中的刺。何况依依是个软弱的小女人,丈夫不放她,她也就一天天的忍耐着过日子,还有,她必须更多的考虑自己的孩子。而这,也使依依和绝望,露西华当然更没有勇气拿这些去面对周遭的生活和面孔。
何况两个人的工作和生活圈子几乎在一起,太近的距离反而局限更多。 所以,她麻木到没有奢望,决绝的给自己定位为他的姐姐。 她连“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样的话都不愿意去想,也许他们属于永远不能够有交点的人。关系也仅仅局限在尊长与小辈之间。 她相信,世界没有永恒的爱情。
她很欣赏安妮宝贝的话:一个人如果可以轻易的爱上一个人;那是因为他谁都不爱!一个人如果谁都不爱;那是因为他曾经或者会爱的很深。大意如此;可能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她很赞同其中的意思!比如她曾经撕心裂肺的爱过一个叫L的男孩子,可是后来悄悄的就没了声息。
她很久没跟他联络,转眼就到年终。她一个人在家,做完家务,想想那慢的不能够再慢的电脑,她硬着头皮给他电话叫了他来再装系统和修复一些东西。为了避免与他单独相处的尴尬,她在里屋看电视,而他在客厅弄电脑。装系统的过程中怕他无聊叫他也看电视,他进屋坐下。不一会,到底两人觉得呆着尴尬,所以先后走出了屋子,在客厅找了凳子远远的坐着说话。一会,她惊呼一声:“电视没关”!露西华道:“去关了吧”。 “你去,我不想动!”她道。
他没有说话,进屋关了电视。 刚坐下,又听得“啪嗒”一声。 两人吓一跳,一看,是她买了挂在窗口的红灯笼掉下了。 “怎么办?你挂?”她说。
他捡了灯笼比划了半天重新定位挂好,满意的打量。她笑了。回老家过了年来,她惊异的发现他居然去了她的空间,向来她觉得是她进他空间的多,而他总是沉迷在游戏,很少去关注别人的空间和博客。她记起,他有时会为她换了一件衣服而给她许多目光的关注和讶异,他关注她的每个细节与打扮。 她想,他还是挂念她的。
在她细细的回想中,记忆的碎片一点点侵占 ,也一点点冰冻 ,而她,却不得不一点点忘却。她想,很多成功的感情都源自一方或双方的大胆或者叫反传统诱惑之后。而他们俩,不仅是传统的人,更永远是有心无胆。无胆所以无果。幻想终究不是实际。
在丈夫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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