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来，我的头都转晕了！”
“奶奶，那您以后要赚美金了，舅妈该付您美金的吧！你们叫赚外汇吧！”
“妈，真的吗？您能不能干哪？”
“有什么不能干的，我是设计师哎！是贝宁这样称呼我的，她问我姓什么，我说我姓华，她就叫我华总！”
“妈，你叫华玫对不对？”
“奶奶叫华玫啊，你有名有姓的，干吗姓叶，哦，我知道了，你应该叫叶华玫，对不对！”施弛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别闹了，快吃饭吧，饭都凉了！”施母端起汤进厨房去了。
客鸾放下了碗，用筷子在碗里划拉着，她的脑袋里面快被诸多的事情撑破，乱成了一锅粥，分辨不出个头绪了。
蔡刚的任命通知下来了，担任副厂长职务。何涣光给客鸾和他分了工。客鸾分管工厂的全面，蔡刚分管全厂业务，并协助厂长搞好外协工作。
最后，他很严肃地对他们说：“年轻人不要怕多干，多于点儿工作有什么不好，积累经验吗！还请客厂长多多扶持他工作啊！”
他看也不看客鸾，拍着蔡刚的肩膀，和他亲密地谈着什么。客鸾知道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她招呼没打起来就走了。
客鸾听明白了他的话外音，他再次明确地告诉她，你今天的位置不是你的！
这个时候，客鸾才掂量出那天晚上，他对她说的那些话的分量来。他放弃了她，实际上就是放弃了她目前地位的绝对保证。“这里是我们的……”是指你和我的，前提就是你听我的，实际上就是你是属于我的，你必须是我的情人！
*的，他太恶毒了！
“我*的告他性骚扰！”
“你凭什么，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吗？”
“告他滥用职权！”
“他并没有撤换你呀，即便是撤换你，也是他的权利范围呀！”
“告他作风霸道！”
“他可是从来不说脏字，从来都是温良恭俭让的！”
客鸾心里有上百条理由恨他，张口都说不出来他的一条“罪过”来。
“这可真是个玩得高的男人啊！难怪他老婆跟着别人跑，活该！”感谢中国出了个鲁迅，更感谢鲁迅塑造出了个阿Q，要不，客鸾如若不当回阿Q的话，真的是难以活下去了。
苏玲玲的几位客户，从北方过来，第一次到Ｗ市 ，非要吃海鲜，而且一定要到海边儿吃，苏玲玲当然应允。平时，这样的应酬，多半是甘路来应付的，现在，他泡在G省的画展中难以自拔，苏玲玲也只好自己来应酬了。
所谓的海边儿，其实就是一个码头，因为所有的海鲜都要从这里卸货，然后由海鲜贩运往市区菜场，所以，这里的海鲜非常新鲜。精明的渔民，干脆就地开了大排档，专门经营各种海鲜，Ｗ市 人会吃海鲜的，绝对不在酒楼宾馆里面吃，一定会来到这里饱尝一顿。现在，这里已经变成海鲜一条街，每天晚上热闹非凡，光顾的客人络绎不绝。
苏玲玲叫人在海鲜一条街中最有名气的“鲜跳海”预先定了包房。就是这样，他们如果再晚来一步，包间就被别人顶了。今天的生意特别好，苏玲玲的客户看见海鲜柜边的海鲜，个个眼花缭乱的，美不胜收，心情显得特别好。苏玲玲让秘书从车里拿出五瓶“酒鬼”，摆在饭桌上。
客户个个都是酒摊上的“高手”，知道苏玲玲的“酒鬼”的分量。
“苏总，大连人给我们喝的可是茅台，你今天拿出来的是酒鬼，谁都知道，这酒鬼可是茅台的两倍价啊，你想在这里把大连人比下去？”
“你们肯到我这里来，我就得给你们喝这个，比不比得下谁，我想，在座的各位，心里还没有个数吗？”
“都说，苏总是个美女，我看，天仙都比不上啊！我们当然是喝了琼浆玉液，就听七仙女的了！”
“对，对……”
气氛很好，开场顺利，看来谈成这笔生意已稳*胜券。苏玲玲频频起来劝酒，软语细声，客户更是春心荡漾，开怀畅饮。
苏玲玲起身到洗手间，路过一间包间时，里面特别的吵闹，因为这世是大排档，吵闹，酗酒，打斗是常有的事。她无意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争闹者竟然是施子航。他搂抱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强行和她接吻，那女孩子可能是新来的，一边躲着，一边吓得直哭，五六个人在旁边为施子航吆喝起哄。施子航显然是喝醉了，那女孩子推倒他，跑了出去。里面传出一阵哄笑声。
苏玲玲气得冲了进去，一把抓住了施子航衣领，抡起胳膊给了他一个嘴巴。施子航连看清是谁甩了他耳光都没来得及，苏玲玲人已经走了。
“他老婆？”
“不知道！”
苏玲玲出现在客人面前时，依然还是面带微笑，殷勤周到地劝起酒来。
门突然被打开，施子航酒气冲天地闯了进来，“是谁敢随便打人啊？站出来！给我说说清楚！”
苏玲玲慢慢地站起来，走到施子航面前，双臂抱住，冷冷地说，“你认识我吗？你让我跟你说什么好呢？”
“是你……”施子航认出了苏玲玲，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他摇晃着身子，一脚踩了个空，就地摔倒。苏玲玲轻蔑地看了摊在地上的施子航，对跟来的人说，“你们跟着他，不就是准备拖他的吗，还愣着干嘛？”来人赶紧把施子航扶起来，架着他出去了。
“别见怪了，我的一个远亲，一喝就醉，还好贪杯，怎么教育都不改，哎呀，真是让各位见丑了！”苏玲玲大大方方地给每个人倒上了酒。
上班没多久，施子航急急忙忙地回了家，客鸾打电话说，施母身体不舒服，让他回来看看。
他进门还没有脱下鞋子，头上就被扔过来的什么东西砸到了，“哎呀，怎么回事？”他看见客鸾又随手拿起烟灰缸朝他砸过去，他“哎呀”一声赶紧躲了一下，东西砸在大门上。
“你疯了，你干什么呀你，啊！”他大声吼叫着，冲过去，抓住了客鸾，拿下了她手里抓到的玻璃花瓶。
“你有病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叫我回家干嘛？啊！”
“叫你回来收尸呢，反正我也活够了，也不想再过这些没意思的日子了，死吧，一起死了算了，心静了！”客鸾情绪亢奋，混乱，语无伦次。
“你到底怎么了？”
“你还用问我啊，问问你自己还比我清楚啊！”
施子航想起了几天前在海鲜一条街发生的事，难道是她知道了？苏玲玲告诉她？
“哎呀，偶然喝得多了点儿，行为有点儿过激，正好碰上苏玲玲，她已经教训了我啊，我都没话好说了！”
“放屁，偶然，亏你说得出口啊，我去过你公司了，别再给我打马虎眼了吧，你每天都喝酒，每次都喝多，喝多都玩女人，玩女人不花钱吗？啊！”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施子航狡辩道。
“你玩女人那烂事，还用得着想象吗，我就是不知道你和女人睡哪儿一头了……”
“你冷静点儿，干嘛讲得那么难听嘛！”
“哦，你干得不难看，嫌我讲得难听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117。
施子航看她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了，不再说话，躺在沙发上吸烟。
“你赌博输的钱还没有还清，你整天地在外面鬼混，钱都花在小姐身上，我们拿什么还上借债……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客鸾说着哭起来。
“你别闹了行不行！妈呢，你不是说她不舒服吗？”
“你还知道你有个妈呀！”客鸾抽抽搭搭的。
“是呀，让她走吧，在这里，整天跟着我们提心吊胆的，对她不好！”
“不好，你就干个好样子，让她别那么难过……”
“她到底去哪儿了！”
“她到苏玲玲那儿上班了！”
“什么？……”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家，从今天起，你每天下班准时回家，不然，我闹到你公司去，我也不活了，你听见没有！”客鸾大声呵斥着，大有拼命的劲头。
施子航是领教过她的最后“通牒”的厉害的，所以赶紧点头，息事宁人了。
施子航找到了苏玲玲，对她说，“我不知道我妈到你这里工作了，我要是知道的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什么意思就直说吧！”苏玲玲知道他是为了那天的事生气。
“你怎么什么人的钱都敢赚啊！”
“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工作？”苏玲玲不紧不慢地问他。
“还不是你看上我*手艺了，有利可图，要不被你看上还有什么？”施子航一脸的轻浮。
“施子航，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妄自尊大，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我知道我欠了你的钱，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我很快会还你的！”施子航强词夺理的。
“是我告诉大姐的，我还陪她去了你的公司，她知道很多有关你的丑闻，怎么，你该回头了吧？”苏玲玲的声音高了起来，“大姐为了你过的什么日子？她是怎么过的，你问过她一声吗？”
“她好着呢，用不着你我为她*心……”
“你这个混蛋……好，好，我不管，这是你们的事，我犯不着管，我吃饱了撑着才管你的事！”
“你还是放我妈回家吧！”施子航晃着二郎腿，故意拉长了嗓音说。
“那好啊，伯母会回家的，但是，我必须给你讲明白，是你妈自己找上门来，要求到我这里来工作的，她说，她要替你还债！”
苏玲玲说完走了。
施子航惊住了。苏玲玲的最后一句话像一声闷雷，轰得他眼发黑，心都快窒息了。
这几天，施子航准时下班回家，和全家人一起吃饭。施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她悄声对客鸾说，“你教训他了，子航学乖了啊！”
多少年了，他的工作反复着，他的秉性也变得反复无带。客鸾被何涣光的牵制和企划书失败的事搅得心力交瘁，连和施子航生气的工夫都懒得出。既然他听了她的劝，按时回家了，她也就不再和他过不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接过施母递给他的饭，“妈，你不要去苏玲玲那里上班了！”
施母愣了一下，笑着说，“我是闲着太闷，去他舅妈那里玩玩！”
施子航黑着脸，“说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
客鸾赶紧说，“妈有这个技术，她也想拾起来，这有什么不好，苏玲玲又不是外人！”
“就是你窜掇着妈去的吧！”
“哪儿的话，是我自己决定了才告诉她的，你别一嘴打八家啊，刚才还好枣子的，怎么这会儿又这么了？”
“妈，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搞掂！”施子航话中有话。
“什么是你的事？你说的什么意思嘛？妈，他说什么，你知道吗？”施母赶紧躲进厨房里去。
“大男子主义，妇女工作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怎么可以这样乱让妈放弃嘛？”客鸾埋怨道。
“你知道什么！”施子航很固执，施母是*，他不希望她出去工作，客鸾也不好坚持。
客鸾冲完凉刚出来，施子航正坐在床上抽烟，“家里还有多少钱？”
“你又打什么主意啊，没有，一分钱没有！”客鸾气哼哼地背着他。
“我发了奖金，拿去，还苏玲玲！”
“十万！”
客鸾半天没吭气，等她转回身时，看见床上放着厚厚的几摞钱。
“这么多啊！你们不过了？”客鸾也不顾刚洗的头发湿答答地滴在床上，扑卜去。
“今天指标完成得不错，我们部门受到特别奖励！”施子航说得很肯定，不像在说谎。听司马不止一次地说过，施子航的工作不错，可能是奖金提成也没准儿吧。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的。
“不会又是和那个姓姚的干了坏事吧，他可是个脑后勺都生着眼睛的人！”
“你看你，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嘛！他是他，我是我！”施子航说得急眼了。
“那我就拿去还苏玲玲了，欠人家的钱总是心里不好受，家里还有几万？我凑齐了一起还吧！不过，妈去苏玲玲那儿上班的事啊，你不能这样专横。妈有这门手艺，搁了那么多年了，她愿意拾起来，苏玲玲还给她找好了外商活儿，妈干得挺舒心的，你怎么不叫她去了呢，你这不是坑了妈和苏玲玲了吗？”
“你知道啥，妈去苏玲玲那儿，是为我去还债的！”施子航掐灭了烟头，抓住毛巾被蒙上了头。苏玲玲看见他的肩在抖动着。
第二天，一大早，客鸾对施母说，“妈，我再去给您找找办事处，您在这里一样干，苏玲玲那里我去给你说！”
“我不能言而无信哪，人家苏玲玲有恩于我们，我能坑人家吗？外商的活儿都是赶工期呢，我才不会做有损国家名誉的事呢！我的事，你们别管了，子航的话，我也可以不听！”
客鸾觉得自己那儿还真像她！
客鸾把钱放在苏玲玲面前，喜滋滋地说，“真不好意思，拖了那么久才还你！”
“你怎么突然有那么多的钱？”苏玲玲对客鸾家里的经济状况是很了解的。
“怎么，我就不能有点儿钱了吗？”客鸾显然是误会了苏玲玲的意思，她觉得苏玲玲的话是在奚落她。
“那你还跟我借什么呀，自己拿钱还债不就结了吗？”苏玲玲双手抱臂，笑着逗客鸾。
“哦，昨天才有的！是施子航拿回来的！”客鸾解释说。
“他突然哪儿来这么多钱，你也不问问吗？”
“我问过司马了，司马说，他们公司下面怎么发奖金，他无权过问，但是，奖金肯定少不了！”
“哎呀，司马说少不了，又没有说有那么多吧，姐夫他怎么说的？”
“他们部门超额完成指标，奖金还带奖金提成，大概能拿这么多吧？”客鸾说得自己不知道该信不该信了。
“大姐，钱你拿着，是这样的，我本来就打算给你点钱周济，既然，你拿到了这笔钱，还是先放在你那儿吧，有事时拿出来应急啊！伯母在我这里工作得很好，她的杰作客户非常满意，合作可能会长期下去。她坚决不肯要我的高薪，只拿我给她的三分之一，这钱就算是我给她存在你那儿的养老金吧，我会跟她说，你们把欠我的钱还给我了，行吗？”
客鸾想了想，觉得苏玲玲说得合情合理的，也就没再推辞，把钱收了起来。
苏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