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整个人颤抖不已,玄衣知道,照这个样子,不解开咒语的话她会陷入痛苦无法自拔,痛极而亡,无奈之下只得离她远远的,依旧令她站回方才的位置,为她解了咒。很遗憾呢,原本玄衣还想让她摘下蒙面巾,看看她是怎么的绝色,能令景流觞如此喜欢!
慕容欣走到刚才站的位置,停住,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忽然她甩了甩头,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极度的疲倦涌上飞头,似乎……差点就睡着了。她心头一凛,眼里透出一抹悲凉,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打湿了蒙面巾。也许……大限已到!
34、调换新娘
京郊,红枫林。一眼望去,黄红间杂,满山坡上全是枫叶,西斜的落日映着晚霞,折射出一层淡淡的金色,洒在枫叶上,更是红得娇艳,黄得可人。南空城身穿暗紫色宽袖天织锦锻面罗纹袍,长身玉立,负手站在枫林深处,他的面前站着个女人,身上的衣裳和枫叶一般红,长裙直拖到地,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火。
南空城冷冷地瞪着她,那女子有些紧张,手指在身侧蜷缩半握,微微颤动。
“如今是你自己坏了全盘计划,你还有何话说?”
女子抬头,拳头捏得死紧,目光如电,她的脸和玄衣的一模一样,宛如双生,这才是真正的南紫宁!
此时她看着南空城毫不畏惧地说道:“怎么能全怪在我身上,这都一个多月了,他们二人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这都该怪你,要是你开出条件让景流觞娶了她再谈生意,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让景流觞娶她么?她早就嫁入了景家的,不过景流觞对南紫宁恨得入骨,不愿碰她罢了,正好借口她身体不适需要调养,将她扔在了一边,即便换作了是你,你能有什么办法?”南空城冷冷地说道,说到“南紫宁”三个字时,语气加重了许多。
“是,话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和你合作,他不过认为慕容欣的毒是我下的,所以恨我,你可以改变这一点,让他不再恨我,不就可以了?”南紫宁殷切地看着南空城说道。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南空城的眼中,竟似带了一丝幸灾乐祸,“难道毒不是你下的么?人不也是你安排的么?你所说的,我已经照着做了,事成与不成,那是你自己的造化,反正你要做的事我帮你办完了,你应该信守承诺,把我需要的东西拿出来!”
南紫宁一咬牙:“不行,若是达不到我的目的,东西我绝不会给你!”想想觉得语气太横了些,于是转成了哀求的口气:“我也不要她如何,只要你想办法让她与景流觞有了肌肤之亲,余下的事就由我自己做,不成功我亦不会怪你,如何?”
南空城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事情我已经帮过你一次,决不会再做第二次,我告诫过你,在这段时间不要到景府去,是你自己不听劝,让她发现了真相,反正我已经履行了合约,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哼!别说得那么好听!”南紫宁见事不谐,索性撕破了脸,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是看上了那个丫头,舍不得将她送到景流觞的床上吧!”
“一派胡言!”南空城喝道。
南紫宁心一横,手指慢慢摸索着到了领口,目光一直盯着南空城,缓步靠近。
“你干什么?”南空城见她走近,皱眉问道。他知道南紫宁的那点斤两,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也不怕她施暗算,何况他知道,现在的南紫宁还得靠他。
南紫宁眼波流转,笑容盈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喜欢她,我看得出来!你看,是同一张脸呢!我陪你,也是一样,嗯……”
一面说,她一面凑近,声音低低细细地在他耳边响起,手指拨开了领口的衣服,露出了半截香肩。她轻咬了一下嘴唇,对着南空城抛了个媚眼儿,一对翡翠玲珑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在小巧白皙的耳朵下摇晃着,衬得脖颈上的肌肤更加娇嫩。
南空城蓦然想到那一日,玄衣也是如此衣衫不整,令她衣衫不整的人,却是景流觞。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的相貌,举止动作却是完全不同,景流觞那个笨蛋竟会对玄衣动粗,只怕不是单纯地只为了报复吧!若不是自己到得及时,玄衣只怕已成了景流觞的人!
南紫宁见他的眉眼浮起了一丝温柔,心头暗喜,纤手一抬,露出细嫩白皙的手腕,便向南空城的脸摸了去。
“啪”地一下,南紫宁摔倒在了地上,她双手撑地,懊恼地抬起头看着南空城,这男人在她靠上前的那一刻,竟然突然抽身,以闪电般的身法移开了,令她一时收势不住,就这样狼狈地躺在了地上。
“你这招,对我起不了作用!”南空城嘲讽地说道,“你还是回去多练练吧,再把你的魅术练好些,否则别说是景流觞,就算是他家的小厮你也对付不了!”
“你……”南紫宁气向说不出话来,只是拿眼愤恨地看着他。
“霓儿,你这个丫环又是怎么当的,还不快扶小姐起来!”南空城话音刚落,南紫宁闻到一阵香风,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正是那武功不弱的丫环霓儿。
她轻笑着,脸上露出了两个酒涡:“小姐,奴婢扶你起来吧!”
“我自己会起,不要你管!”南紫宁恨恨地说道,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哎呀!可惜小姐这身衣裳了,好像是刮破了呢,怕是新做的吧?要不,奴婢陪你重新去做一件,银子公子当然会出的!”霓儿说道,一双大眼偷笑着瞟向南空城,见南空城并不理会,心头更加得意。
南紫宁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好啊,我要去最贵的霓裳轩,那儿做一件衣裳最少也得千两银子,哥哥想必不会对我这个妹妹吝啬吧?”
南空城笑道:“是了,既然找到妹妹了,就应该早点把你送回景家去,不管如何你是他们家一路吹吹打打从千溪镇迎到京都的,这婚事可不能凭他景流觞说不要就不要了,否则哥哥怎么对得起妹妹啊!你是要多置几身衣裳,要准备一件就像今天这件一样红的,好和景公子拜堂啊!”
“就是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南家大小姐,哥哥还得宠着我!”南紫宁斜眼瞅了一下霓儿,盯着她说道,“这件破了的嘛……可以赏给那些个下人!哥哥对下人,可不会那么大方哦!”
霓儿听她左一个下人右一个下人,而且每次咬字时都咬得重重地,还盯着自己,心头那个火啊!怪不得这个女人倒贴上去也没人理,和那个与她长得一样,但是温柔可爱的姑娘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麻雀,一个凤凰!
“公子,不是说景流觞要娶的是那个叫玄衣的姑娘么,只怕是你送人上门,再加上万两黄金,人家也不会要!”霓儿说道。
“啪!”霓儿没想到在南空城面前南紫宁敢打人,一个不防捱了她一巴掌。
“公子……”她委屈地叫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就这样吧,小姐无论如何是要送到景家去的,我管他景流觞答不答应!婚书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了南紫宁的,他敢不要,就等着吃官司吧!”南空城说道。
南紫宁得意地看着霓儿,开心不已。霓儿看了一眼南空城不耐烦的眼神,不敢再多说,她横了南紫宁一眼,心中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像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景家一纸休书就休了,还用得着和你争官司!
景流觞将一切向母亲作了说明,景老夫人得知娶进门的姑娘并不是南紫宁时,心头一喜。
“我老早就觉得这姑娘不像你说的那种人,原来我的眼光真的没有错,看她对云儿这么好,就知道一定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一直没娶个正室,我看她要是做了云儿的娘,一定会善待云儿,想云那里你也放心,她的命是这玄衣姑娘救的,她也跟我提过,我想不会为这事和你闹别扭,你娶了她做正室,以后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娘,儿子亦是如此想,只是先前把玄衣姑娘当成了南紫宁,对她多有得罪,就怕她不肯原谅儿子。”景流觞想到玄衣说的话,还有她那坚定的眼神,就觉得心神不宁,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补偿对她犯下的错,如果不这样,苑荣回来了他也不好向他交待,苑荣临走前可是嘱咐了又嘱咐,让他好好待他这个结义妹妹的。
“没事没事,等娘去帮你劝劝,女孩儿家是害羞些,她嫁了你,终会是你的人,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景老夫人乐呵呵地说道。难得儿子终于肯娶妻了,还是个她看得上眼的姑娘!
娶正室,比不得侧室,当然是要大张旗鼓地办了,景府于是开始筹备起了婚事。穆想云听婆婆说起景流觞要娶玄衣作正室,心头很是失落。不过想到自己和儿子的命都是玄衣所救,也就释然了,玄衣做妻,总比另外三个来得好!她和景老夫人去对玄衣说起此事,没想到玄衣一口拒绝。
“不不不!我不能嫁给你儿子!”玄衣猛摇着手对景老夫人说。
“可是觞儿已经毁了你的名节,你不嫁给他,也没办法了啊!”景老夫人奇怪地说道。她想不通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别说方圆百里,就是外州外县,谁家有女不想嫁到景家啊,儿子的品貌那是没话说,五公子之首,一切都好得没话说,这姑娘还真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拒绝这等好事!
“算了算了,景公子他没有对不起我,好不好,我原谅他了,这事咱们就此不提!”玄衣说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要是以这种讲法,也轮不到景流觞来娶她了,她可以嫁给那个南空城,还有无影,这两人都算和她有过亲密接触了,当然,南空城是她主动的!
“玄衣啊,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不答应嫁相公,以后出去,可是难得找到好人家啊!”穆想云也劝道。
玄衣又好气又好笑,双手合十说道:“四夫人,哪有你这样的,自个儿的丈夫还往别人身上推。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多谢你们一片好意,我实在是不能嫁给景公子!”
“为什么?”景老夫人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玄衣索性正色说道:“景公子已经有了四个夫人了,两个孩子,玄衣并不像老夫人所想,是个好人,若是要娶我,可以,将所有姬妾全休了,孩子也一个不留,我可以考虑。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他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孩子。”
这番话吓得景老夫人久久不能合嘴,她即便是个身负绝技的女强人,但是夫唱妇随,夫纲妻常她是一直遵从的,对玄衣这番言论,她不可能理解。
景老夫人也被玄衣吓住了,不敢再提,告诉儿子干脆另找一房媳妇,这一个还真是和她原先想的不大一样,不是个容人的主儿!景流觞则坚持要娶玄衣,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而这个时候,南空城上门了,他带来了真正的南紫宁。
景老夫人细细打量着站在下面的两个姑娘,果然是长得一般模样,不过还是有些许不同,那就是眼睛,南紫宁的眼睛多了一丝狡黠,而玄衣的眼睛则更为灵动,而且很清澈,心思不纯的人是不会有那样一双眼睛的。
“我说过,我娶进门的是玄衣姑娘,与南姑娘无瓜葛!”景流觞说道。
“这话就不对了,景公子,你与小妹的婚事,有婚书在此,她二人相貌一样,弄错了那是正常,如今幸好公子与玄衣姑娘尚未拜堂,正好换回来!”南空城说道。
“换?有这么容易?我和玄衣姑娘已然有了肌肤之亲,我要对你负责!”景流觞说道。
“噗”,一杯好端端的茶被玄衣全喷了出来。她指着景流觞说道:“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和你是清清白白,虽然你思想龌龊,本姑娘却反抗到底,你可什么便宜也没捞着,别在这儿毁我名节!”
小雪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忍不住地要笑,前几日景老夫人天天上门劝,她对名节这东西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会儿她倒提起名节来了!
南空城听她不愿嫁景流觞,开心地看着她笑道:“瞧,玄衣姑娘自己并不愿意,景公子没话说了吧。”
景流觞看着玄衣说道:“怎么没有,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亲吻搂抱,你敢否认没有么?”
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是他自己用强的还好意思说!玄衣沉着一张脸,拿眼死死地瞪着他。一旁的南空城听景流觞如此说,嘴抿得紧紧地,看着他的目光射出两道寒光。
南紫宁则从进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景流觞,痴痴地看着他,看来传言说她爱景流觞爱若痴狂,并非误传。
这里正争得热闹,苑荣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容颜憔悴,脸色有些焦急。他一进屋,目光就在玄衣和南紫宁身上瞟来瞟去,不过愣了一愣,就冲玄衣说道:“妹子,我回来了!”
“苑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玄衣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太好了,苑荣回来得真及时,他回来,探听清楚情况,自己就可以走了!
“不想我回来么?”苑荣任她拉着自己的手,温柔地笑道,“是流觞带信让我回来的,说是你……你要嫁给他,做景府的女主人!是真的么?”
苑荣的眼睛紧紧盯着玄衣,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人惊异的目光。南空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尖都发白了。
“我可没答应嫁给他,”玄衣冷笑道“是他自己要这么做,不过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勉强我!”
“你不嫁也不行,我和你都……”景流觞话未说完,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噎在了半中。
玄衣的唇停在苑荣的唇上,轻轻地吻着,然后,她转过头来,面向着惊呆的众人,巧笑嫣然:“景公子,你所说的肌肤之亲不外乎是这个,对吗?如果说这样就要嫁给你,那么,我是苑荣亲自从千溪镇迎回来的,按规矩迎亲要新郎亲自去,我在船上,一直就以为他是我的新郎,这样说来,我应该嫁的人,是苑荣!”
苑荣愣愣地看着玄衣,嘴唇还留有她的余香,脑袋中嗡嗡声不绝,其他的他一句也没听清,只听到她说:“我应该嫁的人,是苑荣!”
35、红颜老去
玄衣又一次陷入梦境,她看到筠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她叫了一声,追了出去。“筠,你等等我!”他回转身来,玄衣小跑着上前,谢天谢地,他终于听见了。
“你是谁?”筠皱着眉头,冷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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