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季苏觉得她自己和季天其实还是挺像的,比如说想事的时候都习惯性的收起笑脸,然后把眉头皱的死死的,好像是谁欠了自己钱没还似的。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想他们父女两个还有什么地方比较相像的时候,季苏看着季天根本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开口问道:“不是吧!你把我叫回来,就是打算坐在这里和我干耗着啊?”
季天听到季苏的问题,才好像从他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但是还是一直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苏,你想要妈妈么?”
季天说完这句话,就拿起水杯想要润润喉,仿佛刚刚的那一句话,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季苏听到季天这么说,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吧,季天他要再结婚了?可是要结婚了不是应该高兴么,他这个表是怎么个意思,想到这里,话也就脱口而出了:“你……要帮我娶个后妈回来?”
虽然是斟酌着说话的语气,但是还是让季天听到之后一口水生生的堵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就吐不出来,好不容易吞下去之后,瞪了季苏一眼,才开口道:“想什么呢,你!我说的是你的妈妈,你的亲生妈妈!”
“我说季天,您要帮我娶个后妈回来就娶呗,要不要把我那个死了那么多年的老妈从地里掘出来当你的借口啊?不过也亏得你想的出来这么拙劣的借口,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你放心只要那个后妈,也就是你未来的老婆不像你这么变态的话,我想我还是不介意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样的人,我也没意见,大不了她不喜欢我,我搬出去就是了!”季苏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放在手里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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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天,我就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很像是她的背影,所以才会愣在那里,这件事你记得吗?”
季苏又点了点头,这件事她是记得的,她当时还因为季天表现的怪异转过身去看了看,但是什么也没看见,后来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季苏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终于问出口:“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说她早就死了吗?”
季天看着季苏,知道迟早都是要告诉她真相的,也就没有打算再瞒着:“苏,我和你妈妈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毕业了就结了婚,不久后,我们就有了你。那时候我的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并不像现在这样有经济实力,每天都忙到很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但是时间长了,我和你妈妈就开始为一些很琐碎的事争吵,我以为等以后,我挣到钱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就会通通消失,可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回到家,却看到你妈妈留下的信说是她走了,叫我不要去找她。我当时发疯似的找了好多地方,可是却一无所获……”
季苏听到现在也大概明白了一点,语气也冰冷下来:“那么,既然那么多年她都在外面过下去了,现在又跑回来做什么?”
“苏,她是你的妈妈,你别这么说话!”
季苏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荒谬,说话的语气也激烈起来:“放屁,什么我妈妈啊,我妈妈早就死了!现在她觉得愧疚了,内心不安了,就想起我这个女儿了吧?以前我想她的时候她在哪里呀,她算是什么妈妈?我被欺负的时候,我看着别人可以母女一起去逛街的时候,我看着我同学可以回家开开心心的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只能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你们都不在我身边,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一直都以为自己即使妈妈不在了,可是我还有爸爸,你现在告诉我,我的那些自怨自艾都只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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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连晚饭都没有下楼吃。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的暗了下去,季苏突然觉得自己好想要听到罗宋的声音,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勇气。
把那几个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的号码一个一个的摁了下去,彩铃想了之后,季苏却突然之间没了勇气,刚想要挂掉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接了起来,罗宋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苏子,你找我啊?是不是你家有什么事啊?你还好吧!”
“我没事了,对了你在干嘛呢?”
说到这里,季苏听到电话的那边远远的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好像在叫罗宋,罗宋应了一声,然后对季苏说道:“苏子,我正在和夏末排练呢,先不和你说了啊,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就这么说啦,我先挂了!”
说完还不等季苏反应,就迅速的把电话给挂了。季苏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突然恍惚了起来。
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醒来的时候,黑眼圈明显的不用化妆就可以去COS国宝大熊猫。
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原本以为季天不在了的,季苏下楼的时候,看到季天坐在餐桌前,好像是在等她一起吃早餐。
原本没有看到时候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却觉得有点饥肠辘辘,也没有说话,就坐了下来,开始安静的吃着早餐。吃完了之后,又要往楼上走。
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季苏又想到了自己昨天整晚都没有睡,想了一整晚的事,于是又转身走了回来,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季天说道:“你安排了什么时间带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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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苏见已经进来了,反抗不了了,也就坦然的坐了下来,看着苏茜,也就是坐在她对面,据说是她妈妈的女人。岁月真是善待她,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痕迹,也不难看出她以前真的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季天会喜欢她。
几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就都安静下来,幸好菜很快就上来都,一看都是季苏喜欢吃的东西。
季苏看到这些,在心里恨恨的翻了个白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把自己给倒手卖了。但是现在季苏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开始认真的吃起东西来。
差不多快要吃饱的时候,苏茜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轻轻的推到季苏的眼前,季苏撇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苏茜也并不气馁,而是缓缓的帮她打开了来,季苏停下筷子,看着眼前的摆在盒子里的施洛华世奇的项链,心里是一阵的冷笑,说出口的话也没什么好语气:“这是什么意思?苏女士,我不觉得我已经和你熟到可以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的地步了?”说完还挑挑眉,看着苏茜。
其实,这个称呼是季苏想了好久的,如果叫妈妈季苏实在是叫不出来,想了很久,只有这个最合适,何况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这种的称呼已经算得上是礼貌的了!
苏茜听到季苏这么说,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季天听不下去了:“苏,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妈妈!”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以前见过她,她真的是我的妈妈么?谁知道呢,或许吧!”季苏语气语气,嘴边还带着一抹嘲讽。
“季苏!”季天此时真的是被季苏的态度给惹怒了,但是还没有继续说的时候,苏茜就开口了:“季天,我可以和苏单独说会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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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季苏的火呼啦啦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是吗?苏茜,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自私么?你不喜欢我爸爸了,就离开了他,明明就是你自己爱上了别人,还说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季天,不敢回来?你别在这里恶心我行吗?既然你以前都没有回来,那么你现在又跑回来干嘛?别说什么你想我,我恶心的慌!”季苏现在已经气糊涂了,一直的冷静也没了,话怎么伤人怎么说。
苏茜听到季苏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不负责任是真的伤害了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她实话:“苏,妈妈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你爸爸,我想来看看你活的好不好!”
“我说你们大人怎么都这样啊,想编个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说你想想还是觉得季天好,所以打算吃回头草,也比这个靠谱。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然后原谅你?我告诉你,苏茜,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季苏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苏茜已经开始刷刷的往下掉眼泪了,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一阵的烦躁,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于是站起身,拉开门,看到季天果然正倚在门口,径直的走了出去,也没有看着季天说道:“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去吧!”
季天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聊了些什么,看到苏茜摇了摇头,也知道季苏的倔脾气,自己想不通的事,谁说都没用。
也只是安慰了苏茜几句,然后把苏茜给季苏买的礼物拿上,就跟上了季苏的脚步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在车子上,季苏一直把脸对着窗户,看着窗户上面映照出的她自己的脸,表冷淡的好像刚刚她只是去旁观了一场别人的盛宴。
欲又止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她说她快要死了,是真的吗?”
季天正在开车,听到季苏的问题,只是一顿,回答到:“是真的,癌症晚期,估计活不过明年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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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好是元旦,从早上起,楼下就传来热闹的人声。季苏下楼的时候看到早餐已经在桌子上了,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季天的人。
猜想着大概是季天临时公司有事,出门去了吧,怂了怂肩,也没太在意。吃完早饭之后,本来打算在家上上网就不出去了,可是刚打开电脑没一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之后,看到是罗宋的名字,季苏还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接起。
“苏子,你家里的事解决了么?”
听到罗宋这么问,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的季苏,脑袋里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原本之前还想要找个人倾诉的,可是现在却突然之间没有了这个**。事实上,季苏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特别是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要自己了这件事,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所以即使是电话那端的那个人是罗宋,季苏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完全曝光,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想到这里,原本要出口的话,突然之间梗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只好低低的说了一句:“没事了!”
罗宋听到季苏的回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口问道:“那今天晚上学校的晚会你会来么?”
季苏见罗宋换了一个话题,也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如果罗宋继续问下去,季苏就算不打算回答,但是至少也证明了罗宋其实是在乎自己的,哪怕只是朋友间的在乎,那么季苏也会很知足。
可是罗宋现在这么做,也可能是因为他体贴,所以听出来了她语气里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就是隐隐的生出一种失落。
“晚上?我可能不去了,我家挺远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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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了很久,季苏还是换回了自己平常最喜欢穿的样子,没有太过刻意的打扮,免得到时候又要被罗宋取笑。
季苏原本以为,下午自己离开家之前,至少可以等到季天回来。可是一直到罗宋都到了楼下了,季苏也没能等到季天,想了一下,也就没有再继续等下去了,而是留了一张便签说了一下自己先回学校去这件事,就下楼了。
原本季苏还以为罗宋是自己一个人来接她的,但是下楼之后,季苏才看到罗宋的身边还有一个欢快的人影——夏末。
季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低着头,确定自己现在的表是带着微笑的,才抬起头走到罗宋面前,打了个招呼。
夏末好像才看到季苏的样子,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前拉着季苏的手,丝毫没有距离感的:“季苏,你今天穿的好漂亮哦,难怪罗宋总在我面前夸你,说我如果和你熟了一定会喜欢你的……”
明明是顶着一张大大的明媚的笑脸,可是夏末说出的话却让季苏的心里突地一跳,不知道夏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感觉好像夏末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又实在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只好把这个感觉归于是自己奇怪的错觉。也可能是因为是罗宋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在心里想的更多一点。
季苏家到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牌,虽然不算是远的,但是也得走好几分钟。这段时间,夏末一直都挽着季苏走着,看上去无比热络的样子,季苏虽然觉得不太习惯突然有个人和自己这么的亲近,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沉默着走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罗宋倒是没有发现季苏的不对劲,反正平日里季苏本来也就是挺沉默的,再加上对于她而,夏末还是一个陌生人,季苏肯让她挽着没有甩掉,已经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了,倒也是不强求季苏能有什么更加友善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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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宋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季苏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在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和事,但是他知道此时的季苏一定是在发呆。
罗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像季苏这样,身上永远都有种疏离的不可侵犯的味道。可是自己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越是疏离,越是想要靠近。
摇头,有些无奈的走进季苏面前,看到季苏没有焦距的眼睛,然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要唤回季苏。
季苏回过神来,看着罗宋穿着燕尾服,不像平时总是一副痞气的样子。季苏甚至在心里想,如果以前有人告诉自己罗宋有一天会穿的这么的正经,季苏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疯了,而且想到那个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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