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婉柔夫人会指使你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净澜夕饮到一半的茶被他‘霍’地一下,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溅起的瓷片沫子掉在了福贵的头上,吓得福贵差点没有跳起来。
尉迟静语和小春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个人,真是,变态……”尉迟静语抚了抚心脏,横了净澜夕一眼,然后对福贵说:“福贵,婉柔夫人和本宫无冤无仇,怎么会来陷害本宫呢?本宫方才替你挨了那一鞭子,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知恩不图报!本宫可不是软柿子,恁你们这些个下人玩的团团转!”
好歹她穿过来在将军府也呆了那么些个日子,别的本事不见长,倒是会说了一通官话,教训人起来软硬兼施,一套一套的。
福贵转向尉迟静语,朝着地上猛地砸着脑袋,额头上都皮开肉绽了。“王妃,王妃明鉴,小的,小的真不敢欺瞒!王妃……”
尉迟静语看着福贵好端端一个人生在这种身份被折磨成这样,也看不过去。她别开头,看着净澜夕,摇了摇头。
然后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是婉柔做的。就当是下人们整我的,我也就认了。你看人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就放过他吧。给下人们提个醒,也让他们不敢再犯,这个闷亏我咽下了。你就别追究了行不。”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然后看了看净澜夕,“本宫还有点事情和王爷说,你下去吧!”
“谢谢王妃大恩大德!谢谢王妃!”福贵又是磕了好几个响头,忙火烧屁股地跑了。是不是下人的皮都要厚点儿的?怎么都磕成那样了,还能找得到门,跑的飞快?
尉迟静语还在琢磨着皮厚和皮薄的关系。净澜夕站起,负手背对着尉迟静语,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尉迟静语的思绪:“谁让你自作聪明叫他下去的?”
“啊?”尉迟静语哑言:“敢情我刚才那么一通话,你全当耳边风啊?”
“你刚才有说话吗?”净澜夕转过头,细白的脸色仿佛蒙了一层冰霜,他怎么记得她刚才一直若有若无地他,在他耳边哈着气?
“你……”尉迟静语气结:“我不和你讲!反正这事算完了,你好端端的把人打成那样你变态是不?别以为有几个权几个钱了不起了!哼!”
“小春,我们走!”尉迟静语拉着一旁呆立着的小春,夺门而出。一出门就撞上一堵肉墙:“哎哟!”尉迟静语揉着鼻子,拧着眉毛,抬眼一看,是连赤吊儿郎当的俊脸,两只剑眉隐隐透着红光。
连赤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掐住了尉迟静语的下巴:“大胃王,你这么对本将军投怀送抱的,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尉迟静语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三道抓痕,心里暗暗偷笑:“企图你个头啊!”说着哼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睨了他的脸一下款款行了个礼,拉着小春飞也似的跑走了。
连赤一进书房就看到地上的碎婉和血迹,看着一脸寒蝉的净澜夕,上前搭了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怎么,那丫头又惹你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呵。”净澜夕不管他的事:“今天来做什么?”
“净羽又要走了啊,两天之后咱们在客满楼聚聚给他践行。”连赤摸着脸上的红痕,嘴巴上讲的是净羽的事情,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捉弄尉迟静语。
“小姐,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福贵?”小春不明白了,她家小姐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茬,别的她不敢说。可是有人若是伤了她,她是定要讨回个公道来的。
“怎么可能?你小姐我是那种人嘛。”尉迟静语奸诈地笑了笑:“刚才要不是那样说,那个福贵早就吃不消了。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我就已经知道了,福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绝对是受了别人的恩惠,才会咬紧牙关不说的。”
“那,小姐现在有什么计谋?”小春神神秘秘地往四周一看,凑到尉迟静语耳旁问道。尉迟静语敲了一下她的头:“笨蛋!什么计谋,说的那么难听做什么?我这个叫做兵不厌诈。所出的计策叫做谋略,你懂么?”说完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假意捋了捋胡须,“哼哼。”
小春汗,她家小姐怎么像那种江湖术士,明明没有胡子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走。”尉迟静语雷厉风行地拉着小春奔到了药房。
“小姐,咱们来药房做什么呢?”小春看着药堂里四面八方的大架子,琳琅满目的标签上面标着中草药的名字:当归,党参,鹿茸,何首乌,阿月浑子……
“找药啊。”尉迟静语这里翻翻那里翻翻。
“找什么药啊?”小春帮着尉迟静语没头没脑地一通乱找。“当然是给福贵用的药啊。”尉迟静语招呼来一个小哥:“本宫来这儿找有没有治创伤的药?最好要有消炎去火的功能。”
小哥一听尉迟静语自称‘本宫’,自然也就知晓了尉迟静语的身份,连忙呼应到,“有有有,请王妃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领。”说着跑进了一个房间。
半晌,小木子从房间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的瓷药瓶:“王妃,这是治创伤的佳药。”说着低下了头,奉上药瓶子。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王妃!”小木子叫道。
尉迟静语转过头:“有什么事吗?”
“王妃……是不是……”小木子有些局促不安地揪着青色的小褂子:“被割伤了……小木子可以帮,王妃,看看……看看。”
尉迟静语看了看手上的创伤药,笑了笑:“没事儿,我就划破点皮,擦擦就好。”“王妃,还是看看为好……”小木子说着低下了头。
尉迟静语看了一眼一旁鼓着一张包子脸的小春,小丫头吃醋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啰嗦什么?”
小木子一听尉迟静语仿佛有些生气的回答,心下一颤,“是奴才逾矩了。王妃……注意安全。”小木子说完气馁地转过头,钻进了药房里。
尉迟静语看着小木子单纯的模样,拉了拉小春的袖子:“他可真是个负责任的人,你说是不?”
“嗯。”小春点点头,没有多大表情。
“好啦。你们俩的好事,准成!”尉迟静语一拍她的脑袋:“走吧,别多想。你知道仆人房在哪儿吧?”
“嗯。”小春点点头,眼睛明亮了一些,她怎么会去吃小姐的醋呢?就算小木子对小姐有心,小姐也不会对小木子呀…小春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带着尉迟静语来到了西苑的厢房。
净澜夕果然不是一般的有钱,连下人住的房间都有假山水塘,而且窗明几净的,大气的不得了,棕色的窗柩让一个个中规中矩的厢房看起来更加明朗干净。
“福贵就住在丁房,他这会儿受了伤,管事是不会让他起来干活的。平日里王府没有什么大事要筹办的,所以众多仆人少他一个不闲少,他应该在房间里呢。小姐要进去吗?”小春细细地帮尉迟静语解释道,然后指着一间最右边的房间说道。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都是藏香阁的主子们叫小的干的。”福贵看了尉迟静语一眼,低着头招了出来。“藏香阁?”怎么听起来像个妓院的名字?
“藏香阁是什么地方?”尉迟静语问道。
“王妃有所不知,藏香阁里都是王爷收的美人儿,由舞娘教她们跳舞,每当会宾之时她们都会出来表演。”福贵说道,心里一个劲的寒颤,他这头儿是和王妃说了,可是却把那头给得罪了。
“她们是舞姬,和本宫有什么恩怨?要害本宫?”尉迟静语一边听着小春的解释一边看向福贵,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得罪这么一圈人?
“藏香阁的姑娘们都是一批一批地换,最新进来的一拨是连将军俘虏的南疆舞姬,各个长的美艳无比,而且舞姿优美。王爷以往常去藏香阁饮酒作乐,可是……”总算要说道重点了,福贵畏畏缩缩了起来。
“可是什么?”尉迟静语凝眉,语气显得不耐烦:“你一次性把话说完,本宫还有事情。”
“是是……”福贵听了忙点头,吓得屁股尿流从炕上跌下来直磕头。
“你快起来,回你的床上去。”尉迟静语看着他这副极度恐慌的样子叹了口气,平缓了声音:“你仔仔细细说清楚了。”
“是。谢王妃。”福贵一瘸一拐地回到床上,可是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只好跪在床上,声音打着颤:“王爷在得知了要和王妃您,和亲……之后大怒,好一段时间不去藏香阁,老王爷为了王妃照相就把原本恩宠的几位藏香阁出来的夫人们也都被遣回了藏香阁。”
“主子们可能就是因此产生念头……”福贵说罢,抬眼看了看尉迟静语的脸色。
尉迟静语好笑地抽了口气,有没有搞错啊?那些舞姬是不是都是没有大脑的?一个个花瓶啊?她什么都没干,就被活活长了一身疹子,变成了她们的撒气包?
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真是不可理喻!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那你为什么方才不对王爷说出来呢?”小春眼珠子往两边转了转,既然现在对她家小姐招了,为什么刚才不对王爷说呢?
“小春姐,方才我一进门就说不知道这事儿,完了我要是招出来,这不明摆着欺骗王爷?王爷肯定让我卷铺盖儿走人的,我家里还有双亲等着我赡养呢,我怎么能丢了这份活少利厚的活儿呢?”福贵中肯地说道,憨厚地表情让小春也不忍心再问些什么。
“好了。”尉迟静语起身,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肚子早就大唱空城计了:“福贵你休息吧,这件事,本宫自有主张。”
“谢王妃。”福贵在床上给尉迟静语磕了个头,然后头顶在被子上一直没有抬起来。等尉迟静语和小春双双消失在房间里的时候方才抬起来,一脸的感激之色下床拿起尉迟静语带来的药瓶子。
“小春,你知道藏香阁在哪儿吗?”尉迟静语思量着,这王府这么大,兜来兜去,若不是小春,她保准会迷路。
“这个小春不知道。”小春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到这王府总共也没什么时日,天天陪着尉迟静语,没有闲暇时间去逛逛王府,更何况,作为下人也是不能逛来逛去的。
“喔……”尉迟静语点点头:“那你待会吃完饭出去转转,顺便问问这藏香阁到底在哪儿,好不?”说完一双大大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春。
小春一愣,随即点点头:“好。”只是,小姐怎么会用商量的口吻吩咐她做事呢?“小姐是想做什么?”
“这个嘛……”尉迟静语目光伸向走廊的尽头,眯起眼睛,阴测测地笑了笑:“哼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她们给她来阴的,我也给她们来阴的。
一阵若有似无的风吹过,小春看着尉迟静语脸上狡诈的光,突然打了个抖。望了望四周,太阳正热烈,怎么会凭空添一份寒意呢。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看着尉迟静语一溜烟从眼前消失,貌似从来不曾来过,小木子搔搔脑勺往屋里走。王妃,要泻药粉做什么,要治肚胀,直接吃泻药丹啊,干什么要粉?泡茶喝?
小木子摇摇头,打了个哈哈,回屋继续睡觉。
尉迟静语窃笑着捧着小盒子走在走廊里,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装了半盒的灰色粉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过,拂起了几粒粉末,呛得尉迟静语直打哈欠。
妈呀,这样会不会中招?尉迟静语连忙关上了盒子,捂住肚子往风月殿里奔。奔到一半肚子就开始叫疼,鼻腔道是直通胃的,这泻药还真灵,不愧是王府里面的。
尉迟静语把盒子往怀里一揣,到了风月殿里一进门就看到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姿傲然站立在桌前。小春奉上茶,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尉迟静语咽了口口水,看到净澜夕莫名其妙的表情似有愠怒在其间,刚刚开口叫了一个:“净……”肚子开始,转过身就夺门而出。
前脚才踏出门槛,手腕就被一道力被牵制住了。尉迟静语皱巴着一张小脸,扭过头愤怒地冲他喊:“干吗啊!”
“你……”净澜夕一怔,呆了半天,手中的力道却不减分毫,回过神来才慢悠悠地问:“你这是什么口气?”
“你管我什么口气!”尉迟静语懒得跟他磨叽,另一只手用力扳着他细白的手指,娘的,看着这么女人的手怎么这么大力,“你放手!本小姐可是很忙的!”
“王爷……”小春见势,连忙上来劝说,却被净澜夕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不敢出声。
正文 第七十章
“呼……”解决了一身的负担,尉迟静语走出如厕房,伸了个懒腰。
‘扑通’一声,小木盒从怀里掉了出来,尉迟静语连忙捡起来,幸好盖子没有打开,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了才安心地揣进怀里。
走了几步,一股臭味迎面扑来,尉迟静语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皱紧了眉头。连忙跑回寝宫,看到小春正在桌子上刺绣,她一路闻着身上的臭味一边说:“春儿啊,快,我要沐浴。”
“沐浴?”小春放下手中的活,大中午的怎么要沐浴。
“对。”尉迟静语看到小春仍旧傻呆呆在站在原地,不满地啧了一声:“快呀,我要沐浴。”
“哦,好。”小春连忙跑到外边去吩咐下人们烧柴火。
尉迟静语走到屏风后面,脱下衣服,把小木盒子放在一边,走进了温热浴池里面,掬着花瓣,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一边哼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咿呀咿呀,皮肤好好……”
净澜夕原本怒极而走,心里窝着一通火等着发泄。他没有理由在尉迟静语受了一通窝囊气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啊?小春说她讨厌他?呵!那就让她讨厌个够,就算是讨厌到了极致,他也要杵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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