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北侧的军营中,三万兵马齐集待阵,站在如鬼魅用一般呼啸的寒风中整齐站立,无数冲天火光的火把将那些墨色铠甲照耀得狰狞冷冽,反出光芒如利剑刀刃一般铮亮。冷战天身着元帅盔甲,肩披殷红斗篷呼簌飞扬,他站在营地的最前侧,一双坚毅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缓缓行来的明黄龙辇,浓黑的剑眉蹙起。
君王的驾临让整个楚国都措手不及,而冷战天此刻的心情却也不比楚王好到哪里去,因为他也是在半个时辰前来才接到探卫队统领庞炎的千里加急报告,得知皇帝会在今夜驾临北国王宫。
皇上半夜驾临,并且一路行踪诡秘,这次北行甚至连楚国的巡逻军队和百姓没有察觉出蛛丝马迹,足见必然是有备而来,更像是不愿打草惊蛇的举动。可是,皇帝究竟来北楚做什么?如此急促的突然驾临又是否是因为察觉出了婉儿的事情?
“皇上驾到——”赵公公尖锐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响起,响彻黑幕苍穹。
冷战天整个人一怔,而军营中那些看到天子下临的士兵都不由得略显激动,塞外七年,对于他们来说比在边关打仗更为思乡心切,但是皇帝这驾临,却让他们觉得,轩烨国没有忘记他们这些远在他国的将士,于是众将士纷纷叩拜在地,一时间整个军营内的铠甲都齐齐发出铿锵搓响:“恭迎圣驾,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帝清冷威严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在这冰天雪地的皑皑营地里分外的震响。
“谢皇上!”三万兵马同时应声,随后哗哗的再次起身。
赵公公在龙辇前侧引路,在看到冷战天高大英挺的身姿之时,忙笑着上前,搀扶起他,道:“威烈将军快请起,呵呵,将军,皇上深夜驾临军营,要进入将军营帐与冷姑娘谈些事情,将军尽快安排吧。”
“冷姑娘?”冷战天惊住,漆黑的眸子惊疑的看着赵公公和他身后的龙辇,只觉得有些刺眼的了眯了眯双眼。难道皇上已经认出了婉儿?那么……冷战天的手蓦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在惨白。
“是啊,将军快去准备吧。”赵公公也看出了冷战天的疑惑,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冷战天迟疑了一下,他眉宇紧了紧,随后才低头抱拳道:“末将遵命。”说罢,转身走向自己的军营中间那最大的营帐,撤下了四周的士兵,然,就在此时,一大批黑衣探卫整齐的跑来,将整个主帅营帐都包围住。
冷战天一怔,而赵公公则引着龙辇走到了营帐前,笑道:“将军,皇上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一切便由皇上统领了,还请将军呈上兵符,好控制局势。”说着,便已经伸出手,笑容可掬的跟冷战天要兵符。
数百名黑衣卫站在冷战天身后,遮掩了外围士兵的视线,云倾的小轿也已经行至了金黄色的大帐前,但是前侧却也有十来名黑衣卫守着,所有的空隙都已被占领,几乎滴水不漏,甚至没有丝毫缓解的余地。
轿内的云倾隔着薄纱看到这一幕,也怔住了,她心头顿时陡凉。看来皇帝不仅在这里设下了陷阱,更是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看这些黑衣卫熟练的动作仿佛已经演练多少遍一般。云倾轻咬了咬红唇,她簌的一声掀开垂帘,探出头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两名黑衣卫挟持,随后,从营帐中走出的庞炎道:“皇后娘娘,营帐内已经收拾好了,请娘娘入帐。”
云倾双眸眯起,双肩反剪,锵的一声甩开了那两名男子的束缚,眸光阴沉的看着自己面前身材高大魁梧的庞炎,冷道:“我自己会走。”
庞炎面色沉了沉,却还是不敢怠慢,忙低头道:“娘娘请……”
云倾抬步上前,而此刻,冷战天也在那些黑衣人的包围下,将兵符交递给了赵公公。赵公公呵呵一笑,拿着那块半边的龙头兵符走向云倾,委身道:“娘娘,请吧。”说着,上前掀开了那金黄色的大帐。
大帐内,孤灯如豆,昏黄暗淡的光线令人分辨不清里面的情况,云倾眯起双眼,她转头看了一眼赵公公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下一横,只能踏进去。
寒风狂肆的呼啸,吹得帐篷簌簌作响,云倾走进营帐,抬眸只见凌烨轩背对着她站在乌木色的剑架前,墨色的龙袍在孤灯下闪烁着隐隐狰狞的图腾,而那修长的大手则是缓缓抚在了那雕刻着龙头纹路的乌木上,背影英挺孤寂,却也有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威严冷冽。
“皇上,冷将军的兵符已经呈送上来,请皇上过目。”赵公公将手中的兵符递到皇帝面前,面色恭敬。
凌烨轩看着微微转头,刚毅冷清的侧容在烛光下在烛光下闪动着冷峻的光芒,他抬手拿起赵公公手中的那块兵符,指腹缓缓的抚着上面的龙纹图腾,而后顿了顿,低沉的声音略带懒倦的道:“下去吧。”
“是。”赵公公看了皇帝一眼,随后转身从云倾的身侧走过了出去。
身后,营帐给狂风掀起,呼啦一声骤响,里面的牛角灯也瞬间熄灭。漆黑一片,出了月朗星稀的映照的微弱光芒和雪地上皑皑积厚的苍茫。
“你参加楚王宫的选妃盛宴?”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阴沉的闷声,如同怒雷一般骤然而起。
云倾一怔,她眯着双眼望着那静立不动的凌烨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可是那股熟悉的龙涎淡香与浓郁药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却那般明显。蹙眉,云倾别过头,生硬的道:“我是淮王府的客人,受了楚王的邀请。”
皇帝的身影微震,随后转过身,在昏暗中看着云倾那娇小的身形和一身楚国少女装扮的窈窕身姿,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道:“朕在关外布置了五万精兵和一百二十名黑衣探卫,看你身上有药香味,必然是在北楚这冰天雪地中落下了病。回宫吧,有温暖阳光的地方适合养病,热暑的时候,朕可以陪你去行宫避暑。”
云倾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因为凌烨轩太过平静了,这种令人错觉的感知仿佛她离开皇宫七年只是七年而已,而他的口气,更像是在哄当初那个六岁的孩子,用糖果诱惑她,告诉她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皇上威胁我?”少顷,云倾挑起了秀眉,打破了心头那一点点的恍惚。关外有五万精兵,此刻又没收了冷战天的兵符,也就是他可以统领八万将士,而楚桓……就算他有心想救她,也根本没有时间立刻召回守卫在边塞的兵马。
“婉儿,不要任性,朕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已经不想再这么寻觅下去了。所以,跟朕回宫,朕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想得到的,后宫不会再成为你的困扰,太后也不会再去滋扰你。”皇帝淡淡的口吻却充满了诱惑的说道,他深邃沉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身披雪狐长裘的云倾,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足以感觉得到那不容拒绝的生硬和威严。
“设局七年,皇上真是有耐心,难道就是为了将婉儿重新带回宫廷中?”云倾不懂凌烨轩为什么可以这样的冷静,而这平静也掺含了暴风雨的来袭的气息。
“那你还以为朕会怎么样?”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慢慢的走向云倾,脚步沉稳而令人心惊。云倾蹙起秀眉,想后退,却已没有了空间。
温热的气息几乎已拂在了她的面容上,七年的时间,他更为高大威武,而她,也已经到了他胸口的臂弯处。岁月,悄然无声的改变,在这一刻才被看得清楚。
“威烈将军的兵符已经被没收了,冷氏一族已然没有半点作用,皇上为何不就地正法,何必还要那么麻烦的将我带回金陵?冷仲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所以就算朝中还有不少幕僚,他们也会明白这个人不能依靠,皇上还顾忌什么?”云倾僵直身体,警惕的看着胸前那宽厚的胸膛,呼吸都有些混乱。
关外五万精兵,一百二十名黑衣探卫。军营中三万兵马和庞炎统帅的百来名黑衣探卫,无论是哪一边的人,单凭云倾和掩藏在外的三十六名探路先锋根本不能抵挡,更何况,现在冷战天和孙恒初都已经落在了皇帝的手上。
此刻,营帐内突然寂静沉默,气氛压抑得似乎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和彼此的心跳声。云倾蹙起秀眉,素手缓缓的握住了袖中那把无声滑出的凤麟匕首。今日参加选妃宴,她为防意外,特地留了这一手。
然,刀柄刚落在云倾的手上,她胸前猛的一震,大穴已被悄然无声的点住。她抬起精巧的下颚,一双错愕的眸子抬起,对上那深邃得足以将人吸进去的漆黑眸子,随之,她的腰身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娇小的身体无法抵抗的撞击在宽厚坚实的胸膛上,下颔被擒住。
“朕的皇后,你,想杀朕?”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形的震怒,如同燎原的怒火一般点燃了那双深邃的眸子,皇帝冷冷的看着云倾,另一手锵的一声将云倾袖中的匕首抽出,咚的一声甩出了几米外。寒光闪烁的刀刃幽幽的晃动两下,便停住了。
云倾目光陡沉,心头在匕首离身的瞬间咯噔一声,她眨了一下双眼,被逼迫迎上那双骇怒的眸子,红唇微抿,却什么都没有说。事已至此,欲加之罪她也已经没有了反驳的余地,所以此刻,无论是弑君还是谋反,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凌烨轩看着云倾那双坚毅倔强的琥珀色眸子,心头的怒气更甚。他抬手扯下了她身上雪白狐裘,而后哗啦一声撕开了她身上楚国戎装,一只大手灼烫的覆在她的胸前的高耸上,慢慢的捏着,随后低沉的道:“你真的长大了。”
云倾感觉到了胸前的炽热,她身子一僵,随后一股羞愤袭上心头。她咬住红唇,狠狠的瞪着凌烨轩,咬牙道:“你无耻……”
“胆子也大了。”皇帝冷笑一声,他倨傲的下颚紧绷,眼底的骇怒足以令人窒息,随后,他俯下了头,狂肆的侵占了那两片阔别了整整七年的甜美。
这是柔软的温存,在每一个午夜梦回袭击他的身体,展开一个潋滟的美梦。那种香甜如同罂粟的花果,诱人的鸠酒一般干畅,撩拨人的心绪。
凌烨轩紧紧的箍住了云倾娇小窈窕的身躯,不住的抚动,另一只手从下颔探到了脑后,扯下了她繁杂的北楚女子发髻,将那金簪丢在地上踩踏,随后那修长的手指滑进她柔软的青丝,将她压向自己。
窒息的吞噬,如同魔咒一般唤醒了凌烨轩心底压抑的渴望,七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曾经梦见过当初那个在烧成废墟的宸栖宫凤榻上曾经感受过的这样的温存,可是,刚美梦醒来的时候迎接却是无法承受的巨大空洞,如同黑石压在心头一般的压抑,有窒息的疼痛。
可以,今日他终于又寻到了这份甘甜,所以便如饮鸠止渴的痴狂一般孟浪得不愿意放手,想这样继续下去,直到自己没有那种刺骨揪心的痛楚。
云倾被皇帝这掠夺得在沙漠中突遇水源一般饥渴的吻几乎吞噬窒息,她想摇头拒绝,可是他的狂乱邪肆却不是她能够控制的,那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徘徊,让她原本冰冷的身体顿时如火燎一般的灼热,甚至还溢出了几许细密的香汗。
不知过了多久,云倾的身体已经全部软下了下来,她想咬他,可是他的却如同看透她心思一般,来回闪动,让她无从下口,最后,他放开她时,她已是满脸潮红,娇喘起伏,披散垂直的青丝如同绸缎一般缠绕在他有力的肩膀上,柔软的身体已经算是半挂在了他的胸膛上。
凌烨轩低头望着这个仿佛自己抱着就会有安心踏实感得小女人,心也因为刚才的悸动而狂乱不已。这种感觉是痛苦的,是明知道她是极具危险的,却还是忍不住挣扎靠近。
七年前,他在挣扎,而她远离自己的七年中,他还是在挣扎……
“婉儿,跟朕回去,就算你想杀朕,朕也要带你回去,跟我回去,不要再离开我……”凌烨轩的声音沙哑而沉闷,仿佛承载了太多说不清的痛楚和折磨,他冰冷的薄唇从她的唇角边慢慢的吻着,细密的落在她的额头前,眉眼,长睫,和小巧的鼻尖,随后越来越粗重的滑落到雪白细嫩的脖颈处……
营帐外的寒风不住的呼啸而进,带着细微的凛冽寒意,云倾那被撕开的楚袍微微的掀动,洁白的肌肤被冷风一激,整个人僵了僵,刚才混沌的大脑也迷离的眼神也瞬间清晰了不少。可是她胸前的大穴却始终被点着,所以根本不能动弹。
灼热的吻如同火一般在云倾细嫩的肌肤上蔓延,一路往下,那被撕坏的地方,若隐若现的雪白让凌烨轩眼底再次撩起了火焰,他呼吸越发沉重,冰冷的唇在她身上流连……
“我……”云倾的意识渐渐的恢复,她闭气冲胸前的穴道,但是却知道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成功,于是只能断续的道:“解开我,我难受……”
凌烨轩的身子一僵,似乎这才想起这个性子刚烈的女子之所以承欢自己是因为被点了穴道。于是他顿了顿,深邃如寒潭悬渊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似乎在忖度着是否该放开,还是该继续……
云倾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在着昏暗中也遮掩不住闪动的光泽,修长冰冷的指腹忍不住的去触摸这两颗宝石,但是却不想还未触及,云倾就似乎已经察觉他的动机一般,微微的歪过头,躲过了。
无声的叹息在这略显暧昧的空气中流淌,随后,云倾胸前的大穴被解开,身子一僵,已经能得到自由。她狡黠的眸子凌厉一扫,瞬间又变成了起初那个刚烈女子,而后她纤细的素手在凌烨轩的腰间一探,猛然抽身。
皇帝身子一震,怀中的人儿已经闪过,他满是情迷的眸子瞬间清醒,随后大手朝腰间一探,目光顿时寒冷如霜,他望着跃向一旁的云倾,沙哑沉迷的声音带着恼怒道:“把兵符拿来……”
云倾握着兵符,在营帐内扯下了一件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遮掩住了那外露的肌肤,她敏锐的眸子眯起,后退一步,踢起了被皇帝扔在地上的匕首接在手中,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凌烨轩,冷道:“我不可能再回到皇宫,凌烨轩,你别逼我……”
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他或许不明白当初她入宫是为了什么,可是她自己却清楚那是因为无可压抑的野心和对权力的渴望,现在,她已经在云山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就已经不需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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