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夫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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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夫难驯-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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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个解释十分有道理,凰音如今是女子装扮,会吸引男子十分正常,不过,除了与她单独在屋里的时候,他似乎一直都是戴着斗笠出门,又如何能吸引旁人呢?

她忽然有一瞬间想知道凰音会如何回应,这般想着,眸光顿时起了几分玩味。

“看什么?”寒凉而悠漫的声音忽的从身后响起,不似平日的柔和语气,虽然她知道他即便语气柔和也是故作无害,但如今这么一听他这样的语气,只觉得十分阴冷,丝丝入扣,她竟敏感地察觉出了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里头蕴藏的一丝杀机。

岳炀本是期待着等她回答,不想对方抛出了这么一句不客气的阴冷话语,忽的想起昨夜,他叫住了她本想问候一番,她却连他的话都不听完便直接离开了,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留。

身为岳家公子,向来不缺前赴后继的女子,他只需一开口便有女子甘愿上门,只是他见过的美艳女子太多,或是娇柔或是妩媚,早已腻了味,他许久未对美人起兴趣了,不想昨夜乍一见那样冷艳妖异的侧颜,只觉得心漏了一拍。

但是她对他也太不客气,两次见面都是如此,想到这里,他望着对面那人,唇角勾起,“你长得好看,我喜欢看你。”

此话一出,饶是早有预料的瑾玉也抽了抽眼角,再接着便是忽然觉得背后凉了几分。

黑纱笠帽之下的凤眸阴沉寒凉地如同深不见底的水潭,望着对面的人泛着讥诮之意与点点杀机,看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忽有轻风袭来撩开黑纱一角,这一刻岳炀清楚地看到了笠帽之下的那张绝色容貌,不由得呼吸一紧。

眉目如画,美如妖孽。

比昨夜所见的更加妖异惑人,眼角那绽放的曼珠沙华妖娆似火,浑然天成的精致五官落在他的眸中满目惊艳,尤其那双若寒潭般的凤眸,虽不带一点温度,却魅惑的似是能蚀骨,不经意间,将人一点一点吞噬。

轻风撩起只是一瞬,待那黑纱再次落下又是隔绝了他的目光,但他此刻已然被对面的人惑住,他勾起唇角再次开口声音竟是带上了迷离与痴醉,“你真美——”

…》文》…我靠!

…》人》…瑾玉险些脚下不稳,差点谩骂出声。

…》书》…她今日算是真正意识到了她与凰音究竟何等有缘。

…》屋》…她被那紫雁公主中意,他被这岳二公子看上。

此时她真想效仿他在自己从潋滟泉回去那天,在顾紫雁甩袖离去之后说的那句话。

今天这情形……男人何苦迷恋男人!

凰音虽是扮成了女子,但她想他定然是不愿意让人夸他貌美,尤其还是眼下的这情形——

当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满面深情地道着‘你真美’,想想就让人觉得那被夸奖的男子若是不生气都说不过去。

瑾玉只想着这男子定然要完蛋,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觉得有极细的破空之声传入耳膜,从身后蹿出一条蚕丝,在对面那男子还未回神之间往他的眉心而去——

果然这岳家公子便要这么失了命么?

她只当凰音断然不会让此人活下去,不想那蚕丝只是触及他的眉心并未穿透进去,而是轻轻一弹,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子打下,对面的男子头狠狠晃了一下而后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凰音竟没有杀他。

瑾玉疑惑只是片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还是在雅芳阁的地方,若是这岳家公子死在这儿那么他们想溜是来的及的,但此人的死必将牵连萧九月,她身为皇子又有那后宫之中最高贵的女子撑腰,即便是杀了岳皓这禁卫军统领,岳家的人再气愤想对付她也是不易,但萧九月是相府公子,岳家的人势必不会如对自己一般的忌惮,若是他们连失两个公子一个恼怒先拿相府开刀,那可是大为不妙。

萧家跟岳家,还并未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还是先不要将他们逼疯,对面这姓岳的决不能死在雅芳阁。

她能想到的,凰音如何会想不到,他能考虑到这些暂且放过此人一马,倒真是难得。

不过转念一想,凰音今日放过他,回头要是逮到了机会,以他暇眦必报的性子,这男子下场定然会很悲惨。

“怎么样,龟孙子,你爷爷送你的这些东西你可是喜欢?几条蛇就想吓唬小爷,你有本事继续,小爷很有空陪你玩!”

忽听楼上传来萧九月的声音,他说完那段话之后便是几声大笑,瑾玉听着那张狂的声音,完全不想理会,只对身边与身后的而人道,“咱们走吧。”

言罢,三人也不再管地上那人,直接越过了他走,只因雅芳阁后门走出的这条路较为狭窄,平日里来往的人就不多,因此刚才的那一幕也没让别人瞧见。

三人走了没一会儿,便远远地看见希梦驾着马车而来,直到马车到了他们跟前,瑾玉从袖中取出了图纸交给她,“就按这上头标的路线走。”

吩咐完之后她便和凰音上了马车,待马车的布帐落下之后,珍惜坐到了希梦的身侧。

“现在你跟我说说,去凌霄山做什么?”马车之内,瑾玉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望着对面许久未说话的凰音道,“而且不知为何,好似在哪里听过凌霄山百草谷这个地方,但一时想不起来。”

从珍惜醒来之后到现在,他都不怎么说话,除了之前在那姓岳的惹到他的时候说过一句,其他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黑纱之下逸出他淡淡的语气,极轻极低。

许是因为还有旁人在的缘故,他这身打扮不爱说话,即便开了口也要刻意变换一下原本的声音。

瑾玉听他又卖关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言语了,他既是这么说了那么再问也是没用,坐在这马车里无事可干,她索性背往身后的车壁一靠,闭目养神。

二人一路都没有说几句话,直到马车外传来了希梦的一句,“殿下,就要到了”,瑾玉这才睁开了眸子,坐起了身。

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人,他竟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侧靠着马车壁,她看不到他斗笠之下的神情,却无端觉得他慵懒而恬静。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而后布帐被掀开。露出了希梦的脸,“到了,殿下。”

说着,她抬起了手。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瑾玉见此,对着对面的人道了一句“下车”,而后搭着希梦的手下了马车,在她之后,凰音默不作声地也下了车。

珍惜将马匹拉到了树边拴好,而后一行四人便顺着山路爬上了山,凌霄山的山路,到山腰的这一段并不崎岖,是以石阶铺设好的,四人一路没有言语,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已然上了半山腰,而似乎除了凰音,其他人都没有想到,到了半山腰后,会是这一番光景。

原本的山路草木杂生,花树生长的也十分凌乱,不想山腰处却与之前的山路全然不一样,前方好似一片红色锦缎般的山路,是大片大片的红色杜鹃花盛开,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宛如十里红尘,天际有几许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片红色之上,微风掠过之时,那一片大红随风轻颤,宛如万丈红浪翻滚,装饰着这山间路径煞是好看。

“这山腰的风景,倒是别致。”瑾玉低喃了一句,脚下不停,未走多久,又能听见山涧流水的声音,她抬眼看去,不远的前头有一处山涧泉流,有清泉顺崖壁而下一片银色倾洒,周遭遍生奇花异草。

“前方不远便是百草谷。”轻柔的语调忽的在耳边响起,“你与我过去即可。”

此时的珍惜与希梦是走在最后头的,瑾玉闻言,便转过了身朝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就好,就不用过去了。”

希梦与珍惜步子一顿,虽有疑惑,但听她如此说,便也不再往前走了。

山路两侧的杜鹃花如火如荼,她与凰音二人不急不缓地走着,待走到了那临近山泉的地方,再回来已然看不到珍惜那二人的身影了。

“好了,现在便说说吧,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闻她的话,凰音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走到了那山涧旁,只是站了一会儿,他忽然俯下身,莹白的手从广袖之下伸出,捏住一株长着白色小花的草,轻轻一扯便将它摘了下来。

“这株草药名唤沽蔫,与地菍一起煎着服下,对于治嗓子十分有效果。”他拿着那株草走到了她跟前递给她,“它的作用还有很多,我就不细说了,我先前逛过太医院的药房,发现没有这一味草药,下山的时候,我们可以摘一些回去。”

“说正经事。”将那草药接过直接塞进了袖子里,她道,“你带我来这里难不成只是为了采药来的,我的嗓子你暂且别管,我们只有一上午的时间。”

言下之意,要干什么快点说,别拖拖拉拉的。

她话音才落,黑纱斗笠之下便逸出一声轻笑,而后对面那人的手抬起,将斗笠直接摘了下来便随手扔到了一旁,而后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后腰,下一刻——

伸向背后衣袖挥出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细响,空气中划过了点点银芒,一柄通身银白泛着冰冷光华的剑握在了他手中。

瑾玉见此怔愣了片刻,而后便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竟将剑藏在了腰带里,此刻拿出来是做什么?当然她不会天真得以为他要对她不利,他若真想,早在雅芳阁便可以动手了。

“阿瑾,你可看过舞剑?”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他抬起潋滟的眸看向她,唇角悄然勾起,“一会儿,要看好了。”

言罢,手腕微微一格翻旋,剑身在空中挽起了一道霜落,他一个利落地转身,黑衣墨发,华美翩然——

凌霄山上,百草谷外,杜鹃花开,黑色身影在一片红浪之中闪动,流烁的剑光随着他轻盈的身影搅动着周遭的气流。

身后,山泉流水产潺潺,身前,一袭黑裙的女子站立着不动,望着那黑色身影带起的银芒星点,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手中之间光润冰冷,剑光在回旋之间似能千变万化一般,以舞剑者为中心,剑花划过空气的清脆细声伴随着身后的山涧泉水宛如一首自然而悦耳的曲韵,剑花带起点点的银芒,彷如天降霜点,却轻柔地不带一点戾气,黑色广袖之下的手腕不断地翻转,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

这套剑法看似极快却十分柔美,许是因为那舞剑之人的轻盈翩然,看着只令人觉得连心情都能随着那变化的柔和剑花而变得愉悦轻松。

瑾玉望着那天地之间彷如只剩那一人的剑光影舞,向来沉冷而寂静的眸底泛起自打跟他相处以来便从未有过的惊叹之色。

那点点的星芒坠落在她眼中,包括那人一袭黑衣翩然而华美的轻盈身影。

其实,他不穿绛红色也可以魅惑人心,其实,他无论是刻意还是不经意,他的风华都足够惊艳看他的人。

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他能言善辩,他长袖善舞,他心思缜密,他狡黠如狐。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晓了他的动机,如果不是与他有过多次的不快,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便带着不单纯的目的同她相处,她想,她会不会也成为被他迷惑的一人。

“啪嗒——”怔愣之间忽有水滴迎面打到脸上,她只觉得面上一凉,定睛一看便见对面那人已经收了最后一个动作,他一个旋身到了那山涧边,以剑尖沾着那留下的泉水,而后手腕轻旋,剑尖一划,那水滴又朝着她面上打来。

这次她躲开了。

抬手将遮脸的黑纱扯下,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而后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就是一声低骂,“你再拿水浇我一下试试!”

“先前不是看的挺认真的,后面为什么走神了?”他听闻她的话,很识趣的不再惹她,剑身一旋收起,而后缓慢地走向她,“可是我的剑舞阿瑾看的不高兴?”

横了他一眼,用衣袖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眸中却不大自然,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才愣神是因为在想着如果不是他太不可靠,自己也许就真的中意他了也说不定。

“虽说你总是令我不高兴,不过你这剑舞倒是不赖。”他剑舞惊艳,她自然也不吝啬赞赏,“比我以往看过的,都要好看得多,也奇特的多,你会舞,倒是我从未想到的。”

“你想不到的又岂止这些。”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昨夜他做东西给她吃时说的话。

她昨夜是说,你会厨艺,真令我意外。

今日她说,你会舞,倒是我未想到的。

瑾玉挑高了眉头,她不知道他还会多少东西,她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了,他给她的感觉还是如初见一般的神秘莫测。

“凰音。”她淡淡开口,语气是少有的认真,“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云若国人。”他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来望月国是有目的,但其实却不会对你与皇后不利,所以这点,你大可放心。”

“黑东珠关系我背后的秘密。”她也笑,“没有人会喜欢跟自己有重要牵扯的东西落入别人手里,尤其这个秘密我自己也很好奇。”

“我知道。”凰音依旧笑的柔和,他走到她身前撩起她的一缕发,“我会帮你,但在你知道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我希望我做的事情你不会阻拦。”

“我从不爱管闲事。”她将那缕头发扯回,“只要你做的事情不要牵涉到我。”

凰音闻言只是唇角轻勾,没有言语,下一刻,他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揽到了身前,而后,趁她那一瞬的怔愣,将另一只拿着剑的手绕到她垂着的右手,将剑柄往她手心一送——

瑾玉诧异地转过头看他,“你……”

“教你。莫要看这套剑法柔和,熟练了,能轻易取人性命。”他在她耳畔轻语,浅浅的呼吸喷洒,“来——”

如火如荼的十里红浪之中,有女子的身影晃动,手中剑芒挥洒,划过空气带起点点银芒…。

她持剑的手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握住带着她舞起剑花,在望不到底的红尘之中,他们衣衫翻飞,墨发飘扬,持剑而舞。

手中感受着细腻的触感,怀中之人一言不发难得认真地配合着他的动作,他微微垂下眼睑,看到的便是她紧抿的唇与卷翘的长睫。

看惯了她故作蛮横的样子,再看她平静认真的时候,只觉得分外有趣以及——有吸引力。

收回视线,他也开始专注于手中的动作,轻揽着怀中人的腰带起她旋身,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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