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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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患-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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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管,我们要管,村后头的树,怎能让人随意砍?下午我叫人上山去。”下午刚一上班,雷镇长就对林业站和警察所说:“你们到羊角山上去,不准砍山上的树,羊角山从今天起列为保护区了,不准任何人砍。”

  林业站的一个林业员和警察所的小刘慢慢向山上走,林业员说:“我建议多少回了,要管管乱砍乱伐的现象,可是就是没有人理会,现在砍到他的后山了才知道着急,看来我们两个以后要天天在山上站岗了。”小刘笑道:“站岗?当心农民砍不到树把我们两个砍了。”林业员笑道:“也说不定,其它山头砍光了不砍这山砍哪山?如果他家那个美女停止收购木材一定不会有人再砍了。”这时就听见哐哐哐声,小刘扯起嗓子大声喊道:“喂!这山是保护区,不能砍了,再砍我就抓人了,我们是警察所的。”林业员也喊道:“不能再砍了,树林里的人统统地出来,下山去,不然我们就采取手段了。”

  树林里安静了,第二天又响起来。两人又得上山,还在山上立了公告。

  木材被砍多了,动物的栖身场所减少了,活动场所减少了,食物馈乏了,大量的动物被迫迁移,甚至死亡。动物们的意见非常大,又想效仿上次整治周家那样,整治一下这些砍树的。

  喜雀王找到了我,说道:“完了,完了,树都砍得差不多了,我们转了几个山头都不得安宁,我们要搬家了。在搬家之前,我们得报复报复,有所行动,你要帮帮忙。”

  我说:“兄弟,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已有不少兄弟建议整治整治他们了。砍树的那么多,整谁呢?就整雷家吧,归根结底是他家造成的。”喜雀王说道:“好,就拿他家开刀,什么时候动手?”

  我说:“稍安毋躁,让我想想办法,拟定一个方案来,你就回去做好准备等我通知吧。”

第四章 风水被毁了(4)
第四章 风水被毁了(4)

  雷镇长今年又收了几次黑钱是被我发现了的,至于他到底给人家办了什么事我却不太清楚,反正有几个老板到他家来送过钱。雷镇长去年丢了两次钱,今年就学精了。他买了一个小保险柜,将钱锁在里面。我已偷看他开了几回,记住了密码,早有意偷光雷家的钱。现在朋友们提出要整治雷家,我倒想起了姐姐被卖的事来。如果那一万多元钱不被雷家搜走,阮家也不致于那么穷困,不那么穷困,金珠是不会被卖走的。我把金珠被卖的原因全都归给了雷家,所以支持了,跟朋友们说:“两天后就行动!”有的说:“就把那个收木材的鸟女人挖掉一只眼,就象周家那个娘们一样。”我摇摇头说:“没必要,她是要钱不要脸的婆娘,让她破财更能使她痛苦,教训教训她就是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隐私,我是想多看看漂亮的李小婷,伤了她就不美丽了,我去哪里享受这种艳福!

  中秋节的夜晚,雷家几口人在一起赏月,心情非常愉快。他们畅谈着快乐的这个这个,憧憬着美好的那个那个,就是万万没想到今夜我就要让他们大大地倒霉了。

  雷镇长又莫名其妙地失窃了几万块的钱,心里非常不愉快,更有些惶恐不安。而这些钱又是来路不正的,当然有苦只能自己偷偷地吃,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报警。周培深是他心腹,而且自己的部分“生意”就是周培深介绍来的,他们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一些底细。苦闷之余的雷镇长终于主动步入周培深的房门。周培深摆起了酒桌,他们边饮酒边谈话。周副镇长先感慨地诉起苦来:“唉-,老大呀,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儿媳被老鹰弄瞎了眼睛,在这一带都成笑柄了。”

  雷镇长不无同情地说:“老周呀!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是没有用的,想开一点,哪家没有一点难处?我家也有,都不顺哪!”

  “我总觉得有一股邪气在我屋里屋外飘浮不定。”

  “邪气?”

  “邪气!你有所不知,你还记得去年检查组来检查的事吗?财务科李中汶交给我几个信封,每个信封内装有五百元钱。我是看着李在我面前数得清清楚楚再装进去的,可是过了夜之后,你猜怎么着?全变成纸钱了!也就在那个晚上,我家的动物全不见了,开始还以为被人偷了,盗我叫警所云查,后来我儿媳却在后山发现了它们。真是奇怪,非常奇怪。那几个信封幸好发现得早,要是马马虎虎交给检查组那就掉得大了!”

  雷镇长一惊:“怎么没听你说过这趟事?我只知道你家丢了动物。”

  周培深说:“我说什么?我跟谁说去?谁相信呀!当时我还以为是我老伴调了包哩,还把她打了一顿,结果想来想去应该不是她。可又是谁呢?有鬼,一定有鬼!”

  雷镇长说:“是一定有鬼。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谈‘鬼’的事。去年,鸟,竟把我儿子结婚的礼金给偷了,后来一群鸟还在大街上撒钱,你知道撒的是谁家的钱吗?是我的!那事都成了前所未有的新闻了。几天前我家又丢了几万元,居然是从保险柜里偷走的,一点人为痕迹都没有,屋前屋后倒是有不少动物的脚印之类的,真他妈的怪!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呀!今年又把你儿媳给害了。哎,这事谁也不知道,你不能说出去哟,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哟!”

  “我知道,这事能随便说的?你说会不会是风水出了问题上?”

  “有这个可能。要不你找个风水先生来看看,或者问问刘巫婆?”

  “行!还是找风水先生吧,听说牛头镇有个姓白的老先生,一生无子,到中国求过学,专门研究风水的,很有点名气,我托人请他来吧。”

  ……

第四章 风水被毁了(5)
第四章 风水被毁了(5)

  过了三天,风水先生就来了。他又是摆罗盘,又是翻古书,还登山考察,折腾了两三天以后,终于得出了结论:这村风水甚好,只是村前的这条小河向村内凸来,似有龙尾横扫全村之势,此为不详之征兆。如果龙尾向外扫出,那就太妙了!此外,村后乃靠山,‘靠山’怎能让人乱掘呢?

  正副两位镇长觉得风水先生言之有理,却又相信相疑,两人便一同亲自登山作了认真的考察。他俩站在大山之巅,抬眼望向前方望去,只见村前远处,雾霭沉沉,群山林立,有如千军万马,站在山上的自己,有如高瞻远瞩的领袖,心情甚是激动。再看看村前丑陋之极的小河和村后山脚在修的公路,已将村庄孤立起来了。他们不看则已,一看便对风水先生的高论深信不疑了。雷镇长说:“回去,封两千块给白先生,再研究采取什么措施。”周副镇长道:“两千块是不是太多了?”雷镇长说:“多什么?以后我们还要咨询于他。”周副镇长说:“两千块我一人付太多了,一人一半吧?”雷镇长笑道:“老周原来是以为我叫你付钱哪?不用你付,你弄一张发票,说是招待前来考察的专家不就成了?你经办,我签字。”周副镇长笑了起来:“哦!好好好。回去就研究相应的补救措施,要抓紧时间,晚一天我心里都不踏实。”

  两镇长在办公室里密谈了一番,终于达成共识。周培深问白风水:“白先生,如果我们把河道改一下,让它朝外凸去,后面的路停止修建,会怎样?”白风水道:“可以,河道向外凸出就太好了。风水天然的最好,人为改动也是可以矫正过来的,弥补天然的不足。”雷镇长又问:“白先生原来在中国是学风水专业的?”白先生道:“学了,是跟民间人士学的,没有钱上大学。中国的好多大学里都开设有风水专业课程,有的叫工程地质学、工程地理学、工程选址学等等。还有很多这方面的教授、学者。唉,我只能学个皮毛,看看一般民房之类的风水,大厂、大公司我是不敢开盘的,要讲质量、讲职业道德。”周培深夸道:“白先生真是好人品!”

  次日,周培深找来了林业站站长:“羊角山上修公路,破坏了不少植被,应该严令停止。如果你不好办,就打个报告来,由镇政府来处理。”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林业站站长,当天就打来了报告,心里却犯嘀咕:别的山上乱砍乱伐,不破坏植被?修公路倒破坏植被了?周副镇长在报告上批示:“停止修路,恢复植被,公路改道而行。”

  在村后修公路的是梁家村村民。梁家村位于沙湾镇西北五公里处的一个山坳里,祖祖辈辈沿着这条羊肠小路走出走进的。去年开始自动组织扩建这条路,目的是让自己村通上汽车,眼下马上就修到镇上了,却被镇政府勒令绕道而行,大感莫名其妙。怎么绕?绕到哪?其它地方都是别个村庄的领地。为此,梁家村人向镇政府讨个说法。雷镇长当然不能不管,因为“要致富先修路”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他也是亲口提过好几回的。如果终止梁家村修路,那么对下他不得人心,对上他不好交差。他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他解决的办法是:公路从新西村西头直接下坡进入镇级公路,虽然坡度大一点,填方量多点,但距离近。至于占了吴家村的五亩地,由镇政府出面以政府征用土地为由征收过来。

第四章 风水被毁了(6)
第四章 风水被毁了(6)

  吴家村虽然领到一点补偿费,但还是不乐意,可是又惹不起镇政府,就把怨气撒在梁家村人身上。两村互相找茬,经常斗殴,那是题外话。

  雷、周两镇长一看,一个多月的功夫没白费,公路的事情基本摆平了,下一步该着手办理沙湾河改道的问题了。河流改道是一项工程,对一个穷镇来说,就不是一项小工程了。它需要资金,需要报建,当然就需要合情合理的理由。聪明人总是很会找理由的,雷镇长就很善于立着贞节牌坊干着婊子的事情。他的理由是沙湾河每年闹洪涝灾害,需要整治。设计方案呢,是将河流拉直,并清理淤泥,确保水流通畅。资金来源嘛?有三个渠道,一是申请县里拔点款,二是镇上出一点,三是沿河得利的农民筹一点。河流改道是要占农田的,这个好办,把废弃的旧河道改成农田,返还给农民。这种提议合情合理,冠冕堂皇,在会上很快就得到多数人的事解和支持。谭副镇长不明白他两的目的,说道:“保护植被、治理河道我一百个支持,现在其它山头上乱砍乱伐那么严重,是不是也要采取措施管一管?”雷镇长说:“当然要管,只是没办法管得那么多,先管好羊角山的吧,它可是沙湾河的源头啊。”众人一听,很有道理。

  李小婷一瞧镇上要改造河道,这不又是个发财的机会吗?她不用请示公公雷小剑,直接跟周培深说自己想承包这项工程的想法。周说:“你能干得好吗?你又没干过的呀?”李小婷也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地答道:“不是还有你吗?你可是专家呀!我赚到了钱也亏不了你这个专家的!”周培深见这个全镇第一美女又给自己戴高帽又承诺给自己好处,何乐而不为?

  周培深亲自到现场勘测,亲自绘制图纸。李小婷拿过他设计的图纸一看,见河岸砌石宽度为五十公分,河床深一米六,河道宽五米,就对周培深说:“周副镇长,能不能把你的设计改一改?”周说:“怎么改?”李小婷说:“改成八十公分的岸边砌石,河床深改为两米,河道宽改为六米,如何?”

  周培深狐疑问道:“为什么?这要多花钱的,划不来,也没必要。”李小婷诡秘一笑,附到他耳朵边嘀咕了一阵。周培深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有你的!行,我改一改。”

  李小婷请人帮她收购木材,自己在当地请了一些民工,又到县城里请了一辆挖机和两辆翻斗车,就这么干起来了。李小婷事先承诺每月结一次账,两个月过去后,河道是挖得似模似样了,机械费是付了的,可人工费却付不出来了,民工们便因此罢了工。李小婷做木材生意,当然还有钱,但是她不肯贴自己的本钱,不肯支付民工的工资。李小婷就找周副镇长求救,周副镇长二话没说,叫来光哥帮忙。光哥是当地的一地头蛇,坐过几年牢,胆大包天,经常帮周办事,周也对他客外关照。光哥到那些民工家,扬言说:“你们要是不干的话,我就去接上去干,上个月的工钱都归我,你们做了的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民工问:“为什么?那可是我们做出来的。”光哥说:“因为你们违约,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那不是祸害人家吗?害了别人还想拿钱?谁敢闹事就是跟我过不去!”

  光哥气势汹汹,把民工们都镇住了。周副镇长也出面说:“大家亲苦了,我是知道的。工资是一定会付给你们的,只是资金还没有完全到位。谁家没有碰急的时候?你们的老板是李小婷,她是谁啊?她是镇长的儿媳!她要是敢赖着不给钱,镇长能饶得了她吗?镇长可是天天和大家见面的,他脸往哪搁?当然了,如果你们中途停了下来就不好说了。”

  民工们见他说得有理,又有光哥耍横,所以就复工了。其实这些民工都到外面打过工,知道搞工程不是说能拿到钱就能拿到的,有时半年拿一次,甚至一年或几年才能拿完。他们之所以*无非是给李小婷发出一个暗号:我们是不好惹的。

  第二年春天,改道工程就完工了。让人想不通的事,河流并不是直线的,而是向外拐了个弧形,河岸砌体原设计的宽度是八十公分,李小婷却按五十公分做了,河床设计深度为两米,宽六米,而实际是一米六深,五米宽。

  工程款她收了多少,一般人不清楚,周培深知道,他是按设计图纸上的工程量给她结算的。按照李小婷当初在他耳边承诺给他工程造价的百分之一的提成,他从李小婷那儿获得了五千块的“感谢费”。

第五章 破财难消灾(1)
第五章 破财难消灾(1)

  正副两位镇长的高额破费都是因为我惹事生非而引起的。我为此而懊恼,我本来想让他们清醒清醒一下头脑,去恶从善,重新为官,哪想到他们不仅不知悔改,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大概是被财迷心窍冲昏了头脑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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