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媛见外婆已经麻利地去了后面的菜园,忙叮嘱栓子道:“给外婆烧点水,我去跟外婆一起把草除了。”
栓子点了下头,才慢条斯理地去拿柴火烧水。
杨思媛跟着李老太出了门,对于后菜园的荒凉,李老太也没说什么,不过看到地上新拔的草,也知道肯定是外孙女儿上午拔的,也就放心了一些。
“先把草锄了,你这地里也没什么,除了那边的韭菜地和旁边的葱,其他的都是野草,都要锄干净了。”李老太温言指导道。
杨思媛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于是祖孙二人就开始了锄草,虽然说杨思媛从小娇生惯养没有做过什么农活,可是原主却是不一样的,人没灶台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忙里忙外,家务和劳作都已经慢慢在上手了,所以就算之前拔了一上午的草,杨思媛现在的这幅身体也不觉得疲惫,跟着外婆做起农活,不消片刻就上手了,毕竟是做习惯了。
将草锄尽了,外婆又带着杨思媛将地翻松,让地理的土能松散一些不结块,因为这个时候的土地都是农家肥料,没有用过多的化学肥料,土质自然不会太差,再加上之前栓子的父母也都是勤劳的庄稼人,虽然是菜园子,该上的肥料也都上了,再加上两个小不懂事,将地荒了几个月,反倒是给土地休养生息的机会。
祖孙将地理的草清到地头放在有太阳的地方,李老太告诉杨思媛这样能将草晒死,晒死的草可以用来当柴火烧,也能翻进土里当绿肥用,不过这样一来有些没死的草容易再活过来,所以最好是将草烧一遍再洒进地里,给那些蔬菜苗增肥。
趁热打铁又将地划分区域,种上从外婆家带来的菜苗,这个事情完全是外婆在做,而杨思媛则被打发着去从灶膛里将草木灰都掏出来,给地里的秧苗洒上,不管怎么样聊胜于无。
中间栓子倒也听话地给外婆和杨思媛送了几次茶水,在杨思媛心里觉得栓子也不是真的不可理喻,只是这孩子心还太野,好好教养也许还是不一样的光景。
花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时间,祖孙两个总是将菜园子都整理了出来,该种的菜也都种上了,还剩下一块地,于是李老太提议种上些蜀黍,只是蜀黍要育种,而且天色也晚了,就约定过几天她把蜀黍的秧苗育出来了,在过来帮忙一起载种下去。(这里我也不太知道高粱是不是要育种,不过我知道玉米要先发苗,貌似甜鲁粟(甜高粱)好像要先发苗在去种,而且我看我婆婆会种好几茬,不过我们这里是吃杆子,不吃高粱米,文中是4、5月份左右,较真的朋友可以提议下,如果有误,我会改文)
弄完地里的活儿,李老太就拎着带来的农家朝家里赶,原本杨思媛是想客气几句留李老太吃饭,不过想到家里除了野菜就什么都没有,最终也没好意思开口。
只是默默送了李老太一程,路上李老太嘱咐她要给那些菜浇水和施肥,还让她每天早点起来到村子里捡拾些动物粪便堆到地头发酵,到时候也能给蜀黍施肥,另外又嘱咐她要关好门户,不要让坏人和野兽闯进来了,然后又数落了她太懒,家里的家务都不做,幸亏没养鸡,要不鸡屎都要盖到脚上了,总之对于杨思媛主持家里的事情是万分不满意。
杨思媛除了默默受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李老太的一番话也是善意,而且她自个儿都觉得栓子姐弟太过分了,又因为今天没空收拾,才让外婆看到家里到处是灰尘的样子,总的说老人是一片好心。
正文 第九章 节 初闻豺狗
送走了外婆,杨思媛回到家里把栓子叫到跟前,让他去把菜地里今天锄出来的草里的野菜挑出来,她自己则是准备拿水桶去挑水,她发现其实她低估了自己的力量,挑两桶水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她打定了注意要把自己洗干净,要不是白天忙着找吃的,后来要种地,她早就烧两锅水洗洗了,所以她先要将水缸挑满了,然后还要去挑几担水把菜浇了,她可不想今天做的一切白费了。
栓子虽然不大愿意,不过还是提了篮子去挑菜,毕竟他也知道晚饭就是这些野菜了,自己不去挑难道让姐姐去吗?而他自然也看到了杨思媛拿扁担准备挑水的一系列动作,所以还是乖觉地去挑野菜了。
再说了栓子也不是真的狼心狗肺到极点,也见杨思媛干了一天的活儿,现在又去挑水浇园子,而且什么好吃的也都留给了他,他要是再无动于衷,只怕老天爷都要看不过眼了,劈下个雷教训他了。
杨思媛先将水桶里的清水将水缸清洗一遍,然后才挑着水桶出去挑水,将水缸挑满了,又去挑水浇菜,浇菜的水到不用水井的水,只要在水塘里挑就行了。
这个时候太阳快要下山,还留有余晖,淡淡的光芒撒在水塘里,引的一些小鱼成群结队地在水边游曳,看得杨思媛直咽口水,饥饿往往能激发人的潜能,实在眼红这些小鱼,杨思媛悄悄站在水中,提着水桶突然将桶往水里一捞一提,还真让她抓住一条细长小鱼,这种鱼杨思媛经常见过,是一种喜欢在水边游曳的小鱼,她记得名字好像是黄鼓儿,后来也听人叫扬游水,反正就是一种像柳叶一样的小鱼。
见到收获的小鱼,杨思媛不禁笑了起来,看来晚上的菜汤里又配料了,这么想着她又突袭了几次,不过运气没有第一号,最后只好放弃,乖乖挑水回家。
最后一次挑水杨思媛又抹了不少螺丝在水桶里,想着等下洗洗干净,再放水桶里养一晚,明天就可以煮了吃。
将所有的活儿都做完了,太阳也下山了,除了余下的点点余晖,天空也慢慢暗了下来。
在最后一丝光线都被黑暗吞没后,栓子就将大门栓上了,还拿了东西顶住门闩,杨思媛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也不去管他,只是摸着黑去煮菜汤了。
晚饭上杨思媛将那条只有中指长的小鱼分成两半,一半盛在栓子碗里,一半盛在自己碗里,吃惯了独食的栓子自然是不肯,死活要杨思媛碗里的半条小猫鱼,杨思媛自然不会惯着他,当着他的面将鱼塞进嘴里,死命咀嚼几口,连骨头都咽下去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喝着野菜汤。
栓子见了杨思媛的做派立刻不干了,直接躺到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打一边还又哭又嚎,总之活像杨思媛欺负了他一样。
杨思媛冷冷看着他打滚,也不说叫他起来,也不说安慰他,就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吃完后收拾了桌子,将栓子那碗只少了半条小鱼的野菜汤收起了放进碗橱里,然后就烧水洗澡。
哭闹了半天,栓子完全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战果,最后只好又爬了起来,去碗橱里将那碗凉了的野菜汤端出来喝了个干净。
“吃完了?”杨思媛见栓子吃完后,冷冷问道。
栓子也不回话,但是带着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着杨思媛,看得杨思媛直皱眉头。
“今天在外婆家里,我把窝头交给你保管,你说都没说一声就吃了,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很对?”杨思媛倒不是在乎那个窝头,而是觉得小孩子不应该这么自私,不说那窝头她本来就想拿回来和栓子分着吃,就是给栓子一个人吃了,她也觉得是应该的,毕竟栓子是小孩子,她让这他一点是应该的,可是栓子的作为却是寒了人心,如果她不教他,只怕以后必定长成自私自利的性子。
“不就是个窝头吗?我吃了又怎么样?”栓子凶巴巴地回道。
“的确只是一个窝头,你吃了也没什么,可是你不应该没有问过我就吃了,而且你就没想过姐姐做了一天的活儿,该给姐姐留着补充体力。”杨思媛坐在灶膛后面说道,“将心比心,今天你做了一天的体力活儿,完了还要烧饭伺候人,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又没叫你去种菜,是你自己巴巴地上赶着要种啊。”栓子不服气地回嘴道。
杨思媛被栓子的话噎得不气,努力平息了被他挑起的火气,尽量平缓着声音说:“好吧,我活该,只是以后我种出来的菜,你别想吃一筷子,另外从明天起,你的饭菜自己想法子,既然你不顾念,我没有理由顾着你,人跟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没有人是可以无私地让你予取予求。”
“凭什么,你占据了我姐姐的身体,就该养活我,所有好吃的都该给我。”栓子梗着脖子冲杨思媛吼道。
可是杨思媛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低下头去烧火,她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因为那个窝头,而是因为栓子为了半条小猫鱼的做派,不给他就打滚撒泼,这实在是太难看了,当然她吃掉那半条鱼也是为了教训栓子。
这个孩子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人家有父母可以撒娇,可是他没有,如今又是两个人相依为命,如果不懂得珍惜彼此双双,活下去会更加艰难,也不指望他能多听话、多懂事,只要他能学着体谅她,学着帮村她,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熬。
屋里弥漫着热水散发出水蒸气,杨思媛也站起身来,然后厨房旁边的通房,拿了靠在墙边的木盆,打开后门将木盆靠在门槛上,舀了热水冲洗,就在这个时候栓子突然紧张起来,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快把门关好。”
杨思媛有些莫名,就在她还在呆愣的时候,栓子已经跳过了将木盆拖进屋里,用力关上后面,然后还拿了长凳顶住。
“怎么了?”杨思媛问道。
“山上有豺狗,天黑了就没人在村子里走动了,豺狗都是趁黑成群结队下山进村找吃的,大人都不敢天黑了出门,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就怕豺狗进屋伤人。”栓子苍白着脸解释道。
杨思媛倒没想到有豺狗袭击,生活在钢铁水泥森林中的杨思媛,不要说是那些野兽,就是普通的食草动物都很少见,除非去动物里花钱参观,那里看到过野兽和动物。
“你怎么知道啊?”杨思媛问道。
栓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杨思媛一眼,然后才忧伤地说:“爹娘就是被豺狗伤了,后来就死掉了。”
“对不起。”杨思媛道歉道,也许栓子是有些过分,但是对于自己的父母肯定是十分依赖,自己这样无意提起,肯定会让他难过的。
“你洗澡吗?”栓子转移话题道。
杨思媛点了点头说:“今天洗了下头,脏死了,我多久没洗澡了?”
“好几个月了吧,往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啊。”栓子嘲笑着说。
“那是春花好不,我可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你洗不洗?”杨思媛问道。
小孩子都不爱洗澡,栓子也不例外,所以摇了摇头。
见栓子拒绝了,杨思媛也没说什么,毕竟她跟栓子的关系和情况还有些别扭,她也不想去勉强这个孩子,免得自己面子上也难看。
“那你先去睡吧。”杨思媛还是不大愿意在人前裸露身体,哪怕这个身体不是自己原装的,毕竟现在是自己的,哪怕是个小破孩,也不能看。
栓子也没兴趣留下来,就摸黑进了屋。
有些不习惯黑暗中洗澡,杨思媛干脆找了截木柴,将之点亮了,准备去找些感觉的衣服换洗,进了和栓子同住的屋,只见栓子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神地望着上方的破旧的蚊帐,对于突然亮起了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反应。
杨思媛走向房间里唯一的衣柜,打开柜门翻找了起来,里面的大多是一些破旧的衣服,不过翻来翻去却没有看到适合她穿的,虽然有女性的,但是明显不是她能穿下的,看样子应该是过世母亲留下的。
柜子里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有,只是却没有一件是她能穿的,找了一会儿杨思媛只好拿了两件肥大的衣裤出去,有总比没有的强,其实她身上穿得衣服早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而且是补丁加补丁,只怕比伟人嘴里曾经的那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经典话语还要年代久远吧。
正文 第十章 节 梦中托孤
回到厨房,杨思媛将衣服放到长凳上,又将木柴插进墙壁的缝隙里,才转身去舀水,将锅中的水全部舀进木盆里,又从水缸里舀了些冷水加进去,等温度适合了才去脱衣服。
现在的天气并不冷,也不热,杨思媛一共只穿了两套衣服,所以很快就能将衣服褪去,将衣服褪尽,坐进木盆里,杨思媛撩起温水泼在身上清洗着,一边洗一边不禁被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给吓住了。
只见如高粱杆粗细的胳膊上全是一道一道的细疤,肩膀、胸前、肚子上也是伤痕累累,尽管都已经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疤痕,可是还是不禁让人为原主之前伤痛感到一阵心痛。
这具身体才多大,杨思媛自己猜测应该只有十岁上下吧,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胸前的肋骨一根一根都可以清楚数出来,大腿只有人家手肘那么粗细,小腿就更细了,光是瘦也就算了,可是除了之前说到的伤疤之外,两条腿上也是伤疤,有的细小,有的又粗又长,几乎这孩子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不过显然这些疤都已经有些时日,也许是父母去世后,她才停止那些被虐打的时日吧。
望着这样的身躯,杨思媛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喉咙里也感觉到难受,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能够狠下心这样虐打一个孩子呢?在她生活的世界里,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哪一个不是被娇宠着,不要说是打孩子,就是说孩子几句重话都要被声讨,可是原主却是在虐打中长大的。
其实杨思媛之前没有仔细看,否则她会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是伤痕累累,只不过她觉得可能原主做家务或者是割草拉伤的,所以没在意,现在看来却是用树枝抽出来的一道道伤痕,所以即使她用手指轻轻触摸那些深的、浅的伤疤是,也能从手指上看到那刺眼的疤痕。
慢慢搓洗着身体上的污垢,同时也触碰到更多她眼睛看不到的伤疤,杨思媛只觉得心里愈发沉闷起来,隐隐为原主所忍受得苦难而心痛。
洗着洗着,在温水的作用下,杨思媛竟然靠着木盆沿睡着了。
“你是谁?”杨思媛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朝她笑了笑,不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她身后指了指。
杨思媛回过头去,进入她眼里的是靠着木盆沿睡着的自己,不,应该说是春花,因为她现在才发现那木盆里的女孩和站在她面前的女孩一模一样。
“你是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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