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我身后,我自然将上半身依到他怀里,解开的外套,我隔着薄薄的一件衬衫,贴着他,温度有点高,我仰头朝他暧昧一笑,从下看去,他喉结微微一动,双手微微扶住我的肩膀,是,我们都想起,在清原的那一晚,他也这样让我放松,让我转移注意力。
我一直仰头看着他,直到他也低头看我,男医生到底经验丰富,没有说开始,没有说准备,微微一声咔嚓,我咬紧下唇,嘴巴总是比声音快,对痛觉,我真的适应了许多,他眼神泄下一丝怜惜给我,握我双肩的手微微用了一点力,给我安慰。
“不要干重活,很快就会好。”医生给我手腕与手肘处打上护腕护肘交待,退出,关门,只剩下我们。
我还未从痛疼中恢复过来,靠着他一点也不想动,如同死过一次。
“不管他是什么人,一个男人,不应该对自己的女人使用暴力。”
呵,人与人之间,差异总是这般的大,他蹙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在他的思维里,女人就应该被男人疼爱,体贴照顾,这个人的世界,太光明,我笑,也挺好,挺稀奇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会求他救我出来,还不是时候,他可以对我救急,因为他并不害怕这个后果,但真救我出来,正如他所说,我是个麻烦的女人,现在的我,还没达到那个标准。
他双手覆上我的前胸,棉质的连衣裙根本不能阻拦他掌心的热度,我低头一笑,我能作为资本的,唯剩身体,绝美的身体。
“你真是胆大的女人,就这样到处走。”他叹息一声,轻轻握了握,隐约可见压抑的欲望。他对我的身体有感觉,第一次我就知道。
我则将手覆上他的手,头微微磨擦他的前胸,性感乖巧如一头温驯的小猫。
几声轻敲,男医生推门而入,见到我们这样,颇为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恢复镇定。
“什么事。”他风轻云淡,似乎有持无恐,同时也放下手,改为搂我的腰。
“季教授有事喊你。”
“他在哪里?”赵云阳放开我,低头整理衣衫。
“体育场。”
他点点头,才起身走一步,我浑身颤抖的拉住他,无声的乞求,这时无声的乞求比一句,请带我走来得会更有效果,季端国,季端国,我几乎牙齿在打颤,血液突然之间在体内汹涌的流淌,所有的观感好像瞬时敏感了几万倍,这看在他眼里,以为我害怕被坤哥抓回去。
“你出去!”我将那医生赶出去,满头大汗的开始翻找我的皮包,颤抖得连拉链也拉不开,他也不帮手,看我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直到我终于找到那支针管,熟练的将药注满,低头准确的插入静脉,稍微好一点,便能看到他眼中的厌恶,我展现比死还难看的一笑:“是镇定剂。”
他久久看我,终于道:“跟我来。”
14、第 14 章
第一次面对面见季瑞国,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艰难。
这个精神抖擞,面容透出一丝威严的男人,看在外人眼里,总会投出一丝敬重的眼神过去,世人的黑暗,越藏越深,谁又知道,这个人抛妻弃女,背信弃义,是个十足的陈世美呢。
他还十分年轻,不到50岁,也许50岁出头,我并不太关心,人总说,血缘关系十分的奥妙和神奇,当然,这不过是某些人用来□的话罢了,我对这个红光满面,高大壮硕的老教授没有一丝的莫名熟悉感,只有厌恶,他唯一的身份,不过是我用来提着到母亲的坟头下跪磕拜的男人而已,我的心情竟然有些平静下来,所有的惧怕和恐怖只有存在于人脑中时,才会幻化出巨影,压得人透不过气,真正见面,其实不过如此。
像所有的发迹和已有身份地位的人一样,他对外人冷冰,拒人千里,甚至有些不屑,以为教授个个都德高望高,素质高超?呵,无聊!
清秋的早晨,浓雾迷罩,好像是半途起的雾。
赵云阳从袋里掏出一副口罩戴上,尽管如此,仍然抵抵不了他的清雅,我终于想到这个男人像什么了,他像雾,清淡,朦胧,神秘,干净,轻盈,我耸耸肩,当然,撇开他对我有欲望时,否则要再多加一条,邪气,永远隔着一层薄淡,极尽所能的挑逗你。
我站在离他们十步远处,一个劲的打喷嚏,赵云阳不时回头望我几眼,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季端国爽快的放他走,两人仍然站在跑道上聊着,浓雾的早晨,晨跑的同学,几乎没有,偶尔几个,一直从他们身边过去,为了也只是看赵云阳几眼。
我甚至有些百无聊赖,这实在与我设想的与季瑞国见面的场影相差甚远。
“忆冬,过来。”
我小跑了过去,搓手呵着气。
季瑞国眯起眼打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翘唇一笑,“季忆冬,你没有听错。”
他眼神一晃,随即马上回复镇定,赵云阳却没有错过,闷声道:“有问题吗?”
他抬手一摇,马上否认:“哦,不,没问题。”
我失笑,季瑞国,你只是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叫季千冬而已,人可以无耻,怎么能够到这地步,母亲带姐姐离开时,已半岁,你就算忙着热恋和筹备新生活,也不该忘了她,她是你至少也该抱过几回的女儿吧。
渐渐的,我听出原来他们谈的是结婚的事。
“赵老师,我还是先走了。”我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朝他们恭恭身,转身便走。
我走了不到十步,听到他在后面喊我,声音不大,微带些担忧,“季亿冬。”
我使着性子,不肯转过身,只回道:“什么事。”
“你感冒了,回去要吃药。”
我拍拍脸,呵,是的,发烧了,很烫,“是,谢谢赵老师关心。”
他最终还是启步走了过来,我不想再停留,便撒开步子走,他终于追上我,气喘吁吁,胸膛不断起伏,我有些不忍,想帮他解开口罩让他好呼吸,他挡住我的手,眉心微蹙,双手握着我的肩膀,使着力,“下次别让我追你。”
我含泪点点头,这一刻的他让我意外。
“你介意我要结婚?”
我点头。
他理解的眯了一下眼,突然道:“上次之后,身上好像一直有你的味道。”
我抬头,又气又恼,“你真坏!”
“不过是偶尔扑到一只小花蝶,却不想放生了,我对生活很少有欲望,你是例外,不介意的话,有困难随时来找我。”
我执著问:“那她是你的什么?”
“伴侣。”他简单干脆。
我歪了头,并不想将气氛弄得很僵持,“没有欲望的伴侣?”
他端平的眉梢,稍显认真,“我不想破坏生活的平衡。”
我理解笑笑,“看得出来,你是不喜欢麻烦的人。”
他笑,眼睛成了亮亮的一条丝线,魅惑至极,“你并不简单,季忆冬。”
我耸耸肩,撅嘴道:“只要能让我生存,不管是黑社会还是白社会,都无所谓。”
他并不追究,“我不常在学校。”
“那我怎么找到你。”
“香格里拉路1号。”他笑,往我手里塞了一个金属硬物。
是个通行证,我开车往回走的时候研究了一番,还未到家,季瑞国的电话,追魂而到,我并不意外,看来明天得换手机。
“你是想问,我和您女婿是什么关系吗?”我嘲讽,让阿姨帮我披了暧和的外套,窝在沙发里休息。
“不,不是这个。”他竟然在笑,丝毫不在乎。
“有话快说。”我不兴与他打哑谜。
他沉下声音,“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我没吭声。
“廖家如女士,你有印象吗?”
我夸张的大笑,“这位教授先生,你该不会是想来一场认女的戏份吧,这些年,想认我做女儿的,可真不少啊,很抱歉,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无亲无故,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他有些错愣,终于道:“抱歉。打扰了。”
我不耐烦正要收线,他又急忙道:“季小姐,对家女和云阳,希望你手下留情。”
我挑眉大笑,“季老先生,我是洪水猛兽吗?再说你那女儿,恐怕不愿意听到你对我说这番话哦。”那个自高自傲的季元芷,呵。
他并不在乎我的嘲讽,“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对,我可以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也没有啥好失去的,可是您的宝贝女儿,再泼辣,也是有教养和矜持的,你想说,她其实外强中干,很不容易。”
“没错,你很聪明。”
我大大的叹息一声:“很抱歉,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忍让了,只有争取了才会有幸福呀,管他的道德,那些顶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那些唾沫星子是能淹死我还是能饱死我?赵云阳这么好的人,我怎么舍得放手呢,我们是真心相爱啊。”
他终于有了怒气,“果然是没教养丫头!”
对,季瑞国,我从来可都是软弱不吃的。
“季老教授,放心吧,就算他们婚后有了孩子,也不会缺少人教养的,还不是有你这个尽职尽职的外公吗,啧啧。”
“应该让云阳看到你这一面。”
“啊,我好怕啊,可惜我没有这么一位好父亲为我争取幸福。”突然转了话音,冷冷道,“您就少操这一份心吧,该来的躲不掉!”
话筒突然被另一人抢过,中年女声,很好,正主出现,显然是一直在听的。
“好个放肆的丫头,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种?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什么人该想该惹,别到时送了命都不知道!”
“尊贵的教授太太,您的教养真让我这个野丫头望闻生叹呀,我这个野丫头,什么都怕,可就是不怕送命啊!”好,恼羞成怒的林惠怡,这还只是开始呢,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你到底有何居心!”这就是这些上层人士的嘴脸,傲然的威胁不成,便放□段,开始与你谈条件。
我哼声冷笑挂上电话,由着你们去猜吧。显然,赵云阳并不想将我隐瞒,真是个任性的人,连偷食也想偷得光明正大,人的欲望是多么可怕。
那他自然也会知道,我会这么毫不留情的回敬他的岳父岳母吧,无所谓了,我撩撩头发,反正再真实再丑陋的一面,都被他看过,又何需掩饰?
陆浩南比我还心急如焚,“季元芷不是他亲生的,这条消息多值钱!你竟然买过去又不用!”
“对,我就是要让个消息永远石沉大海,永不见天日,你若是讲出去,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如何。”我冷笑。
他气竭,“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女人!”
对,我若好懂,便不是季千冬,季瑞国,你就收人家的烂货,帮人家养女儿吧,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为了这个“女儿”,你还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汗来对付你的亲生女儿,哈,这出戏,可真够好瞧的,光想,就已经足够过瘾了,捅出一个秘密,当然十分容易,可是玩起来就太没意思了。
当你为一件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付出越多,牺牲越多,最后,你才会“感触”越多。
15
15、第 15 章
正如医生所说,我的骨折其实并不严重,休息二三天,已经没有大碍,又一天早上醒来,有些心烦的下楼吃早餐,坐在桌前冥想,该找个什么理由出去。
阿姨仍然风平浪静,刻板的面容,好像一副雕像,所有的动作,机械娴熟,我看着满桌子丰富的早餐,一手撑着脸颊,一手在桌面跳舞,看她微微臃肿的背影在厨房忙活。
“你身体已经好了,我另外还有事,每天做完饭就会走。”她突然道,没有转身。
我抖抖眉,十足意外,但并没有表现。
她给我乘了一碗稀饭,却没有走,坐在我对面。
我无所谓,“一起吃吧,反正我吃不完这么多。”
“你对物质并没有什么高要求,为什么要找柯先生。”
我笑,“我精神要求高啊。”
她满脸不相信,呵,当然也看出来,我并不想回答。
“他有妻子,你得不到其它。”
“在我心中,婚姻也等于物质。”
只是许多人不愿意这样去想,婚姻圣洁,严肃,为爱情保驾护航,是给自己所爱的女人,最崇高的敬意,这顶帽子实在太重,并非每个人都能负荷,它埋葬了爱情,给爱情加了许多的权力与义务,穿上婚姻外套的爱情,早已经面目模糊,婚姻禁锢了女人的心,让其为之死心踏地,却给了男人出轨的基石,成全了男人一妻一妾的完美主义,这种已经算是好的,更甚者,脱了外套,丢弃爱情,又赶赴另一场死祭,说是追逐真爱,追逐幸福,堂而皇之,婚姻关系,是世上最脆弱最虚伪的一种关系,早已经没了纯粹的爱情。
柯楚何如此,赵云阳如此,季瑞国更是先躯,何谓爱情?何谓婚姻?婚姻不过是一种需要,就好像我们瘸了,需要一根拐仗,所以赵云阳需要季元芷。婚姻也像一层面好看的面纱,来装饰其身,所以,柯楚何是袁美媛的好丈夫,他像照顾病人一样照顾她,而他也需要袁美媛的柔弱来掩饰他黑暗残暴的的一面。
而季瑞国又是什么?那种不负责任的真爱,真的完美吗?当然不,社会始终是平衡的,所以,上天不办他们,法律不办他们,舆论不办他们,也会有我,自己造的孽,就要踏踏实实的,给我好好吞下去,这是他们所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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