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封锁郡主府嘛。”叶瑶咂咂嘴。
冷笑一声,李壅铭冷睨着叶瑶,“你以为这就够了吗?如果现在只是郡主府染病,父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掉瘟疫的来源。”
叶瑶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会杀了那两个小乞丐?”
李壅铭气得举起手猛敲了一下叶瑶的脑袋:“你这是什么脑子,那两个小乞丐死了,关我屁事!只要京城一切稳定,就是灭了整个郡主府,父皇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小命吧。”
叶瑶被这话惊到了,惊奇地看着怒气腾腾的李壅铭,迟疑不定道:“皇上会杀了整个郡主府?”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来,还是要遮掩一下的,了不起杀了以后,一把火烧了,说是天干物燥,不小心火烛引起了火灾。”李壅铭缓了缓怒气,解释道,想了想后,还是气不过,“我不是让你没事就在府里待着吗?跑出去做什么?出去也就算了,上哪捡的小乞丐啊!”
“小巷子里捡的。”叶瑶正凝神思考皇帝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听李壅铭这么一说,条件反射地就回答了,再抬头发现李壅铭脸色不对,赶紧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快离开吧。”
“自己走还是我抱着你走?”李壅铭低沉着声音问。
叶瑶没听明白,一愣神之际,李壅铭已经打横抱起了叶瑶,将叶瑶扛在肩头,像是扛着一个**袋。叶瑶很窘,在李壅铭肩头一颠一颠地抱怨,“不是说抱吗?怎么成了抗了?这怎么看都像是抗死猪啊!”
叶瑶挣扎了几下,“喂,我还是自己走吧。”
李壅铭这才放下叶瑶,叶瑶在地上站稳后,思量了一下,缓声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我不想走。”
李壅铭哼笑一声,一挑眉,又要动手。
叶瑶赶紧解释道:“如果我们都没事,那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皇帝有可能会灭了整个郡主府,那我就更不可能离开了。我是郡主,况且病人也是我背来的,我要对府里的众人负责。”
“你不怕死了?”李壅铭讽刺。
“怕,”叶瑶缩缩脖子,“我恨自己多管闲事,恨不得马上就卷铺盖走人,可是我不能惹了麻烦就想拍拍屁股了事,如果我就这样走了,府里剩下的人要怎么办?那是几千条人命啊!如果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我活着也会天天做恶梦的。”沮丧地叹口气,“只能说我倒霉,摊上这么个麻烦事。”
李壅铭嗯了一声,“你是挺倒霉的。”说着,举起右手对着叶瑶的脖颈一记重击。叶瑶闷哼一声倒在李壅铭怀里,李壅铭继续以刚才抗麻袋的姿势,扛着叶瑶从小后门出了郡主府。
等叶瑶再醒来时,是在一个装扮典雅的房间里,不得不说李壅铭品味不错,整个房间贵而不俗,叶瑶判断这绝不可能是在皇宫里,如果是宫外,那么最有可能就是五皇子府了。
一起身发现脖颈有疼痛感,叶瑶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心情有点儿复杂,走到桌子边捡了糕点,就着茶水吃舒服了,才走到门边推了几下。果然,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样,反锁着呢。叶瑶拍拍门:“有没有人啊!”
什么回响都没有,叶瑶只好无聊地走回桌子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恨不能抽自己**掌。原以为当上郡主后就等着混吃混喝了,谁知到才这么几天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叶瑶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为什么我那么倒霉!为什么!”“欧!为什么!”“Why?”
李壅铭进屋时,看到的就是团成一个椭圆形的被子在床上翻滚,可能是这团被子滚得幅度太大了,最后从床上滚了下来,翻到了地上。
叶瑶裹着被子摔在了地上,晕晕乎乎地探出脑袋就看到了李壅铭,以及身边的另一个老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于御医,这家伙怎么也出来了?
李壅铭到桌子边坐下,“于御医,你帮她看看,有没有事?”
于御医得令,扶了叶瑶起来,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拱手喜道:“恭喜五皇子,郡主,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老夫可以肯定郡主没有感染上瘟疫。”
叶瑶只来得及接收她没病的信息,上前亲切地抱住于御医,热情地拔几下于御医的白胡须:“哈哈,太好了,我没病!”一思索后才反应过来,“对了,怎么你刚刚说这几日,难道我睡了好几天,没理由啊。”
于御医伸手护住养护得宜的胡子:“郡主,小心点小心点,会痛的。”看着叶瑶松了手才解释,“五皇子是为了郡主好。”
这么一说,叶瑶就明白了,她这一昏迷就昏了好几天,敢情还是李壅铭动的手脚,她白了李壅铭一眼。李壅铭回看叶瑶,悠闲道:“难道你不是在等着被我砸昏吗?我看你其实也挺想离开的吧?”
叶瑶脸色一冷,又是狠狠瞪了一眼,“你说什么?”
“要对郡主府负责,这样的话,就不像是你会说的。其实你在说这话的时候,潜意识里是希望离开的吧。”李壅铭不冷不热道,这话虽不好听,但也没有讽刺的语气,像是在讲述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实。
叶瑶却更受刺激了,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
“其实你在我背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可是你又眯着眼睛睡起来了,你怎么解释呢?明明想逃命,却又不想有心理负担,”李壅铭平静地道出事实,“其实死几个下人也没什么的,只是我看你挣扎的那么痛苦,就帮你一把。”
叶瑶心头一紧,红着眼睛怒视李壅铭:“你,你……我没有!”
等不及叶瑶将话说完,外边就有人找来,李壅铭起身离开。只剩了叶瑶和于御医在房间内,叶瑶这才想起还有个观众,对上于御医不免尴尬,讽刺地笑笑:“可笑吧。”
于御医摇摇头,捋捋胡须,大概是刚才被叶瑶拔痛了,捋了一下后,嘶嘶吸着冷气不敢再捋了,笑呵呵地回道:“不会,郡主和五皇子的行为都在情理之中,五皇子本就对人冷淡,只对自己关心的人好。郡主的想法也可以理解,这么多人死了,肯定会有心理负担,但是人的求生意志又是本能的。”
于御医的眼睛透着宽容的光,慈爱地看着叶瑶。在这样貌似包容的目光下,叶瑶心里更内疚了,“五皇子说的不错,我是模模糊糊地醒来过,可是不知为什么,马上又闭着眼睛晕了,我自私虚荣、道貌岸然,衣冠禽兽!”骂完后回头看于御医。
于御医却还是那样慈祥的微笑,倒向是胖墩墩的弥勒佛的微笑。
叶瑶急了,这人怎么那么不识相呢,正常人听她刚才那么骂,肯定会出来说几句劝人的话,等了很久,于御医还是不说话,叶瑶只好自己开口:“你为什么不安慰我?”
于御医还是弥勒佛的拈花一笑,手伸到下巴想摸胡子,脸色一僵,像是想到什么,又不敢碰胡子了。笑眯眯道:“那郡主到底是想不想救人?想不想走呢?”
叶瑶沉默啊沉默。她在要不要逃走之间做着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她有理由不理会郡主府下人的死活,因为她是被李壅铭打晕后扛回来的,就算郡主府的人死光了,她也可以有借口,她是被逼的啊!再者,这年代的思想来讲,下人是不算什么的,在那样的天灾面前,就是她真的就那么走了,上层社会也不会有人指责。最多就是被几个读书人骂上几口水,当然,她叶瑶不在乎名声。她明明出来了,却再跑回去送死,这才会被人耻笑。
要不就这么好吃好喝地待着算了?
她摇摇头又否认,她是迷迷糊糊地醒来过,虽然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是她就是知道在那醒来的一两秒钟之间,她后悔了,刚见到李壅铭时、那一腔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劲都消失了,她觉得其实她的内心里藏着虚荣,那一两秒是她对生存的渴望占了上风。她缩着脑袋本能的继续晕了!
抬头看看,于御医还是一脸活菩萨的笑脸,叶瑶被这笑容刺激的难受,挣扎啊挣扎,她想起了小红,珍儿,柳儿,她们都还在府里呢!她还曾允诺过几人,要将三个丫头都嫁个好人家。叶瑶的心情就像是在油锅里煎炸。
狠狠心,咬咬牙,叶瑶一拍大腿:“我去救人!”
于御医笑得更慈祥了,他早就看出这个郡主本性善良,否则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背两个乞丐回家救治,至于人的自私,谁又没有呢?单看你能不能战胜了,至少目前京城的贵妇里,还没人愿意出手帮忙。于御医笑得只见黄牙板不见眼睛,凌空作势摸摸胡子:“郡主,你是要救人,但是,不是去郡主府,您不会医术,去了也没用。您要救的是天下的百姓,您要帮的也是五皇子和您自己。”
叶瑶正含了一口茶在嘴里,经于御医这么一说,被呛到了,一条笔直的水柱就这么**出来,朝着于御医满是皱纹的脸飞射过去。“于老头,你玩我的吧!”她叶瑶这么一个废材也能救天下百姓?!
第二卷:出逃篇 第三卷 七十七:又唱一出戏
第三卷 七十七:又唱一出戏
于御医本来正捋着胡须做高深莫测状,一般正常人听他刚刚那么一说,不是惊讶就是求指教,于御医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开口解释的准备,就等着被人拜膜。谁料今天遇上叶瑶那么一个祖宗,招呼不打一个,直接**口水伺候。
于御医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老脸,很无语。
叶瑶心里也过意不去,急忙上前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布,擦拭于御医的脸,嘴里直念:“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放心,这些茶水还没通过我的肠道,所以还是干净的,别紧张。”
听了这样的安慰,于御医更窘了,接过叶瑶手中的布自行擦了擦脸,“无事无事,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擦完茶水,想将布放到桌上,忽然觉得不对,拿起布仔细展开来观察,“郡主,你这是从哪儿拿来的?”
撇上一眼,叶瑶闹了个脸红,赶紧一把扯过布块,晕死,那是她刚刚随手一扔的裹脚布。也活该这于御医倒霉,她嗯嗯啊啊的敷衍几句,无视于御医一脸的恶心惊恐,自我解嘲的挠挠头,“哈哈,哈哈,哈、哈”干笑几声,叶瑶赶紧转移话题:“您刚刚为什么那么说?我现在一想,我去郡主府,的确是帮不了什么忙的,也只是求个心安,但是听您刚才的意思,您是早有安排的吧?难不成您今天来见我,其实是另有目的的,就等着我自己往圈套里面钻?”
叶瑶用的是疑问句,但她的心里已经断定于御医就是有备而来的!
于御医还在恶心刚才的遭。遇,听见叶瑶这么一问,想起此次前来的任务,于是立马正经了神色,捋捋白胡子,高深莫测地回道:“不错,老夫前来的确是有任务的,郡主恐怕还不知道目前京城的形式吧,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是京城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难民,他们有些是因为战事流离失所,有些是因为瘟疫,不只如此,每日还有成批的人赶来。”
“城门关闭了,不让这些人进城,那。些人本是想天子脚下,必有一条活路才来的,如今被关在城外,恐怕已经引发民愤了吧。而且,城内那些书生估计也该愤怒了,所以朝廷必须做出有效的举措才行。”叶瑶猜测了一番,接口道。
于御医还是一个劲地捋胡子,“郡主果然智慧过人。”
叶瑶暗骂自己倒霉,一般有人。一个劲地夸人的时候,就是那人有求于别人。“于御医,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一届女子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乖乖在京城待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就好。”
于御医带着通透的笑容看着叶瑶,仿佛一切都看。在他眼里,“郡主,何必要妄自菲薄呢?难道郡主不想帮助五皇子吗?”
叶瑶哦了一声,本能性地回避已经猜到的答案,装。作恍然大悟:“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发动京城的贵妇们多捐银子、物资,尽量让城外的百姓们安心。”
于御医笑啊笑,笑得欢快却又了然,“郡主,您知道。我说的不止于此,这些事谁都能做,而且早就已经有人在着手了。”
叶瑶眉头大皱,。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会出城的。我想回郡主府是因为那里有我的朋友,我不能随便抛下,但我不是什么观音菩萨,不是什么先进活雷锋,城外的百姓再可怜好了,我能帮上一把自然是愿意的,但是让我冒着生命危险,誓死为陌生人服务,抛下我现在的朋友亲人进棺材。我不会去的。”
于御医不再笑了,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我相信五皇子也是这个意思,你让我去死,他可不会感谢你。”叶瑶直视于御医,见于御医一脸的镇定,忽然心里一惊,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果然陛下说的没错,瞒不过郡主的。”于御医又开始捋胡子了,“是陛下让我来转告郡主的,当然陛下也是为了五皇子与郡主的将来。”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叶瑶沮丧地抱着头,恨不能再晕过去,忽然又捂着心口做西施捧心状:“我很娇小,很柔弱,我风一吹就倒,雨一下就病,我不行的!”
“呵呵。”于御医笑笑,“这事绝对勉强不来,所以老夫只负责将陛下的话传达到,顺道和郡主分析分析目前五皇子面对的形式。”
叶瑶双手捂住胸口,继续故作姿态:“啊,哦~~我又柔弱了,我娇小了,我晕了。”说着飞速起身跑到床上,钻到被窝里躲了起来,“有眼睛的都看到我有多娇小,有多晕。”
于御医有点哭笑不得,他还没见过叶瑶这样的生物,这女人真的行吗?但毕竟是皇上的吩咐,只好搬了把椅子,做到床边开始碎碎念:“其实……”
原来近几日的形式变化得很快,城外的难民,城内的舆论,逼得朝廷必须迅速采取有力措施,本来这事只要派出个大臣出去安抚即可。但是,不知是谁暗中带头搞的鬼,京城一夜之间就传出太子侧妃体察民情,已经筹备了物资准备出城亲自*问百姓。于是第二天一早,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有钱的有权的都凑到太子府,开始捐赠银子和衣物药材。城外的难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齐齐跪在城外叩谢,这样一来,搞得太子和太子侧妃骑虎难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于御医说到这儿被叶瑶打断。
“莫蕊,我是说太子侧妃不是怀孕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传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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