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再看看身边的新娘,希望李柔馨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否则他也只有对不起李柔馨了。
看到李壅铭盛满担忧的双眸,叶瑶轻轻缓缓地摇摇头,无声地笑笑。
“二拜高堂!”
人群中想起不少窃窃私语声,张月乔也皱起了眉头:“不对。”
“怎么了?”叶瑶问,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暗哑得厉害。
“新娘似乎不对劲。”张月乔狐疑地嘀咕。叶瑶打量一下那个娇小的身影,发现新娘子果然紧张的厉害,虽然穿着繁复宽大的裙子,可是仍然掩饰不住喜娘哆嗦的样子。
叶瑶满嘴是醋地回道:“有什么好紧张的,至于不!做作!”
“夫妻对拜!”
新娘颤颤巍巍地抖得更厉害了,整个腿肚子都在发抖,最后似乎是双腿发软,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人群立时炸沸了,窃窃私语已经发展成为了毫不掩饰的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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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又晚了。。。
第二卷:出逃篇 第三卷 八十八 所谓克妻
第三卷 八十八 所谓克妻
这下叶瑶也觉察出不对劲了,这绝不是简单一句“过于紧张”解释得清的,哪个新娘会紧张到双腿一软连站都站不住的?她诧异地又继续打量了几眼,难不成这就算是李壅铭说的早有安排?可是也不对啊,看李壅铭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不像是早就了解情况。
叶瑶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里冒出一丝窃喜,虽然从道德的角度来讲,她是有点太过幸灾乐祸了,可是她很自私的希望这个婚事就此泡汤。
眼见得地上的新娘瘫软成了一团,李壅铭却也不着急,一个人站直了身体疑惑地问地上:“咦?李小姐可有什么不适?李小姐身体不适,为何李府从未告知呢?”
倒是一边的喜娘蹲下地去扶新娘,拉了几下应是没有拉起来,于是着急地抬头道:“快来人帮我一把。”
李壅铭却像是见了鬼一样,飞快地退开几步,彬彬有礼地揖了个礼:“这怎么行,本皇子和李小姐尚未完成成亲仪式,怎能逾礼呢。”说完,又往后退开几步拉开距离。
李大人在一边苛责地看了。李壅铭一眼,新娘身边的丫鬟也惊呼着上前,和喜娘两人一起扶起了新娘,可是新娘子却腻歪歪地靠着喜婆不能动弹了,又过了三四秒,新娘的手脚开始抽搐,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浸透了喜帕子,并且缓缓滴落在地。
李夫人和李大人早就顾不得形。象地跑上前去了,李夫人心肝宝贝地惊呼着掀开喜帕子。众人齐齐啊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人群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各种议论铺天盖地的传来。
“新娘子死了!”
叶瑶此时也不能再窃喜了,只。见李柔馨整个身子都在抽搐发抖,眼白向上翻起,嘴巴斜歪,嘴里不时吐出几口白沫,间杂着一些透明的清水,像中风又像是羊癫疯。叶瑶仔细瞅瞅,认为“飞流直下三千尺,滴滴答答落喜服”的液体应该就是李柔馨的口水无疑。
叶瑶将不明的视线投向李壅铭,李壅铭却避开叶。瑶的视线,只管凝神打量发病的李柔馨,嫌弃地掸掸衣服继续退开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子,捂着鼻子走上前,一把揪住正在差遣下人去找大夫的李大人,凶神恶煞道:“好你个恶毒阴险的王八羔子,连本皇子都敢骗,你女儿这得的是什么毛病,八成是快死了吧,你居然敢欺君犯上,隐瞒你女儿的病情,让本皇子来给她冲喜。我就说呢,本皇子名声那么臭,你怎么会愿意将女儿许配给我!”
李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指着李壅铭赌咒发誓。道:“微臣绝对没有做这种事,小女绝对没有病。”
李壅铭却厌恶地瞄了李柔馨一眼,找了把椅子。懒洋洋地坐下,耸耸肩膀慢条斯理地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无所谓,本来以为李柔馨尚有几分姿色,我也不介意多个女人,如今看她这副模样,我是吃不下了。我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可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拖的人。”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李大人气得手指颤抖地怒指着李壅铭,“馨儿可是你妻子!”
“夫妻对拜还没拜呢,这也能叫夫妻?”李壅铭皱皱眉小声地嘀咕,声音却正好能叫李大人听见,随即看着脸色的李大人,双手一摊,一副有事好商量的口吻开口道:“李大人也不用那么生气,既然是李大人的女儿,本皇子收下就是了,反正五皇子府又不是养不起,多一个人而已嘛。”
“你你你你!”李大人气得唱起了“你你你”的Rap,可惜天分不足,唱了一大串的“你”,也没接着下半句。
“刘福,过来,将李小姐扶进……”李壅铭冥思苦想地挠挠头,“随便哪个屋子,让李大人自己挑选好了,免得说我欺负他女儿,再去叫个大夫,不,还是叫御医吧。看她那样子,搞不好以后就是半身不遂的人。”说着,李壅铭就站起身,唉声叹气地往外走去:“晦气啊,真是晦气!”
“呀呀,你们看,五皇子要走了,估计又要去青楼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你回来,你要去哪里!”李夫人受了刺激,激动不已地上前揪住李壅铭的衣服,李壅铭一把推开,脸色一变喝止:“造反了你,敢对本皇子动手!”
李夫人摔在地上,一时被李壅铭吓得不敢吭声,随后看看爱女李柔馨的样子,鼓起勇气声泪俱下地控诉:“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我请了御医,又随着你们挑选房间,我还可以给李小姐准备最好的照顾,你们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再说了,不管我有多少女人,李小姐始终是我的正妃,名分总是在的,你们还不满意,那还要我怎样?”李壅铭一条条数下来,最后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安排,心怀慈悲地开口:“你们放心好了,以上的一切本皇子都会保证做到的,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出嫁后就要以夫为天,这似乎不是你们可以管的。”
“哼。”李大人扶起李夫人,气愤地一甩袖子,“这件事情微臣自会禀告皇上,来人呢,扶好小姐,我们回府。”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不嫁了,这是要休妻啊!”
“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么成了这样!”
“五皇子实在是不像话啊。”
“你不知道吗?五皇子就是那样子的人,多少说书段子就是讲五皇子的风流史的,他的女人啊,一箩筐一箩筐的,听说他连倒夜香的老妈子都不放过呢。”
“不过,我觉得李小姐可能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估计是真的要死了才想冲喜,要不然哪个父母这么狠心,会选择这样的女婿哦!”
“对哦对哦!”人群叽叽喳喳,对以上结论达成了共识,并且目光了悟又怜悯地看着面前的一出闹剧,也不知道是在怜悯病入膏肓的李柔馨,还是在同情为人冲喜的李壅铭。
叶瑶稀里糊涂地看着,没有完全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她对李壅铭的了解,李壅铭那欠揍样明显就是演戏,李壅铭骗得了别人可绝对骗不了她,只是李柔馨的病是真的假的?叶瑶偷偷凑近张月乔,附耳询问:“李柔馨有病吗?”
张月乔担忧地看着李柔馨,摇摇头:“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简直闻所未闻。”
再说李大人将一切议论都停在耳中,更是气到爆炸,他健健康康活蹦乱跳一个女儿,出府成亲之前还是好好的,这会儿一下子成了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要他怎么能接受,他年到四十有五才得此女,平日里自是百般疼爱,怎么容忍别人如此侮辱自家女儿。当即发狠道:“回府!扶好小姐!”
李大人带着人刚走了几步,李壅铭却不答应了,脸色霍然一变,拦住欲走的人,“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嫁出去的女儿还能这么带回去?今天你要是将人带走了,我如何跟父皇交代?还请李大人带着李夫人自行回府,至于李小姐必须留在五皇子府,她生是皇家的人。”再瞥一眼抽得不省人事的李柔馨,李壅铭负手而立,语气冰冷的开口:“就算死了,那也是皇家的鬼。”
李壅铭话音刚落,李柔馨又哗哗哗吐了一大串口水,还不忘记中风似的呜呜呻吟了几声。
李夫人仿佛当头被人劈了一棒槌,看着爱女病成这个样子,很是心疼了一把,目光求救地望向李大人,抽抽搭搭地哭诉道:“老爷,不可以啊,你还有别的孩子,可是我只有馨儿这么一个女儿,馨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老爷你自己保重吧。”
李大人心中虽有气,但是一想到这个五皇子以前的青楼事迹,要不是因为皇帝的圣旨……慢着,李大人脑中精光一闪,顿时豁然开朗,皇帝没有下过圣旨!这件事完全可以有空当钻,虽然这种事情会让女儿名节受损,但是也好过丢了性命啊!与其将女儿扔在五皇子府里受窝囊气,倒不如回家,反正他就不信他还不能护住女儿的安危了。女儿有夫如此,宁可无有啊!
这般一一想来,李大人平静下来,挺起胸膛直视李壅铭,行了个君臣之礼,气势十足地反驳:“五皇子这话就错了,嫁出去的女儿,娘家自然管不得,但是五皇子刚刚可是自己开口承认了,在场的那么多人也是亲眼目睹,成亲的仪式根本就没有完成,你们二人尚未拜过天地,怎可算做夫妻呢。”
李壅铭理亏,一下子装成了小绵羊,错愕不已:“你!好你个老头,你简直是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李大人差点没气晕过去,胡子一吹,怒道:“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可不是微臣瞎说!”
“你将人带走了,父皇还不得饶不了我!必须留下,死也要留下!”李壅铭冷哼,像个耍赖的小孩,死命揪住一个不爱的玩具,不愿意放手。
如果李壅铭说些别的理由也就算了,偏偏李壅铭来来去去就一个留人的理由:皇帝的命令。李大人觉得他已经对五皇子彻底死心了,咬牙切齿地恨道:“不劳五皇子费心,陛下那里微臣自会去请罪,不会累及五皇子,相信陛下必会体谅微臣的一片爱女之心。”
李壅铭来去踱了几步,凑近李大人小声商量:“你说的哦,你确定你不会去暗地里偷偷打小报告?本皇子那么大的人了可不能挨板子,父皇要是打我板子,我就是死了将人给抢回来,抢不回来就偷人回来。”
李大人闻言,几乎气得岔过气去,同时又觉得啼笑皆非,这五皇子就为了几个板子,死磕着他女儿这么冰清玉洁的一个女孩子不放了!
“五皇子放心,五皇子要是挨板子,微臣替你受了!”李大人再爱怜地看看几乎将口水吐光的李柔馨,恨恨地瞪了一眼周遭议论不休的人群,一甩袖子,绝尘而去。
叶瑶刚想走过去找李壅铭,李壅铭却使了个眼色,示意叶瑶不要过去。而李壅铭自己则是放松地吐出口气,对着人群一挥手:“各位大人夫人们,都回去吧回去吧,散了散了啊!”随后,他烟头晃脑地走向外面:“晦气啊晦气!还是去找春秀好啊!”
还未散去的人群立即又竖直了耳朵,“春秀是谁?”
又有人瞄一眼李壅铭,故作小声回答:“一听就是青楼姑娘。”
“哦~~~~~”众人皆恍然大悟,看来五皇子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也不知是李家小姐的幸还是不幸,幸在李家小姐得以脱离魔爪,不幸在女人的名节受损啊!不过李家有钱有势,要招个上门女婿倒是不难。
好好的一场婚事最后竟然搞得不欢而散,不止如此,还几乎弄出人命,一出五皇子府的大门,张月乔就匆匆告别叶瑶追到前面去看李柔馨,叶瑶则准备去茶楼找三个丫鬟。
行至半路,却发现一群人堵在路中央,叶瑶正想绕过去,却恍惚听到了李柔馨的声音,叶瑶惊得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扒开人群钻进脑袋一瞧,可不就是李柔馨!
李柔馨好端端地站在李夫人身边,懵懂无知地摸摸自己的头,再拿个帕子小心地擦擦嘴角,怯生生地望望周围的人群,往李夫人身后躲了一下,“娘,为什么我在街上?为什么大家那么看着我?还有,我身上的这些呕吐物是什么?好恶心哦。”
“孩子,你没事了?”李夫人摸摸李柔馨的额头,惊诧地简直难以置信。
李柔馨更加难以置信地拿下李夫人的手,反问:“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出什么事了吗?我怎么没去拜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大人和李夫人都拿不定主意了,这件事简直是诡异极了!身边尚未走远的喜婆上前问:“既然病好了,是不是应该回去拜堂了?”
李柔馨似乎很开心听到这个提议,雀跃地嗯一声点点头,环顾一下四周,嘟着小嘴问:“花轿呢?娘!”
“馨儿,听爹的话,跟爹回去。”李大人过来拉着李柔馨坚持离开。李柔馨一脸不情愿地甩开李大人的手,自己提起裙摆超过人群就要向前走去,谁知刚走了几步,纤纤玉手扶着脑袋摇晃了一下身子,就要倒下。
李夫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李柔馨缓了口气,困惑道:“为什么去我一看见五皇子府的大门就头晕?”
“哎呀,这怕不是是八字相克吧?!”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即就得到了在场大部分的肯定,三姑六婆当即就议论开了。
“我看八成就是了,听说这场婚事是皇上随口说的,看来压根没有推算过八字。”
“照这样说来,这五皇子怕是会克死李小姐的呢。”
……
李夫人显然是听进去了这些话,当即恳求李大人就要强行带李柔馨回去。李柔馨支吾了几句表示下不赞同,但毕竟性子柔弱,最后还是依着父母的意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到这里,叶瑶基本上领会了李壅铭说的自有安排,古代的成亲有颇多繁杂的程序,最早的一步就是互换“庚贴”(年龄、生辰八字),而后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如三日内家中无“异常”情况,则请算命者“排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无相,其中鸡狗(鸡犬不和)、龙虎(龙虎相斗)、虎羊(羊落虎口)、蛇鼠(蛇吞老鼠)难相配,直到认为认为周全以后始才开始议亲。
如果,八字这一步不和,以后的一切也就都免了,两人的婚事算是还开始就结束了,其实这简直是迷性得一塌糊涂,比如刚才提到的异常状况究竟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