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同得了失意症的病人,找不到正确的立足点,自然无法理性的抉择正确的路,朝哪个方向迈步呢?只要开步走,恐怕都是错。”
听罢姐姐的说法,珮瑶不无钦佩,却矫情道:“真不知道,提起这些,姐还能一套一套的,说嘛,我也想听。”
瑾瑜:“以前,尤其外公在的时候,他每录每讲,涉猎庞杂。”
珮瑶似乎无意地“哦”了一声,跟着,微微地低了头。
应着曲老爷子的催促,瑾瑜笑一笑,理理思绪,提提精神。
“学了医以后,很多东西都放弃了,我能说的不过是多年来星星点点的感悟,微浅薄识从来不敢拿出来示人的,曲老您提起来,诱发了我积聚的感慨呀。华夏的历史文明发展到先秦诸子百家争鸣的时期,人文荟萃,蔚为大观,政治统治沉淀出‘法’,各国纷纷校检施行,在秦孝公、商鞅成功主持了深彻变法强国的基础之上,秦始皇一统,创立了迄今衍行世界的了不起的文官制度。帝国初创、幅员辽阔,治吏难免缺乏,人心躁动,难能规制,总缺太甚。秦二世而亡,正说明专制极权其本身先天不足。专制、极权,如果说是帝王谋略,一般总览,不如说是其狂妄野心的疆域窥伺、无限制的私欲膨胀,正可满足个人乃至统治集团凌驾民众巧取豪夺的王者快慰,再者,帝制尤其难,一则传位,二则谋篡,大汉初创,更兴封建,一路篡废烈酷,虽然兴起、隆盛,毕竟走向衰微,从其出土的丝帛、玉器、铜器、漆器、陶器等等文物,让今人想见到当时文化技艺发展的一斑,但是,终究难以逃脱极权统治的致命宿命——战祸再起,取而代之。专政、极权本身施行着残酷、暴孽,被后来者以暴制暴,以更加的残酷杀伐取而代之。尤其可恨者,为了稳固专制统治,往往不惜荼毒文明,销残文化,罪累智者事屡屡发生,迫使文明倒退,历史轮回。阻碍人类的文明,岂止是一族一国的人悲哀!中国历史是一部帝王将相史,更是一部专制极权、祸乱战伐、史假学亡,民怨霏霏,风起云涌的往复轮回史!”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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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激动,流了眼泪,只好停了下来。
康克理轻脚快步,进屋拿起凉壶,倒了一杯温开水出来,递给她,缓声说:“讲得不错。”曲老爷子也鼓励道:“是啊,继续说吧。”
瑾瑜一手接过盛满温水的杯子,抿了口咽下,一手抹去脸上的泪,落落大方起来,朝着曲老爷子笑笑,看看妹妹妹夫和两个孩子,又朝康克理莞尔,渐自泛泛而谈。
“三国鼎定,司马氏代魏,两晋、南北朝,数百年间可谓烽火靡靡,民生惫惫,强强争霸,霸霸帝心。政体历经大争之先秦,初创文官制度的始皇帝国、盛极一时的两汉、英雄辈出的三国、战乱祸行的两晋、南北朝乃至隋,古老的中国应该就此期间再探讨。道家思想万法自然、儒家学说教化根本,不崇尚迷信,释的发源是民 主的,历经演化,历经朝代,战乱、浮华、腐 败、民不聊生等等多揣的社会现象,具备了再探讨如何走出一条普遍人性、和平、文明道路的条件基础,东晋政权走上门阀政治的路,应该不是偶然的。晋室自八王乱起,激起民族大起义,司马氏迁居江左,却难以偏安,大概在永和八年,名为北伐,实则权争,连小朝廷培养人才的太学也因筹备军资被迫停办了,次年,也就是永和九年,著名大书法家王羲之,时领右军职并会稽内史,会众于兰亭,曲水流觞,有了千古流传的一卷《兰亭集序》。东晋虽只存在一百零三年,但其治吏、名臣的故事婉转流传。其时,能臣治吏形成的门阀,与皇权掣肘、较量,平衡;其时,书法盛行,佛教、道教、等等起行于世,绘画则因为文化的丰富融合更上层楼,然而,国不成国,难以家为的战乱让知识分子们继续着玄谈、彷徨、游乐、消沉,谢安与陶渊明,或可单作为历史人物的类比,谢安本无心仕途,为家族计,四十余岁只好踏上政途,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成就了一代田园诗人,却难脱贫病故亡。当然,要说到梁祝的爱情悲剧,我觉得应该先说说千古书圣王羲之袒腹东床,难逃政治联姻,仍被称为流民北帅的郗鉴选为佳婿,多少的才高气傲,青少之年便难免落陷时局,难逃一粒棋子的命运。古话‘怀璧当诛’,自然而然,专制统制者、利益相佑者是看不得别人好的,《梁祝》故事中,祝家既然富甲一方,英台嫁给谁都意味着携财带富,太学都被战乱所误,何况一位富甲‘千金’,必遭垂涎啊1”
钟奇生:“你是说,梁祝故事背景若在东晋,梁祝的爱情,更应该编成是被政局、朝局、战局所牺牲了?”
曲老爷子沉吟着:“你的些观点,也是一家之说。”
得到了鼓励,瑾瑜坦然。
康克理沉思,或有醒悟般地问:“我说瑾瑜,你或者是希望大唐李世民能早成中国的‘华盛顿’先生?”
瑾瑜:“史称纳谏如流,纳谏便是帝王个人的比较民 主。雄才伟略吗?终输‘私天下’。”
珮瑶:“这么一想,是可惜呀”
瑾瑜:“瞧你们的表情,我在天方夜谭吗?”
康克理:“我从来都没有研究过历史,当然无权否认任何人的历史观点和想象。无论如何,我鼓励自己支持你的观点。”
钟奇生疑惑着:“那,盛唐的繁荣岂不是没有了?”
曲老爷子倒乐了:“瑾瑜的假设若成立,现代这个词语恐怕要被中国词语重新解析,李唐若能养成民 主,华夏的盛世繁荣,自然会是另外的一番图景,无法想象啊。”
珮瑶:“姐的这一想,可真够唬人的。姐,依我看,你的想法一定是被从小吓出来的,就像我,被吓得一辈子不想生孩子是一样的道理。别人都在说历史的脚步是向前的,姐放心,再也不可能倒退,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你我再不会遭遇类似前番爹死娘亡的不幸了。”
珮瑶的话似乎勾动了在场每一位的神经,引发了自身感慨,一时间声声叹息。
曲老爷子不由得附和,道:“是啊,过往的不幸,都在历史的轮回中。”
话音刚落。就听门楼处传来响脆的女音:“嗬!钟叔叔家热闹,大家都在这儿,奇生叔叔,您们在说什么呢,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是曲老爷子的孙女美丽,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又高又壮的小伙子,相貌堂堂。
自打早年那次替李凯旋送东西到四合院,闻超英便经常骑车带着小他几岁的美丽出去玩儿,他们先后长大成人,闻超英晋级,成了美丽的男朋友。
以瑾瑜为主的一番论说,就这样散开去了。
历史,留存下多少的残酷、多少的遗憾,自有关心着咀嚼,寸寸山河寸寸血,腥辛难为后者当!
何去何从,人知道?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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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人走,汪杰和康凯雀跃着进屋,康克理和瑾瑜也回屋,帮着孩子们收拾出去玩要带的杂项。
钟奇生看着院里没人,于是抓紧时机,在珮瑶的脸颊上偷袭了一口,并嬉笑着悄声说:“说真的,咱俩什么时候重温一下恋爱过程?”。
珮瑶扬起巴掌朝他晃悠过去:“你呀,越来越没正格的了,小心给孩子们看到。都老夫老妻的了,快别折腾,被孩子看见,我瞧你的脸皮往哪儿搁”。
不巧得很,康凯和汪杰正一起走出来了,刚好站在了门口,钟奇生的亲昵偷袭,被两个半大小子看个满眼正着。
汪杰自幼看着姨父和姨妈嬉戏,自然是不经意,冲着姨父吐了吐舌头,康凯的脸“腾”地红了,赶紧别过一边儿去。
自从康克理回来了,钟奇生也随意多了,他本就并不认为汪杰和康凯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老话,所以不以为意,他招招手叫他俩到自己跟前,教他们检查自行车的易损零件,并打气。
康凯:“钟叔叔,怎么?咱们四个人骑三辆车,不怕被警察看见,行吗?”
汪杰:“放心,不怕的,一般逮不着。再说,姨妈从来就不会骑自行车,怎么都学不会,上去就摔跤。”
康凯瞪大眼睛,夸张地“啊?”了一声。
钟奇生哈哈大笑:“你们的姨妈呀,单靠两条腿走路,这北京城都快盛不下她了,亏了她没能学会骑车,这要是她会骑呀,恐怕咱们大中国就装不下她了。”
珮瑶一板正经地看着两个少年,说:“你们俩,可别听他瞎说,你们的姨父才专会胡说八道。不过,要是我学会开汽车,我看地球都会装不下我的,我保证,一定拉着你们到月亮上逛逛去。”
珮瑶的认真引发孩子们围绕着月球、太空等等话题妄说了开去,肆无忌惮,欢声笑语。
汪杰把自己准备换季的厚棉被抱了出来,晒在打扫干净的晾台上,嘱咐母亲,说如果他回来得晚,太阳下山前记得帮他收起来。钟奇生把新买的八哥挂在了石榴树比较粗的枝干上放风,它还没开始学说话,上上下下地蹿腾,时不时地鸣叫。
准备妥当,钟奇生夫妻和两个孩子去植物园。
康克理的左手牵着瑾瑜的右手,并排站立在门楼外,望着四人三辆车拐出了胡同。
瑾瑜:“他们,走了”。
康克理:“我们回吧。”
康克理深情款款,牵起瑾瑜,返身进了门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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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树的花,今年分外开得好。
满枝满头,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不管不顾,红红火火地盛妍,
插好院门,康克理牵着瑾瑜步下台阶。
他站住了。
他的双手握着她的,握到自己的胸前,他看她的眼睛。她懂他的眼神。他低头。她右手的小手指头指甲偏长,他轻吻,她的小手指甲。
瑾瑜羞涩着低垂了眼帘,莞尔倾心。
他扶直她的头,直视她的眼睛。
瑾瑜不说话,笑一笑依偎在康克理胸前。
康克理喜欢瑾瑜此刻的含蓄、矜持地又有点琢磨不定的眼神,眼睛里有她的心慌、她的期待。
康克理紧紧地揽抱瑾瑜,在她的额头深长劲吻:“好想你”。
他们彼此注视着。
轻轻的,放开彼此,又重新揽合,交颈相拥。
真实,感觉着对方的存在。
康克理的臂弯逾拥越紧,
“疼——了。”瑾瑜娇气地挣扎。
多么厚实的拥抱!
感觉着爱人宽阔的胸膛,契意填塞了瑾瑜的心田,满满地,都是感动。这才是她想要的,生命终于归属于自我。
深深地舒缓气息,瑾瑜微合双眸,体会着生命中流动的情意。
康克理温情脉脉,低头用自己挺直端正的鼻翼碰触瑾瑜悬直的鼻梁。
“感谢他们,留给我俩时间相聚,感谢理解,”康克理感谢着停顿下来,之后又说:“我的瑾瑜,你知道吗,我非常非常想你。现在,我想要你。”
康克理托起瑾瑜的下巴,俯身亲吻。
瑾瑜掂起脚尖,闭上眼睛,迎合。
“美美”自从第一次生育之后骨骼宽了不少,但依旧的神采奕奕,全家人不知道打从什么时候起,陆续地改叫它大美美了。大美美今年高产,一胎生了六只仔仔,可喜的是百分之百成活,此时太阳暖和和的,猫妈妈骄傲地领着儿女们,在门楼边的不远处晒太阳。
大“美美”一直警惕着,关注着这对盛年情侣的动静。
“克理,你说我们为什么能够再聚?”瑾瑜微颦眉头,凝望着她的克理,说着一如少女般天真的话。
“是——情缘。”
康克理不假思索。
是的,再聚是情缘。
瑾瑜认可。
康克理直视瑾瑜,像是征询她的意向,又似乎已经肯定,熟悉地解瑾瑜衬衫上的衣扣。
瑾瑜的体型没什么变异,身材依然凹凸有致,乳峰依旧温润曼妙。
微风和暖袭来。康克理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入,一腔初夏醉人的气流,搅拌着爱人淡淡的体香。
注视着康克理深情的眼睛,瑾瑜也替他退去纯棉布的白色半袖T恤。
倒三角形的结实体魄再次曝露;曝露在瑾瑜的眼睛里。
瑾瑜甜甜地笑了,脸颊贴紧爱人的前胸,俏俏地阖上了眼眸。
她的眼眸变化了,减了忧郁,多了神采,丰富而瑰丽。
瑾瑜也像康克理一样,深深地呼吸。是男人的味道。是恋人的味道。是彼此爱慕的味道。
这味道强烈!
瑾瑜心畅意酣,身体放松。瑾瑜感觉着幸福,幸福地眩晕。
他们深吻。
他们不停地减少着对方身体上的衣物。
衣物散乱,无章无节,被抛洒在四合院满铺的老青砖地上。
偶然间,瑾瑜瞥见了自己的鞋子,一只在门楼边,另一只则被甩出去了很远,两只鞋子都安安静静地躺着,歪歪斜斜。还有康克理的鞋子,它们很整齐,回身一进门时,便被他摆在了门楼的台阶上。康克理常说,喜欢光着大脚板走路,走在温暖的土地上。
瑾瑜似乎看到了另外的一只脚,她不记得和他接吻过,尽管他们是过夫妻,尽管他们曾经生儿育女。
克理抱起了瑾瑜,朝晾台走去。瑾瑜的右脚趾上,半挂着一只没有脱落的丝袜。
康克理步伐稳,他的脚板够大。
脚下,是温热的地表。
意蜜情浓。阳光普照。阴阳济济,生命自在而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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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理石晾台,正晾晒着汪杰冬日厚实的棉被。棉被被大太阳烤出了温度,暖暖地。
克理抚摸着,急切地抚摸。
瑾瑜吭哧,呻吟。
抑制不住地亢奋。
灵魂与肉体,袒露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无所顾忌。
瑾瑜的每根毛孔都张扬着,一个女性的本能,瑾瑜每毫厘肌肤都渲染着,一位女性天赋的魔力。
相爱而交合,热烈而持久。
“克理,我的克理,快,快点——”瑾瑜渴求,大声喘息。
门楼外“踢踢踏踏——”
有人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