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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原谅。”
“那些人，不会张狂太久的。”许千帆轻轻搂着姜芽，视线却一直关注着常青风，心中有些担忧。
常青风是他唯一的好友，没错，唯一的。所以，对他的背叛才会伤心，会在意，会不肯原谅。因为他是在意这个人的。这么多年，唯一被他承认的人。
他碰上这种事，他替他难过，可是更加担心。担心他会冲动的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诚然，他明白，正常人此时都会想要做些什么，他更想，如果此时是姜芽是如此下场，他会怎么做？他大概会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但是，理解是理解，可他仍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是，他又不觉得需要阻止。
许千帆微微眯起眼，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如果他要毁灭些什么，他会帮他的！何况，那些人的目标还有姜芽呢！！
…………
回到京城，许千帆难得的没有缠着姜芽。而是一直陪在常青风的身边……姜芽除了按时送上一日三餐外，几乎见不到他。
百里歌的尸体被火化了，本来，有很多部门都在要百里歌的尸体。据说她的尸体很有研究价值，可一有人提这个话题，立刻就被常青风打了出去。后来常青风便亲自送她进的焚化炉……
那一天，姜芽也在。她亲眼看着那个娇艳的美人化为灰烬，亲眼看着原来幽默的男人，染上一身冰寒，再不曾有半点温度！！
百里歌的骨灰下葬那天，姜芽在她的墓前坐了许久。
单独一个人，连许千帆都被她赶得远远的。
“人是有来生的呢？没准也可以重来，就是不知道你的运气如何了。如果真的重来，希望你可以按着自己想要的去生活……如果真的有机会，欢迎你再来找我……没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唔，至少，到时侯，你我都不孤单……毕竟，如你我这般相似的人生经历，这世上大概也找不到几个了吧……”
第10卷 第336节：殇（九）
殇（九）
接下来的日子里，常青风狠狠的疯狂了一段时间。疯狂的找人打架，颇有不死不休的味道。许千帆天天陪着他打，偶尔姜芽也会动手。疯狂的喝酒，这个只有许千帆可以陪他，姜芽只在边上看着……
到是让姜芽充分了解了许千帆的酒量，千杯不醉什么的，那是真的。
用许千帆的话说，那是干*他们那一行的必修课。
姜芽不理解，只是无条件接受。好在有她在，她不用担心他的肝……必须得说，这样的日子显得有些诡异。没事发生的时候，她过着的是最无聊的生活，每天起床做饭，吃喝玩乐全在许千帆的身边。许千帆要上班，她便随着他一起去。见的人不多，因为许千帆太过霸道。姜芽觉得，除了没在脖子上挂个链子外，她跟宠物的待遇是一样的。唔，特别受宠的宠物……
完全失去了自由！！可是，她甘之如饴！！毫无特色的生活，平静的像死水一样的生活，她却过得十分惬意。比她自己预想的还要惬意！！
可一旦有事发生，便像是暴风骤雨。没有任何前奏，突然来袭，不让人有任何防备。
姜芽很乐观的说，这样的生活才叫张驰有度。可许千帆却是满心歉意，因为他知道，姜芽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可在他身边，那样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同一年，在百里歌离世三个月后，常青风离开了京城。
许千帆说，他出去了。去了哪里没有细说，但大概的地方，姜芽猜得到。
也是这一年的九月，许千帆从副局转为正局。工作开始繁忙不说，他的自由空间也更小了，姜芽身为家属，自然也要受拘束！
他们从别墅搬到了他办公的地方。办公的地方在一幢外面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区里，不经意看，会觉得是待拆迁的，老旧的可以。楼层不高，地面上最高的六层，最矮的才两层。许千帆一人占了一幢两层的小楼。上班的地方在六层那，住宿就在两层那。走走来不用两分钟。到了吃饭点，这边喊一声，那边就能听到……不过，姜芽从来没喊过。对于吃饭，许千帆比她执着多了！！
基本上，上班住宿不分家！进出小区，层层检查，关关设卡，各种认证……进出车辆全都是改装防弹，进出的人全都有一手绝活……
姜芽越发的不爱出门了。她深深的觉得，她身上有着宅的天性。不用刻意，不用养成，天然宅。待在那一方天地里就觉得安全，眼里只看着一人，便觉得心满意足。
到是许千帆十分担心她闷着，时不时的会问上两句，“想要出去玩吗？”
有的时候也会想，出去看看电影，或是逛个街什么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出去逛逛只两个人手拉手，身后最多跟个三五个人就好，现在人还未动，先有人去清场，不能清场的，也要各种安全措施做好，各种危险排查。
两个人看个电影，要惊动几十个人……实在太过无趣了些！只出去一回，便也就罢了！
她自己一个人出去到是要简单的多，可百里歌后续事件一日没结束，许千帆便一日不许她轻离。
第11卷 第337节：殇（十）
殇（十）
于是，日子各种没波澜，每日除了做饭这一件必须之外，剩下的时间，她便开始自己胡乱折腾。
开始学习新的语言，找些翻译的活做。反正是在网上进行，到是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开始看一些闲适的书，各种游记，研究历史地里……因为无所谓是否专精，所以就这么想到研究到哪。看到唐诗宋词，也能研究一段时间。碰到数学物理，也扎进去折腾一回。
玩过刺绣，画过油画，研究过围棋，也学会了击剑，学了钢琴，练了古筝……不求专精，只求知晓。没有压力，潇洒的拿起放下，没有得失，没有压力。只自得其乐，逍遥自在。
生活看起来十分平静，可她跟许千帆都知道。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一切，只等着常青风……
这一年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天。京城的第一场雪施施然飘落……下了半天，地上才刚见白。正在加班的许千帆突然回家。
那时，姜芽因为前一晚被他折腾的狠了，赖在暖和的被窝里。
许千帆一进来，便带着一身的寒气，钻进了被窝，将她的睡意全都冻跑了。
姜芽先是一惊，随即心中微暗。反身将他紧紧抱着……她感觉得出，他在发抖，紧张或是害怕？只怕更多的是担心吧？
她不确定，所以，当将他捂暖和了之后，她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青风失踪了。”
姜芽眼睛缩了缩，“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前，他跟我们失去联系。”
“才半个小时而已，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她轻声安慰，可说的话，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她知道他们认真做起事来是不允许出现半点误差的，别说半个小时，半分钟也不行。
“我想要去一趟。”许千帆用力搂着姜芽，说出这句话，更是几乎费尽全。
“你应该学着相信你的属下，你原来的同事。他们有能力……”
“我跟青风是最有默契的。”半个小时，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常青风可能留下些痕迹，只有跟他最有默契的他能发现，别人却不能。“我必须得去。”
“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交待清楚。”
“好吧，我要跟你一起去。”姜芽闭了闭眼，终于点头。
“不，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到时，我们要个孩子。”说完，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用力吻在她的唇上，将她未来得及说的话，全都堵在嘴里。
听到孩子，姜芽愣了愣，随便微启红唇，与他纠缠起来……这吻热切，却不含情欲。有的是浓浓的不舍，是妻子送丈夫上战场的不舍与祝福。还有期待，要平安归来，要早些回来！！因为他们纠缠在一起的，不只是吻，还有心，还有灵魂！
“早些回来。”一吻结束，他红了眼，心中犯酸。她也红了眼，声音哽咽。
“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再用力搂一回，便闭了眼，用被子将自己连头蒙上，假装睡着，不知他的离去！！
第11卷 第338节：最难熬的……（一）
最难熬的……（一）
等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
以往，姜芽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不淡定的一天。吃不香，睡不安。原本那些兴致一来便可以研究半天的东西，此时拿起来便只有烦躁。
弄乱了棋，弹断了琴，做个饭差都差一点煤气中毒……她终于泄气的将所有全都放下。
青云来看她，说着以往让她能够笑上许久的笑话，可此时听在耳里，除了觉得聒躁外，再不觉得有什么可听，若不是自制力强，只怕她要将青云给轰出去了。
青云是个善察颜观色的孩子，哪怕不太明白，也猜个大差不离。
“姐姐是担心千帆哥吗？我也担心哥哥呢！”
姜芽猛的惊醒，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里的烦躁，竟有恍然大悟之感，心中更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是了，是因为担心那个人，是因为人。明明身处同一个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不对，做每天一样的事情，只除了一日三餐少一人，只除了夜夜身边缺少的那一点温暖，她便好似失去了主心骨，灵魂都没有了依附！才恍恍然的想起，原来，她正在等着那个人归来！！
之所以烦躁，只是因为那人迟迟未归，只是因为一直没有那人的消息而已。
他们属于保密部门，所有行动都必须保密。哪怕是对她这个家属，都必须守口如平。许千帆对好尚且如此，何况他的那些同事？就算是他的部下，可不是她的部下。他们按规矩办事，她无话可说。
所以，她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无法淡定！！
送走青云，姜芽决定，她必须做什么！！
找来许千帆的副手，一个十分严肃的家伙。姜芽初见他时，好奇的问许千帆，是不是做他们这一行的，都必须保持一张吓死人的脸，还都不爱说话！
许千帆说，职位的确需要这样的特质。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与这位副手都是从第一线上退下来，身上满是鲜血和伤痕……他们已经不会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了。他们也不需要语言，做他们这一行的，都不需要语言。
他说得很对，但姜芽觉得，许千帆已经不那么不爱说话了！！
许千帆说，那是因为她，因为找到了她，她是他的救赎。她让他眼里看到的不再满是血腥和污垢，让他看到了光明和纯净，让他有勇气活下来……
他们这一行的，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救赎，只是，他的运气特别好。而别人……他管不了别人。
但从许千帆那感慨的语气里，她明白，想找到一个生命的救赎，是很难的事情！！
很多退下来的人都需要心理治疗，要治疗很久……便是这样，也有许多，最后发了疯……常人难以想象，当一个人，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血腥和尸体的时候，要如何面对外面那些无知灿烂的世人……那种感觉，会将自己生生逼到疯！！
“许千帆有消息吗？”
“有。”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唯一能得到的答案。有消息，至少让她知道，一切还在掌控之中，不像之前常青风那样，突然就失去了消息。
第11卷 第339节：最难熬的……（二）
最难熬的……（二）
“我也曾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行动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任何你们其他的秘密。我只想知道许千帆，他现在是否还安好。你们没必要一直这样瞒着我，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他的事情……”
“这是规矩。”
“规矩……”姜芽冷笑：“如果你们坚持，那么，我会有我自己的行动。我希望，你们能像坚守你们的秘密一样，不要来妨碍我。”
“您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姜芽冷相看着这个被他的手下戏称为黑面神的人，“还有，我最近要出门，把你们的那些人，撤回来。”
“那是局长的安排。”
姜芽气恼，“我明白了，那就各凭本事吧。麻烦你来这一趟，你可以回去了。”
黑面神却没有急着离开，只是冷着一张满是煞气的脸，直直的盯着姜芽，如同看着敌人，“不论你要做什么，不要妨碍到我们的工作。”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哪里会知道我做的事情，是不是会妨碍到你们。”
黑面神显然也被气到了，两眼阴深深的瞪着姜芽，好半晌才来了一句，“你的妨碍，可能会影响到许局的生命，这样你还要说不敢保证吗？”
姜芽一窒，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如果会影响到许千帆的生命，她还能做什么？还敢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做……万一要是因为她的妄为而让许千帆受到什么伤害……
她连想也不敢想那样的结果……如果那样，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待她回过神来，黑面神已经离开，姜芽恼的将手边的线球摔到地上。却是无可奈何……如果她可以知道许千帆他们的计划，如果可以知道他们的现状，她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她没有，这些人半点口风不透……
是，她可以去冒险，可以做很多事情。可如果这一切都会影响到许千帆……她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好似手脚全都被无形的枷锁给牢牢的绑住，动弹不得。
“混蛋！”骂人发泄是最无能的表现，她明白，但现在毫无办法。是的，她很无能，或者说，相对于那些庞大的组织、系统，她这个个人的能力，很弱，弱到面对问题时，毫无还手之力，毫无建树，没有任何办法。
“shit！！”又是一阵发泄，她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她个人的力量很弱。那么，她需要一个势力。与一个国家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