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柔然没事,清早睁开眼睛,就是看到少轩咄咄逼人的眼神,柔然有些害羞的回避了。
“柔然,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愿意陪我一生吗?”少轩焦虑地等待柔然的回答,其实,他担心、他害怕,假如柔然说“不”,他该怎么办?可是这个问题他非问不可。
令少轩奇怪的是,柔然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愿意呀。”
“那就是说,你愿意留下来、留在隐逸府生活了,是吗?”
少轩的眼神里流露出喜悦,这个回答他很满意,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答案。
“少轩,我愿意陪你一生,并不代表我会留在隐逸府一辈子。”
“我住在隐逸府,你不留下来,怎么陪我?”
“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呀,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光中国就有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个世界还有美国、日本、英国、奥地利、法国、、、、、、好多好多国家,好多好多美丽的城市和乡村。知道吗?少轩,我想考美术学院,想成为一个画家,带着我的画笔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画出最美丽的画,冉冉升起的朝阳、绚烂的夕阳、异国的风情、、、、、、”
“我不能跟你出去,我们隐逸府的人是不能走出隐逸府的,这是祖训。”
“你这个死脑筋,一千多年了,你还在乎那个什么狗屁祖训,告诉你,香港回归了、澳门回归了,你这个隐逸府也应该回到祖国的怀抱了。你不知道,我们的祖国有多好,老百姓的日子有多好,出去看一看,保管你不想再回来。”
“不要再说了!”
少轩不能理解,在拓跋府做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不好?柔然为什么如此执拗?
少轩拂袖而去,柔然心里也不是滋味,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两个人都会闹得不欢而散。一个人独处时,柔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并非冷血之人,少轩的爱是那么强烈,那么炽热,能被他爱上,应该是自己此生最大的福气。柔然在留与不留之间徘徊,她坚信自己终于会有那么一天回到家乡,见到亲人,把拓跋少轩也带回家乡,培训他做一个现代人,一个正常人。
少轩无心用早饭,吩咐韩管家将王家成将军带到东跨院前厅相见。王家成被五花大绑了一夜,见到小公爷,羞愧难当,“噗通”跪倒在地。
“请小公爷发落。”
王家成将军不为自己辩解,只是请求小公爷的发落,可见此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王将军,因何刺杀我夫人?”
少轩边问边站起来为王家成将军松了绑绳。
“小公爷,实不相瞒,昨日见到夫人,大失所望,拓跋府的夫人如何这般不懂礼数,不顾男女之别,嘻嘻哈哈,成何体统?又得知夫人又乃外面之人,心生恐惧,外面连年战火不断,生灵涂炭,她怎知隐逸府的入口,进得隐逸府中,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她向外人透露隐逸府的秘密所在,隐逸府必将陷入两难境地,无法自拔,我们兵力不足,不能与外面的部队相抗衡;外面的人进入隐逸府中,焉会手下留情,必将烧杀抢掠,我们无法自保,到时悔之晚矣。忍今日之痛,隐逸府明日无忧,请小公爷三思。”
“少轩明白,这也是少轩一直考虑的问题,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柔然不是坏人,决不会给隐逸府带来危难,我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
王家成无言以对,古有吴王夫差对西施用情至深,导致国破家亡;周幽王为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周幽王也给西戎杀了。拓跋少轩,当局者迷罢了。
第四十一章、大吵
王家成将军无罪释放,依旧回到骑兵营操练兵马。和王家成将军多年相交,少轩还是了解王家成的,王家成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尽管这次行刺事件令少轩大为恼火,但归根究底,柔然的言行让王家成误会,也不是偶然。
柔然听媚儿回禀,王家成将军被释放出府,心有不甘,气冲冲来找少轩问个究竟。其实,柔然并不是想拿王家成怎么样,只是就这样放走了他,自己颜面何存?少轩一句解释没有,一句交代没有,王家成可是要行刺唐柔然!柔然还想当面向王家成问个明白,自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王家成何以要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情面?
少轩正在书房读书,柔然进来既不请安,也不问好,气呼呼坐下,瞪着眼睛看着少轩。少轩今儿不知是怎么了,往日里殷勤倍至,今日却冷若冰霜,眼皮都没眨一下,自顾自看书。
柔然气不打一处来,昨夜被行刺,险些丧命;今日少轩轻易放走刺客,刺客安然无恙;找少轩评理, 少轩无动于衷,理也不理,柔然大步走过去,抢下少轩手中的书扔在地上,书滑出一米多远。
少轩“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怒火冲天,柔然不甘示弱,挺起胸膛,直视少轩。
“你放走刺客,还有理了你?”
“王家成将军为隐逸府立下汗马功劳,对我也是忠心不二,为什么不能放?”
“功可以抵过吗?”
“王家成将军又没有伤害你分毫,此事大可作罢。”
“我还没有问他,为什么行刺我,你就放了他,你置我于何地?”
“为什么?唐柔然,你问我为什么?我是拓跋少轩,隐逸府的小公爷,你见了我,有行参拜之礼吗?有客气过吗?在府中,无尊卑长幼之分,任意妄为,王家成将军是担心你坏了隐逸府的规矩,故而行刺,你明白了吗?”
少轩一口气说完,柔然面色惨白,倒退数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跟少轩说话:“人与人是平等的,为什么要和你客客气气,我为什么要向你行礼?”说完,一只手掌捂住嘴,哭着跑了出去。
柔然感受到自己被漠视、被侮辱,相爱的人可以互相体谅、互相帮助,甚至可以为对方去死,但决不能让对方踩在脚下,她回到房中,反锁房门,失声痛哭,不知该何去何从。媚儿怎么叫门,柔然就是不开。
拓跋少轩不明白,自己说出的话,没有一句伤害到柔然,难道就因为柔然是自己未过门的夫人,她就可以无视府中规矩,任性胡闹吗?少轩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柔然,让她学会府中规矩,将来少惹麻烦,不曾想柔然伤心到极点,不理自己跑开了。
少轩捡起地上的书,掸掸书上的灰尘,重又坐下,继续看书。哪里还有心情看书,一会儿担心柔然的气消了没有,一会儿气柔然不识抬举,坐立不安起来。
“小公爷,夫人把自己所在房里,不肯开门,奴婢担心夫人、、、、、、”媚儿说着,抬眼瞧了一下小公爷,见小公爷也是满面怒气,接下去的话没敢说出来。
少轩也不理媚儿,站起来朝柔然住处走来,走到院中,脚步停止,他实在不愿每次都让柔然感觉她是胜利者,拓跋少轩只有赔礼的份儿。
第四十二章、决心离去
少轩虽然一肚子怨气,埋怨柔然不识大体,不顾全大局,但是脚步随着心意走,他轻轻扣扣房门,希望柔然如他所望,把门打开,两个人可以静下来好好谈一谈。
“柔然,我是少轩,你把门打开。”
房中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在门口踱了一会儿,少轩压抑不住愤怒的情绪,拂袖而去。
媚儿和环儿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低首恭送小公爷离去,站在院子中不敢离开。
柔然举目无亲,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绝望极了,少轩如此待她,柔然觉得没有勇气住在拓跋府,不知该如何面对拓跋少轩。她糊涂了,昨日少轩为护自己周全,不惜以身犯险,赤手空拳与王家成搏斗,把自己看得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今天突然晴转阴,一改昨夜的悉心呵护,双目透着对自己的不满,真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思前想后,柔然想不通少轩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的眼前突然一亮,想起在隐逸府还有一个人对自己爱护有加,那就是王峰大哥,不如去投奔他。柔然主意已定,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前去大王庄投奔王峰。少轩买给她的步摇,柔然把它放在锦盒里,没有带走。既然要走,不如走得干脆,何必拖泥带水,睹物思人,增添重悲伤呢?
柔然推开房门,看见媚儿和环儿两个丫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吩咐两人下去休息,唤韩妈前来侍候,两个丫环领命退下。柔然趁势拿起包裹飞快地避开府中诸人,来到府门口。
府门口四个家丁站立两侧,柔然知道,想从大门口大摇大摆走出去,没有拓跋少轩的许可,她是出不去的。柔然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扔向对面草丛,希望石子落在草丛的声音可以吸引守门的四个家丁。果然,四个家丁的眼神一起望向石子落地的方向,可随机就站直了,大概是以为一只老鼠路过此地吧。
柔然不甘心,因为没有回头路了,她这次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使出浑身的力气扔向更远的草丛,四个家丁互望一眼,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怀疑,其中两个猫着腰走过去,另两个也尾随其后,柔然乘机跑出府门,虽然气喘吁吁,但不敢逗留,向大王庄跑去。
韩妈得知小公爷和夫人又闹僵了,小公爷一气之下回到自己房中,两个丫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夫人一人留在房中,这要是出了事,谁担待得起。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赶往夫人住的房间。
“咦?房门怎么开着?”
韩妈口中唤着“夫人”,脚步已经迈进房里。进得房中,韩妈目瞪口呆,该如何向小公爷交代呢?韩妈为少轩操碎了心,迟疑着,思虑着,瞒是瞒不住了,只得据实相告。
少轩听得柔然二次离府,顿时焦躁不安起来,稍稍平静,少轩不允许自己被柔然牵着鼻子走,他决定就此作罢,随她去吧。
“小公爷,是否派人去寻找少夫人?”
“不必。韩妈,柔然太不懂事,她永远不会为我改变,我为什么还要挽留她?”
韩妈知道,小公爷正在气头上,自己多说无益,不如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在思良策。
韩妈悄悄退下,找到韩管家,向他细诉事情的经过。
“小公爷正在气头上,不肯派人寻找少夫人,一旦他后悔了,再去寻找,恐怕事情有变化;少夫人在隐逸府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里?以防万一,你还是四下派人寻找为好。”
韩管家也是心急如焚,姜还是老的辣,凭韩管家多年的办事经验,他考虑到少夫人不是寻找出路回家乡,就是前去大王庄投奔王峰,否则,她还能去哪里?
韩管家找来几个家丁,吩咐其中的两个前往大王庄探听虚实,他自己亲自带着两个家丁前去飞流瀑,这个地方,一般情况下,只有小公爷一人可以前往,但拓跋少轩自幼时由韩管家照顾,所以,少轩不拿韩管家当外人,每次出门,均由韩管家陪同。韩管家知道飞流瀑的秘密,但不知道具体的出口,这个,恐怕少轩也不一定轻易就会找到,时间太久远了。
几场大雪覆盖住前往飞流瀑的路,积雪很厚,走起来很慢、很吃力。
“回去”
韩管家突然命令另外两个家丁随自己回去。
第四十三章、王峰是一堵墙
韩管家越走愈觉得不对劲儿,假若夫人去飞流瀑,这是一条必经之路,雪地上缘何没有脚印?他料定夫人不是来此,马上改变寻找路线。
再说倔脾气的唐柔然,一怒之下,来到大王庄。王峰家的庭院、房舍好像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柔然眼神里流露出欣喜,迫不及待推开了王峰家的门。真是无巧不成书,王峰坐在板凳上搓绳子,倒是没有见到王妈。
“王大哥”
王峰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猛地一抬头,惊诧万分。
“柔然,你怎么会?”
王峰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再见柔然,连忙站起身迎接。
“柔然,小公爷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到大王庄?”
“王大哥,我想少轩很快就会知道我在大王庄,有没有办法让他找不到我。”
王峰自然不知道小公爷和柔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对柔然必定是有求必应,不肯推辞。
斟酌片刻,王峰说到:“柔然,山上有一处猎户的房子,那猎户前年因病去世,如今房子空着,可是环境很艰苦呀。”
“不怕,王大哥,只要能暂时容身就可以。”
王峰不再迟疑,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牵着柔然的手离开家。山路难行,每次柔然站立不稳时,王峰都会使劲儿抓住她,他就像一堵墙,可以遮风避雨的一堵墙。随着王峰,柔然来到猎户的房前,两间茅草房,破旧不堪,许久不住人,显得特别荒凉。
“王大哥,怎么没见王妈呀?”
“我娘去舅舅家了,还得四五天才能回呢?你的事情,最好不让我娘知道,我娘是断断不肯得罪小公爷的。”
“王大哥,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出隐逸府吗?”
王峰惊得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走出隐逸府,笑天下之大谈吧?一千多年过去了,隐逸府从没有人想从这里走出去,也从没人敢提。每一个隐逸府的人,自从懂事开始,长辈们都会告诫他(她),隐逸府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没有战争,没有厮杀,只有生活在隐逸府,才会避开连年的战祸,才会有一席生存之地。可是,眼前这个自己钟情已久的女子,竟想离开隐逸府,难道她不怕外面世界的金戈铁马。
“柔然,隐逸府不好吗?”
“隐逸府只有王大哥对我最好。”
“隐逸府没有战争,这里最安全,你为什么非要离开?”
“外面的世界更好,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小公爷’、没有‘奴仆’,大家都一样,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工作、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王峰不理解柔然的话,小公爷就是小公爷,高高在上的小公爷,奴仆就是奴仆,要绝对服从小公爷,从古至今,不是一直如此吗?他觉得柔然病了,脑子一定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说起胡话来。他捡来柴火,升起火,屋子里逐渐暖和起来。
王峰是极体贴之人,将里里外外收拾妥贴。
“柔然,我需要下山为你准备一些食物,你自己可以吗?”
柔然点点头,有什么不可以,既来之则安之,害怕也没有用。
王峰离开了,柔然孤单一人,好凄凉的感觉。走了许多路,腹中饥饿,莫名的伤悲涌上心头,柔然凄然泪下,隐逸府的每一个人都在回避她的问题,把她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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