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天地万物,化为须有,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唐老师”
“唐老师”
几个孩子呼唤,她微笑着摆摆手,她看到了,孩子们被父母看护得紧紧的,孩子们挣脱不了父母钳子一样的手掌。
“唐柔然果然美貌,怪不得小公爷神魂颠倒。”
几个凑趣儿的多事者色胆包天,目不转睛盯着唐柔然,“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
“啧啧,男人见了她,七魂丢了三魂,害人精,狐狸精,呸呸呸。”
韩管家和韩妈操了一辈子心,黄土埋半截的人,还要跟着担惊受怕,不放心小公爷独撑大局,老两口撵了出来,他到有几分佩服唐柔然,小公爷眼光极好,没有看错人,唐柔然,性情中人!
人群中的几个妇女细窥丈夫色迷迷的痴狂样,气不打一处来,声嘶力竭吼道:“杀了唐柔然。”
“请问这位大嫂,唐柔然所犯何罪,你要将唐柔然置于死地?”她轻启红唇,彬彬有礼。
“你迷惑男人,你该死。”
她拽进少轩的手指,“我迷惑了谁?”
“你迷惑小公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小公爷是自由恋爱,他情我愿,怎么能叫勾引呢?你用词不当”
李小二面朝人群,横臂一拦,“不要跟她废话,杀了她。”
“要杀唐柔然,先杀我。”少轩执剑护住柔然,他不想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粗,不惜牺牲生命。
将军府几个带头的小厮趁乱就想冲上前来杀掉唐柔然,小公爷正义凛然的模样震慑了他们的气焰。
僵持。
草环见势不妙,急急去请孟瑶,她希望孟瑶助她一臂之力,救出王将军,府中吵吵嚷嚷她也有耳闻,可她不想趟这趟浑水,人家要杀唐柔然,她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即可,何必凑趣儿,让少轩不待见她呢?
“孟姑娘”,草环扶着门框,喘息着,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稍歇,她滚烫的面颊滴下汗珠,“很多人要杀唐柔然,小公爷一意维护,两下要打起来了,姑娘快去看看吧。”
她徘徊不定的脚步撤回房间,左右为难。
“姑娘,趁此机会威胁小公爷放出王将军,王将军生死都在姑娘手上,请姑娘三思。”草环的用心不打自招。
“告诉我,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吗?”
她不敢正眼儿瞧孟瑶,极低的声音回到:“是我。”
王将军生死就在今天,抓住机会,不能前功尽弃,“好吧,我随你走一趟。”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对柔情蜜意的恋人,在狂风暴雨中牵手,张大森接到命令,迅疾调动骑兵营人马赶往拓跋府救急,骑兵营将士围住暴乱人群,剑已出鞘,杀气腾腾。
“不可”唐柔然摇了一下少轩的手臂,“万万不可,背后一定有主谋,老百姓无罪,放了他们。”
“娘,我就说唐老师是好人,你还不信。”丫丫撅着小嘴仰望娘的脸,告诉她“唐老师真的是好人,不骗你。”
“以德报怨,这是个好姑娘。”颤颤巍巍的一位大娘拄着拐杖,用拐杖猛敲地面,“别闹了,栓子,跟娘回去。”她的儿子倒是个孝顺儿子,扶着他娘回家了。
草环急不可耐,烦躁不安,“姑娘,您还不说话吗?”她的手背贴在孟瑶后背,用力一推,孟瑶站在少轩和唐柔然身边,怒火中烧,你二人全不顾及孟瑶感受,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她还有什么可顾念的吗?想到这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她脱口而出:“我是小公爷的的夫人孟瑶,唐姑娘确系不是隐逸府的人,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她会给隐逸府带来灾祸。”
她要唐柔然的命。
“哇,小公爷的两位夫人长得好像呀!”
第一百二十章、解围
她此言一出,少轩和唐柔然大吃一惊,孟瑶居心叵测,她的话杀伤力极强,好人就死在证人手里,这个证人可不是一般的证人,她是拓跋少轩的夫人。
确实,孟瑶不咸不淡的一句解说,刚刚安静下来的老百姓再一次哗然,孟瑶是受害者,她是大家同情的人物。
李小二蓄势待发,孟瑶的出现,他退可守、进可攻,不失时机的大声嚷嚷:“杀掉唐柔然,放了王将军。”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隐逸府老百姓犹如潮水般涌过来,骑兵营的将士虽手执兵器,但没有拓跋少轩的命令,谁敢妄动杀机,士兵步步后退,百姓红了眼睛往枪口上撞。
李小二跃上台阶,来到唐柔然面前,狂妄的拉住唐柔然的袖子,就要绳之以法,泄了胸中的恶气。拓跋少轩扬起手掌,他的面颊上顿时清清楚楚印上五个手指印儿,眼冒金星。
“大家看到没有,小公爷为了这个女人不要百姓了,大家还等什么,冲进拓跋府,杀了唐柔然,救出王将军。”
他真是不要命了,呼喝之间,一些胆大的、不明真相的拼命往拓跋府冲,意图不轨。
少轩眼看形势把握不住,大势已去,他心灰意冷,感慨人情冷暖,遂将手中宝剑横在脖颈,“好,既然各位不容我拓跋少轩,拓跋少轩就死在你们面前。”
孟瑶知道自己今天的言行忒不地道,少轩剑已出鞘,她和唐柔然同时惊呼,按住剑柄,“少轩,你不能死。”
人群死一样的寂静。
拓跋少轩的目光凝视柔然,“我对不起你,保护不了你,少轩无能。”
“不,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一时冲动。”她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收回眼眶里,挺起胸膛,冲围观暴怒的人群喊道:“你们无非是想要了唐柔然的命,唐柔然在此,各位高兴的话尽管拿了去。临死之前,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各位,我和少轩情投意合,打算共结连理,我们的爱情妨碍你们了吗?为什么要将两个相爱的人阴阳相隔,天理何在?”
很多人自知无理,停止喧闹,王将军府的随从依旧煽风点火,李小二更是嚣张,欲强行无理。
“住手”一声响亮的断喝吓得李小二战战兢兢,他回头一看,“慕容公子?”
多日来,慕容谨听到仆从回报,说是大街小巷均在议论纷纷,唐柔然是隐逸府灾星,她是外面来的奸细,在家避嫌养神的他,沉不住气,亲自来到隐逸府最热闹的集市,人声鼎沸,吵闹的都是唐柔然的话题,他气唐柔然不给他机会,但他不想唐柔然出事。
拓跋府惊天动地的轩然大波,他也耳闻,骑在马上从远处眺望,观察事态的变化,且看拓跋少轩的本事能否化险为夷,眼见唐柔然受辱,她的心中升起万丈豪气,策马冲过人群,所到之处,大家让开一条通道。
他站定,极好的线条,俊逸的模样,人群中传出啧啧的赞叹,他友好的来到少轩面前,“把唐柔然交给我,你放心吗?还请你配合,释放王家成,以平民怨。”
少轩惊愕,他什么意思?
“唐柔然系隐逸府外面的人,可她已经留在隐逸府,大家担心什么呢?”他温和不失威严地说:“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受到蛊惑,故意挑衅,逼死小公爷,我们就失去主心骨,鸟无头不飞这个道理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想得通,王家成将军一生勤勉,有些人为他打抱不平也是情有可原,小公爷已经应允放他出府,所以大家不要逼人太甚,尽早散了吧。”
“谁敢担保唐柔然不是奸细?”
“慕容谨的为人大家可还相信?我答应各位将唐柔然带回慕容府严加看管,大家可满意?”
“嗯,可以相信慕容公子。”喧哗之声渐渐隐去。
“跟我走,柔然。”他像一位绅士伸出宽厚的大手,自作多情认为唐柔然一定感激涕零。
“我不会离开少轩,多谢慕容公子相救之恩。”她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的手搁置在空气里,尴尬的收不回来。
“唐柔然不能留在拓跋府。”草环的私心,只有唐柔然走了,拓跋少轩才会娶孟瑶过门儿,她才有机会得到王将军的爱。
爱情可以冲昏人的头脑。
“是呀是呀,唐柔然不能留在拓跋府,小公爷不能再受他迷惑。”百姓随声附和,墙头草。
“跟我走吧,暂时避一避也好。”慕容谨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胆,拽住唐柔然衣袖就走,唐柔然被风呛了嗓子,她的手飞舞着寻找少轩,“少轩,少轩”哭声凄厉。她雪白的玉臂露出,手臂上一块儿紫红的圆形胎记映入孟瑶的眼帘,“她的手臂上居然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她挽起衣袖,一块儿圆形紫红色的胎记赫然印在手臂上面,位置出奇的一致。
拓跋少轩的人生里从没有今天的窝囊,眼睁睁看着柔然被一号情敌掳去,他居然还得认命,保住爱妻的性命,第一重要,这是他不可忽视的理由。
韩管家放出王家成,王家成重见天日,他对拓跋少轩忠心可鉴,丝毫没有怨怪,“谢小公爷不杀之恩。”连磕三个响头,他观察到小公爷神情哀戚,不想多言。
“你去吧。”小公爷怅然若失进入拓跋府,韩妈、韩管家、孟瑶唯恐有变,紧紧跟随,不离左右。
府外人群一窝蜂般散了,来得快去得快。
“韩妈,我不想见她,让她走。”他背对孟瑶,无情的一指。
韩妈愣怔,难为情瞅瞅孟瑶。
“少轩,你对孟瑶太过无情。”她声音哽咽,浑身颤抖不已。
“我对你无情?”他突然急转身逼视孟瑶,“我要是对你无情,以我对柔然的感情,如何不马上解除你我的婚约;我要是对你无情,何必苦苦寻你。孟瑶,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我怕伤害你,所以只能伤害我心爱的女人,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是你的不信任、不理解、联系外人打击我。”
“我、、、、、、我只想救王将军。”
“告诉你,我从没想过杀死王家成,只是为了安抚一下柔然,我斡旋在你们中间,想把伤害降到最低,你懂不懂?因为我要和你成亲了,她很难过,我们都很难过,你为什么不肯体谅一点,让我们大家所受的伤害少一点,你为什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的铁拳捶打墙壁,他的眼里流露出杀人的戾气,她欲哭无泪。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爱情,也要懂得退让
孟瑶怏怏回至房中,少轩的责难她痛断肝肠,俯于床榻之上痛哭失声,竟连一个过问的人都没有,她好寒心。
“胎记、胎记”好熟悉、好亲切的一块儿胎记,“为什么她和我有相同的胎记?”她自语。
快嘴周华掩饰不住气愤,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姑娘,草环那死丫头,说是要回去照顾王将军,夹着铺盖卷走人,都不当面向您辞行。”
“该走的都走了,孟瑶也是要离开这里的。”她形容凄凄,好不苍凉。
周华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快人快语找韩妈打小报告去了。
慕容谨仗义相助,抱得美人归,抱回一个泪美人。
两日后,慕容谨预感到危机,两日来唐柔然不进饮食,呆呆发愣,她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被摧垮了。
他阻止了母亲的探望,她一定不想任何人打扰她,包括救命恩人。她住在慕容府的落雨轩,忘乎所以住得安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去向慕容老夫人请安,心安理得,忽略了客人的身份。
他纵容她,只要她好,他什么也不会计较,陪着一万个小心来见柔然,劝她吃点东西,她洞悉他的来意,也不搭讪,静坐不理。
“柔然,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呀。”说实话,一向都是别人关心他,关心别人,开天辟地第一次,他拙嘴笨腮不知说什么好。
“多谢”
什么意思嘛,仅仅出于礼貌,两个字打发了他,他不甘心,“柔然,你是开朗的女孩儿,不应该一蹶不振。”
她瞪了他一眼,“慕容公子,我是在担心少轩,吃不下。”她说得坦诚。
哦,他恍然大悟,他早该明白其中的蹊跷,她惦念的始终是少轩,“少轩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错了,慕容公子”,她坦率说:“少轩是我的爱人,我担心他是正常的;慕容公子是我的朋友, 在你为难的时刻,我也是担心你的。为了救你,我不惜害自己陷于两难境地,闯进将军府找到孟瑶。你知道,孟瑶的出现,对我意味着什么。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就是因为我懂得我们之间的友情高于一切,哪怕是开罪少轩,让他误会我,我也还是想方设法救你出来。两者虽不能混为一谈,但感情都是真的。”
她的话简单明了,他又不是白痴,岂有听不懂的道理,他和少轩,界限这样分明。
慕容谨来不及多想,牵出宝马,疾驰飞奔到拓跋府,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帮她找到拓跋少轩——她的心上人,替她转达相思之苦。
他把痛埋于内心深处,轻易不敢触碰,那会要了他的命。
不容家丁回禀,他气势汹汹闯进拓跋府议事厅,少轩不在,他又奔少轩住的东跨院而来,五六个家丁身前身后试图擒住他,都知他武艺高强,不敢擅自动手。
“少轩”,他大喊。
送茶来的媚儿吓得掉了茶碗,回头就跑,“快来人呀。”
顷刻间围上来更多的人,充满敌意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他方才知道,他在拓跋府不受欢迎。
慕容谨好笑,“我是小公爷的朋友,我难道还会伤害他?”
自从他爱上唐柔然,拓跋府就和他势不两立,他偏偏不知好歹救走夫人,害小公爷长吁短叹,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他不是从前拓跋府的贵客,而是敌人,至少忠心耿耿的仆从都这么认为,他们恨死他了。恨得咬牙切齿。
少轩听出慕容谨的声音,二十几年的交情,他太熟悉了,“慕容谨,柔然可好?”他客气多了,迎慕容谨室内相见,喝退众人。
他耸耸肩,据实以告“不好,两日来没吃一口东西,也不喝一口水。”
他腾地一下站起,“我要去看她。”
“你现在不能去,有人看见又是一场麻烦。”
“那怎么办?”他焦灼地拍击案几。
“你可以给柔然写封信,劝她保重身体,你的话,她或许会听。”
少轩想想有道理,挥笔述说衷肠。
柔然爱妻:
你我分别两日,度日如年,我心忧虑,形势紧迫,暂时分离是为权宜之计,保重身体方能有重见之日,慕容兄为人豁达诚恳、重情重义,是可托付之人,你住在慕容府暂避,我稍安心,只盼卿以我为念、以身子为念,切不可忧心过重。
事态平息之后,我会酌情处理,尽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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