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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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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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分钟;丁峻愿两人站成永恒;就在进退两难之间停住;不进不退;不胆怯也不恐惧;就这样在天下人的视线之外两两相拥;活在心有灵犀、水乳交融的当下。

    接下来的拥抱与凝视、痴缠与热吻都是不知不觉中发生的;等到热情燃尽;两人的灵魂再度归窍时;已经深拥了近三个小时。

    “雪晚。”丁峻低唤她的名字。

    雪晚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压住了丁峻的唇;双颊晕红;娇羞无比。

    丁峻接下来想说的三个字;也被那带着冷香的手指压住。

    “什么都不要说;我不要未来;只要这一刻;因为古格的人、女城的人、进入喜马拉雅山脉底下的人都没有未来。拥有这一刻;已经很完美了;完美得象一个不醒的梦;不是吗?”雪晚低语着;其余四指也覆盖过来;在丁峻脸上轻轻游走。

    丁峻心底的怜惜一层层溢出来;恨不得化身为一张世界上最温暖、最轻柔的羽绒被子;覆盖她的躯体;呵护她的毕生;不再让她有一时一刻的担心。

    “说来也真是奇怪;于我而言;你的脸竟然依稀有几分熟悉。在托林镇初见时;我就有了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我们前世曾见过、今世又重逢?”雪晚的声音轻得象一片雪绒花;在丁峻耳边幽幽萦绕着。

    “歌声?哪里来的歌声”丁峻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一阵沉郁哀伤的歌声。他游目四顾;河畔除了他与雪晚;再没有第二个人。那在河中不断游走的巨大漩涡几度冲近岸边;又倏忽远去;在河中独舞;画出复杂而多变的吊诡轨迹。

    “我也听到了。”雪晚抬起头来。

    稍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出来:“歌声来自河中!”

    仔细判断;歌声在河上飘荡不止;跟着那漩涡移动。

    “歌声从漩涡里飘出来;也就是说;歌唱者就在……就在……”雪晚的唇轻颤着;刚刚有了点血色的脸再次变得无比苍白。

    丁峻替她说下去:“歌者就在河中甚至是河底;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下的冰河;不会有什么美人鱼之类。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河底。”

    这个结论殊为惊人;人不是鱼;不可能在水中自然发声。

    “如果真有人在水底唱歌;那么;你经历过的那件事就是真的;并非幻觉。”丁峻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雪晚。

    他面向正前方距离河岸二十步左右的一块巨石;将食指竖在眼前;用三角比例等距法默默测算;计算出石与岸的准确距离为十六米。那石头的顶面比河水高出两米多;任由漩涡肆虐;始终露在河面上;可以作为临时落脚点。

    要想仔细地观察那漩涡;就必须离开河岸;到河中央去。丁峻找好了第一落脚点;就能连环向前;继续寻找第二、第三落脚点;直到将这段河面了解清楚。他虽然不能像古代轻功高手那样登萍渡水、踏雪无痕;但通过助跑加速;以近处略低于水面的几块石头为过渡点;就能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

    “不要去;那太危险了。”雪晚急促地阻止他。

    丁峻摇头:“人在江湖;总要做些危险的事;否则的话;又怎能达成心愿?宝剑锋从磨砺出;我这样的剑藏在鞘里太久;几乎要生锈了。对了;你还得告诉我;上一次你乘着独木舟离开河底;又是怎样回到女城来的?”

    这是他心头藏着的另外一个悬而未解的疑点;当时在象泉河畔偶遇海市蜃楼;心智迷惑之下;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只顾向前狂奔。他感觉自己冲进了一团温暖潮湿的浓雾里;那雾气有形、有质、有力;将他慢慢地包裹并托举起来;并且闭塞了他五官的试听感触功能;使他变得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说也不能动;任由那雾气摆布。他并未昏睡过去;而是丧失了与世界互动的能力。

    “那海市蜃楼是一种独特的障眼法;我们开启女城的门户时;就会提前在象泉河上布设海市蜃楼;以抵挡天空中各类军事卫星的侦测。河上迷雾一起;河底的高科技钢架浮桥就会上行;搭起平坦通道;送女城的人安全进出。”雪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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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变生肘腋
    这种解释与丁峻的判断差不多;因为在海豹突击队时;他接触过五角大楼方面下发的秘密侦缉资料;称世界各地目前频繁出现的海市蜃楼;都是各国反谍报机构为掩饰新武器试航而故意制造出来的。海市蜃楼本来是大自然特有的“平流雾异象”;但地球人的科技水平高度发达后;可以轻而易举地模拟任何自然现象;惟妙惟肖;以假乱真;使敌人的间谍卫星、高频雷达无所适从。

    那是军事大国间的冷战博弈;与平民百姓无关。事实上;随着全球变暖;海洋飓风数十倍、数百倍增强以后;平流雾现象已不多见;自然产生的海市蜃楼已经绝迹。

    当然;这些内幕只有极少数军方高层知道;至于那些为拍到海市蜃楼而欣喜若狂的娱记们;就成了跳梁小丑;暗地里不知被军方耻笑了多少次。

    “可是;那障眼法中出现的骑马少女;我却觉得似曾相识呢。”丁峻长叹。

    “世事就是如此奇怪;我明明没见过你;但刚才抚摸你脸颊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熟悉;好像……好像从前曾摸过同样一张脸。我无法说清这种感觉的来源;真是太奇怪了。”雪晚苦笑着回应。

    丁峻反手摸着自己的脸;几日没刮脸;胡茬已经满腮丛生;硬硬地扎手。

    电光石火间;雪晚突然有了新想法:“是了是了……我坠入石化山谷时;曾经见到一座石化人像;眉眼跟你酷似;摸上去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节外生枝的一句话;令丁峻的心再次悬起来:“你确定石化人像我难道石化山谷中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雪晚困惑地连连摇头;无法回答。

    “喂;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前方高处的石堆上;出现了大祭司的金色身影。

    雪晚立刻躬身行礼:“大祭司好;我带丁峻到处走走。”

    大祭司望定了丁峻:“发现了什么?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那黄金面具后的眼睛连连闪烁;显得无比焦虑。丁峻相信;自己最终发现的一切;都将被那面具怪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据为己有;因为这是在古格腹地;对方掌控一切生杀大权;可以予取予求。

    丁峻摊开手;耸耸肩:“什么都没有;至今两手空空。”

    他不想给别人当枪头;就算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要明辨形式;争取主动。

    “据雪晚说;这条河是可以上下穿越的;但除了她;从未有人成功过。希望这次你能打破规律;验证雪晚以前的遭际。丁峻;女城很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如留下来;自由自在;无所拘束;彻底地离开繁杂吵扰的城市。我相信这也是雪晚的意思;你们年轻人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不是吗?”大祭司居高临下;明里谦逊温和;实则咄咄逼人。

    丁峻点头:“谢谢大祭司。”

    他不愿在正事开始前再次节外生枝;调整心态;集中精神;只把眼前那条河当做唯一敌人。

    天光下;大祭司的金袍熠熠生光;随风轻摆。

    “丁峻;你尽管去做事;雪晚会做你的助手。”大祭司扬声大笑。

    丁峻默默地活动手脚;目光紧盯河中凸起的那块石头。

    “你去;我随时准备舍命相陪;你回来;我随时可以舍命相救;放心吧。”雪晚轻轻地说。他们在托林寺初相遇时;彼此间只有强烈的敌意。如今;距离拉近;不再有正邪分歧;她不再是古格杀手的领袖;他也不是一味维护石家的帮手。当心灵完美沟通之后;他们都做回了自己;彼此关心;亲密无间。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奇怪;某些人白发常新;某些人则倾盖如故。

    “为什么要‘舍命’?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彼此。”丁峻淡然微笑。从前;他每次外出执行作战任务;教官都会这样说。只是年轻的特种兵们都不会理解那句话;而是心无牵挂;全情投入激战;将自己或别人的性命置之度外。

    当一个男人心里有了一个女人;他做事的时候;就会多了一份牵挂;变得更小心、更谨慎;更缜密。

    “好;那我们好好活着;一起。”雪晚偷偷地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勾住丁峻左手小拇指。

    对于石化之谷的恐惧直接表现在她脸上;丁峻却截然不同。天蝎座b型血的他;一直擅长隐忍、坚守;缜密计算所有的获胜元素;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无形大网;将敌人罩在其中;从而可以轻松取胜。他从不缺少耐力;像幽暗处的蝎子;可以经历无休无止的等待;直到敌人露出破绽。可以说;当他开始做某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八成以上的胜算;敌人无所遁形;根本没有翻盘机会。

    他的眼角余光掠过大祭司时;觑见对方身体上至少存有三个破绽;无论是远距离狙击;还是近距离背后突袭;都能格杀对方于当场。任何人都有破绽;但做大事的人;必须将破绽减到最少;并且无时无刻不掩蔽它们;不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或许她觉得身在老巢之内有所放松吧!千里长堤;溃于蚁穴;她如果抱着这种思想;那离权势崩溃就不远了”丁峻不免感叹。

    在他撩起眼皮又垂下眼皮的一瞬间;大祭司胸口陡地爆出一团血色雾气。接着;一颗闪着金光的铜头达姆弹由雾气中飞出来;掠过丁峻和雪晚的上方;射入河中。

    “不好!”丁峻手疾;拥着雪晚向右去;闪在一块巨石后面。

    大祭司也真是强悍;被达姆弹洞穿右胸后;竟然还能借着子弹的冲击力向前滑翔;半空折身;面向偷袭者所在的方位。

    就算是鸟儿;也得在飞翔后寻找一个落脚点。所以;大祭司也必须在仓促间落地调整;展开反击。

    她刚一落地;看似风平浪静的暗处;猛地伸出两支钩镰枪;离地五十厘米的平面上一搭、一拉;大祭司的双腿就齐膝而短;已经变成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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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已死之人复生
    大祭司仰面跌倒;但却没有发出惨叫呼痛之声。

    “别动;强敌还没有现身!”丁峻及时地按住雪晚的肩头。狙击步枪加达姆弹;是任何人的噩梦;大祭司硬捱了一枪而没有当场毙命;自然是狙击手枪下留情的结果。

    那种子弹弹头尖端没有严密包覆而露出铅心;射入人体后铅心扩张或破裂;都会百倍扩大创伤面;造成对人员的严重伤害。以丁峻的经验判断;百米距离内遭到达姆弹直接命中的伤害程度如下:命中头部;百分之百当场死亡;击中四肢;死亡几率两成;但伤者必须截肢;否则创口将无法愈合;连续溃烂直至全身;击中左胸;百分之百死亡;击中右胸或腹部;当场死亡几率七成。

    “可是大祭司她遭受重创;我必须挺身而出;这是古格的规矩。危急关头;人人都该为大祭司挡子弹;做她的生命盾牌。”雪晚再次挺身;要向倒地的大祭司冲去。

    丁峻咬着唇;目光扫视高处;同时搂住雪晚的肩;强迫她隐忍不动。

    他有种预感;敌人这么容易就狙杀得手;是因为古格女城内部有奸细。奸细做内应;接引外部敌人杀入;兵不血刃地解决战斗。正所谓“兵不厌诈、攻心为上”;这才是最高明的作战计划。

    “战斗结束;全部停手;不要误伤无辜!大家都放下枪;放下枪!”有人在暗处大声传令。

    丁峻一怔:“这么会是……石妙手的声音?在托林镇老宅下的大爆炸中;他不是已经化为齑粉了吗?”

    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许多事;一路上太多难解之处也有了模模糊糊的答案。

    河畔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丁峻和雪晚继续低伏;不发出任何声音。

    “石妙手的出现;也许是最大的问题!”丁峻敏锐地察觉;石妙手死而复生;等于是千里伏线的一局大棋;把所有人都骗过了;包括自己与方晴、雪晚在内。

    “听;很多脚步声向这边来了。”雪晚慢慢地俯下身子;耳朵贴近地面;凝神谛听。

    丁峻顾不得其它;只是侧耳倾听大祭司那边的动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希望大祭司能与石妙手形成势均力敌的对抗局面;自己和雪晚才能趁机逃生;做些文章。可是;大祭司双腿已失;还有反击之力吗?

    “我估计至少有数千人向这边赶来;都是女城的精锐。她们一到;背后掩杀;蜂拥围困;敌人就束手无策了。”雪晚总算松了口气。

    丁峻隐隐觉得某些地方不对;但急切间却捕捉不到;只好重复叮嘱雪晚:“情况复杂;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凭借惯性思维去处理问题。”

    他的大脑紧张地运转着;联想过往与石妙手有关的所有细节;又缜密地观察四周地理环境;把退路考虑清楚。只有时时运用“狡兔三窟、未雨绸缪”式的处事方法;才能在风雨飘摇、刀光剑影的江湖上平平安安地走下去。

    “咳咳……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大祭司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我就是你要杀的人;石妙手。”石妙手沉声回答;“你发出灭门命令;差遣古格高手赶赴托林镇;为的不过是将知道古格秘密的人全都剿灭;不留活口。本来;我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我只是隐居藏边的小人物;对你的雄图大略不感兴趣;也不会阻碍你、妨害你;但你却不肯放过石家。没办法;我只能被迫应战……”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忽然引起了丁峻的反感;因为他想到了那婴儿。

    婴儿的出现;不是自然繁衍的结果;而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创造出来;利用婴儿孕育过程中的某些特性;以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石妙手这样说;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撇清利害关系;将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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