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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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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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时机很不凑巧;罗开正在尼泊尔加德满都一带追查《西藏镇魔图》孤本真迹碎片一事;始终没能返回港岛会晤王溪。

    王溪的话;并未完全解开方晴的疑惑;因为她觉得追查大鹰的来历要比寻找“第三极”更重要。

    这段叙述极长;起初丁峻还有些焦躁;但到了最后;被“亚洲之鹰”罗开的奇遇完全吸引住;脑中思绪缠绕;不能自拔。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果那巨船上藏着的就是昔日罗开大哥见到的大鹰;他的凶猛残暴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算改变了外型;其动不动就嗜血杀人的习性是不会变的。所以;不要去;没必要孤身犯险。”方晴喘息着说。

    所有人仰面看着那巨船;或明或暗;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消散;但那被劈为两爿的残尸却真实存在;兆示着巨船内深藏的杀机。

    “可是;我还是得上去。大家好好看着;一旦苗头不对;马上撤离。”丁峻并未改变想法。

    “有这必要吗?”方晴眼中满是担忧。

    “这些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假以时日;将成为地球的大患。”丁峻长叹。他不想当英雄;但现在的许多事;一起向他肩上压下来;不得不拼命咬牙坚持;争取圆圆满满地完成。譬如这一次;若空船里真有大鹰存在;任何时候都可能稿扑击;格杀身边的某个人。那就相当于;他们三个时时刻刻处于死神的钩镰刀威胁之下;连踏踏实实地睡个觉都不能。

    “可是”方晴欲言又止。

    “好;去吧;一路顺风。”雪幽燕决绝地点头;轻轻后退。

    发生在这种荒郊野外的战斗;凭的是真实实力;成王败寇;生死一线;谁都做不了假。

    “可是人类的实力与那大鹰相差太远了;你去;只怕是白白送死。”方晴顾不上丁峻的颜面;只能实话实说。

    “是啊。”丁峻微笑起来。

    他记得海豹突击队的教官说过:“战斗的胜利来自于实力相较;也来自于排兵布阵;更来自于团队中所有单兵的智慧与勇气。美**队从二战至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依仗的就是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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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诡船怪字
    丁峻握着方晴的手;凝视着她黑葡萄一般的闪亮双眸:“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些人必须直立行走;用自己的脊梁撑起天空;这就是男人的道义。有道义;虽然生命短暂如水边的蜉蝣;也一样光辉灿烂;没有道义;即使长寿如彭祖;亦毫无荣耀可言。正如历史上那熊不顾身、护国卫道的江湖前辈们所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是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停下脚步。”

    那八个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大字出自于晚清时期大学问家梁启超;但语义却是始自清代著名学者顾炎武《日知录?正始》中的“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之句。

    丁峻虽曾效力于美军海豹突击队;但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华裔子弟的热血;骨子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必须遵循正统的中国文化之道。

    方晴眼中刹那间泪光闪动;不说一字;却将满腹心事表露无遗。

    “放心。”丁峻在方晴手背上拍了拍;毅然决然走向那参天巨树。

    “我在这里等你。”方晴温柔而坚定地向着丁峻的背影说;“死约会;不见不散。”

    丁峻没再回头;只是举起右臂在空中一挥。大敌当前;他没有时间衡量方晴、雪晚在自己心中孰重孰轻;但那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大问题;关系到三个人的未来。

    丁峻稳稳上攀;迅速抵达巨树顶端。之前他救援方晴时;已经把连接八爪钩的绳子缠绕在巨树上;此刻只需要攀附那条绳子向上即可。

    他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顺便观察四周的情况。隐隐约约的;他的视界边缘出现了一座古庙。粗略估计;向西穿过森林后很快便能抵达。除此之外;山谷中没有异样的状况;既无飞鸟;也无走兽;一片死气沉沉的悲凉景象。

    同时;他也侧耳谛听;希冀能发现敌踪;做好准备。

    结果;他失望了;巨船里没有任何脚步声或者呼吸声。

    “有人被杀;里面必定不是空船。杀人者呢?隐匿了;还是遁逃了?我一淡过那船舷;又将遭遇什么?”他淡淡地笑着;凝视船底附着的贝壳与牡蛎。可以想象;如果将这艘船拖到海滩或船厂去;参观者一定会熟视无睹;因为那里有太多同类型旧船;其最终命运;就是被拆解成木板;拿去造家具或者干脆当劈柴。

    这艘船是绝对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但它偏偏出现了;并且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这一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好好地上来;就一定要好好地回去。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想到雪幽燕、方晴、雪晚;胸口就有一股暖暖的热流缓缓滚动起来。

    丁峻抓住绳子;双手交替上攀;到达船舷后;稍微停了停;才腾出一只手;牢牢地扣住木板边缘。那木板给他的手感很正常;干燥、结实而又稍显粗糙;与地球上最普通的船、最普通的木板没什么两样。

    他两手扣住木板;双臂发力;如钟摆般轻轻一荡;身子轻飘飘地越过船舷;如春风拂动柳絮般无声落地;并随机向右飞旋;离开了第一落地点;谨防敌人守株待兔般地袭击。

    那船果然是空的;甲板极窄;沿着舷梯向下可以抵达空荡荡的船舱。如此巨大的船;船舱竟然只有一层;并且是连通为一体;并未像普通大船那样分为一排排狭小的舱室。所以;丁峻落地后五秒钟;就看清了船里的一切;无人、无生命痕迹、无声响异动。

    当然;如果船里真的没人;权相图的手下就不会惨死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杀人者得手后飘然撤离了。

    丁峻静静地蛰伏了几分钟;确信巨船的角角落落里没有一点危险;便缓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站到甲板的中央去;抬头看船舷内壁上那些半红不黑的文字。说是文字;其实是简笔图画;果真与古埃及人留在金字塔里的象形文字相似。

    那些文字中;出现最多的符号是飞鹰、鹰头、鹰嘴、双翅、单翅、羽毛、脚爪;涂抹这些图形时;虽然每一幅只有寥寥数笔;但都画得极为传神;让丁峻一眼就能分辨出画的是什么;不至于混淆。

    除了这些与鹰有关的图画;另一部分则是古梵文、古藏语、古阿拉伯语的混合体。或许是书写者的行文习惯过于怪异的缘故;以至于丁峻虽然认识每一个字符;却无法连缀成句子或段落。

    譬如;他看到古梵文中的“停止”;下面紧接着便是古藏语中的“力量”;再接下去则是古阿拉伯语中的“虫子”。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丁峻绕着甲板一周;看了不下几百文字;竟然得不到一条有实际意义的句子。不过;他也算有收获;至少弄清了图画中飞鹰代表“起飞、飞行”;鹰头代表“看”;鹰嘴代表“说”;双翅代表“一起”;单翅代表“独自”;羽毛代表“衣服”;脚爪代表“行走”。还有;他从那些文字的颜色、气味上分辨;书写者是蘸着某种动物的鲜血来快速涂抹的;很可能就是被杀者的人血。

    更诡异的是;权相图手下被杀后;船舷处流下来的两行血迹已经被人涂抹为两棵树的形状;一高一低;一粗大一细小;而且两棵树的树干稍稍弯曲;树冠彼此碰触;就如一对相亲相爱的男女并肩而立一般。

    “好极了;杀人画画;真是好雅兴!”看到那样的画;丁峻并不愤怒;而是冷静如隔岸观火的看客。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危险边缘;或许离那杀人者只差一步。冷静可制胜;狂怒必惨败。可是;杀人者在哪里呢?

    他沉思了一阵;慢慢地踏着舷梯向下;进入了那宽敞如小广场的船舱。

    船舱底部是平的;空无一物;甚至地面上看不到一粒尘土;干净得象刚刚被吸尘器清理过一般。

    丁峻绕着船舱一周;只看到那七根桅杆的根基牢牢地进地板里;每根都有一人合抱那么粗。有桅杆必有缆绳;所以他看到七根灰色的绳索从半空中垂落下来;缠绕在一起;多余的部分胡乱地堆在地板上。

    他走过那堆绳索;心头突然一亮:“绳索?雪晚的最早记忆里也有绳索;那么这是……结绳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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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怪人出现
    丁峻没有贸然触摸那些绳索;而是小心地用鞋尖碰了其中一根。那绳索的直径约有一寸;青灰色;其成分应该是丝麻之类;磨损并不严重。与普通缆绳不同;它上面打了很多样式不同的结。

    他的鞋尖碰到的;就是一个双八字形的蝴蝶结;大小约等于两只成人手掌。

    距离这个结半米;是一个松松垮垮的死结;死结中心留着一个拳头大的空洞。死结向后再半米;则是一个双绕死结;系得极紧。再向后;则有活结、水手结、套索结;几乎个个不同。

    丁峻看得出;每一个结都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可以诠释为一件独一无二的心事。更为怪异的是;七根绳索上全都打着结;等于是七种记事线索。

    “难道是七个人在结绳记事?抑或是一个人记七种事?如此怪异的东西;史料中从未记过;我该怎么办?”丁峻有徐躇不决。

    他确信这巨船上有人;只是对方因为某种原因不愿露面。接下来;他绕着那些绳索转了几圈;数次用鞋尖去揉搓它们;脑中有各种念头不停地回旋盘绕着。

    其实;对于那些结绳记事的人而言;绳索就是他们的日记本;打结的顺序就等于是日记本上的时间标签。如果外人毁掉绳索;不啻于毁掉了他们的全部记忆。

    一想到这里;丁峻立刻停步;仰望着桅杆顶端。

    他想用毁掉绳索来逼对方现身;这是近乎无赖的要挟手段;此前从未用过。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请现身相见。你刚刚残忍杀人;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忍耐极限。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也别装神弄鬼。否则的话;我就毁掉绳索;毁灭你藏在这些绳结里的记忆。”丁峻向着空荡荡的船舱沉声低喝。

    如他所料;无人回应。

    “十秒钟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他拔出小刀;横压在其中一根绳索上。

    平心而论;他并不想采取这种极端手段;毕竟从保护文化遗产、历史遗迹的角度上说;这些记着某星常事件的缆绳;本身就具有难以估量的文物价值。一涤刀乱斫;与牛嚼牡丹无异。

    他一边计数;一边犹疑不定;深恐一步不慎;造成难以弥补的大错。

    当他数到“一”时;脚底突然一荡;巨船左右颠簸椅起来。他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临危不乱;屈膝沉腰;马步站稳。

    “阁下不肯现身;我就对不住了。”丁峻手腕发力;刀刃慢慢切入绳索中。

    从滑下斜坡、发现巨船开始;丁峻一直以为那是一艘坚固无比的空中之舟;对其自身质量毫不怀疑;绝不会想到巨船会突然解体。可是;这样的事偏偏发生了。绳索只切断十分之一;他脚下的船板倏地左右分开;将他从船舱里“漏”了出去。

    幸好他应变奇快;手腕一翻;抓住了那根绳索;身子下坠十米后;便借绳索的力量空中转体横荡;脚尖勾住巨树。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马上抛弃绳子;重新踞附于大树上。

    这一变化有惊无险;并未使丁峻乱了方寸。他一旦脱离险境;马上仰头向上望。船板分离露出的缝隙约有三尺多宽;由那缝隙望过去;有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人出现了;蹒跚前行;到裂缝旁边;俯身向下看;视线与丁峻相接。

    那是一张筋肉虬结的方脸;五官端正;目光深邃;双唇紧闭;面无表情。

    丁峻立刻挥手;向那人打招呼。

    虽然对方动辄残暴杀人的行径殊为可恶;但丁峻并不愤怒;因为权相图的手下肯定不是良善之辈;多死一个;这世界上就多了一分平安。

    “喂;阁下是何方神圣?大家能不能谈一谈?”丁峻提气大喝。

    对方肯现身;谜题就解决了一大半。接下来;无论是用手势比划还是用象形文字交流;丁峻都能应付自如;详细了解对方的来历。

    那男人一动不动;石雕一般凝视丁峻;既不开口;也没有向丁峻表示友好的意思。

    丁峻估量自己与那缝隙的距离;忖度要是使用“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身法;三个起落就能抵达缝隙下面;然后借机向上;由缝隙进船;跟那人面对面交流。没有人愿意冒险进击;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时候;必须冒险一搏;才能创造奇迹。

    “拼一把!”丁峻陡地向上拔起;左脚脚尖飞踢树干;借反弹之力飞升三米;接着是双脚连环飞踢;身子绕着树干旋转半周;瞬间抵达缝隙之下;与怪人间距仅有两米。

    “朋友;让我进去;慢慢谈;好不好?”丁峻微笑着问。

    两米;是最适合发动攻击的距离;也是最容易遭到致命打击的危险半径。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千分之一秒的疏忽。在阿富汗战场上;丁峻曾遭遇过各种各样迫在眉睫的危险;但从没有像眼前这样;面对完全未知的敌人、完全未知的世界。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毫无胜算;甚至根本想不出下一秒钟将发生什么。但是;他勇敢无惧;坦然机敏;力争把每一个环节都做到最好。

    那怪人的眼睛沉重地眨了一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微动;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

    那几个音节;近似于汉语中的“你这厮要做什么事”这句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丁峻摇头。他觉得;只要双方开始对话;事情就会有转机。

    那怪人慢慢地站起来;那张脸由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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