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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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 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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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学生答:“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他给我一百港币,让我送这封信给魏夫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

    魏夫人点头:“谢谢,你可以走了。”

    那中学生转身要走,忽然又回身:“那人还说,如果信交给了魏夫人,就问你一句话。”

    魏夫人问:“什么话?”

    那中学生想了想,换了另一种口气,想必是在模仿雇他送信的人的声音:“服不服?”

    “就是这句话?”魏夫人微笑起来。

    中学生点了点头:“是,就是这样的。”

    魏夫人缓缓地自语:“服不服?钢刀压颈,不服也得服。但是,这里是中国的港岛,作为一个中国的江湖人,如果因为怕死就屈服于强盗和钢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再见到那人,就替我回答他——我魏氏夫妇别的没有,就是有两把傲骨,可杀,不可辱。要想从我们嘴里听到那个‘服’字,除非日出西方,大河倒流。”

    中学生似懂非懂,迟疑着点了点头。

    魏夫人又说:“你记住,港岛的年轻一代是未来的希望,必须积极向上。”

    中学生再次点头:“好,我记住了,那我就走了。”

    在这个过程中,林轩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他对那封信感兴趣,判断那封信一定跟“大帝”魏先生失踪案有关,而送照片来的人一定是想恫吓魏夫人,迫她就范。

    反过来再想,像魏夫人这种身份的人,岂能因为对方一封信一句话就臣服?对方如果不是太傻的话,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林轩顿时陷入了沉思:“敌人既然知道魏夫人不会屈服,何必费力送信?”

    偏厅之中,魏夫人面对那沙盘,也陷入了沉思。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由小雨变成了中雨,又由中雨变成了大雨。

    林轩忍不住想:“那刀手还来吗?”

    魏夫人忽然转身,向着夹壁墙的方向说:“小林,你先出来吧,我有话说。”

    林轩推开暗门出去,走到沙盘前面。

    这“诸葛孔明八阵图”之中不知使用了什么样的精妙设计,外面下雨,沙盘内也变得湿漉漉的。

    “我的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一股杀气已经进入了我的防御范围之内。本来,魏府上下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坚固如一只铁桶,但那张照片却一下子搅乱了我的思想,使我变得有些心浮气躁。”魏夫人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林轩也感到空气中的气氛不对,但这是在魏府,他无法反客为主,强行改变房间布局或者是做别的变化。

    他再次环顾室内,家具仍然是原来的家具,花木杯壶亦是毫无改变,但他就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你觉得哪里不对?”林轩问。

    “是气场不对,本来魏府的建筑布局恪守阴阳调和的法则,所有花木都是依照增补阴阳来种植的,注重气息流转和色彩搭配。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自安排人购买摆放的,尤其是门外那两棵山东柿子树。”魏夫人向门口一指。

    客厅的台阶左右的确各种着一棵一尺粗五米高的柿子树,枝繁叶茂,挂果极多,长势非常喜人。

    自古以来,家庭种植柿子树,总会一次性种两棵,取“柿柿(事事)如意”的好彩头。

    表面看起来,那两棵柿子树依旧繁茂,跟从前没有区别。

    “右手边那棵树,已经死了,就在刚才,我察觉到了。”魏夫人说。

    如果只有一棵柿子树,那么就会变成“一柿(事)无成”的寓意了,相当难听。

    “那又代表了什么?”林轩问。

    “有人杀死了那棵柿子树,改变了魏府阴阳协调之势。”魏夫人回答。

    林轩大步走出偏厅,穿过客厅,到了台阶上。

    右手边的那棵树上果然出现了黄叶与枯枝,就连从上到下的树皮也奇怪地皲裂着,露出了泛黄的树干。

    柿子树往往都是嫁接而成,刚刚嫁接完毕的柿子树苗容易死掉,但这么粗的成年柿子树如果没有外力戕害,一般不会突然死亡。

    林轩注意到,那棵柿子树是种在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木桶里。此刻,木桶中除了树干,另有一盆小花。

    那花也非常普通,只不过是市面上常见的含羞草。

    含羞草的特性是叶子会在外力碰触下卷曲起来,像是害羞的少女含羞低头一样。

    林轩拿起那花盆,发现含羞草的根须已经进入泥土,与柿子树融为一体。

    魏夫人也撑着伞跟出来,看到那盆含羞草,脸色顿时一变:“这不是我们魏府所有的东西。”

    两人对着含羞草的根须仔细观察,发现那含羞草的根部生长出无数尖锐的脚爪来,紧紧抓住柿子树的根,死死嵌进去,这大概就是柿子树的真正死因。

    情况很明显,是含羞草杀死了柿子树,将魏府“事事如意”的建筑格局巧妙地改变为“一事无成”。

    这种风水上的变化只有内行才能敏锐地感知到,至于外行,则多一棵树少一棵树都没什么关系。

    “是谁干的呢?”魏夫人自言自语,“至少今天上午还没有变成这样。”

    林轩立刻回答:“是那个中学生,他既然能接受别人一百元来送照片,当然就有可能为了一千元借助含羞草杀死柿子树。”

    他对于中学生的出现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这小子打破了守株待兔的计划,使得敌人有机可乘。

    两人退回客厅里,站在门口,背着手看雨。

    “杀手都是讲究信誉的,他绝不会为了天气原因改变自己的动手计划。一个真正的高手,只会借助于风势雨势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而不是一味逃避,只懂得在最晴朗的天气里展开行动。我猜,他一定会如约而来,假如你的情报完全正确的话。”林轩说。

    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岗位应该是那堵夹壁墙,守株待兔,等敌人上钩。

    “我先回去。”他说。

    魏夫人便走向沙盘,继续观察筹谋。

    无意中,林轩向沙盘望了一眼,竟然发现那文华酒店的模型四周出现了淡淡的雾气。

    偏厅的落地窗关着,不可能厅内出现那么大的雾气,影响到沙盘上的模型。那么,雾气从何而来呢?

    。。。
第五百六十一章 血旗云
    readx;“这里的雾气就等同于文华酒店四周的雾气,再过一会儿,你就能看到——”

    魏夫人的话没说完,雾气之中突然出现了血红色的旗帜。

    林轩一惊,因为那些三角形的旗帜是由云雾水汽凝结而成的,每一面旗的长度约有半尺,笔直地悬停于空中,如同一道血红色令箭。

    旗帜的头向着西北,尾向着东南,那种情形就仿佛是一队举着战旗的士兵正急速向西北前进,而其掌中所擎着的军旗全都被风力扯得笔直。

    “旗云。”林轩只说了两个字。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珠峰上出现的旗云,那些云中大旗的形状气度走势全都跟眼下看到的一模一样——或者反过来说,眼下看到的正是珠峰旗云的翻版。

    旗帜在军队中的作用是召唤与调度,所以古代每次两军交战,阵中跟随主帅的掌旗手地位相当重要,人在旗在,旗倒人亡。主帅的帅字旗一倒,则表示主帅已经阵亡,立时兵败如山倒。

    事实上,最初的军旗实际上是部落居民图腾崇拜在军事应用上的反映。中国是世界上公认的出现军旗最早的国家之一。中国从原始社会后期起即以旗帜作为聚集族人的标志,当时的旗帜样式简单,只是系在竿头上的象征性物件或图形。

    《尔雅》记载:有铃曰旗。

    《周礼》记载:交龙为旂。

    上面的说法就是在竿头上悬铃在帛上画龙作为旗帜。传说黄帝练兵摆阵法,设五旗五麾,“麾”就是古代指挥军队的一种旗帜。大部分军旗常有图腾崇拜色彩,进军打仗时高举旗帜,上面涂画鸟隼图形。

    《释名释兵》里说:熊虎为旗,军将所建,象其如猛虎。这句话所指的就是一种以熊虎为图案的军旗,寓意本队主帅如熊虎一样凶猛,势不可挡。

    古代将帅出阵,背后有旗叫纛,乃是最古老的军旗名称。古代军旗旗色旗幅大小旗杆长短和装饰的不同,表明率兵者的地位,同时反映其文化心理。各朝代的军旗均在旗幅上标有朝代简称的字样。如绣有“唐”宇,便是唐朝军队。另外,统帅和将领常在旗幅上绣自己的姓,以与别的军队区别。像关羽之军打“关”字旗,岳家军打“岳”字旗。也有以称号为旗的,如闯王李自成的起义军打“闯”字旗。

    随着社会发展和军队指挥的需要,旗帜样式不断改进,种类不断增多。北周时期,由军将师帅旅帅卒长掌握使用的旗帜就有旗麾旞斾四种。明朝军事家戚继光率领的“戚家军”,设有主将用的三军司命旗,识别将领身分的认旗等。

    看到旗云,林轩首先想到的,就是以上这种军旗的沿革变化。当然,他在藏地三年,对于传说中的“**十大未解之谜”都曾有过研究,其中自然包括“珠峰旗云”在内。

    普通人记者登山家气象学家都将“珠峰旗云”当做是一种纯粹的气象变化,仅仅是从云图变化气象理论高山气流风向风力等等角度去解释它,把旗云当做珠峰地区的一种自然气象奇观,谁也不会更深入地探究其出现的意义。

    与此相反,藏地各大寺庙的年迈修行者对旗云的出现总是忧心忡忡,很多人也不止一次向林轩表达了这种担忧。

    哲蚌寺的旦白老喇嘛就曾亲口告诉林轩:“要看到旗云背后的事,它们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又行经了何处?地上的旗,代表的是一种前进的方向,是对人类的指引。珠峰上面即是天,那里的旗,则代表了一种神佛前进的方向。人类只有认清它,才能在它的指引之下,向着对的方向走。我们日日夜夜诵经打坐,就是为了参悟这一点。我的太师祖们参悟旗云秘奥的十人中有七人,皆虹化而去,不留一丝毫发;我的师祖们参悟那秘奥的十人中仅有五人,虹化之时,留下舍利子;我的师父们能够参悟的,则十中无一。这真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因为越是社会文明的进步,我们就离顿悟之时越远。年轻人,你要做的不是仰面观看和图文记录它,而是低下头来,把它放在心里,用你的心去温暖它,感悟它,直到让它在石头上开出花来。”

    旦白老喇嘛至死都未能参悟珠峰旗云的秘密,所以在他的遗言中,要弟子们使用一幅绘制着旗云的唐卡包裹他的遗物,永远地供奉于珠峰绝顶的冰洞里。他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附着在生前所读的经书上,在最接近旗云的地方,将生命转换为另一种形式继续参悟,生生世世不断。

    “是旗云不假,但又有所不同。”魏夫人说。

    林轩点头,因为他刚刚那两个字只是在极度讶异下脱口而出的,眼前这种情形,应该用藏语中的另外一句话来概括。那句藏文晦涩无比,也没法用汉语的音译来描述,只能概括地称之为“血旗云”。

    “是传说中的‘血旗云。”林轩说。

    以他和魏夫人的见识,自然不必解释这种诡异现象的特殊性,因为藏地各大寺庙中的古卷上,都曾讲过“血旗云代表着屠城大劫”这种谶语。

    在藏地的说唱艺人中曾经流传着这样一段唱词,讲的是“古格王国遭到南方鹰魔屠城”的故事。

    古格王国曾经在藏地历史上兴极一时,工艺发达,兵强马壮,长期屹立于青藏高原而不倒,将周边小国打得闻风来降。那样一个庞大的帝国最终却无声无息地烟消云散,没有一个后人留下来,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久而久之,古格的消失已经成了一件悬案。

    说唱艺人这个独特群体的出现属于“天启”现象,很多普通百姓不知道的秘史,都从这些游荡各地的艺人口中渐渐流出,成为揭示“古格之谜”的唯一线索。

    在唱词中,古格王国的鼎盛时期,某一天天空突然出现了“血旗云”,红云越来越重,越压越低,水汽全都变成了红色,最后凝聚为一场红雨。

    古格人大为恐慌之后,想不到更可怕的事在后面接踵而至,一群长着翅膀的鹰魔从天而降,将所有人屠戮干净。

    林轩曾向不下十位说唱艺人求证过这件事,从而得到结论,所谓的“鹰魔”应该是类似于现代飞行员的那么一个队伍,能够在空中自由飞翔,随身携带着能够喷吐火舌的棍棒。落地之后,不问男女老少,全都消灭干净,然后集体坐在一只大鸟背上呼啸而去。

    这个屠杀过程相当于现代化突降部队的一次快速行动,“喷吐火舌的棍棒”就是冲锋枪,呼啸的大鸟就是直升机,“在空中自由飞翔”可能是小型降落伞,也可能是特种部队经常使用的滑翔翼。

    作为一个现代人,林轩能够将说唱艺人的话语碎片拼凑为一个完整的故事,但从前藏地的听众们连直升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如何去弄懂这个故事的真正含义?唯一令林轩感到诧异的是,在古格王朝的那个年代,怎么可能有“直升机枪械”这种东西?

    以现代人的火力装备去消灭一个古代王朝是轻而易举的事,等于是用一个大人去消灭一个医院暖房里的婴儿一样。

    本来,林轩想通过寻访更多的说唱艺人去追寻真相,但鬼湖之战后,他的全部精力都被跟“地球轴心”有关的事占据。不管怎么说,“血旗云”代表的是大规模杀戮,这是毫无疑问的。

    一旦弄清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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