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懂了他的意思,笑说:“你做了这么大的善事,还怕没有好报吗?”
他挠挠头说:“我也想将来我的儿子孙子们干个市长省长的嘛。”
双棺凶地
第二天中午,我们完成三岭寨的工作,回到镇上,在镇ZF很快地办好了捐赠手续。镇领导没想到新年刚过就收获了意外之喜,非常高兴,在镇上惟一还说得过去的饭店里,请我们吃饭。
镇长奇明山五十多岁,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民风民俗很有研究,他听了赫木那的汇报后,对我的选址也持支持态度,他说:“这可是百年大计,别说出大官了,如果能多出几个像尚老这样的人才,那以后我们小镇也光彩了。”
当地的米酒很好喝,郑巨发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问奇明山:“奇镇长,你们镇像三岭寨这样需要改造校舍的村子多不多?”
奇明山精于世故,看郑巨发财大气粗,马上诉起苦来:“怎么不多呀,我们镇是纯农业镇,没有工业收入,又有三分之二村寨在山区,每年都靠上级财政拨款发工资,不瞒你们说,我们镇上的工作人员都快一年没发工资了,哪还有钱去改造学校呢?”
赫木那是个老实人,见镇长都不遮丑了,也实话实说:“我们镇真是穷啊,好多人家都娶不起媳妇,刘古坑村,刘老梗家三个儿子合娶一个媳妇……”
奇明山在桌子下面踩了赫木那一脚,瞪他:“瞎说什么!”
我问:“有这样的事?”
“唉,我们镇领导无能,不能让群众过上好生活,让您见笑了,”奇明山说着话峰一转:“周老弟,提起这刘古坑村,有件事我要请教你,刘古坑建村是在宋代,在清朝之前,这个村子没什么古怪的,可是到了清灭亡之后,近几十年,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每年村子里死人,都是双数,从没死过奇数的,而且还是男女搭配着去世,你说这事怪异不异怪?”
赫木那也知道这事,说:“是的,要是村里先死了一个男人,那些老太太们就都去闺女家或者亲戚家住着,不敢在村里呆着,直到村里有再死一个女人才回来。”
郑巨发硬着舌头问:“有这样的事?死人也能死个成双成对?”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没看现场不敢判断,但是我听说有一种“双棺地”的说法,可能就是指这样的地方,但是“双棺地”名称怎么来的,我却不甚清楚。
我知道阴曰阳对阴宅风水有研究,就找个借口走了出去,用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小镇信号不好,时断时续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阴曰阳说,“双棺地”形成的原因,是新穴占老穴造成的,也就是说几百年前风水师为逝者点的穴位,在几百年后又被后人占了,而且两个墓穴除了深浅之外,方位、大小完全一致,正好又埋了两个性别的死者,这种棺上加棺的穴位,就造成了整个村子或者是部族的风水体系的改变。这种概率太少了,除非是相隔几百年的两个风水师师出同门,又恰好在一个墓地点穴,才能恰好选中一块地。阴曰阳还说,还有一种地形,叫“天地合”,这种巧合要相隔一千年以上,现在的村子座落在千年前村落的遗址上,这种村子有一种现象,人口建村是多少人,就会一直保持固有人数不在变化,死一人便会生一人,生一人也会同时死一人,迁出一户,便会迁来一户,绝不会违背这个规律。这种地形也不多见,明代民间有一本《明万户集录》,里面中曾记载,湖北襄阳一个叫前台的村子,村子下面不偏不倚正好埋了一座春秋时期的小城。那个村子百年不曾添丁加口,也不曾少缺一人,正是“天地合”风水象,后来前台村因为李自成与明军打仗被毁掉了。
我又问了阴曰阳破解“双棺地”的方法,回到房间。郑巨发正对奇明山许诺:“老奇,从今年开始,我每年给你们镇建一座小学,不过我有个条件,学校的名字得有‘尚南’两个字,你们知道吗?没有尚老师,就没有我郑巨发的今天。有句诗不是说嘛,‘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尚老师就是那个虽然死了,却永远活在我心中的好人,我要永远纪念他,我要替他做更多的好事!”
郑巨发说完一头栽到桌子上睡着了。
我让赫木那扶郑巨发去旅馆休息,我对奇明山说:“你能带我去刘古坑村看看吗?”
“好啊,周兄弟,你要能把这个村的风水给调正了,那可积了大德了。”
“根据你刚才介绍的情况,那个村可能是占了‘双棺地’,不过我要看过才能确定,只要是‘双棺地’,我就有办法调理。”我说。
刘古坑村在山下平地上,比三岭寨的路要好走很多,奇明山从派出所借了辆三轮摩托车,亲自驾驶,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我们就进了村子。
刘古坑村全村二百六十多人,只有三个姓氏,刘姓是大姓,占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姚姓和水姓都只有几户人家。三个姓就是三个部族,全村也只有三个墓地,这就好堪舆了。我先去刘氏墓地,按阴曰阳教我的方法,在风脉最好的一个墓穴前,摆好罗盘,顺着兑位方向,量出九尺半径,然后划圆,如果在圆心位置正好是墓穴的中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象位测定了。可惜,刘氏墓地在第一步就被排除了。
我们又去了水氏墓地,正好水姓的一位老者也在墓地,他看我拿罗盘测量他们家族的墓地,走上来问我干什么。
我把“双棺地”的故事向他说了一遍,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也听老辈人讲过这个事情,我们的老祖安葬时曾挖出过一个玉扳指,当时因为急于砌墓,也没多想,后来才怀疑那儿可能就是一处古墓穴。”
我问:“你知道那是哪朝哪代的事吗?”
“没多远,是我太爷爷时候的事,离现在也就二百多年吧。”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说,这就对了,那个“棺上加棺”就在水氏墓地了。
我说:“二百多年前风水师误点一穴,设了个“棺上加棺”局,经过一百多年的轮转,把整个村子的风脉全改变了,造成了一死成双的凶地。”
奇明山钦佩地说:“周先生,你真是太神了,我以为你也就是那么一说,原来还真有这样巧的事,两个棺材隔了几百年竟然能埋到一起去。”
我不以为然地一笑说:“不是我神,是我们老祖先神,是风水这门科学神。”
我经过几个步骤的测量,确定了准确的双棺位置,当晚子时,对那块墓地进行了调理,并嘱咐水姓后人,在大雨之夜,准备一只红冠公鸡,一只母鸡的鸡血,交合在一起,按顺时针方向滴洒于墓穴的一周。从此后可解除刘古坑村“双棺地”之凶。
刘古坑村的村长带领全村的村民对我千恩万谢,送给我很多他们的土特产。
奇明山感慨地说:“我祖上也出过风水先生,家里还有一些古代相书,可惜的是,文革的时候破四旧,全烧了,现在看来,说算卦相面看风水是封建迷信,其实是我们无知啊。”
凡是神奇的东西都要历经劫难的,要不然就没有考古这一学科了。
烧掉的东西不可能复原,古人的智慧也不可能复制,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重新去验证那些我们曾怀疑过的东西。
风云突变
《易经…泽天夬》象曰: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灾难已经降临了,痛哭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怎么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个卦是一个一阴五阳卦,示意凶险已经到了终极之位。
早晨,我从刘古坑村一回到镇上,寻呼机上马上显示几条出未接收到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是小雅的留言:玉儿失踪了,速回电。
我的心顿时一沉,感觉马上不好起来。洗漱完毕,卜了一卦,卦象很乱,丝毫显示不出玉儿的任何吉凶信息。
我给小雅打电话过去。
小雅很焦急:“天一,玉儿单位的人昨天晚上找到我说,玉儿已经两天没上班了,能找有地方都找了,都没有,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她没联系我,会不会去外地旅游呢?”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先在心里否定了,以玉儿现在与我的关系,她若出远门是肯定要和我打招呼的。
“不会,以我做JC的经验的看,她八成是出事了,天一,你快回来吧。”
小雅的电话刚挂上,马上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按了接听键,是一个嘶哑的声音:“周天一,你的电话真难打啊,打了三天才打通,你是不是在找齐玉儿?”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齐玉儿的安全最重要,把梅花易数秘诀交出来,我告诉你齐玉儿在哪。”
“你绑架了玉儿?”
“不要说得这么血腥,不是绑架,是请她刺激刺激。”
“我给你秘诀,你不要动玉儿一下,否则我……”
“少废话,你把秘诀准备好,等我的电话,还有,不要让你那个JC姐姐知道,要不然,齐玉儿别想守身如玉啦。”
对方说完挂机了。听完电话,我一下子懵了,把所有与我有嫌隙的人想了一遍,想到了侯华,那天在我家里,她说过“让我人财两空”的话,还有孙发财,也跟踪过我们,难道说他们又撺掇到了一起?我决定先试探一下侯华。找出侯华家的电话号码,打了几遍都没人接。
我拉了郑巨发就往车站跑,边跑边告诉玉儿被绑架的事,郑巨发让我不要急,说:“他们没有拿到秘诀,暂时不会对玉儿做什么,我们打车去南昌,坐飞机回去。”
我给小雅打电话,让她转告玉儿的单位,不要报警,等我回去解决。小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意了我的要求。
坐在回大都的飞机上,我的思绪回到了今年大年三十晚上。
当玉儿知道我不回家过春节了,而且阿娇也不在的时候,她非常高兴,说:“今年春节有人陪我过了,我去你家,还是我去你家?”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对这个春节充满了期待,我说:“小丫头心眼挺多啊,给我玩脑筋急转弯,当然去我家了,让你尝尝我包的水饺。”
玉儿听到这句话,一向乐观开朗的她,竟然红了眼圈,低声说了声:“谢谢。”
那一刻她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我真想拥她入怀,用我的怀抱温暖一下她的孤独。
年三十那天,玉儿得等到下午才放假,我一个去街上采购了一大堆年货,给玉儿的新年礼物,一瓶红酒,糖果、糕点、鞭炮……我还特意买了两根红蜡烛,一些纸钱,我知道玉儿每年都要烧纸钱给她的亲人。
回到家我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包了很各种馅料的水饺,炒了四个菜,还试着做了那道她最爱吃的“佛手排骨”。
玉儿一进我家,看着虽然算不上丰富,但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我连忙说:“喂,你干什么,大过年的,不许哭啊。”
玉儿上前抱住我说:“天一,谢谢你。”
“哪儿话嘛,是你来陪我过年的,我该感谢你才对。”我拉着玉儿的手,把她送进椅子里,我在她对面坐下,杯子里倒满酒,和她一起干杯。玉儿手握着酒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天一,知道吗,这是我长这么大吃得最开心的一顿年夜饭。”
人在快乐的时候总会想起伤感的往事,谁也不例外,玉儿的伤感是孤单,我的伤感是牵挂,此时我想到了阿娇,她竟然没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知道阿娇此时在做什么。本来,我是想带着她回老家陪父母过年的,她不回去,我一个人也不想回去了。
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玉儿,玉儿捧着包装得精美的小盒,说:“天一,你又让我惊喜一次,你知道吗?刚才我和你碰酒杯的时候心里想什么?”
“想什么?是不是想今晚一醉方休?”
“不是,我在想,第一个陪我守岁的男人,第一个和我一起吃年夜饭的男人,我的生命里最后一顿饭也要和他一起吃。”
“你吃定我了?”我开玩笑说。
“是,吃定你了,你跑不掉,天一,我爱上你了,”玉儿用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礼物包装盒,无限神往地说,“我猜,你送我礼物是一枚戒指。”
“你猜错了,我怎么配送你戒指,玉儿,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做朋友挺好。”我不解风情地说。
“你真没劲,在这之前你的浪漫氛围营造得多好啊,一句话就让你破坏掉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吗?让我今晚做个好梦。”玉儿嗔道。
玉儿也回送我一份礼物,我们约好,一起守岁,在零点钟声敲响时同时打开礼物包装。
时间过得真快,当春节晚会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新年钟声倒计时时,我在楼下点燃了迎接新年的鞭炮,大都市上空烟花灿烂,玉儿脸上也锭开了快乐的花朵。
回到房里,我们打开了礼物包装,我送玉儿的是一条纯白的丝巾,她给我的是一块手表,我给玉儿围丝巾时,她扑在我的怀里,粘住我不放,身上的淡淡幽香令我耳热心跳。
玉儿说:“天一,今天,你给我的太多了,我无以回报,今夜,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好吗?”
她的话令我清醒,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我快速走出来,关好门说:“玉儿,新年快乐,做个好梦。”
玉儿是一个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