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头没想到一向开朗,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neiku语气中竟带着那么丝淡淡的落寞之情,这份伤感,陌生得让他有点不习惯。
有些人认真起来不会不是人,只是会变了一个人,neiku此时正是变了个人。变得毛头不好再开玩笑了。
“下午一起去市里艺术中心?”
“不去”neiku一听“一起”便生出一股天然的抵触心理。
“下午举办春城舞会,我们校学生会负责维持秩序。”
“舞会?”neiku听得一激灵。
“嗯,听说还专门请了个芭蕾舞蹈团,看起来挺有名的感觉。”
“去!毛头的面子,哥能不给吗?”neiku说得斩钉截铁,“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集合?”
毛头笑了。
下午一点钟不到,neiku早早地就等在了校门口,他以校学生会干事毛头的助手身份也坐上了校车浩浩荡荡地开往市艺术中心,倒把同事兼室友许愿和水哥给雷得嘴巴,笑得就跟抽风似的。社区学生会主席和一干部长却是个个铁青了脸。
到了艺术中心,毛头被安排守门,neiku自然是站毛头旁边守他了,等舞会一开始,两人把大门一关,大摇大摆走进前场,找了个座位坐下。
而下午的课,由于毛头三人校学生会有事去不了,牛维官哥因为“顽症”也是请假,只剩下梁哥一个大男生,他一看这阵势,连假也不请,翻了个身继续午睡。
三个小时过去了,neiku看得如痴如醉,不知疲倦,眼珠瞪得都要鼓出来了,直到舞会结束了还意犹未尽,拉着毛头径直跑向前台。仗着毛头胸前挂的那块校学生会干事工作牌一路通畅无阻。
打开后台舞蹈人员休息处的小门:里面坐的正是压轴的芭蕾舞演员,两个女人坐在台前卸妆,另外两个斜倚着椅子一个左手夹着烟,另一个伸手凑过嘴边轻轻挑逗性地,咬了一口。
“呼”
仰头,向上一呼,一个烟圈慢慢升腾着,绕着圆。
微眯着眼,欣赏着正上方的那圈烟,一副很享受很舒服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neiku感觉那烟圈就似一个紧箍咒,紧紧锁住了自己那颗跳荡不已的心,再也蹦不出一点劲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neiku双手一指,竟有点说不出话了。
舞女循声望去,眼睛一亮,渐渐走过来围住了毛头。
“嗨,帅哥,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嗯,算是吧。”
“那太辛苦你了,来,坐坐,喝杯茶吧。”“哇,这么帅,这么年轻,就在这儿上班吗?”
“咳,你们的舞蹈”neiku有点不满意了。看哥来给你们谈点高雅的东西。
“对了,我们的舞蹈你感觉怎么样?跳得如何?”——目光烱烱地看着毛头。
“嗯,很好,跳得”
“帅哥,叫什么名字喽,给个联系方式,或者扣扣号,手机号都行。”“帅哥,谈恋爱了吗?”“我猜没谈吧,不然也不会带这么个男同志,却不见女同胞。”
“是呀,联系讨论舞蹈也方便呀。”
早已经有人拿出手机随时准备了,饶是毛头经验十足,也是闹了个大花脸,竟也难得一见地羞红了脸。
等二人好不容易逃出前台——确切地说,毛头是逃,neiku只是帮凶拉着毛头一起逃。
坐在车上,二人才有时间估摸着刚才的情景,neiku无比沮丧地发现,就在刚刚短短几分钟,由下午的叹为观止到毁三观,再跟着马不停蹄的又是颠覆了世界观:
想我潘安之貌,竟折在你这个花心的陈世美手上,时耶?命耶?
回到学校,饭也不吃,直接气呼呼地躲进2栋107寝室被窝里了。毛头三人回到寝室,就牛维起床了,恰好看到了那张鬼画符药单,毕竟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却是没有丝毫价值,于是灵机一来气,干脆把它往自己墙上一贴,给自己以时时警醒。
晚上,牛维和官哥一起孜孜不倦地说着话,没话找说地聊个不停,就怕睡着了,半夜又发生点什么事,可惜不知不觉地……
等牛维睁眼一醒来,寝室已经近乎全亮了。
第十五章:夏天的征兆
寝室一片安静。牛维习惯性一摸嘴唇,感觉无恙,马上起床抓起镜子进行第二次确认。
嘴巴确实正常了,可左眼眉毛那边怎么肿出那么一个大包呀?难道这个病可以转移?得,现在又变成了个“一红道人”
“操,蚊子怎么这么多?”
旁边下铺的官哥也醒了,看来也是在为昨天的顽疾而睡不着了吧。
牛维走过去照着官哥的指点一看,一眼就看到作案现场了,只见他床上手臂位置有两只蚊子的尸体,应该是半夜睡觉不安份,手乱动,把正与他做亲密动作的蚊子给一个不小心,拍去见上帝了。
其他人也醒来了,“操,原来是蚊子的功劳。”
原来寝室窗户外面附近就是一个大垃圾处理场,里面不时飘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味道,每次偶尔不小心瞄到了,全身又是一阵倒海翻江。
总算,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牛维官哥舒了一口气,大家也放下心了。
看来今天又得请假了,许愿四人急匆匆走去上课。
上午又有两节英语课,刘薇薇老师一看到请假条上熟悉的两个人名,不禁眉头一皱:“被蚊子叮了,这也是病?”
“其他人被叮可能不是,但他们两个,基因突变可能,被叮得真是没脸见人了。”许愿只得耐心解释道。靠,自己听着都像是找借口。
“没脸见人?既然如此,下节课要是再不让我看到人,那以后的英语课就再也别让我见到人了。”刘薇薇老师明显是来气了,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许愿一听,只得坐下马上发了条短信给官哥:“老师发飙,速来”
官哥牛维一看情况不妙,从床上爬起,也没脸去吃早餐了,揣了本跟英语有关的书——呆会报到的时候总得在手上拿本英语书吧,这样至少能让老师感觉你很重视他的课,装出来的好印象还是可以为你的期末考试加分的,这是经过上学期时间积淀下来的经验之谈。
匆匆来到图书馆三楼中间教室报到。
“这是被蚊子叮的?”
“嗯”。
“老师,你现在总算是相信我是个多诚实的孩子了吧?”许愿立时为这两日来的不被相信叫起屈来了。
“好吧,我相信你了,不过,我现在反而更加好奇了,你们寝室的蚊子该有多毒呀?”
英语老师继续讲授的是课文大意,这时说到其中一个句子时,由于官哥的脸蛋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往官哥那一指。
“刚刚那个男生,对,就是你,告诉大家,这是一个什么句?”
官哥很不情愿地站起来,答不出来,就那么傻愣愣地站着。
英语老师无语了:“我们以前读大学时,游园活动,必须参加,我什么都不会,只好跟一女生比踢键子,结果我踢到了一个,而那个女生没有一个,于是我过关了。所以说,都大学生了,你不可能站起来什么都不做或者只说“sorry,idonotknow(对不起,我不知道)”就坐下去吧。等一下练习时给你一个机会坐下去。”
“刘维,你来回答,这是一个什么句?”因为同姓又同音,再加上刘维还是她的学习委员,因此,英语老师对刘维可以做到直呼其名。
“简单句。”
“啊?它这里不是有个“and(和)吗?明显是个并列句”英语老师无奈了,“我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并列句,却被你一棍给打死了。”
“看来,你们这两天被蚊子毒害得不轻罢”英语刘老师挥手让牛维坐下去了。
“那是,身体遭受催残,心灵该受到怎样的创伤呀”许愿趴在那儿轻声笑着说道,“叮人的蚊子都是母的,她们也需要爱情的滋润,而师范男生这么少,就在这么少的男生中看上我们家的牛维跟官哥了。真是辛苦了。维哥,官哥。”
最后,英语课总算在官哥焦急的煎熬中上完了。接下来的大课不能再上了,不然就这形象不把学生吓好几大跳也要给老师留下多恐怖的印象呀,那就罪过了。中标回答问题的概率绝对由以前的趋于百分之零飙升为百分百。毛头看得也是蠢蠢欲动,直接把笔记丢给李诗雅代做了,跟牛维官哥一拍即合,拿起课本就走,新娘一看,跑得比谁都快。小鱼儿看不下去了,也紧随其后。
“靠,这么嚣张!”眼看就剩自己一个人去上课,那还有什么劲,只得追过去了。
结果一堂品德的大课,仗着这个老师长得可爱,从没点名的习惯,大家全都回寝室上课品德与社会课了。
回到寝室,牛维提桶去洗衣服。梁哥从桌上也不知是谁的本子上撕了两张纸就直奔厕所而去。
寝室旁边的垃圾堆蚊子确实是多。寝室内外,到处都是蚊子的嗡嗡声。
可,官哥就搞不懂了,同样是在寝室里睡,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有被蚊子如此青睐?即使被看上,牛维跟官哥的结果怎么差距就这么地极端?牛维每次都被叮出一个老大的一个红包,官哥却是“遍肤红色”
按室友其他人的说法,那就是人品太差了。
于是,官哥手上依旧被蚊子半夜叮得像出了荨麻诊,密密麻麻的,一粒一粒,大家谓之伦jian;牛维却是被一只肥蚊子抱着接吻,名日强jian。
“操,我去上厕所,捡了个大红包。”新娘匆匆跑进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抱怨。
“哪里?哪里?”
“请客,请客。”
“哟,这里。”新娘高高地翘起屁股,裤子大胆地一脱,大家好奇地凑上去一看,只见两片细皮嫩肉间一个大大的红包,显得突兀,看得大家更是突兀。
“啪”!
“去你的新娘。”许愿气得挥起巴掌就重重拍在新娘屁股的红包上。
学校的第一个洗衣池就设在厕所正前方,因此蚊子自然也不少。
牛维刚把桶放好,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声传来,心里一阵厌恶。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儿。可他有生以来一直都觉得,世上最辛苦的事就是洗衣服和扫地了,往往一件衣服,从来都让他无从下手,不知怎么个洗法,只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地刷着,洗着,搓着,每次,毫无例外地,都把手掌都给搓红了,胳膊都搓酸了,一件衣服还没洗完。
蚊子在耳边不停地嗡嗡叫着,不知不觉地,就趴在他耳朵上驻留,惹得牛维伸出湿潞潞的手,也来不及擦,就往耳边一拍。
“啪”
重重的一声,蚊子飞走了,却打得自己耳朵一阵生疼。
不一会儿,它又嗡嗡地趁牛维一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滑到脖子上。
“啪”
又是重重的一拍,蚊子又轻而易举地逃过法网,又是打得自己脖子一阵生疼
……
如此反复,牛维不胜其烦,导致虽然只有两件衣服,但他还是洗洗整整有近一个半小时。
总算大功告成了。
提着洗好的衣服牛维快速地逃离了洗衣池。
来到寝室。
“天呐,牛维,你也上厕所了???”众人吃惊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牛维拿起镜子一看。
“天呐!”
真的得叫老天爷都没用了。
洗个衣服,却被叮得耳朵,鼻子,脖子,甚至额头上面尽是小包叠大包,一包连一包,显得整个脸浮肿了许多。脸上红通通的,一直红到脖根,跟喝醉酒一样。
万万没想到,只是洗个衣服,反把自己给洗得跟个水涝患者似的。
这时,大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经悄然到来了——以一种独特的方式、预兆告诉了大家。
晚上,大家紧紧地关上窗户,锁上门,牛维官哥更是夸张,早早地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牛维连脑袋都给蒙住了,全身冒汗都不敢再冒出来透透气,舒展舒展身体。看来真是“一朝被蚊咬,十年怕飞蛾”呵。
第二天早上,这次,无一幸免地,大家都或多或少地被热情的蚊子来了好几个“零距离接触”,自然,牛维官哥情况最为严峻。
中午,大家午饭都没心情吃,派寝室长小鱼儿为代表跑去外面超市买来纱帐杀虫剂,偷偷跑去学校电工家种的小竹林里,趁着他去食堂吃饭的当口,折了十来根的竹子,用小刀削好,往床铺上一绑就架起了蚊帐。然后,抢着轮流把杀虫剂拿来往自己床铺附近一通“滋滋”地乱喷,等轮到牛维时,一按,“卟”发出一声跟放屁一样的声音,也是只闻其味,不见出气——完了,这么一大瓶杀虫剂就没了,整个寝室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刺鼻味,呛得牛维直打了好几个喷嚏,想必南京大屠杀的毒气室也不过如此吧。大家纷纷掩鼻闭嘴闷气,飞也似的逃离寝室,把门一关,集体出去搓一顿,提前庆祝今晚的蚊子大捷。
下午,为了提前为学校的“除蚊行动”迈出历史性的一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于是,集体决定——逃课,躺床上提前体验效果。
当然,事实证明,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十六章:痛苦的自我认识
毛头这两天散步还真散上瘾了,每天吃完午饭晚饭就去找neiku,可neiku每次都像赶苍蝇似的连连挥手:“去去去,谁跟你个陈世美散步?”
“去吧,neiku。你看,言由心声,你都说三遍去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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