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了!”
她转头问唐思源:“这是哪里?”
“一家小医院。”唐思源微笑,“你烧得严重了,医生让留院观察几天。”
“就是感冒……挂两天水在家里休息休息就行了!”她撑着坐起身来,望着吊瓶中的药水,皱了皱纹,“我睡了好久了吧?”
“没多久,一两点钟。不过你肺部有了炎症,挂的水比较多。”唐思源把她的头发抓到脑后,“这是第六瓶了,还有一瓶就挂完了。”
“一两点?”她问江菲,“你不上班?我有叫那位袁大头代你请假,她上午有请假么?
江菲下意识地到包里摸手机,却摸了个空,沮丧地叹口气,拎起包站起来。
“那我先走吧。似乎袁大头良心发现,帮我说了谎,说我在外面办事呢,我得尽快去公司才成。”
一个月的全勤奖啊,算算手机的零头还是够了吧?
水凝烟微笑,“快去快去,我这里有思源照顾,没事的。”
江菲应一声,推门出去时,唐思源正摸着水凝烟的头问她:“饿不饿?我就算着你快醒了,刚叫医院外面那家饭店帮煮了粥,现在就叫人送上来给你吃吧!”
水凝烟垂着头,“饿了。”
“嗯,那我这就打电话。”
江菲纳闷。
他们什么时候又这么亲近了?
她糊里糊涂大醉一场后,短短一夜间,又发生过什么事?
如果他们走到了一起,那么林茗……
林茗……
她的头忽然又疼起来,连眼眶都发酸。
没有走电梯,她从楼道里一路冲了下去,只盼望自己飞快奔跑的步伐,能够带走残留的酒气。
只要水凝烟过得开心,何必再理会林茗提起那些悲惨的过去?
她一定是宿醉未醒,才会去想林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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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菲托了“袁大头”撒谎的福,并没有被扣全勤奖。
她对原智瑜这种暗中耍手段的作法很是鄙视,同时对自己心底的高兴更加鄙视,以致技术副总谭英南找她时,她很有点心虚,怀疑那个老女人是不是识破了原智瑜的谎话,找她算帐来了。
外强中干地去见谭英南时,谭英南正一脸关切,“小江啊,听说你手机坏了?”
“啊?”醉酒的事这么快就给捅出来了?
“哎,手机不好用了早些说嘛,你看这不是公司事多,我这个老大姐也没空一一为大家考虑周到,对不对?刚原智瑜一说你手机打不通,我可立刻帮你申请新手机去了。”
“申请新手机?”
“是啊,咱老总发话了,买,你自己挑去,三千块钱以下的,公司报销。”
“我可以买个三千块钱的新手机?”天上掉馅饼了,江菲两眼放光。
“是啊,小江,听说新百正在搞促销,一款才上市的Nokia女用手机只要两千九百九十九,还送五百话费呢。几天前我去看时,还要三千五呢!”
“好,好,谭大姐,您真是对我们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技术部能有您领导,是我们全体技术人员的幸运哪!”
江菲千恩万谢地走出副总办公司,经过市场部办公司,透过无色的玻璃幕墙,正看到原智瑜正坐在他那间独立办公室中,冲着她龇牙咧嘴地笑,很有些不怀好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江菲便郁闷地再度鄙视自己,才笑话这人奸滑得毫无原则呢,刚自己不也是为了区区三千块点头哈腰差点像京巴狗一样抱住“老女人”的大腿了?。
正要走开时,原智瑜向她招了招手。
才欠了人家情,只得走过去,懒洋洋地问:“有事?”
原智瑜拈起桌上的手机卡,“这个也不要了?”
“啊,我以为你丢了呢!”
原智瑜将手机卡放到她的掌心,笑着说:“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傻不拉唧啊?”
“你说什么?”
江菲好容易积蓄的一点感激和好感荡然无存,一脚踹在他那转椅的椅座上,把他连人带椅踹得在空中旋了几个圈栗。
“喂,你这娘们,也太会恩将仇报了吧?小心我告诉谭大姐,你损坏公物!”
“好,那下次我直接踹的会是人,不是公物!”
江菲得意洋洋地跨出他办公室时,原智瑜伏在桌上笑弯了腰:“娘们,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公物?你试过?”
江菲这时候反应明显迟钝了许多,等她涨红了脸想起回过身去踹人时,原智瑜已抢先一步甩上办公室的门,按下门锁。
怒气冲天中,江菲真的很想一脚踹开门。
这时,外面的格子间里,市场部的员工不知谁叫了声:“不要损坏公物!竣”
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江菲咽下口气,将已经抬起的脚又抬了抬高,踩在门上掸了掸鞋面的灰,笑着说:“还用我试?上回在深圳,从你房中走出来的小姐不就说了么?你这样没用的男人,白送都不要!”
她说着,在一众男性为主的市场部员工的注视下,努力摆动出S型的身材,优优雅雅地哼着歌离开。
原智瑜打开自己办公室门,又在懊恼不该犯贱(jian),为这神经病的女人申请什么手机了。
他可真吃饱了撑的,嫌给损得不够,还在为她准备骂人的工具吗?
一边已有员工在开他的玩笑:“原经理,你还真的没用啊?”
原智瑜耸耸肩,“半夜送上门来的女人,你们敢要吗?”
“有什么不敢要的?做好安全措施不就行了?”
“不然,就是对着江菲这样身材百分百的女人,对别人不感兴趣?”
“原经理和江菲,哈哈……”
轰笑声又起,直到行政部有人走过来,才闭了嘴各自做事。
创媒广告没有人不知道,原智瑜和江菲,那是前世对头,冤家路窄。
如果他们能有什么,当真鸟儿水中游,鱼儿天上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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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菲绕道新百匆匆买了新手机,立刻回去接水妈妈。
水妈妈听说女儿因为感冒严重住院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便责怪江菲不该喝酒连累水凝烟,又怨恨水凝烟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实在不像她的女儿。
到后期,便担心起医药费来,“这回,不知花多少钱呢,我瞧着,几十块就能治的感冒,这些人有本事看成个几千块都治不了的大病来!”
连各项检查费用算上,水凝烟今天一天的治疗费用都该有一两千了吧?可这实在不能说是大夫多收了。
“放心吧,伯母,林茗收入不低,不在乎这么丁点。”
江菲安慰她,沮丧地想着,是不是该再次和唐思源交涉,让自己来承担住院治疗的费用。
纵然可能会浪费掉两三个手机,她也打算自己认了算了。
水凝烟那死丫头最容易钻牛角尖,这次和她因为林茗的事闹了不愉快,再接受了唐思源的帮忙,到时脑子一热,匆匆做出个后悔半辈子的决定,那不是她江菲害她了?
水妈妈听说女婿承担医药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又说道:“如果林茗真打算娶咱们凝凝的话,得让他把唐思源付的住院费还给人家。”
江菲手一歪,差点把方向盘打到一旁的绿化带上。
“伯母,你说什么?”
林茗娶水凝烟?老人家想得好深远!
水妈妈奇怪地望着她,“不是么?如果唐思源和咱们凝凝没啥关系了,我们没道理用人家的钱。古人不是说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江菲给水妈妈的才学见识折服了。
原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意思,就是穷要穷得有志气,就是沾便宜,也只能沾“自家人”的便宜,不能沾别人家的便宜!
她只能小心地告诉水妈妈:“伯母,现在似乎是唐思源在医院里陪护呢!”
“唐思源?哎,那孩子啥都好,就是那脾气太大了些。你说咱们凝凝,从小就没了爹,一个又瘦又小的丫头,到哪里都给人欺负。哎,给欺负惯了,这性子就软得跟棉花一样,以后唐思源也欺负起她来,叫她怎么过日子啊?还是林茗好,这小伙子见人就三分笑,讨喜呢!林茗呢?这时候他跑哪里去了?”
“可能……工作忙吧?也说不准是出差了。”
“不行,不行,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林茗,问他想不想要我们家凝凝了。再忙的工作也得先推一推吧,人家唐思源条件也不错,到时凝凝偏心起他来,我可帮不了他!”
江菲只得含糊应了:“好,好,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他不在的话,我们就打电话给他。”
都发烧了!
林茗当然没在医院。。
从上次在龙虾馆和水凝烟起了争执后,唐思源多少也猜到水妈妈后来冷落她的原因。这次再见水妈妈,无论如何不敢像白天接待江菲那样冷淡,远远看到水妈妈过来,便走过去笑脸相迎,也算是积极向情敌取经了。
“凝凝怎样了?”这会儿,宝贝女儿最重要栗。
“还在发烧。不过妈放心,医生说了,来势凶猛了些,一般发烧个三两天正常的,只要正常用药,很快就能恢复。”
“不过是个感冒,怎么还烧这么厉害?才一天,这人都瘦成这样了?”
水凝烟午后体温降了些,在傍晚时又上去了,正睡得迷迷糊糊,人虽削瘦了些,但吃了些东西,气色比上午还好些。水妈妈心疼女儿,自然怎么看怎么憔悴了。
唐思源看一眼江菲,知道她一定没敢告诉水妈妈水凝烟真实病况,忙陪着笑说:“病毒性感冒,总有个过程,我已经让医生尽量用好药。等她退烧后多休息两天,妈再做些好吃的调理调理,很快就能白白胖胖的了!”
“白白胖胖?哎,思源啊,把她养得白白的就成,如果也像我这老太婆一样胖胖的,谁会多看她一眼啊?早就三奶四奶五奶六奶包上一堆了!”
唐思源尴尬一笑陪她坐着,说了些病情,又带水妈妈和江菲出去吃晚饭,态度好得让江菲忍不住猜测,这人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竣?
以水妈妈的意思,思量着要不要自己留下来看护女儿,让唐思源离开算了,免得欠了钱不算,还欠了情没法还。
可她们吃完后回到病房时,水凝烟已经醒了,正半歪着身子,睁大着黑漆漆的眼睛,有些迷惘地望着窗外,一见他们回来,立刻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思源,你带我妈和菲儿出去吃饭了?有给我带些么?”
她撑着要坐起身来,唐思源忙把病床摇高,扶她坐起身,用被子和枕头垫了背部,才笑着说:“有,不过医生说了只能吃些清淡的白粥。”
他饭店后还没点菜,就叫人去准备水凝烟的晚饭了。拧开带回保温瓶,里面的清粥炖得粘糯清香,小菜也预备得很精致,水妈妈一边上去帮忙,一边对这个“前女婿”再三打量,不知是不是该重新评估他的价值。
可她怎样看待唐思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回,水凝烟对唐思源的照顾很配合。
唐思源托着碗坐在她跟前,她也便面向着他做着,自己拿了汤匙一口接一口吃着,居然吃得很香甜。
看看吃了大半碗,唐思源移开碗,微笑道:“凝凝,少吃多餐好。我就在这里守着,等你呆会儿饿了,再叫我倒给你吃。”
水凝烟靠着枕头,由着唐思源为自己拿了纸巾擦拭干净了嘴唇,嘴角弯出月牙般清清浅浅的笑来:“好啊,呆会早些把妈送回去,也早些休息吧,说不准我半夜饿了,会叫你下去买吃的。”
“你说怎样,那就怎样。”
唐思源的表现,也太乖觉了些;而水凝烟对唐思源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些。
江菲很有些不适应,走到水凝烟跟前,摸了摸她的额,郁闷地说:“凝凝,你真的烧得厉害。”
水凝烟微微笑了笑,“菲儿,总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可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刚吃了东西,她的脸色憔悴潮红,眼睛里隐见血丝,皮肤烫得怕人,可瞳仁清清亮亮,完全不像神智不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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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隐约地不安着,江菲终究还是带着水妈妈回了家。
她无法理解唐思源为什么能一边还是喜欢着水凝烟,一边又去泡什么小三,很好玩么?
一路上,水妈妈也一反常态地保持着沉默。
到了楼下,她才四周张望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林茗还真是个当着不着的,平时看他倒聪明,怎么这时候没了影子?”
江菲也是不懂。
这男人千方百计把自己甩了,不就是因为对水凝烟动了心,为什么又把这么个大献殷勤的好机会让给了情敌?
莫非也发烧了?
钻回自己房间,捏着崭新的电话,足足犹豫了半小时,才自嘲一声:“江菲,你到底还是在乎啊,都放手了,又有什么值得在乎的?又有什么放不开手的?”
利落地按下曾经很熟悉的手机号码,对面很快有个清醇的熟悉声音传出:“江菲?还没休息么?”
温温和和,连语调中都带着亲切的笑意,让人不由地想去靠近。
可江菲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后,一时却有些怅惘了。
这么几个月来,她对两人的爱情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无非是因为林茗那温和的眼神,亲近的笑容,从容的风度。
她以为她应该是特别的;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最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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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文后评论区置顶的,是关于幸福的讨论。不知亲们心里幸福的概念是什么?不妨说说罢!
在另一端的天堂,你还好吗?
温和亲近的笑容,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而是针对所有人的;甚至在分手前和分手后,她都感觉不出这人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就算是两人进入恋爱状态时,他也是这样亲近而不亲昵的笑容,温温文文的安谧气度。
他们相交这么久,最深入的亲密状态,就是拥抱,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过。
难不成这场恋爱,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