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腻。江菲,林茗,你们得多吃两碗。”
两人答应了,各自做个鬼脸,相视而笑。因为曾经谈过恋爱而形成的一丝尴尬和隔膜,便被这浓浓的家常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能够心无芥蒂的相处,对她,对林茗,对水凝烟,实在是再庆幸不过的一件事。
CHAPTER05 买得了浪漫,买不了爱情(五)
吃了饭林茗很自觉地动手收桌子,水凝烟则把江菲拉到自己卧室,和她趴在沙发上边打游戏边聊天。。
“菲儿,怎么样了?林茗说那个许总看来对你志在必得呢!”
“志在必得?”江菲摇头,“我没看出来。”
“啊……那你……还有原智瑜在一起,不打算挑这个金牌候选人?”
“当然……挑金牌候选人。”江菲望向水凝烟,“你不是说我应该挑个脾气又好又有钱又专一的男人吗?不挑他,难道要我挑原智瑜?我这性子你也知道,发起火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找了他那样的爆脾气,哪天不和他吵架就得烧高香了!”
“是啊,这个许总……条件也太极品了,如果是国内读的研,只怕早就被人抢得没影了。”
“长得也帅。”江菲夸张地作流口水状,“不比你的林茗差吧?我以前就说过了,我江菲要找的男人,绝对会是极品中的极品。”
“嗯……”水凝烟理所当然地同意她的见解,“我一向就觉得你很厉害,什么都比我好,找的丈夫一定也会比我好。只是现在社会上的人都太俗了,不懂得欣赏你的好。栗”
江菲得意地笑笑,“现在不是有人欣赏了?不对,从四五年前就开始欣赏了,嘿嘿!”
电脑中正发出一声夸张的怪叫,一个boss级的大怪兽被江菲的拳头打倒在地,游戏顺利进入下一关。
水凝烟有点同情被江菲“抛弃”的原智瑜,不过她自认目光短浅,深信自己一定不如江菲那样聪明睿智有先见之明,决定还是先顾着好朋友的幸福要紧。
她问江菲:“那么,现在你喜欢你的金牌候选人了么?”
“这个……”江菲迟疑,“喜欢不喜欢,也没什么吧?经济基础决定爱情建筑,有钱有浪漫还怕培养不出爱情来?”
手上好像慢了一拍,江菲操纵的拳手中了小怪一记勾心拳,浑身溅血倒在地上竣。
“啊?经济基础决定爱情建筑?”水凝烟一时脑袋打结,正思索着这句话的最初来源和本来面目时,她的拳手终于在孤军奋战中同样倒地不起。
红色的字幕滴着血,伴着旁白拖长的声音出现:“Game-Over。”
这时,身后有人说道:“现在的社会,没有钱万万不能,可有钱也不是万能的。”
两人抬头,林茗正将围裙解开丢到一边,微笑地坐到她们身畔,望向江菲:“一步错,步步错,江菲,考虑清楚。”
他的眼睛一向明亮,这时候更是澄澈的出奇,看得江菲心里发慌,坐起身来懒洋洋说道:“我还有什么要考虑的?真的丢了西瓜拣芝麻,那才是一步错,步步错呢!”
林茗摇头,“我没说选择谁就一定对。但你这样匆促给自己做选择,肯定不对。金钱买不来的东西多了,比如生命,比如爱情,比如幸福。如果有金钱就有一切,如今陪在凝凝身边的,就不是我。”
不是林茗,而会是林茗英年早逝的弟弟盛枫。
可惜他的父亲再有钱,买不回妻子儿子的命,也没法让盛枫一直牵挂着的水凝烟得到幸福,——直到林茗出现。
江菲沉默片刻,很是痞气地嘬着嘴吹了声哨,笑着回答:“如果不选择,我又怎么知道会是对,还是错?难道你会认为原智瑜那个无赖比许彦霖强?”
“我和许彦霖还不是太熟,不过,我确定原智瑜是个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难道脾气火爆的都可以归结为性情中人?那我不也是性情中人了?”
江菲疑惑地盯着林茗,忽然想起林茗帮原智瑜说话的原因。
他这样聪明,一定早就看穿了原智瑜在和她演着戏,好成全他和水凝烟。
林茗也是性情中人,这会儿在知恩图报了!
她忽然愤怒起来,叫道:“林茗,别让我瞧不起你!”
林茗一怔。
江菲已跳起身来,一把抓过自己的拎包就往外走。
“菲儿,菲儿!”
水凝烟跟在她身后喊。
江菲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笑:“我还约了许彦霖夜宵呢,没空玩游戏啦,回头再来找你聊!”
“真的假的啊?”
水凝烟嘀咕着送她到电梯口,疑惑的目光地在她和林茗身上扫来扫去。
电梯门关上时,江菲看到她这个淑女朋友正拿脚踢着林茗,恼怒地在骂着:“你都在说什么啊,好好的把菲儿气跑了……”
嗯,软绵绵的水凝烟,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根本没错嘛!
CHAPTER06-你是在恋爱,还是在练爱?
在黄朦朦的路灯下,江菲从反光镜里看到了自己这辆破普桑一路冒的黑烟,背上直往外冒汗。
她好像很没社会公德心,一直在为地球臭氧层的破坏做着贡献。
可有时候社会公德也要用物质基础来做支撑的,就像慈善大使的称号从来只是富人的专利一样。
劳心劳力一整天,让她再去挤公交,她可不乐意;但想要买新车,实在是力有未逮。
算算房贷还有十个月该还清了,也许一年后,她能付个首付,先开辆新车回来吧?
不过,这辆破普桑,还能再坚持一年吗?
CHAPTER·06 你是在恋爱,还是在练爱?(一)
再不然,卖掉它,再去买辆旧的对付几个月?。
事实证明,她实在不该对她的爱车失去信心。
主人失去信心后,普桑也像漏了气的皮球,悲伤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慢慢地趴倒在路边。
江菲目瞪口呆栗。
走下车,揭开前车盖,烧糊了的塑料味夹在黑烟中卷了过来,一时也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四处都是问题了,并且没有一个问题是江菲可以独自解决的。
看看时间,这时候修理部早该没人了,就是有人,也不是凭着她的咆哮功力就能吼来的。
狠踹轮胎几脚,江菲拎了包,步行前往公交车站。
公交车站旁是个大型商场,六楼以上是歌舞厅、快餐店和火锅城等休闲去处,楼下的露天广场上密密麻麻停着车。江菲留心看了下,好像没一辆车有自己的车那样破,倒是奔驰、宝马还能看见几辆。
这年头,怎么好像富人比穷人要多多了竣?
转头看到这样的深夜,公交站台上还有零落的几个人在等车,心里又平衡些了。
总算她不是最穷的一个。
她是贫困一族,可至少还有房有车,哪怕是背着贷款的房,时常熄火的车。
等公交的时候她似乎看到某处出口传出的笑声有点耳熟,转头打量时,只见来来去去的人群穿梭如织,再也分辩不出是哪里传出的声音了。
片刻之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履不稳地晃到一辆黑色凌志前,打开车门,却只扶着车,久久没有坐上去。
江菲精神一振,立即跑了过去。
有些人么,骂归骂,吵归吵,有了麻烦事还是可以放心大胆求助的,代价说不准只是一碗四块钱或六块钱的鸭血粉丝汤。
比如,原智瑜。
哪怕上一刻把人家坟里的老祖宗都问遍了,下一刻还能笑嘻嘻地拍着肩和你称兄道弟。
再比如,江菲。
上一刻暴跳如雷,下一刻连为什么吵起来都想不出。
这时,江菲便已把下午的事抛到脑后,笑嘻嘻地拍住原智瑜的肩,很是亲热地喊道:“喂,智瑜大哥!”
原智瑜给喊得一哆嗦,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来便已奔腾着的胃部更是吃不消,弯了腰便吐了出来。
便是给叫声大哥,也不至于倒胃成这样吧?
江菲疑惑地低下头,才注意到原智瑜发白的脸,失色的唇,还有浓烈刺鼻的酒气。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喝醉了?”
据说原智瑜从小学时候就开始偷他爸爸的酒喝,从小的天份加后天的磨练,他的酒量在创媒公司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至少,生意场上应酬这么多,江菲从没看见他醉过。
原智瑜砰地把车门关上,直起身来向她笑了笑,“正想着要不要打车回家呢,你来得正好,送我回家吧!”
江菲老老实实答道:“我车坏了,正想搭你车回家呢!”
原智瑜往公文包里塞了几次没能把车钥匙塞进去,听了江菲的话,随手将钥匙甩给她,走到另一侧拉开车门,一头坐倒在副驾上,吐了口气说:“那你先送我回去,然后开我的车回家吧!”
听来是个好主意。
可江菲看着原智瑜闭着眼疲惫地靠在椅座上时,忽然便想起这事不该由她来做。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
此刻他喝醉了,出现的怎么也不应该是她呀!
可她向左瞧瞧,并没看到甄茹茹等原智瑜老女友,右看看,也没看到什么纯洁美丽的女大学生向这里多看一眼。
她叹口气,只能坐上车去,一边倒车,一边问:“冤大头,你家住哪里?”
原智瑜眼皮都没抬,随手向东指了指。
江菲很是怀疑他有没有看清前面的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开着,同时催促原智瑜:“冤大头,把安全带扣上……冤大头,原智瑜,扣上安全带!”
连叫了几遍,原智瑜才有了点反应,摸索着把安全带扣了,嘴里还在咕哝:“死女人,这半夜三更,没交警的,还乱操心……”
江菲瞪圆了眼睛,“没交警就可以不管交通规则了?瞧你这素质?”
原智瑜嗤笑,“男人么,上半身是素质,下半身才是本质。只要你们这些笨女人,才去看什么狗屁素质。那些人模狗样的素质都是哄哄你们这些女人孩子的,懂不懂?”
上半身素质,下半身本质?
江菲气不打一处来,看来只能把这男人当成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了。
“嗯,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江菲答道,“你厉害,你精明,你懂得为人处事,手段圆滑,怎么也能喝醉成这样?”
原智瑜皱眉,神情更是疲倦,“和你说你也不懂。他们几个都给我灌醉过,今天他们就是有意想灌我一回,我呢……就让他们赢一回吧!就像和他们来二八杠一样,输比赢好。”
“输比赢好?”江菲认定这人醉得不轻。
原智瑜嘿嘿地笑,嘴角弯着的线条有着清晰的弧度,却并不像真的在笑,“是,输比赢好。我输了,公司就赢了。大额的订单并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CHAPTER·06 你是在恋爱,还是在练爱?(二)
望着原智瑜沉醉里歪向自己这边的面容,江菲的嘴张了张,居然难得地没有开口驳斥。。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艰难,每一行有每一行的不得已栗。
喝酒,赌钱,甚至流连在放纵声色的娱乐场所,很多时候,并不仅是在享受,或根本就不是在享受。
很多时候,人们都在指责甚至暗中嫉妒着市场部这些人的无组织性无纪律性,根本没法看到他们懒散背后的努力。
他们的工作,的确不需要在公司完成。
也许,吴捷是正确的,充分的信任和高额的奖励,换来的是原智瑜这些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尽心回报。大笔大笔的合同,就在他们不经意的觥筹交错间尘埃落定。
当然,原智瑜是聪明人,他懂得怎样在为公司谋取利益的同时也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所以,在他为公司创造的效益成倍增长的同时,他自己也名正言顺地摆脱贫困,有了不需要还房贷的房子,以及不会随时熄火的车子。
他会被叫作“袁大头”这种银元的别称,就是因为他的确有能力为创媒和他自己带来相当可观的经济效益;可惜遇到江菲,他似乎大部分时候只能乖乖当她的冤大头竣。
过了一个红绿灯,接着又是一个红绿灯,江菲不时地追问原智瑜往哪边走,原智瑜要么不答,要么用手指一指前面,迷迷糊糊地吐字:“东……东面。”
最终,江菲瞪着前方大片黑黢黢的山脉,猛地一踩刹车停在路边,冲着原智瑜大吼:“到底在哪里?”
“东面……到……到了吗?”原智瑜眼皮动了动,居然没睁开眼。
江菲气急败坏,道:“到了!我们到紫金山了!你别告诉我你住在中山陵里面!”
“哦……”
原智瑜应了一场,揉了揉被江菲的咆哮声震得疼痛的耳朵,将脑袋转向另一边,深深地呼一口气,居然打起了呼噜。
“喂,喂,原智瑜,原智瑜……你这冤大头,今天把我当成冤大头了?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车,让你在马路边过夜?”
江菲推着原智瑜高大笨重躯体,放开嗓子连吼带骂,却发现一切已是徒劳。
即便狠狠地在他肩膀手臂捶打几下,除了能发出几个听不出任何意义的单音节,原智瑜已与死猪无异。
江菲开始后悔不该为了贪图方便想着搭原智瑜的车。
可惜他并不是真的死猪。
她总不能真的把他踹下去,开着他的车回家吧?
路边有酒店,可江菲不知道把这么个醉汉扔在酒店里是不是合适。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心肠还不够硬,不够毒,就像大学里她只是把男生的头打破,并没有把男生的脑浆打出来一样,她还是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哪怕是仇人。
最终,她调转车头,径奔自己家。
明天得按五星酒店的标准和他收费!
不对,得翻倍,半夜三更,这家伙打算折腾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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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静,原智瑜连哼都没再哼一声,睡得很香甜,估计连做梦也梦不到江菲的小算盘。
可江菲在自家楼下停稳车,把死猪一样的原智瑜往外拖时,也看到了她做梦也没梦到的那个人。
“江菲!”
那人唤她,慢慢从自己的奔驰中走出,走了过来。
江菲顿住自己的动作,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