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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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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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暖有些伤感,许如清说得对,段明朗才是自己最初要嫁的那个人,他虽穷,到底家世普通,不似秦家,纠葛着家宅宫廷两层争斗。

可为何她眼前全是点点妖艳的红,晃得她心神不宁。

却又听到许如清道:“段公子已经得了消息,正往唐家赶来呢,我劝你们也都早早起来吧,三公主有令,既然是许了人家的人,还是一早搬过去,饶是你们姑娘小,做了童养媳做个几年,也就顺理成章了。”

说罢她又靠近唐云暖道:“云姑娘,都说你心灵手巧,却不知几年农活儿干下来,你这手还能有多巧,心还能有多灵呢。”

唐云暖别过头,并不理睬许如清的嘲讽,身后红豆却几乎要哭了:

“姑娘,不能接旨啊,段公子虽然也很好,可是……可是咱们唐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去做农妇呢。”

红豆说这话虽然越礼了,太太却也是赞同,拽住唐云暖的手道:“云儿,你且等等,我这就修书往秦家,这事还有余地。”

许如清却厉色道:“余地?圣旨在此还能有什么余地?长公主在皇上那里再有面子,难道还会比宸妃娘娘有面子么,这么一早给云姑娘订了亲太太不必委屈,虽说是入了户籍,又不用一早成婚……”

太太一记恶狠狠的眼神瞪过去,许如清当下住了口,唐云暖却注意到了一个词——户籍。

当年段夫人所以能在永平府扎下根来,全凭段明朗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实为太监的段铺头能在永平府上了户籍,当日山高皇帝远,永平府这么芝麻大的地方凭空多出两个人来并算不了什么,可是手续上难免会有些纰漏。

如今宸妃亲自指婚,礼部要入册,必得翻找户籍的原始资料,若是当日那个办事的人不牢靠,又或者被入册的官员查出些什么……唐云暖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祥贵人偷偷出宫时隔才十几年,许多当事人仍旧活在世上。始作俑者宸妃就是其中一个,段明朗的身世,可谓是呼之欲出了。

许如清仍旧在絮叨,表情轻蔑,忽然唐云暖轻轻将她手上圣旨一推:“我不嫁。”

这话说得轻悠悠,却有力地足以让满无人都听见,饶是一心要作梗婚事的太太听见身子也是微微颤了一下,忽然欢喜开来。

“没错,不嫁,我唐家的孙女怎么能嫁给一个乡野村夫,指婚这事谁知道是不是宸妃娘娘手笔,连个有头脸的传旨公公都没有。”

许如清再次暗被太太揶揄,当下瞪了眼睛:“谁管你们嫁不嫁,圣旨我是读完了,户籍你们是入定了,不嫁……那就等着砍头吧。”

唐云暖眼睛一挑:“好啊,算我们欺君吧,欺君之罪,罪当凌迟,满门抄斩,一个不留。不管是唐家,还是作为唐家亲家的你们许家。”

许如清被唐云暖这话说了个一楞:“许家……许家怎么会被连累。”

唐云暖身边的红豆几乎冷笑出声:“清姑娘,是你傻还是你拿我们当傻子,所谓满门抄斩,自然得是株连九族,主犯凌迟,女眷多卖身为奴、妓,家丁等也有发配,连我一个小小丫鬟都跑不掉,你们许家作为舅爷难不成就能跑了?清姑娘是否是自己活腻烦了,好好的宫女不乐意当了,要玩杀头么?“

许如清却反驳:“你也说了,我是宫女,吃皇粮的,我同你们不是一路的。“

唐云暖语气清淡:“既然表姐认定了自己会安然无恙,也不介意舅舅一家的安危。那表姐不妨与云暖赌这一次,看看断头台上,咱们姐妹可否能遇见?“

许如清脸色惨白一阵,即便是她自己也不会相信,三公主用了她的计谋,将来还会保住她的命,虽然她对父母兄弟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可是顶着一个罪人之后的名声,即便将来在宫中腾达,估计也飞不了多高。

忽然听一个笃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姑娘你会不会上断头台爷就不清楚了,但云姑娘一定不会。“

屋内人闻声回头,只见秦君凌披着一件鹤羽披风翩然而至。

许如清正心道不好,却见世子爷已经到了面前,一双眼爱怜地望向唐云暖,然后朝太太施了一个大礼。

太太疼秦君凌还来不及,怎么敢收这样一个礼,赶紧将起扶起:“世子爷这是做什么?“

却见秦君凌朝唐云暖一个坏笑,眉间红痣都生动起来,然后朝太太道:

“君凌向太太请罪,云姑娘恐怕不能许给别人,只能许给君凌了。“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里就如水沸一般,热度立马升了上来,太太的表情惊诧里还有疑惑。

“世子,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唐云暖心知秦君凌是个促黠惯了的,正要制止他,却见秦君凌换了一副自责的深情,道:“说起来,还是君凌无德,云姑娘那一日被困在后院柴房火场中,是君凌救下的人,当日云姑娘已经被浓烟呛晕,不省人事,君凌在抱起云姑娘的一瞬间望见姑娘臂膀上的……一个状若杏花的胎记。“

唐云暖脸色一变,这是古代,秦君凌说这话时大大失德的,她云英未嫁,若是被人看见了身子便只能嫁给他了,只是她与秦君凌的名声就此也就双双玩完了。

这样俗套,却**的示爱方式,如今在这里救了她的命。

满屋子的人听到这句话都疑惑地望向唐云暖,特别是大奶奶,许大奶奶是唐云暖的亲娘,她却不记得自己女儿身上有这样一枚胎记。

太太竟是一脸欢欣,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表面上却仍旧念叨:“这……这如何是好,世子爷你当日也是救人心切,如今既是这样,到底不能害了人家段公子,来人,快去京中报信,请长公主来商量婚事。“

那边许如清已经被突然反转过来的局面弄迷糊了,秦君凌若是看过了唐云暖身子,那么这个指婚就真的算不得什么数了,世子爷同长公主都是皇上顶顶看重的人,世子撒一个娇,皇上让宸妃收回旨意又算得了什么。

许如清隐隐觉得,上断头台的恐怕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了。

当下拦住太太要往京里送信的念头,对着秦君凌几乎吼出来:

“谁不知道世子爷您风流倜傥,你说看到了胎记就看到了,我同云姑娘姐妹一场,我如何不知道她臂膀上有杏花胎记呢?“

唐云暖听了这句话,那臂膀就像那个杏花飘落的春日一样疼了一下,她仍旧记得那是秦军令离开永平府的早上,他像日光一般偷偷进了她的闺房,隔着寝衣烙了一朵杏花在她臂膀上。

许如清从大奶奶的第一反应读懂了些什么,当即叫嚣道:“世子爷,若是云姑娘臂膀上没有这胎记,又当怎么办?“

秦君凌双手一摊:“随你处置,不信的话……云姑娘,恐怕要委屈你叫你这位表姐看看那胎记了。“

屋子的男子自觉撤下,红豆摆了屏风上来,将世子爷也隔在外头,屏风内就只有太太同大奶奶等人,唐云暖缓缓褪下衣衫,一颗杏花烙印赫然就在肩头。

太太当即看出来那不是胎记,而是后天有人烙上去的,不由得在心里乐疯了:“还道这孩子是个不开窍的,却原来一早就给自己谋了后路,世子爷……可真是天下第一良配啊,看来维护云丫头的样子,想来云丫头进侯爷府至少也能做个有头脸的妾侍了。“

唯独大奶奶的表情不太好看,如今看来怎么都是自己女儿吃了亏,可是事已至此,如同玉般肌肤上烙了杏花,一切也是无力去阻止了。

别人能看出来是烙印,许如清自然也能,只是世子爷明显在偏帮唐云暖,这博弈自然不是她能赢的了的。

唯独只能轻蔑朝唐云暖笑笑:“云姑娘这胎记生得真好啊,一身无暇肌肤,就这么一点胎记,就被世子爷看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周身都入了目,世子却唯独记着这枚杏花。“

这话说得满是揣测的恶意,令唐云暖羞愤恼怒,却知道这并不是斗嘴的时机,眼下还是能糊弄过去是最好。却听见空气中爆发出一记响亮声响。

唐云暖抬起头,是红豆跳起来甩了许如清一耳光:

“同样是伺候人,我们是忠心,可许姑娘就跟狗一样,帮着主子乱吠乱咬的……当日我们家姑娘对你多好,将你自贫民巷子里拉出来,给你衣服穿,给你花戴,你呢,勾引表少爷不成,多番陷害我们姑娘。如今我们姑娘跟世子爷清清白白,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听?难不成你满脑子男盗女娼么?“

许如清挨了小丫鬟一耳光,如何不恼怒,冲上前去要跟红豆厮打,就将屏风撞倒了,那紫檀木岳阳风光的山水屏风轰然倒地,屏风后站着的人,让唐云暖吃了一惊。

竟然是段明朗,唐云暖不由得呆了:“段公子,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她不担心他看到了什么,只担心他是否听见了整个过程,因他整个人脸上是一副绝望的神情,喃喃自语道:

“我听说宸妃娘娘有关于我的旨意在这里宣读,就叫黄大叔赶车带我过来……我……我什么都知道了,云暖,世子爷看到你胎记这事,果真如此么?“

唐云暖的心真的疼了一下,就像当初在杏花树下听见世子爷说他娘亲就葬在杏树下边一样地疼。唐云暖是此刻才发现她爱上了两个人,一个宛如窗前白月光般,日日得见,却不得留驻。而另一个是眉间的朱砂痣,近在眼前,疼在眉间。

两个如斯优秀,却不见得是良配,尤其是段明朗这束白月光,是她今日必须远离的。

“没错,世子爷见过了,对不起,段公子,我不能与你成婚。“→文·冇·人·冇·书·冇·屋←

唐云暖说这番话时,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在段明朗失神,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去后,那些心的碎片又化成灰了。

许如清输了个彻底,并不知道要如何交差,趁这个空档赶紧溜了,唐云暖如同没了半条命一般,搭上了名节才逃过这一劫,在许如清离开之后,整个人几乎瘫倒,自然是被红豆等人扶了下去。

才刚还热闹的正房大厅内,忽然就空无一人了,角落里忽然有个人影溜了出来,捡起地上许如清遗留下的圣旨,,这人便是驾车来送段明朗的黄大叔。

黄大叔目光停在那玉玺红印上便动不了了,玩味许久,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移动过来,利落一转身,竟然是桃公公。

桃公公一见黄大叔,激动地赶紧行礼:“皇……“

黄大叔赶紧嘘声提醒他莫要露了痕迹,指着圣旨上的红印道:“看看,果然出事了。“

☆、103恒源祥,羊羊羊

时至中秋;恰逢太太接到了长公主的书信;虽然长公主要入宫向皇后请安不能前来商量婚事,亲笔写的书信却透露着亲热。

长公主一面嗔怪秦君凌不该胡闹毁了云暖清白,又一面很有些为自己解嘲——哪一个世家公子不爱风流。

又举了不少京中豪门公子流连勾栏的龌龊事;意在证明自己家君凌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不过看了云暖一眼;也要跳出来承认。

秦君凌那略显登徒的举动,竟然在长公主的妙笔生花中变成了有责任由担当的男子汉。

还说自己是一早就看好云暖那孩子;嫁入秦家做个有脸的姬妾,并不算辱没了她的好模样儿。

长公主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唐秦两家联姻;这事绝对做的成。

秦君凌的爹襄侯爷于京中也特地修书一封,一面为秦君凌道歉;一面表示自己在京中听说了唐云暖开井挖渠救了一方百姓的事迹;对这门婚事连连点头。

两封信基本敲定了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会不让唐云暖进门的基调。

这几日太太都捧着长公主的亲笔信,左右读了三四遍,对大奶奶也是难得的满脸笑模样:

“都道豪门不好进,都说皇亲不易攀,看看咱们家云丫头,就是跌到永平府这个小地方来,仍旧能堂堂正正嫁回京中去。当日咱们家落魄时你爹那些同僚是怎么落井下石的,一个个的递上了银子也没人敢帮忙说一句好话。瞧瞧现在,这才是好人有好报,不枉我素日舍米舍面的……”

太太说着又念了句佛偈,大奶奶脸色就有些僵硬。

“娘,云暖还小,这成亲的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太太眼睛一横:

“什么从长计议?俗谚都说打铁趁热,你是高嫁进来的,你当日成亲我何曾缓着来来着?若是缓着来,我们有棋看上了别家的姑娘,你今日如何有这好运数做了世子的岳母?你可知,过两年世子爷是一定要袭爵的,最少也是侯爷,我看世子那样的英勇果敢,不比当年国公爷差毫分。等二皇子入主东宫,君凌就是皇上的表兄弟,保不齐就封了个异姓王,给一大片封地,却也不知是粤地好还是滇南好。”

“咳咳,太太说了半日,喝些白菊决明茶润润吧。宫中的事咱们还是少说,三公主……可还没出永平府呢。”

唐云暖是一早就端着茶水进了平阳居的跨院了,只是因太太聊着自己的婚事而不好插嘴,太太挤兑她母亲的时候她就想打断,谁料太太越发说得兴起,竟然在家中议论起入主东宫的事。

唐云暖心中泛起一丝担忧。

太太这是乐昏了头了,难道不知道大皇子仍就是皇位第一继承人,二皇子入主东宫本来就是没影的事,还什么异姓王,吴三桂么?

太太一见唐云暖一脸隐隐的嗔怪,也是觉得自己的形容太过了,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看了唐云暖脸色,赶紧讨好道:

“这天越发凉飕飕了,这端茶倒水的要你做什么?”

唐云暖不由得有些感怀,从被满屋子下人欺凌到如今太太都要看自己脸色,这一路自己走得有多辛苦,有多悲凉。

而秦家,又是另一个深不见底的豪门,又是满满一府的下人跟没什么感情的亲戚。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知府之女,以妾侍身份入府,他日正房奶奶进门,她的日子要比现在难熬一万倍吧。

遂只是冷冷回了太太的话:

“端茶倒水不值什么,照太太的筹谋,将来云暖要端的送的,只怕多着呢。”

太太当即变了脸,却不敢再训斥唐云暖,只是瞪着大奶奶道:

“就说你没算计,怎么没把这道理给云丫头讲明白,那秦家是什么人家,天下第一富贵的侯爷府,咱们家不过就两个铺子往皇宫里送东西,整个皇商的买卖可都是长公主一个人把持,那是多大的油水……妾侍怎么了,秦家的妾侍也比寻常百姓家的正室有脸,你没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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