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去跟如澈挤挤,跟世子爷躺一床上像什么样子,何况……”
唐风和越说声音越小,唐云暖早知道了秦君凌威逼利诱要跟唐风和住在一起的事,却不知道唐风和为何反应这样大。
当哥哥的遂小声在唐云暖耳边道:“这话本不该跟你说的,可是我实在受不了秦君凌了。”
唐云暖纳闷道:“难不成世子爷脚臭?”
唐风和苦着脸道:“若是脚臭倒还好了,我怀疑啊,他有龙、阳之癖。”
唐云暖登时大笑:“哥哥被世子爷轻薄了?”
一屋子丫鬟都回身来看他俩,唐风和扫了扫,幸而没有大嘴巴的红豆,唯有一向老实的紫棠跟绯堇,表情却很怪异。
遂赶紧堵住妹妹的嘴:
“你疯了,这事是能大声说的吗?世子爷,世子爷他一睡着了就摸我,还说什么为毛你不喜欢我。”
唐云暖笑不出来了,秦君凌这个不要脸的世子爷,果然将唐风和当成自己了。
红豆错过了这样一个大八卦,自己还浑然不觉,一进门就冲到唐云暖面前:
“打听出来了,却不是一个粮店在卖这种蟹田米,而是一个镖局在卖。说卖却也不是卖,而是换,五斤粳米换一斤蟹田米,好多富贾商户都去换呢。”
唐云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拉着红豆的手腕逼问道:“那镖局是什么名号?”
红豆思索了一番:“仿佛叫做贺五镖局。”
唐风和还不拍案而起:“贺五?是贺家那个黑五爷吗,我说怎么寻不着这小子呢,原来是躲在镖局里面卖米了,他敢朝我跟如澈还有小段子下手,看我不废了他的手。”
唐云暖一听这话当即急了,唐风和身手颇差,根本不是那贺五的对手,可唐风和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拉也拉不住。
忽然唐风和却停了下来,一本正经道:“不对,是看我不让告诉如澈废了他的手。”
唐家大少爷一脸怒气冲了出去,唐云暖跟屋子里的三个丫鬟笑得肚子都疼了。、
许如澈果然没有一时冲动去废了贺五那只黑手,反而第二日一早来找唐云暖,只是一脸疲倦,仿佛睡得不好。
“昨日我哥哥跟你挤在一起睡的?”
许如澈好看的眉眼一挑,颇为郁闷:“难道风和不知道段明朗这几日也住在我这里吗?这下好,本来就不大的一铺土炕住了三个大男人,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唐云暖不由得坏笑,原本以为男男就够重口味了,没想到还是3~~~~
却还是收回坏笑:“我哥哥可跟表哥说了蟹田米一事?”
许如澈也正色道:“说了,你怎么想?”
唐云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有人跟咱们一样,也打探出来今年必定有大旱灾,所以才想出这样的伎俩。那蟹田米遇到灾年必定是不好卖了,所以以蟹田米压低粳米的价格,再大笔收购粳米,待旱灾一发便大发灾难财 。”
许如澈的眸色重了一层:“若是贺五真有心如此做,百姓可就倒霉了,这贺家不是大富之家吗,如何还这样缺德?”
唐云暖捶了一下桌子:“他干的缺德事还少吗?为了一个金铃铛,竟然先后向你三人下手,甚至连累我险些丧命,更害得小段子辛苦得来的奖金付诸东流赔了那匹马,如今又将黑手伸向永平府的百姓了。若真让他得逞了,永平府必有大乱,我爹爹包括我姑父都会被连累还还说,恐怕还要搭上万千百姓的人命。”
许如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还是赶紧告诉你姑父吧。”
唐云暖却摇摇头:“没用的,贺家家大势大,如今又是两家关系微妙之际,那日我姑父娶妾之日被拦着门骂都没敢反击,为了一个他屯米抬价的猜测,我姑父不仅不会治他的罪……”
“反而还会跟他一起干这买卖?”许如澈长叹一声。
唐云暖暗暗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蟹田米很好吃的,斯年就吃这个,大家喜欢得可以尝尝,煮粥吃糯糯的
最近发现一家好吃的揪面,土豆泥拌得风味面,发了文就去吃。
今晚欧洲杯总决赛,请大家保佑我的意大利,话说贺五的原型就是意大利的精神病前锋巴神。。。
我该虐他了。
☆、59恒源祥,羊羊羊
惊蛰日;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西院里红豆紫棠等人手执艾草熏了半日;只为以香味驱赶被春雷惊醒的蛇虫鼠蚁以及霉味;唐云暖被熏得气也喘不上;当下被红豆撵到抱厦外的天井里。
传说惊蛰日这天的平地一声雷,可以唤醒所有冬眠中的蛇虫鼠蚁;家中的爬虫走蚁又会应声而起,四处觅食。
今日明明一日雷声都没有,可红豆却信誓旦旦听到了。
唐云暖当然知道春雷是春季的湿润空气所带的电流导致;如今万里晴空;那耕地一下锄头便是一股尘烟;一丝湿润的空气都没有,哪里还有春雷。
这便是穿越的坏处,唐云暖既不能跟丫鬟们分享自己前世的任何常识,也不能嘱咐他们自己百度。
反正斗春院里从来就是没上没下,丫鬟能当姑娘的半个家。唐云暖被撵了出来也只能微微笑笑任他们闹去,自己端坐在天井的石凳上发呆。
许家的西院虽然风景并不及唐云暖后院有杏花,四面高屋却独具匠心地隔开一个天井,地上嵌铺了青砖,面积不大,光线也被高屋围堵显得较暗,幸而在四周种满了迎春,金灿灿开得很喧闹。
她今日恰好也穿了一件绣着金线的迎春花覆纱闪缎裙,倒是跟那迎春花相得益彰。
忽然头上被人砸了一下,唐云暖抬头,只见秦君凌手执一大束艾草高高站着,再次狠狠打了唐云暖的头一下。
唐云暖梳了好久的杏花髻就这样一下子被打散了,如缎长发一瞬间落了下来,秦君凌收获了始料未及的惊鸿一瞥。
唐云暖在秦君凌又呆住之时踹了他一脚:“你拿那艾草砸我做什么?”
秦君凌眼白一翻,又换上了昔日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今日是惊蛰,桂妈妈说用艾草砸不顺心的人就可以驱赶霉运,这叫什么……打小人。”
唐云暖唾了一口:“打了人,偏要说是打了小人,你也算厚颜无耻的典范了,我可有什么不顺心的呢?”
唐云暖这话说得明显有些没底气,反正她也预备转身走了。
秦君凌放下满手艾草,拦在头里,略略贴近唐云暖,一脸玩味盯住她看:
“我才从你们太太房里出来,敢不敢赌一赌,你马上就会不顺心,没有赏春花的闲情逸致了。”
秦君凌这话果然勾起了唐云暖的好奇:“什么意思?”
秦君凌也没卖关子,缓缓道来:
“你三叔不是跟京城的贺家有亲?贺家如今要退亲,你太太去了封信说让贺家派个主事的人来永平府。如今回信到了,不过是找了一个送邸报的将信捎了过来。说什么我却不知道,但这个主事的人却是派了,竟是将镖局开在了莲花街的贺五,也就是那个那个在赛马日伤了你表哥的黑炭头。那人我在京城里就听说过,泼皮一个,你们两家这婚事即便不会告吹,也没多少搞头。”
唐云暖一脚踩在那艾草上:“又是贺五。”
秦君凌微微皱了眉毛:“怎么看着你跟这贺五有血海深仇似的。”
秦君凌对唐云暖这种皱眉的表情实在是印象深刻,上一次她对田二奶奶出手前,便是这个眼神。
如今田二奶奶已经是京城有名的弃妇了,唐云暖仍旧稳稳坐在他面前。
这姑娘的手段干脆利落,却从不赶尽杀绝,即便是后宫,也没几个这样有杀伐决断却又颇有情义的女子了。
果然秦君凌说对了,她此刻再望着那些繁盛花朵,只觉心乱如麻。
秦君凌却一个坏消息又一个坏消息地砸过来:“贺家才说悔婚,却不动声色地找了官媒来寻接替你三叔的女婿了,如今你们唐家又成了京城贵妇间的笑料了。太太气得简直要把那贺家送来的翡翠摆件黏上再砸一次。”
秦君凌停了停,又道:“太太仿佛说过,大奶奶若不赶紧将这事儿解决了,就不让大奶奶回后宅。”
唐云暖淡淡道:“不回也挺好的,我却很喜欢山月坞。”
这话说得逞强,秦君凌却急了:“果然你喜欢许如澈?”
唐云暖当即瞪了秦君凌一眼,又回头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即便是红豆紫棠在屋内熏害虫,也是紧紧关了窗子,不过有些白烟自窗棂缝冒出来。
“你疯了,怎么跟田氏一个口气?许如澈是我表哥。”唐云暖随手将头发完成一个慵懒的发髻,用一只琉璃簪子插住。
秦君凌却忽然抬手握住那支簪子,炙热眼神逼迫而来:“既然你不喜欢别人,你梳着杏花头,为何不戴我送给你的杏花簪?”
唐云暖撇撇嘴:“我早知道,那簪子是你为使坏送来的。”说罢一甩手,那琉璃簪她干脆不要了,转身要出院门。
却被秦君凌一个翻身挡在前面:“我要你戴。”
唐云暖皮笑肉不笑:“我还要天上下金子呢。”
当下眼前一花,有若干道金光闪过,落在地上哗啦作响。
那是秦君凌从怀里掏出了不少金叶子自她头上扬了下来。片片叶子都用纯金打得极薄,洒了她一身都是。
“天上下金子了,那杏花簪你戴给我看吧。”
唐云暖觉得眼前这人疯了:“秦君凌,我看你病的不轻,那杏花簪你要想看人戴,拿些金叶子去勾栏院里包个花魁夜夜戴给你看。”
秦君凌头一昂:“别高看你自己了,你跟勾栏院的女子哪比得了?”
唐云暖清清白白的姑娘,却被秦君凌说得连一个青楼女子都比不上,当即急了:“有什么我比不上的?”
这话明显是逞一时意气,才一说出口唐云暖便后悔了,却听秦君凌异常认真道:
“她们花钱买就能买到,我花钱买你,你卖吗?”
唐云暖劈手要给秦君凌一个耳光,却被早有防备的世子爷接住,接着反扳过唐云暖的手,赌狠道:
“我知道你在查贺五镖局大肆换米一事,说实话我也很好奇,这种京城王府间才兴起来的蟹田米,为何贺五要送到永平府这样的乡下地方来卖,若我抓住了贺五的把柄能要挟他,你就戴一次给我看看好不?”
唐云暖盯住秦君凌那满是大雾的一双眼,若他不是古代人,她真就要猜测秦君凌是不是戴了一对雾气系列的美瞳,为何他的眼那样深不可测,雾气迷茫地让她害怕。
“你只是想看我戴一次那杏花簪吗?”唐云暖轻轻试探。
秦君凌正色道:“只是想看你戴这簪子,其他绝无非分之想。”
唐云暖略微放松了警惕:“那我们一言为定。”
秦君凌嘴角绽放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一言为定,我去歇个午觉,一个时辰以后,你来你哥哥房里找我。”
秦君凌转头要走,唐云暖却叫住了他:“把你的金叶子捡起来啊。”
秦君凌头也没回,哈欠连天道:“送你了,对付贺五这种人,没钱怎么能行。”
世子爷才进了屋,红豆恰好推门出来,老远看见一地的金叶子,赶紧冲了过来:
“姑娘可是撞见摇钱树了?”
唐云暖凝望着秦君凌才进去的那间屋子,若有所思道:“是猪撞树上了,我撞猪上了。”
——————————我是世子爷睡醒了的分割线——————————————
唐云暖如约在一个时辰之后进了世子爷的屋子,却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拉着许如澈同唐风和。
眼见唐云暖带了两根美少年蜡烛,秦君凌颇显得有些不高兴,却很快投入地跟对面三个人讲解起自己对贺五这个人的调查结果来。
“贺五这厮,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什么不干。他爹见其在京城里实在混不下去了,竟把他打发到永平府里来,这不是祸国殃民吗?那个黑炭头,如今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呢,说好听点他不是个东西,说不好听点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君凌一代世子,骂起人来连个脏字都不带,却一句话说到了唐云暖两个哥哥的心里,特别是恨贺五恨到骨头里的唐风和,当即忘了两个人同塌而眠时秦君凌的咸猪手,立马视其为知己:
“世子爷说得对啊,只是如今这小子借大灾来临之前屯粮,妄想发一笔横财,我们却该如何对付?”
秦君凌压根就不知道旱魃过境一事,一双大雾眼当即惊呆,变作小豆眼:
“啥米?啥米大灾?”
许如澈跟唐风和面面相觑:“感情你还不知道?”
秦君凌恨恨地望向唐云暖:“大概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唐云暖便语气冷淡地将在鸿雁庵如何结识沈姑娘,如何听闻了旱魃过境的消息,如何未雨绸缪在田庄上种了抗旱的糜子等事都告知给了秦君凌。
却见秦君凌忽然跳脚:“你是不是傻,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说一句话你就相信今年会旱,为毛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都不听?”
却见唐风和跟许如澈眼中都闪现出一丝疑惑,许如澈更是一脸玩味地看向了唐云暖。
秦君凌只好结结巴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说让你把斗春院让给我住,你从不同意。”
唐风和这才松了一口气,解释道:
“世子爷先息怒,我妹妹不是道听途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今年冬天只下过一场雪,年后又下了一场奇怪的冬雨,而近日明明是惊蛰,却一丝雷声都没有。这些,都是大旱之年的先兆啊。”
许如澈也补充道:
“我想那个在鸿雁庵出现的沈姑娘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姑娘,既然表妹也说她谈吐不凡,又认识咱们家,想来是京中什么世家之女落难于此也说不定,因得了表妹的恩惠才冒险将这事说了出来,而贺五,也不知从何处得了风声,又唯恐明目张胆地屯粮太过明显,才想出以蟹田米来换寻常米的伎俩。”
秦君凌长叹一声:“如此说来,这人却是早做好了准备,要在灾钱屯粮大发一笔啊。”
唐云暖语气坚决:
“绝不能让他得逞,米价关系国计民生,若真被他一手操纵,灾后永平府必然大乱,百姓饿死者有,流离者有,而我们唐家唯能依靠的只有姑父跟我父亲,若永平府出事百姓出事,他二人必定会受尽牵连……”
秦君凌出身世家,自小在长公主悉心□下长大,如何看不懂这些,当即下了决定:“他不就是以蟹田米换寻常米吗,他如何换出去的,再教他如何换回来。”
唐云暖微微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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