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离忧- 第65部分

“镜伊，我们只是……”

“呵，我知道，都知道。”

我以为她会哭出来，我以为她会骂我，我以为的以为只是以为，镜伊态度平静的令我心底发寒，气氛有些微妙了，但小妖却未感受到这种变化，还蹦蹦跳跳的拉着少辰要他带她去玩，我想开口向她解释，但望着她脸颊上越来越苍白的笑时突然觉得，任何解释都已经没用了，她就这么望着我和流兮二人，然后恢复到平时嘻笑的模样，边啃手中的鸡腿边朝我们眨眼道：

“鸡腿真好吃，以后下山了我可以天天吃，在也不用忍受青菜豆腐了！哈哈，你们很羡慕我吧？”

“镜伊……”

“怎么？小离子你想吃？嘿嘿，等我吃完就把骨头扔给你，小白，不要用这种忧郁的眼神看着我，虽然……虽然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省得你天天因为我被师傅责骂，青乙少了我这个祸害呀，应该放鞭炮祝贺祝贺，小妖，你说对吗？”

她终于将手中的鸡腿吃完，却没有停口的意思，仍在继续啃着骨头，但眼神却不敢在看我和少辰，而是朝小妖望去，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眸，我一时看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哭，小妖听了她的话后双眸闪烁兴奋的光芒，拍手道：

“何止要放鞭炮，还要放烟火，敲锣打鼓！”

“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吧，就是要这样的。”

镜伊虽在笑，但声音却几分颤抖，我和少辰同时朝她迈了一步，而她却像遇到什么怪物一样朝后连退几步将手中的骨头一扔，潇洒的朝我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

“再见……”

“镜伊！”

我大喊出声，但她那纤瘦的身影却在下一刻消失不见，小妖见她真的走了脸上笑意渐失，紧接着双眸含着泪水，不断拉扯我的袖子抽噎道：

“阿离，小镜子怎么走了？！”

“乖，别哭，娘现在就和你少辰叔叔去将她追回……你留在青乙等娘回来……”

“恩……阿离，你们一定要将小镜子追回来……”

我一时心慌意乱，在她额上亲了几下后便朝着流兮望去，却见他神色复杂，朝我点了点头便一同往外走去。刚刚她离去时的那声再见在耳中不断回荡，心里一阵抽疼，镜伊！希望我们能够追回你，来到青乙堂外寻了一遍却未发现她的身影，我当即便提出让流兮施轻功带着我去找她，她却拒绝了，说要沿着山路往下找她，这样，才能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其实，他也是在意她的，不是么？

就这样我们沿着山路寻遍每一个地方，累得大汗淋漓，却仍未停下，镜伊平日里总是做出一幅不会武功的样子，却没想到她的轻功如此之好，苦涩一笑，是啊，人在悲伤欲绝的时候，心痛的快，泪流得快，离开了，自然也快。在寻找她的过程中我亦了解到，之所以流兮突然想起我是因为当他那日和我聊过之后，晚上在做梦时喊了我的名字，然后那些过往便如光影般在他脑中不断穿梭而过，唤起前生的记忆，听了他的话我一时心乱如麻，既然他能想起，那无是呢？会不会也能想起？找了大半日，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在一个湖畔旁寻找到她，那纤细的白色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拖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如此寂寥。

“终于找到了，流兮，你……”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我转头朝流兮开口道，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脸上的笑不觉淡下，他……流兮凝视着我，墨黑的眸中有着难舍的眷恋，哑声道：

“离忧……我们……”

“流兮！去找她吧，她很爱你。”

仿佛怕他说出那句话，我立刻开口打断却不敢看他，心微疼着，原来我，无是，如斯，还有他，都是执着的人啊……望着眼前渐渐苍白下的脸庞，和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郁，心一丝丝抽痛着。

原以为只有爱一个人才会痛，才发现，不爱一个人，也会痛。

卷三　第三十九章　萧终来到

流兮，你与我之间就像擦肩飞过的青鸟，只有短暂交集，过了，便是过了。

传闻青鸟一辈子只能往一个方向飞，所以，它们总会朝喜欢的另一半飞去，飞过之后，便再也不能回头。

只为一次擦肩，换取半生相忆。

流兮听了我的话眼底忽明忽暗，眸色模糊了一会别开了眼朝她望去，眉宇间有着不合年龄的枯寂，缓缓扯开嘴角绝美的微笑，声音温柔：

“离忧……能再次遇到你，真好……”

“流兮……”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像是要诀别般的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朝镜伊走去，那白衣的身影在夕阳下如此清俊飘逸，亦染了无尽落寞，分不清是闻到了花的香味还是泪的忧伤，鼻子竟酸酸的，我似乎总在做一些残忍的事。

只是因为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就将他推向他不爱的人。而温柔如他，从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哪怕是伤害自己。

看着他走向她，她抱住他失声痛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应该开心的，却为何会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辗转三世，我，如斯，他始终谁也没有等到……流兮，最不该孤独的人是你，可你，还是孤独了。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两抹相拥的白色身影，泪流满面，流兮轻拥着她柔声哄着，但眉却是紧蹙的，墨玉般的眼眸一直朝我的方向望着，温柔的近乎忧伤，分不清是他的眼模糊了，还是我的模糊了，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如此朦胧不清。

我知道，你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我说，但每次开口时，却只是那一句，离忧，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你每次朝我微笑的时候多有挣扎，其实你是想将我抱在怀里的吧，却变成无言沉默。

我知道你知道，我是你永远等不到的人，可你仍在等我。

流兮，我伤你，那样深……

“流兮，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我朝他喃喃道，悲伤逆流成河，在胸膛里肆意汹涌，拍打着那原本就脆弱的心，最后深望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身后，是他依旧炙热的视线，一步，两步，三步……当我走了好远好远回头时，他依然站在那儿望着我，如一尊玉石像般的执着，泪夺眶而出，我捂住脸颊痛苦着朝前奔去，心绞痛着，你只能爱我，我只能负你。

对不起，流兮。

对不起，二公子。

对不起，少辰。

夜深如墨，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竹影随风轻舞，回映着明月的清辉，如一幅清雅的水墨画。我独自向前急步走着，刚刚回到青竹峰时三生爷爷告诉我小妖见我没回来便吵着要回家，于是他派人将她送回了，走了一天腿酸疼不已，可想着小妖一个人在家里我不觉又加快了些，经过竹林时脚步顿了下，记得第一次遇到他便是在这儿吧，平静的心在度漾起涟漪。

“镜伊，相信你能让他幸福。”

喃喃说完便继续朝前，走到离家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时突然看到屋内烛光摇曳，心里不禁疑惑，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又或是有陌生人在家里？！想到这心里一阵担心，立刻快跑上前将门用力拉开急声道：

“小妖？！”

一片安静，眼前是一个挺拔的黑色身影，青丝高束，仍有几缕垂下档在额前，英气逼人却又添了几分浪子的不羁。英挺俊美的轮廓染上昏黄的烛光看上去如此魅惑勾人，剑眉斜飞入鬓，那深暗幽邃的眼眸正朝我望来，一眨不眨，眼底暗光流动，却又瞬间平复下。下巴仍蓄着清渣，看似沧桑却含着一股邪魅的男人味。六年未见，他看上去一点也没变，仍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浪子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心跳立刻如马蹄落地般骤然加快，我僵在原地怔望着他，血液沸腾直冲脑部，激动的几乎要晕过去了，双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萧忌，他，他来找我了……

“阿离阿离，羞羞脸，一见俊男就红脸……”

小妖的脑袋突然从他怀中窜出，清澈的瞳中含着不怀好意的笑，边说边伸手摸自己的脸朝我做羞羞的动作，我愣了下，紧接着伸手捂住红地发烫的脸颊，又是害羞又不好意思，一颗心嘭嘭狂跳，却感受到那股看我的视线更加炙热了，萧忌轻挑了下俊眉，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含小妖从未见过我这样也愣了下，紧接冲萧忌咯咯笑道：

“阿离看见你居然脸红耶！你一定要娶她！”

“小妖！你胡说什么！”

我心里一慌立刻开口驳道，萧忌闻言朝我望来，深邃的眸中含着几分暧昧，故意似的至我脸颊缓缓移至颈脖，然后是裸露在外的锁骨，紧接着……整个身体因他的注视而颤抖起来，一股酥麻之意蔓延开来，我羞得立刻伸手捂住XX，却听他轻笑出声，声音无尽沙哑，就像是一根羽毛在你心窝间若有似无的触碰XX，令你发狂。小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俩的变化，而是伸手紧抱住他的脖子，认真道：

“你真是我爹吗？”

一句话引起我内心的无尽波涛，猛然朝萧忌望去，却见他正含笑望着小妖，眼中的温柔竟是连我都从未见过的，手指轻揉着她的脸蛋，动作如此怜惜，我的心一寸一寸柔软下，双眸湿润。只见萧忌抱着她柔声道：

“当然。”

“可是，可是阿离说我爹的眼睛是红色的呀，你的眼睛是黑色的呢？！”

小妖天真的问道，双眸睁得大大的朝他眼睛打量去，脸上满是疑惑。我的心不觉下沉，糟糕！这下……萧忌听了她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轻啄了下她XX的脸颊哑声道：

“因为有了你，所以爹爹的眼睛又变成黑色了。”

一席话引出眸中更多的泪，更多的是感动。相隔六年未见，一见我便有个孩子，他不旦不气还那么温柔的对待她，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小妖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不知道啊……小妖听了萧忌的话后轻皱起眉，伸出白嫩嫩的双手去捏他的脸颊像个小大人一样仔细打量，神色中难得一见的认真令我忍俊不禁，萧忌亦很有耐心的望着她笑，眼中柔色更多。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呵，我叫萧忌。”

“不！你不是我爹，我爹叫妖无是！”

气氛一时安静下，静得可怕。

身体一阵脱力我伸手斜靠在门边，心如从高空摔下般的绝望，本想等小妖睡下后我在跟他解释的，可是这下，叫我如何解释？难道要去说他的前世？可是晚歌当年警告过我，我能转世已是不易，若胡乱跟人提起前生，但遭天谴，想到这整个人如置冰窖，好不容易相见如果他在度误会……我不敢在想下去。只见萧忌目光一凛，只见瞬间便又恢复笑意，将小妖抱在床上然后坐下，认真凝视她道：

“那你愿意让我做你爹吗？”

小妖单手支着脑袋望他，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一幅正在考虑的模样，逗得萧忌笑出声来，我却无心笑，只希望她不要再说出什么让我无法解释的话来。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嘟着粉粉的唇大声道：

“愿意！”

“哦？为什么？”

“因为阿离喜欢你。”

小妖说完朝我望来做了个鬼脸，眼睛笑眯成月牙，一幅古灵精怪的可爱模样。萧忌忍俊不禁，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朝我望来，眼神高深莫测，但语气却仍旧温柔：

“哦，你怎么知道阿离喜欢我？”

“因为阿离只有在看到你的时候脸才会红，而且我刚刚羞她脸时她都没有生气呢，在而且，她一看到你就像个傻瓜一样站着不动，虽然她平时也像个傻瓜……”

萧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英俊的面容看上去更加魅人，双眸如星辰般闪烁着，我一时又气又羞，想开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就这样看着他俩已经很好了。萧忌又坐在哪儿和她聊了一会儿，正聊在兴头时小妖突然说要睡觉，才说完就学猪打鼾，还偷偷的朝我炸了眨眼，我知道她又为我和他制造独处的机会，只是……我为何会有一种忐忑，害怕的感觉。

我怕他问我孩子的事情，我怕他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可是最怕的，却是他离开我。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萧忌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后便起身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着，心里一阵紧张我不禁站直了些，他却朝外走去，眼睛若有似无地掠过我，云淡风轻，却看得我心慌意乱，声音至外面响起：

“去睡吧。”

卷三　第四十章　父女之间

“那你呢？”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想看他走了没有却发现脚步似定在那儿，动弹不了，一颗心在胸膛里东撞西碰，静不下来，只听他疲倦中略含沙哑的声音飘来：

“我睡马上就行了……”

我。

第一次，他对我说，我，而不是本少。

分不清是怕他离开或是过于激动我立转身便朝外跑去，谁知刚跑出去他便从门边伸手将我一把拉到墙壁上紧靠着然后身体贴紧我，双手撑在我肩旁，脸颊凑到我耳边轻轻摩擦着，胡渣刮起一阵痒痒的感觉，如电击般的颤栗，我立刻倒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软在他怀里，大脑嗡的一片空白，忘了该说些什么，只听那他沙哑异常的嗓音在耳边清晰响起：

“成亲了？”

“没有！”

“……她爹呢？”

身体瞬间僵下，我愣愣的望着他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叫我如何回答？！告诉他，他是小妖的爹？！可是小妖刚说他爹叫妖元是！这样解释下去只会越来越乱！心不觉往下沉去，近乎绝望，就算他误会我是和别的男子生下她，我都百口莫辩！一时间那些见到他喜悦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只剩无尽忐忑。萧忌见我如此反应紧贴着我的身体离开了些，俊美的脸庞一片高深莫测，凝视我久久不语，眸中暗光涌动，我却无法看清他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对方，丝毫没有离别后重逢的悸动，苦涩一笑，我本就不是他心爱的女子，又怎会令他喜悦？正在此时他突然侧着脸颊贴近我的脸，薄唇若有似无的在脸上滑过，激起一阵颤栗，暗哑惑人的声音在旁响起：

“他死了？”

“……”

“你不开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说到这句时他的唇竟勾起一丝暧昧的笑，眼眸半眯着望我，借着月光望去有几分迷离惑人，身体不知不觉间又和我紧贴在一起，撑在我肩旁的手亦缓缓穿到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