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享捧着她的脸,吸得她舌尖发麻,几乎要把她吞下去一样的狠戾。禁锢多年的猛兽就快要挣扎出笼,荣享觉得胸口那些仇恨、愤怒最后都被身体里不断涌起的渴望给生生压制住。在她腰间的手毫不犹豫的就探进了她的上衣,荣绒惊愕的睁大眼,奋力的阻止他,“你疯了?”
荣享气息不稳,乌黑的眸此刻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情/欲,“我说过不许你离开我,如果你想逃,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回来,你要试试看吗?”
荣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本就黯淡下去的情绪瞬间死寂一片。她笑,却是最悲凉的那种模样,“你真的要这样?要我恨你一辈子?”
荣享抚着她的脸,眼里满是痛苦,“绒绒,为什么要逼我。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好好在一起,这不就是你要的么?”
真的可以好好在一起吗?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真正、纯粹的爱而已。
只有他们彼此。
他还是不懂……
*
被荣享带回了公寓,他帮她洗澡,再抱她上床,喂她喝姜汤。荣绒只是无声的配合他,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点也猜不透。
荣享心里恐惧,又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约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扯开她的衣服就疯狂的在她身上寻找慰藉,男人在这方面总是和女人不一样。他越是怕失去她,就越是以为用这最原始的本能能桎梏住她。
荣绒在身体上再依赖他,也会有失望痛苦的时候。就好像现在,心里痛苦愤懑,身体上还要被他一点点鲸吞着。
她没有太多反应,不管他怎么抚慰,她都是干涩无动于衷的。越是这样,荣享便越是执着的要占有她。就好像攻陷了她的身体,便彻底的得到了她的原谅一样。
这或许是他们年少时的那点幼稚心思误导了他,那时,不管什么样的矛盾,只要在床上,她都会被他完完全全的安抚。最后还是会乖巧的留在他身边,心甘情愿。
他不理会她的反抗,也不理会她身体有没有做好准备。翻过她的身体,总之就是凭着自己的那点执念蛮横的贯穿她。
荣绒眼里都是湿意与痛楚,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荣享只是一味的在她身上发泄,其实他并不好过,这样火热的摩擦根本给不了他快感。只是让本来就不安的心绪更加烦躁。
荣绒紧紧的攥着床单,身下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再隐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她忽然记起四年前的那晚,也是这样被他兽性的压在书桌上,他当时也是这样的表情,阴鹜又恐怖的盯着她,冷冷的不带一点情/欲,他在做的,似乎只是想羞辱她。
荣绒的心四分五裂,表情麻木的任由他折腾。荣享伏在她身后,沉迷在她美好的身体里,终于开始有了兴致。他在她耳边说着挑逗的情话,荣绒却依旧是苍白又抵触的样子。
荣享舔舐着她的耳垂,手不断的在她私密的地方试图带起她的欲望。荣绒贴着他汗湿的胸膛,忍不住死死咬着唇瓣。
荣享伸出手指在她唇间,翻搅着她小巧的舌,覆在她耳边温柔低语,“绒绒,承认吧,你离不开我……”
荣绒绝望的闭着眼,身体里开始有了最诚实的反应,她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再薄情,再狠心,她都是爱着他的。这是多可悲的事实,让她更加的鄙弃自己。
她被撞击的趴在床垫上动弹不得,脸颊都因为他猛烈的攻势擦得微微发红。她眼睛紧紧盯着床头的昏黄灯光,如果离不开,那么,就两个人都解脱吧……
*
卧室里还有未散去的荷尔蒙味道,荣绒躺在洁白的床单里,白皙的腿上有青紫的痕迹。荣享抱着她,埋在她胸口,明明刚才是那么强势的男人,此刻却又好像是受伤的孩子那般软弱,“绒绒,给我点时间,周思成的事我会解决,不会让他有机会再接近你。”他沉默了几秒,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别离开哥,哥会死的。”
荣绒还是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
荣享闭着眼,在灯光下依旧是那英俊干净的眉眼,他似乎睡着了,埋在她胸口很久都没再说话。荣绒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脑子里有些混沌不堪,手指触到枕头下的东西又惊惧的缩了回来。
她还是有些胆怯,狠不下心来对他。
荣享很安静,呼吸轻潜,荣绒顺着他的发丝,贪恋的抚上他的眼睫。荣享只是不安的动了动,接着又沉沉的趴在她胸口睡去。
荣绒俯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哥,我爱你,永远都爱你——”
荣享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贯穿胸口时,忽然有种解脱的快感。他睁开眼,最后对上的是荣绒惊慌毫无焦距的眼。
荣绒紧紧攥着手里的水果刀,眼泪滑过苍白的脸盘,眼睛失神的注视着他胸口渗出的暗红血液,那刺眼的血迹瞬间在他衬衫上蔓延出惊艳的弧度。荣绒呆愣住,手指颤抖着垂在了膝盖上,茫然又无措的看着荣享。
荣享的唇色开始变淡,眼睛也疲惫阴沉的盯着她,却还是抬手努力的够向她。荣绒哭出声,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内心最疯狂的念头付诸了实际。
“哥……”荣绒小心的抱起他,颤栗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他,“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她说不出话,刚才的举动几乎是无意识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那么想,便真的那么做了。
荣享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刺目的红,几乎是不敢相信,但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只是,她竟如此恨他了吗?心里忍不住有些悲凉,又有些自嘲,这一刻,身体上再清晰的刺痛也比不过心底那点感知。
荣绒慌张的打了120,垂着眼跪坐在他身边,眼泪止不住的掉,“我刚才,一直想,就这么死了也好。我们一起死,那样,就只剩我们。真的只剩我们俩了。”
荣享睫毛轻轻颤着,握着她的手,什么也没有说,许是流了太多血已经没有力气。这个时候,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更没有留意到荣绒,哪怕一点点的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一章写不完,下章再继续吧
荣享若是就这么被她杀死你们是不是觉得太便宜他了?所以,还是虐心比较能折磨他吧
ps:昨晚因为点私事没更新,对不起大家,很抱歉!
☆、决裂(三)
荣建岳知道荣享入院,早已把之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赶。看到荣绒马上就阴沉着脸不和她说一句话,对这个女儿,他曾经是试图接受的。
可是知道她竟然和自己的儿子发生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在他内心深处便把荣绒归为宋海清一类了,说到底也还是没感情。他心里,没有太多的爱分给这个女儿。所以这次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他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迁怒于她了。
荣享自然是不希望见到荣建岳,只是神色漠然的敷衍他。荣建岳最后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着荣绒。荣绒心里有些内疚,当然表现得很心虚,默默的坐在病床边给荣享削苹果。
逞亮的刀面在清脆的果肉上划过,她甚至能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心里便不由的会去想,这刀刺进他胸口时,是怎样的刺痛?
荣享盯着她看了一会,拉过她的手握住,“别乱想,我没事。你只要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
荣绒只是抿着嘴牵强的笑了笑,抽出手继续削苹果,看着锋利的刀面出神。
*
察觉到荣绒的异样是在两周后,她去卫生间去了很久。荣享躺在病床上看电视,脑子里忍不住就冒出了些恐怖的念头。他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心里就越发的坐实了某些想法。
撞开门时,荣绒一个人坐在浴缸里发呆。荣享松了口气,轻声走近她,试图和她说话,却怎么都得不到回应。这才终于发现,她连目光都是空洞的。荣享焦急的抱着她,不断的在她耳边喊她,说着乱七八糟自己都觉得毫无逻辑的话。
他甚至用尽了力气去摇醒她,荣绒仿佛从某个未知的世界抽离一样,涣散的眼神慢慢清亮起来。荣享在她失神的过程里,心一点点被无形的攫住,收缩,最后几乎喘不过气。
他害怕失去她,此刻愈发的预知到这个人离开自己会是多可怕的事。他拥紧她,嘴唇蠕动却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承认他恐惧了,胆小、退缩了,如果一切将以失去她为前提,他真的要重新观望整个结局。
荣享伏在她肩上,全部力气都压制在她身上,虚脱一样,只知道毫无目的性的喊着她的名字,“绒绒……绒绒……”
荣绒意识渐渐回笼,茫然的任他枕着,身体沉浸在一湾水里。她自己只是恍恍惚惚回到了年少时光,那里有眉目清朗、阳光灿烂的荣享,还有未曾来得及调转的命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潜意识里对不公的命运抱着怨恨,或是内心深处抱着一丝重生的期许。
梦境与现实在她的认知里开始无法分辨,她开始了冗长的梦境和大段时光的放空。
荣享始终把她留在身边,即使医生明确暗示过,她需要治疗,留在身边很危险。有过一次故意杀人的经历,也许还会有无数次。
荣享舍不得看她留在那种到处都是白大褂和消毒水味的地方,他看到过精神病人发病时受到过怎样的对待。他舍不得,过去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想补偿的时候,她却狠心的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荣享伤口恢复后就不再管荣氏的事了,全部交给了Arvin负责。他剩下的时间都陪在荣绒身边,虽然荣绒不愿意说话,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在沉睡。
荣享心里很压抑,但是在两个人独处的这段时光里,他的心情却是比之前那隐忍的四年要轻松很多。他慢慢意识到,他要的,其实就是这样简单纯粹的生活而已。兜兜转转,命运对他们开了如此大的玩笑,却在这时候才让他懂得了什么是他最重要的。
Arvin打来电话问该怎么处理荣建岳和宋海清的事,荣享拿着电话挣扎了很久,最后疲惫的说,“先缓一缓……”
荣享在荣绒清醒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便是拥着她在顶楼的花房晒太阳。那里有大片的白蔷薇,都是荣绒喜欢的。无论是初升的朝阳,还是暮落的夕阳,和荣绒在一起,都让他想到了地老天荒。
荣绒窝在他怀里,愣愣的看着夕阳的余晖,橘色的光洒在两人身上,与周围清冷的背景极不相称。荣享拿出一部手机,是他四年前用过的。他环着她,在她面前慢慢翻阅着那些短信。
“这个号,我续费了,这四年,你发的每一条短信我都看过。”他枕着她瘦削的肩,与她耳鬓厮磨,只是那么圈着她和她一起看着她这四年的思念和爱慕。荣绒看着这些代表她爱情的字句,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在看一出别人的电影一样。
荣享看着她这副样子,绝望的把脸埋在她肩胛上,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赤/裸着的颈窝上,“绒绒,是哥不好,给我一次机会。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
*
荣绒的病情一直持续了两年,这两年荣享白天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晚上还是接回家。不管医生怎么劝,他都坚持把她留在身边。
Arvin按照荣享的意思把洪暮当年出意外调查到的所有罪证都交给了警局。当时开车撞他们的人也做了污点证人,荣建岳私底下还有毒品生意,也全部被警方查获。他最后还是败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
荣建岳和宋海清锒铛入狱,宋海清因为晚期子宫癌已经毫无生气,在听说了荣绒的病因之后更是老态尽显。直到夜深人静时,看着脚上那副铁撩,宋海清才不得不自省她这一生。
她悲哀的发现,她追求了半生最后那一切都是虚无飘渺的。因为洪家,她从小缺失了父爱。在最年少的时光遇到了自己的爱情,却还是因为洪暮而彻底失败。她选择报复,选择不尽手段的来得到所有曾经求而不得的。但是最后,这一切到她濒临死亡时都毫无意义,最深最挚诚的爱还是女儿给予的这些年的不离不弃,然后她还是错的彻底,把她一步步逼上了绝境。
荣享没有去听审,也没有问Arvin荣建岳和宋海清最后的结局,是死刑还是无期,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再执着也只是幻影,重要的是让现在拥有的,别变成遗憾的过去。
本来那么仇恨的人,那么艰涩的人生,好像闹剧一样瞬间偃旗息鼓了。荣享的生活里,只剩他和荣绒相伴余生。
*
荣绒离开是在她发病第三年的冬天,那晚窗外下着雪,N市的冬天很冷,潮湿阴寒。荣享睡前就开足了暖气,因为荣绒半夜总是会不安分的踢被子,他怕她着凉,感冒之后荣绒只是会极不配合,不愿意吃药也不愿意打针。
快破晓的时候还是被一阵寒意给激醒的。荣享习惯性的伸手去揽身边的人,这才发现身侧的被子早已冰凉没有温度。荣享马上就彻底清醒了,卧室的窗户开着,鹅黄的碎花窗纱在夜风里吹得四下摇曳。
荣享赤脚走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荣绒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乌云重重的天际发呆,身上的纯棉睡衣不是很厚,她身体还轻微的发抖颤栗着。头发松松散散的扎在脑后,眼神清明而透亮。
他伸手给她,诱哄的语气,“绒绒,外面很冷,过来。”
荣绒侧过头看他,嘴角有甜甜的笑意,“哥,还记得10岁那年,我们一起躲在帐篷里看雪吗?那时候的雪,和现在一样……”
荣享的眉越蹙越深,背上有些不寒而栗。10岁,他们从来没有一起看过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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