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享擦着她不断扑簌流出的泪珠,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心疼的俯身吻她的眼睛,“别哭……我做了这么多,你真的还不懂吗?过去的荣享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还有现在的你,都不是前世的我们。试着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荣绒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他依旧是温柔又认真的样子。荣绒看着他,低声重复着他刚才的话,“我们……都不是前世的我们……”
荣享点了点头,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拂过她濡湿的发丝别在耳后,“现在的我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你忘了,你是宋念绒,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低头磨她的鼻尖,彼此微凉的肌肤相抚触。
他带着些笑意,慢慢弯起眼角看她,“我们可以结婚,可以生宝宝,可以一起一辈子。名正言顺!”
荣绒瞠大眼,还是茫然的盯着他的脸,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迷茫。荣享将她搂在臂弯,缓缓吻过她的鼻尖、脸颊,低声笑着,“真是个小傻瓜,你以为……爸真的会为了阻止我们放弃荣氏的产权?一个荣氏换你,实在太划算。”
荣绒嗓子有些干,抬手摸他的眉毛、鼻梁,最后慢慢皱起额头,“你……是怎么来的?”她不敢想象他是怎么随她而来,想到他已经死过一回,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那种死亡瞬间经历的痛楚,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荣享握住她的手,笑笑的看着她,“这些都不重要,我们还能再在一起,什么都无关紧要。”
荣绒抱紧他,侧过头去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安心的闭上眼,“那时,疼么?”
荣享看着床头散发着橘色灯光的台灯,微微有些出神,最后摇头,“不疼。”
那个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疼,恍惚中似乎都能看到她微笑的脸。睁开眼,她不知道他那时一步步走近她时,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看到她在海边沉默,听着她说“一天结束了,痛苦便也少了许多”的时候,他复杂又钝痛的心情,都是无法言喻的。
可是他很庆幸,能够再和她一起轮回,这是上天给予了莫大的恩赐。再来一次,他又怎么舍得她再受前世的苦。
荣绒觉得自己是恨他无法原谅他的,可是现在面对的是重生、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她反而乱了方寸。这么安静的在他怀里,她的心情不像之前那么无波无澜了。在不知道他重生的时候,荣绒觉得他是可以离开她的,他还不曾爱她到了那么深刻的地步。
可是知道了他重生,知道了他为她而来,知道了他做的那么多事,她怯懦了。这是不是说明,她之前以为的他不够爱,都错了?
荣享看着她不断变化的神色,在她耳边仔细吻过她颈后的弧线,“绒绒,我爱你。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别不要我……”
荣绒的心在那一瞬变得有些松动,他这般软弱撒娇的姿态,她又怎么狠得下心肠。她一直都像纸老虎,总是一次次强迫自己去恨去漠视,可是常常杀敌三百自损三千。到头来自己还是心力憔悴、血肉模糊。
荣绒直起身,情绪似乎有了些动容,慢慢说道,“那好,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不许骗我。”
荣享连忙点头,正襟危坐等着她提问。
“那次和小胖子打架是为什么?”
“因为他说看到宋——”荣享差点脱口而出宋海清三个字,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眼荣绒的脸色,讪讪的说,“他说看到你妈妈和我爸从莫庭酒店出来,还说了很多诋毁你的话,我警告他不许到处乱说,我怕流言传开你会乱想……”
荣绒看着他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心里憋着笑,最后一本正经的冷着脸,“那天让蒋陌带我去逛夜市,你就是准备找爸妈摊牌的?”
“我本来不记得8岁那年撞见他们是几号了,不过小胖一提醒,我似乎记起了是哪天。我不想你和我一起面对那种场面,才安排蒋陌带你出去逛夜市。特意放了佣人一天的假是害怕事情会传到我妈耳朵里,如果我妈知道了你的身世,我们想在一起就会难上加难。”
“那爸妈当时……怎么会答应的?”荣绒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只是8岁的孩子,虽然内心已经有了25岁男人该有的城府,但是荣建岳和宋海清应该没那么容易妥协才是。
荣享沉默了下,考虑了下措辞,要怎么说才不至于让荣绒对宋海清更失望,他揉了揉眉心,缓缓道,“爸当时看到突然出现的我,早就慌了。他害怕我妈知道会和他离婚,自然是什么都顺着我。我要求他送你妈离开N市,他马上就答应了。爸送走你妈之后我才私下和你妈妈联系的,至于你妈妈……你该想到了,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商量。”
荣绒沉默了,即使猜到事情会是这样,亲自听到还是有些心酸。荣享做的,她不得不承认被感动了。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心里又酸又涩。宋海清所作的一切,她已经开始麻木,至少她临死前的那番悔悟让她多少有了点慰藉。
“我生日的时候,我妈打电话也是收了你的钱吧?”
荣享一愣,踌躇着不想承认,生怕荣绒一个受不住,又是心里受挫。荣绒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笨蛋,到现在,你以为我真的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打击都受不住了吗?我妈……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荣享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郑重的许诺,“绒绒,你放心,以后你每个生日哥都陪着你。阿姨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荣绒无语的看着他,“你还想身兼数职,演我妈的角色?”
“……”荣享又默默的垂下手,一副小白菜的可怜相。
“那,我妈最后录影带里说的话,是不是也是你花钱让她说的?”
荣享连忙摆手,着急的解释,“没、没,那是宋……她良心发现,跟我真没半毛钱关系。”
荣绒抿着唇,忍着笑意,大眼睛转了转,“你的钱都是哪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荣享一听这话茬马上就露出一脸得瑟的样子,摇着尾巴道,“这呢,就是重生的好处了,我当然知道哪些股票会赚钱,什么时候该买进什么时候该卖出,我都清楚得很。”
荣绒想起之前总是常常看到他很晚还在书房,这么想来,他的确为两个人的将来做了很多事。荣绒有些无力,这样的局面是她始料不及的,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绷着还是原谅他?就这么原谅了,会不会助长了他的嚣张情绪?
荣享看着她时不时的打量自己,眼神更是不断变换暧昧不明的。荣享起身从身后抱着她,黏在她身后咬她耳朵,“绒绒,我困了,咱们睡觉吧?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荣绒转过身,扬起唇角笑了笑,“困了?好啊,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有个条件。”
荣享双眼发亮,炯炯的点头,“嗯,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同意。”说着就猴急的伸手去搂她的腰。
荣绒抓住他的手,对着她笑颜如花,“其实很简单,嗯……”她眼里瞬间涌动着一湾水,媚得诱人。撩起裙摆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滑过,“你知道的,我现在才17岁,还是未成年,所以——”
荣享被她蹭得难受,双手不老实的钻进她睡裙里,只差一点就攻陷了她粉嫩柔软的蓓蕾。荣绒忽然从他身上起来,严肃的点了点他胸口,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以后不许逼我做那种事,也不许半夜钻进我被子里。更不许要求我帮你这样、那样。”她脸上泛着红晕,嘟着嘴警告他,“必须等我成年了,也必须征求我同意。你的,明白了没?”
“……”荣享愣愣的看着她,双手还僵在半空,那样的表情明显写着“我不想明白。”
荣绒保持着俯身和他对视的姿势,看他一脸怔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荣享顺势把她压在床上,一掀被子两人都裹了进去。荣绒僵着身子,小腹处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看着身上双眼发绿得人,瞪着眼,“喂,我刚才怎么说的?”
荣享俯身,隔着丝质睡裙就一口含住她胸前的凸起,坏笑着捏她的臀,“胡说,你明明是个内心24的大龄女青年了,憋着多不好,会欲求不满的。”
荣绒手忙脚乱的去制住他躁动的手,气息不稳,“刚才你还说现在的我不是前世的我了,这会怎么又变成24了。”
回答她的是身体某处隐晦激烈的快感,濡湿的舌尖慢慢往最深处探入。荣绒十指陷进他发丝,茫然的去推埋在双腿间的他,“跟你说正事呢,不、不正经。”
荣享眉眼弯弯的笑,支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她,“以后那么大的房子里就咱俩好像有点太寂寞,趁现在,咱得抓紧时间多增加家庭成员——”
☆、关于爱情(四)
荣享被荣绒冷着脸给踢出了房间,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挠头。为什么被原谅了反而没之前的福利了?荣享怨念的对着门板抓狂。
暑假很漫长,荣享被荣绒以各种借口拒之两米开外。哄得她高兴了,让他亲亲摸摸,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留个五指印。
荣享恨得牙痒痒,偏偏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荣绒就是喜欢看他那个愤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两个人之间这种小别扭小争执,每一样都昭示着这才是这个年纪少男少女间该有的青涩/爱情。荣绒很满足,前世错过的那些时光似乎都得到了弥补和抚慰。
他们间错过的那些恋爱时光,一点一滴都在这里得到了补偿。
荣享高考完,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腻在一起的。吃饭、游戏、逛街、看电影,和每一对小情侣做着相同的事。荣享总是找很多事和荣绒一起做,比如一起去地铁站做义工,早晨给上班族派发卫报。
或者是一起找了家水族馆打工。
在细小的生活片段里,看着她展露的喜悦,他的心慢慢柔软满足起来。
原来,他们之间,除了情/事之外还有很多快乐可以一起分享。荣享此时隐约明白了荣绒拒绝的原因。原来这傻丫头,一直以为他沉迷的只有她年轻的身体而已。
荣享开始学着尊重她,她不喜欢的时候,他就安静的抱抱她,亲吻她的额角。
只是这么简单的相处也可以让他有种幸福得快要冒泡的感觉,这种在爱情里甜蜜蜜的快乐让他觉得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时间久了,连荣家的下人都看出了少爷和小姐之间的气场很奇妙。
*
荣建岳终究是没把两个人的事对洪暮说,但是看向荣绒的眼神越发复杂难辨了。常常在餐桌上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看,荣绒也不忌惮,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荣绒越冷淡,荣享就越执着。荣建岳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双眼腥红就差喷发出小火焰将荣绒燃烧殆尽了。
荣建岳看着一副妻管严,小心伺候在那丫头左右的儿子,气得牙都快咬出血了。偏偏发作不得,只能阴沉着脸吃饭。
洪暮则是瞪着一双眼,目光闪烁的在两个孩子之间游移。
荣绒给荣享夹菜,荣享看了眼碗里多出来的绿色,斜着眼横过去。荣绒不卑不亢的睨了他一眼,“多吃蔬菜有好处,不许挑食。”
“……”荣享拿筷子拨了两下那根青菜,小心翼翼的扒到一边。荣绒马上就歪着身子靠过来嘀咕了一句,“要是我发现你偷偷把它藏起来,一周一次的约定就作废咯。”
荣享沉下脸,哀怨的看着身边的人。一周一次是荣绒最后妥协的结果,实在是看他装可怜装得她心软了。荣享被抓住要害,咬着牙,最后讨好道,“那我要是吃了,可不可以变成五天两次?”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荣绒看到洪暮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咧着嘴笑,“做梦,再啰嗦连一周一次也没得商量。”
“……悍妻!”荣享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闷不吭声的把那根青菜给吞了。
洪暮看着一脸菜色的儿子,再看了眼满眼笑意的绒绒,挑了挑眉不作声。洪暮观察了几天,终于忍不住逮着儿子逼问道,“臭小子,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绒绒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荣享嘴角暗抽了下,慢慢PIA开老妈拧着他耳朵的爪子,“胡说什么呢?”他是想对她做不好的事,可是每次还得使尽浑身解数哄得她开心了才勉为其难让他坏一坏呢。几次下来,简直比在健身房跑一个小时还累。
荣享兀自出着神,抓起一旁的水杯掩饰性的喝起来。
洪暮看他不断变化的神色,手指摩挲着下颚,不紧不慢的问,“那上次,你们说的一周一次什么?”
荣享险些把刚喝进去的水一口喷出来,沉着脸瞪始作俑者,“一周一次做义工!”
“义工?”洪暮狐疑的看着他飘忽的眼神,“什么性质的义工?”
“唔——”荣享挪到一边,目光从地毯移到天花板,“助人为乐的义工。”
洪暮咋舌,“你还有助人为乐的自觉?”
“当然。”荣享默默的想,让荣绒快乐也是助人为乐,她那时候应该是快乐的吧?
洪暮看自己儿子又在出神,索性也不遮遮掩掩的试探了,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摆出威严的架势,“荣享同学,你妈妈我有事问你,必须实话实说。”
“哦,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绒绒?你们……在谈恋爱?”
荣享看洪暮的样子,鄙夷的翘起唇角,“妈,甭装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绒绒,见天的在我面前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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