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舞……
柳雪双眼一眯,原来君文成打得竟然是这样的主意。可当日在恋花楼,他不过是听她唱了一曲,又何以有自信,她能够舞的出来?
“我若是说不会呢?”
“那柳姑娘怕是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鬼面人冷笑一声,似是并不着急。
柳雪心中一惊,想来君文成竟是早已将这边的目的都看透了?!
“王爷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像是看出了柳雪的疑问,鬼面人淡淡开口道,“但若是柳姑娘拒绝了……”
鬼面人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自己不答应,怕是不出半个时辰,君文成就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目的了吧。
“我……”
“我们拒绝。”
柳雪刚张开口,就被龙倾月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那鬼面人像是此刻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带着人皮面具的龙倾月,冰冷的目光便如同那冰柱一般,直直的射向了他。
第008章 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位是……?”鬼面人像是上下打量了龙倾月一番,才出声问道。
“不过是随身的小厮罢了,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柳雪看了龙倾月一眼,才调转了视线,看向了鬼面人。
鬼面人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他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子便是走了出去。
“明日起,会有人来这里教你跳舞。柳姑娘,好好学啊。”
待那鬼面人走远,龙倾月才不满的说道:“雪儿,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还不清楚,你就这样答应他了?”
“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柳雪皱眉,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很不好,可是她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若是不答应,我们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
“凭你我的武功,这小小的王府难道还困得住我们?”龙倾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说到底,他就是不想看到柳雪在别人的面前献舞。他还没见过呢,凭什么那皇帝就能看了!
叹了口气,柳雪无奈的看着龙倾月,“倾月,你是认真这么想的?”
“……”龙倾月语塞,他当然知道小不忍乱大谋,若是真的冲出去了,那只怕会打草惊蛇,这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可是,他不甘心啊!
“倾月,司空府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必须要知道真相。”柳雪软下了语气,撒娇一般的拉扯着龙倾月的手,柔软的身子顺势就贴了上去。
嘴角一抽,看着怀里的柳雪,“雪儿,你这是要用美人计?”
嘿嘿笑了两声,柳雪毕竟是女子,还是有些羞涩的说道:“那要看你受不受用啦。”
龙倾月低笑一声,有着无奈的妥协。他低下头,一只手臂紧紧的钳着柳雪的腰,便是攫住了她的红唇。
……
十六王府,西南院。
君文成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前巨大的梨花木桌案上,摊着一副卷轴。室内焚着香,淡淡的白烟若有似无的萦绕在画卷之上,久久不愿离去。
“像,真是太像了……”眼光一黯,君文成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没想到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之举,竟然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
“恭喜王爷。”鬼面人此刻就站在桌案的另一头,他双手收拢在袖中,平举过头,恭敬的弯下了腰。
“哼,不过是一幅画,本王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真是假。”大手一挥,那画轴便是卷了起来,被随意的扔到了一旁。
“王爷现在自然可以不信我,待到寿宴之时,便可一验真假。”鬼面人也不恼,一派胸有成竹。
“你倒是挺有自信。”君文成冷笑一声,看着面前的鬼面人。自从一个月前此人找到自己,就一直这样戴着面具,哪怕这期间他帮到了自己很多,甚至揪出了落花宫的细作,可他依旧无法去信任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那冰凝现在如何了?”
“回王爷,她身体本就柔软,又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已经找人来调教她的舞艺,想必陛下寿宴之时,就是王爷心想事成之日。”鬼面人答得沉稳,淡淡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君文成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鬼面人勾唇一笑,知道君文成已经妥协了。他毫不留恋的额转过身,拉开了书房的门。外面的天空飘荡着厚重的云,忽然一道闪电滑下,将他脸上的鬼面照得惨白而骇人。
这君朝的天,就要变了。
……
而柳雪的院子内,此刻正是**一发不可收拾。本来只是想要略施美色蒙混过关,却不想一个不小心点着了火,引火烧身说的就是自己现在这个状况,除了苦笑柳雪已经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几次三番,龙倾月再也不想忍了。什么留到洞房花烛全都见鬼去吧!再忍下去,万一被人横刀夺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何时,柳雪已经被龙倾月抱到了宽大的床上,二人均是衣衫半推,柳雪香肩微露,一双杏眼闪烁着迷离的光彩,看得龙倾月一阵口干舌燥。只见龙倾月抬手一挥,床帏便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窗外传来了惊雷的巨响,那如豆大的雨点先是一两滴,随后便以倾盆之势急速坠下。落雨的哗哗声遮住了床帏内醉人的娇吟,只能透过那偶尔探出轻纱帐幔的雪臂,略微窥得内里那羞人的事情。
大雨下了一夜,直到晨光微露,风雨初霁,房内那羞人的声音才逐渐停歇了下去。
柳雪有气无力的趴在龙倾月的身上,浑身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就懒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嗓子早已经沙哑的发不出声音来,她娇喘连连的瞪着龙倾月,一双眼中秋水如波,更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男人如狼,直到此刻她才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龙倾月那满足得瑟的模样,柳雪恨不得就在他腰上用力拧出一块淤青来。可真的拧了,却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犹如猫爪一般的一划而过,更像是轻轻的抚摸。
“娘子,为夫都努力了一晚上了,还是没有喂饱你吗?”龙倾月低低的笑着,深邃的桃花眼底藏起了一抹心疼。他已经努力克制了,可是当二人融为一体,那至高无上的喜悦冲破了他的理智,最终,还是累到了她。
感觉到了那一份蠢蠢欲动,柳雪没好气的白了龙倾月一眼,“没个正经。”
忍不住有些懊恼,她昨天怎么就想到要去主动亲吻这个人,现在可好了,还没成婚呢,就被吃干抹净了。
龙倾月一只手搂过柳雪的腰,将被子拉了上来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子,柔声说道:“睡一会吧,估计今天开始就要忙了。”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柳雪的回应,龙倾月疑惑的低下头,就看到柳雪早已扛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的睡了去。
勾唇一笑,龙倾月小心翼翼的将柳雪从身上移开,尽量不要惊扰到她的下了床,准备热水去了。
已经不记得是听谁说的,女子第一次之后,还是泡个热水才舒服。
而当天下午,果真有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说是鬼面人找来的舞师,教导柳雪跳舞。而柳雪,也确实是极有天赋,距离皇帝寿宴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是已经将那九天玄舞练习的炉火纯青。
入宫的这一天,天空一直是铅灰色的厚云,到了傍晚时分,甚至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了粉末状的雪。柳雪抬起头,一只手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冰凉的雪片落在掌心,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宫闱深深的皇城,朱红色的城墙在一点一点的变白,柳雪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她出生也最后死亡的宫殿。
“想什么呢。”将手上的狐裘披在了柳雪的身上,罩住了她娇小的身形。龙倾月轻皱着眉,方才那一瞬,柳雪给他的感觉是那样遥远,就好像无论他如何伸长手臂,都碰触不到她的衣角一般,令人心慌。
眼神闪了闪,冲着龙倾月嫣然一笑。前面带路的宫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催促,宽大的衣袖之下,柳雪轻轻捏了捏龙倾月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低声说道:“倾月,当这一切都结束了,我要和你说一个很长的故事……”
她终于还是决定,将一切都告诉他。这个男人是将要陪她走完这漫长人生的伴侣,她渴望他能够了解她的一切。
“冰凝姑娘,快点跟上吧,若是让陛下等久了,哪怕你是十六王爷带来的,也是逃不了罪责的。”宫人有些鄙夷的出了声,她可不想因为这一个没有身份的舞姬,而遭受连带的责罚。
柳雪连忙应了一声,松开了龙倾月的手。温热的手掌离开,寒冷的空气瞬间包裹,阵阵凉意便是顺着宽大的袖口不停往里钻。
此时的正殿内,通明的灯火映照得殿外那薄薄的积雪泛起了淡淡的橘红色。燃烧的通红的炭火被放在精致的盆内,置于殿内的各个角落,整个正殿之内完全感受不到初冬的寒凉,可谓是春意融融,觥筹交错。
皇帝佝偻着身子,久治不愈的病痛将他折磨的仿佛只剩下了皮包骨,身旁本应是皇后的位置,此刻却是被皇贵妃所占据。那皇贵妃穿戴的华贵无比,圆润的面上是红润的光泽。她的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笑意,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君文成所在的角落,端起桌上的美酒,递到了皇帝的嘴边,笑道:“陛下,听说今儿个小十六特地寻了个出色的舞姬,来给陛下助兴呢。”
“哦?”皇帝意兴阑珊的掀了掀眼皮,看起来却是毫无兴趣。可不知道那皇贵妃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原本恹恹的皇帝突然瞪大了眼睛,飞速的看了君文成一眼,挥手招来了一直随侍在身旁的宫人,吩咐道:“朕要看小十六找来的那名舞姬。”
宫人得了令,便高声传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入了殿内。原本略有些嘈杂的正殿陡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双眼都紧紧的盯在了柳雪的身上,甚至于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呆坐在高位之上,久久不能言语。
……
第009章 蝴蝶胎记
这是柳雪第一次见到皇帝,那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让她忍不住在心中微微皱眉。这样的人,真的就是当年暗中下令屠杀司空府,又将剑隐山庄暗中扶植为皇室暗卫的人吗?
此时的皇帝一双混浊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向前方,他的目光仔细打量着柳雪,在触及到她的右肩的时候,浑身一震,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失态的站了起来,打翻了面前的矮桌。
“皇上……?”撞翻的酒水洒在了皇贵妃华贵的宫裙之上,她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帝,又像是在出声提醒。
像是意识到了此刻的失态,皇帝重新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柳雪。柳雪此时戴了一块淡紫色的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杏眼。在皇帝打量着她的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皇帝。而很快,她便发现了,皇帝印堂发黑,面色青黄,明显是中了毒。
角落里,君文成悠悠的拿起了矮桌上的美酒,凑到嘴边轻呷了一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鬼面人果真没有骗他!
四周丝竹之乐骤起,柳雪收回了目光,水袖一甩,踩着节拍翩翩起舞。她本身便是有着极好的轻功,内力稍稍运转,便呈现出了不同于其他人的轻盈之态。飞旋的脚尖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般,宽大的广袖缠绵着三千青丝,仿若流风之回雪,落叶之飞花。
一曲九天玄舞,让整个殿内的人都几乎如痴如醉,唯独皇帝的一双浑浊的眼,仿佛完全没看到那诱人的舞姿,死死的盯在了她的左肩之上。
舞姬的衣服是轻薄而朦胧的,淡紫色的纱裙让柳雪左肩处那蝴蝶状的胎记若隐若现。皇帝的双眼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如今的痴狂。最后他竟然丝毫不顾仪态的再次站起身,跨过矮桌,直接走到正殿中央,一把抓住了柳雪的皓腕。
“是你……你是……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原谅朕了……”一滴清泪从那浑浊的眼中滑落,皇帝在柳雪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倒下,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抓住那个舞姬!她下毒害了皇上!”
皇贵妃拍案而起,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愤怒。涂满丹寇的长指直直指向了柳雪,四周的侍卫纷纷拔出佩刀,胆小的宫人看到皇帝面色青黑吐血到底的模样,惊叫出声。
“太医!太医!传太医!”
不知是谁发出了怒吼,整个场面一片混乱。柳雪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皇帝。
他刚才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柳雪还未回过神,双臂已经被侍卫牢牢地钳住,毫不怜香惜玉的拖出了正殿。远处,龙倾月正准备冲上来救下柳雪,却在她一个眼神中,只得暗自忍耐,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谁也没想到,原本一场好好地寿宴,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结果。此时,皇帝正躺在寝宫里,皇贵妃焦急的站在床边,目光凌厉的看着把脉的太医,问道:“陛下现在的情形如何?”
“回娘娘,陛下毒入心脉,怕是……无力回天了。”太医颤抖的跪了下去,这皇上若是去了,怕是他这条老命也将不保。
“饭桶!父皇镇日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是饭桶!”君文成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一脚便是将跪在地上的太医踹翻在地。
皇贵妃使了个颜色,便有人将晕倒在地的太医拖了出去。此时屋内只有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和皇贵妃及君文成三人。皇贵妃遣退了室内的宫人,看也不看皇帝一眼,就走到君文成的面前问道:“那个舞姬怎么样了?”
“押天牢里关着了。”君文成顿了顿,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皇贵妃,说道,“怎么,娘娘这是想要亲自去审吗?”
……
此时,天牢内。
守在牢门口的侍卫努力的睁大双眼,尽责的看守着这里。里面关着的女人是给皇上下毒的人,若是被她逃跑了,自己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天上的粉雪不知何时渐渐转变成了大片的雪花,扑扑簌簌的落下,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凉,让他的四肢逐渐僵硬。一阵风迎面吹过,夹杂着淡淡的梅香,意识开始逐渐消沉,即便是努力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依旧挡不住那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袭来的睡意。
不知不觉之中,那守卫就靠在手中的长枪之上,睡着了。
一道墨蓝色的身影借着夜色,如同一阵清风一般嗖的一下便进入了天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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