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这是什么?
如同被一声闷雷击过,莫霜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她只觉得难以相信。
她做了什么?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
甚至还一心想要将素问从冷祁宿身边赶走,没想到到头来,百密一疏,自己竟是被她给利用。
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亲手将这可以置冷祁宿于死地的东西交到了逸哥哥的手上。
天啊,这是一个什么状况?
那边冷祁逸也一字一字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唇角的弧度越扬越深,“素问果然是你们中间最优秀的一个,她深陷困境、甚至被监视,还依旧想尽办法偷听到了四哥和十一弟的谈话,才知道这个东西藏放的地方,以及让这些字显现出来的方法,甚至还不惜牺牲性命将它偷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莫霜闭了闭眸,满心绝望。
她还一直以为素问是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才铤而走险、杀死婢女想逃脱的,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东西。
现在怎么办?
冷祁宿会因为这一纸密约而人头落地,十一也逃不了干系,还有四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也会跟着一起陪葬。
一切的一切,她想都不敢想。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骤然,她瞳孔一敛,除非……。
除非在逸哥哥还没有昭告天下之前,没有治冷祁宿罪之前,将这个东西毁掉。
冷祁逸缓缓将画卷卷起,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转过头就看到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失魂落魄一般。
眸光微闪,他弯了弯唇,似笑非笑,“霜儿,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莫霜一怔,很快又敛了心神,娉娉婷婷地向他走了过去,娇嗔地说道:“逸哥哥还知道我不舒服啊?虽然在这件事上,素问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也为此付出了生命,但是,我多少也出了力啊,最起码这东西是我带出来的,不是吗?可逸哥哥却满口只有她,可否想过我的感受?”
“原来霜儿为这个生气啊!”冷祁逸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逸哥哥虽然满口都是她,可满心都是你啊!逸哥哥感激所有为了我们的大业而无畏付出的人,但是在逸哥哥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是那个最后和我携手并肩、睥睨天下的女人。”
携手并肩、睥睨天下,多好的誓言!
莫霜扯扯唇角,不知道该为自己高兴,还是应该为素问悲哀?
只觉得,这般动人的誓言,落在她的心里,却再也激不起一丝微澜。
但是,她还得表现出激动万分的模样。
“接下来逸哥哥打算怎么做?”她强忍着心中的抵触,水眸潋滟、眼波流转,“还有,逸哥哥说让我不要再回去了,那我是回蓝翼门呢,还是跟逸哥哥回宫里?”
“先回蓝翼门吧!等我将四哥的势力彻底铲除了,我再亲自将你接进宫里,兑现我当初的承诺。”
彻底铲除?他说得云淡风轻,可她却听得心惊肉跳!。
“我不想回蓝翼门,我想跟逸哥哥进宫里!”
回蓝翼门了,那还怎样对这份密约下手?
“可是,现在进宫似乎不大合适。”冷祁逸有些犹疑,“毕竟你目前还是顶着四王妃的身份。”
“那我可以化身逸哥哥的婢女啊,只要跟逸哥哥在一起!我什么身份都不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化身婢女的时候,她竟突然想到了玲珑,那个顶着婢女身份,让冷祁宿护着、爱着的女人。
到这个时候,想到这些,她的心,还是依旧忍不住一阵抽疼。
“可不可以嘛?”她摇晃着冷祁逸的胳膊。
看到她一脸坚定的样子,冷祁逸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那就先回宫吧!你将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这样就没有人会认得出你是四哥的女人。”
“嗯”莫霜点了点头,抬手摸着脸颊边缘贴合的地方,刚准备用力撕下,骤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竟立着一人。
那人迎风而立,紫袍翩跹、墨发飞扬,黑眸的视线静静望着他们这边。
冷祁宿!
脑子嗡的一声炸响,莫霜脚下一软,身子直直朝一边倒去,亏得边上的冷祁逸眼疾手快,连忙伸手一揽,将她扶住,“霜儿”
第一更!
正面交锋鸟~
将各种出乎意料~
火舌140寸:妆儿霜儿
脑子嗡的一声炸响,莫霜脚下一软,身子直直朝一边倒去,亏得边上的冷祁逸眼疾手快,连忙伸手一揽,将她扶住,“霜儿”。
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莫霜安慰着自己,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地狂跳,无力地靠在冷祈逸的身上,她又抬眸朝那边看过去,就正好撞进冷祈宿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接,她浑身一颤。
不是眼花。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和逸哥哥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其实不论听到了多少,终究是她偷偷出来见逸哥哥了,终究是她亲手将那可以置他死地的东西带给了他的敌人砍。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地都在这一刻坍塌了下来,那般让人骤不及防。
冷祈宿也没有说话,薄薄的唇边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幽如深潭的黑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目光寒凉。
莫霜边上的冷祈逸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冷祈宿,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又扬起唇角淡淡笑开。
“呀!这不是四哥吗?”他故作一幅惊讶的样子,看了看冷祈宿,又看了看怀中脸色煞白的女子,眉眼一弯,“怎么?四哥可是寻四嫂而来?”
一边说着,一边大手用力,将莫霜更紧地扣在怀里。
莫霜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挣扎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往前小挪了一步玩。
冷祈宿垂眸弯了弯唇,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落日,再转眸看向他们两人,笑道:“不!她落下了东西在幽梅苑里,为兄给她送过来。”
一边说,他一边从袍袖中摸出一枚什么东西,举在手上,黑眸幽深地看着莫霜,“这是你的吧?”
莫霜呼吸一滞,旁边的冷祈逸也是为之一愣。
他手上是一枚镯子,晶莹剔透、红得似火,赫然是逸哥哥送给她的凤血玉镯。
一直被她藏着没有戴,走的时候,她竟然忘了拿。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该说什么。
“拿去!”冷祈宿骤然眸光一敛,举手将镯子朝她掷了过来,“既然要走,就走得彻底一点,这些脏物一并带走!”
她没有伸手去接,就木然地站在那里,镯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便不偏不斜正好砸在她的胸口上,一声轻“嘭”之后,又顺着她的身子直直掉在地上。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镯子顿时碎成两段。
或许他用了很巧的力道,镯子砸在她的胸口外,并不痛,但是,她却还是感觉到了胸口里面的某一个地方痛得要命,她忍不住蹙着眉,佝起了身子。
“霜儿,你没事吧?”冷祈逸连忙扶着她的肩膀,垂眸看着地上摔碎的玉镯,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霜儿?”冷祈宿凉薄一笑,黑眸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莫霜的脸,微微上扬的尾音满透着讥诮,“真是难为了你一个女子,装奴装婢、机关算尽、甚至几次都差点丢了小命,这些也就罢了,还得咬着牙在本王身下承欢,装作很欢愉的样子。本王让你受委屈了!妆儿?还是霜儿?”
霜儿二字,他咬得很重,似从牙缝中迸出一般,透着蚀骨的寒气。
冷祈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听到承欢二字时,终是再也挂不住,厉声一吼,“够了!四哥!既然已经撕破脸,朕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对,素问是朕的人、莫霜也是朕的人,朕做这一切,不过是早已洞察了你的不轨之心,防患于未然而已。果然不出朕所料!如今,你通敌叛国的证据,朕已尽在掌握,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冷祈宿面如冠玉的脸上没有一丝愕然,反倒是哧然一笑,几许兴味,“通敌叛国?好大的罪名啊!只是为兄何德何能,竟被皇上如此看得上?”
“四哥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不成?”冷祈逸冷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历来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冷祈宿也不甘示弱,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那朕便让你死得瞑目!”冷祈逸从袖中取出画卷,抖开,对着他冷佞一笑,“四哥看看这是什么?”
冷祈宿面色沉静、黑眸中没有一丝起伏,他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画上,静默了几秒,骤然,“哈哈”一笑,纤长的手指指着那幅画,看向冷祈逸,笑问,“素问和皇上的儿子吗?”
闻言,冷祈逸脸色一变,连忙垂首看向手中的画卷。
可不就是那张母子图。
对了,他差点忘了,水,是需要水的。
他连忙取下水袋,将水撒泼在画卷上面,等着上面的字显现。
莫霜站在一边看着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四肢百骸蔓延,她想阻止这一切,却又不知该怎样办?
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画,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她离逸哥哥最近,而且逸哥哥对她应该也不设防,如果如果她冲上去将画儿一掌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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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141寸:都是假的
她离逸哥哥最近,而且逸哥哥对她应该也不设防,如果…如果她冲上去将画儿一掌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水袖中的手微动,她不动声色地提气,正欲飞身上前,就骤然听到冷祈宿略带揶揄的声音响起,“恕为兄愚钝,这素问不是皇上的人吗?为兄实在不明白这素问母子的画像跟为兄通敌叛国有何关系?还请皇上明示!”
莫霜脚步顿住,愕然看向冷祈逸手中的画卷。
说来也怪,这水泼得也有一段时间了,上面竟然依旧还是素问母子的画像,原本隐藏在里面的字迹一点都没有要浮出来的征兆。
如若不是方才她真真切切地见过一次,她都怀疑这幅画到底有没有什么玄机在里面砍。
连一向镇定的冷祈逸也终于禁不住面露急色。
他没有理会冷祈宿,兀自抿着唇、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卷,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玩?
刚刚明明显示的?
他还不死心,心想许是水太少了,又将手中水袋里面的水,尽数倒了上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依旧还是没有,只是画卷的顶部、素问的头上方,倒是有一团黑黑的乌云显现了出来。
冷祈宿轻咳了两声,薄薄的唇边突然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原来皇上是在给为兄表演戏法呢!嗯,为兄见识了,见识了皇上竟然可以使一幅普通的画卷生出云彩来,虽然,这云彩是黑色的。”
讥笑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的莫霜竟是也忍不住唇角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心口一松、一颗心也终于慢慢安定了下来。
黑色的云彩?
她凝眸看着画像,骤然眸光一敛,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
她曾经看过一本兵书,说绘制军事地图的时候,最好用一种铁砂笔绘制,目的就是倘若此地图不慎落入敌人手中,只需用一个强力的磁石、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可以破坏掉地图上的内容。原理就是铁砂见到磁石会被吸着移动。
而冷祁宿,曾经是南轩最叱咤风云的战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般想着,她就转眸看向冷祈宿的衣袖。
果然,看到他广袖里的大手随意地握成拳,掌心上似乎拿捏着一截黑黑的东西,若隐若现。
是了,就是这样了。
他用磁石将所有的字都移动到了画卷的顶部,那些字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便成了现在这样的黑云。
抿了抿唇,心中不由暗叹这个男人的睿智,猛地感觉到好像有一道寒凉的目光盘旋在她的脸上。
她抬眸,就骤不及防地撞上他正在看她的视线。
眸光相撞,心不由地一颤,她慌忙别过脸。
他的劫是化解了!
可是她的劫呢?
如今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惜牺牲感情、牺牲身体、坏到骨子里的坏女人。
她已无处遁形、百口莫辩。
他一定是恨她的。
所幸,她也不准备回去了,原本还想着要跟逸哥哥回宫、破坏掉那幅画,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恨便恨吧,这样也好,两人都可以走得决绝、省了牵挂。
又是良久的静谧,耳边似乎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以及衣袂被风带起的簌簌声。
天色愈发暗沉了下来。
画卷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冷祈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忍不住,恼怒地收起画卷,塞进袖中,冷冷地看向冷祈宿,“虽然朕不知道你在这个上面做了什么手脚,才会使它变成了这样?但是,物证没有了,没有关系,朕还有人证在。就如你刚才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一个王妃指证一个王爷呢!”
莫霜一惊,睁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让她出面指证冷祁宿叛国?
冷祁逸迎上她的目光,弯唇温柔一笑,“霜儿,你一定会帮逸哥哥的,对吗?”
看来,他是被逼急了,非置冷祁宿死地不可的。
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
只是这一次,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她转过头,不想冷祁宿也正在看着她,黑眸里神色深幽、莫测难辨,似乎是对冷祁逸说的话不以为然,又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抿了抿唇,她回过头看向冷祁逸,刚想张嘴表明自己的态度,“逸哥哥,我……”
“不用那么麻烦!”冷祁宿一声厉喝,打断她的话,“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何必非要一个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曾经他也那样做过,那样伤害过一个女人,后来他后悔了,他一直耿耿于怀!
就在昨夜,他还跟那个女人说,“以前本王利用你,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你相信本王吗?”
谁知,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原来竟是个笑话。
原来,并不是他在利用她,而是,他被她利用才是。
所幸,他也没有真正地相信过她。
“到这个时候,四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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