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央笑了笑：你觉得我用得着吗？当然，如果你觉得这算是一种手段，你也可以拿来用！你得感谢我，是我帮助你解决了戴芷菲。我只是提醒你戴芷菲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爱一个人要有度，过了，有了野心，无异于自杀。你也不是不知道，未可行爱的女人就只一个，不是你。想改变这个现实，你觉得你可以吗？
李烈站在门里看到了未央央就沐浴在窗前的阳光下的侧影，可她却阴冷笑着。
李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心里在说：乱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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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行门道 28
未央央发现李烈时，他抱在胸前的两只胳膊显得心事重重无辜透顶。几分钟前，杜非拉刚从李烈面前走过，她错愕了几秒后快步地走了。未央央转过身来与李烈的目光就碰撞在了一起。
未央央挑了挑眉：是巧合？
李烈俯着头，盯着未央央：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想由我这儿得到什么？你又要付出什么？
未央央昂着头近在咫尺之间的呼吸让李烈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未央央看了他几秒钟，然后，笑了：你知道龟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慢死的。
怎么慢死的？
去做其他事忘了应该做的事。
未央央，那是兔子。
未央央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你还没笨到家！
李烈立即挺直了身体，未央央如一股巨大而模糊不清的力量山呼海啸般威压而来。
未央央并未结束，她看着窗外，似乎自言自语地说：这只是我的家庭矛盾，无意之中把你扯了进来，确切地说是你自己钻了进来，搅在其中。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见怪不怪就好。
李烈并不是不懂，也确实是奇怪，但他很快便接纳了这些奇怪，但是他平静不了，他看着未央央，用一种清澈的坦诚的目光：未央央，你是个聪明人，你也是一支锥子，第一次见面你的聪明就扎了我的心窝。现在，你扎的是别人的心窝。
未央央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蒙：接着说。
李烈看了眼窗外的阳光，想着自己如何才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你是在织一张网然后把自己粘在上面动弹不得。
你不如说我作茧自缚。
李烈笑了，这就是他的意思，他看着的未央央的眼中有悲哀和怜悯，他的脑海中还浮现了杜非拉冷淡的面容，他也有悲哀和怜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看着未央央：你和杜非拉其实应该惺惺相惜。
这是我的底线。那时的未央央满眼的不屑。但她却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李烈，你不懂的，你根本还徘徊在门外，所以我说你只做你应该做的事，因为，如果你进来了会发现那不是好与坏，道德与不道德那样简单，绝对的单纯是没有的。
未央央！李烈那时候既心疼又无奈，你才二十三岁！这是一个美好得无以伦比的年纪。
未央央不再说话了，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日子谁不想要。
所以，不要再进行无谓的算计了，停止吧！我不要杜渐的贷款。你恢复正常。
未央央赌气地站起身来，不容拒绝地说：现在你说了不算。
你曾经让我放弃的。
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插手，现在，我进来了。未央央似乎是挑衅地说：我未央央拉开了弓就只有射中目标。我要提醒你的是，中国创造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也有我的一部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烈看着未央央转身而走，他奇怪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拉住她，不将她按下来。他看着窗外，未央央的那辆簇新的宝马出现在路上，忽然间急刹车停下来，李烈顿时跳了起来。
未央央的车前停着一辆保时捷，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扎着小辫子的小伙子站在未央央的车窗前跟她说着什么。然后，他上了车，调转了方向，尾随着未央央的车驱驰而去。
李烈几乎是冲出了大门招了辆出租车跟着未央央拐来拐去到了传说中的三里屯。
夜色初上，霓虹闪烁，三里屯迷蒙而暖昧。
未央央下车时抛给那个年轻人一个红色的包装盒，他笑着打开看了一眼，又抛了回去。未央央接住后将它扔回了车里，这个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揽住了从他车里下来的一个时髦清秀的女子。
李烈后来一直在酒吧外徘徊，他很担心未央央，但他又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尾随她。可是后来他还是进去了，让他庆幸的是里面有些昏暗，音乐的声音也噪杂无比，而且未央央坐的位置正好背冲着大门，所以，他从容地坐在了吧台边并点了杯无醇啤酒。
未央央一直优哉游哉地吃着冰淇淋间或跟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说着什么，本来，李烈以为那就是所谓的龙行集团二世子，可是，他那只始终搭在年轻女子肩膀上的手让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林谦的电话来了，李烈接过电话后走出了酒吧大门，林谦只是问了句他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去，今天晚上的加班他还参加不参加。李烈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开会的时候说起的今天晚上他要跟大家一起加班的，因为有个重要的程序今天要链接。他答应了句会参加的，然后回到了酒吧，前脚刚迈进去就看到了独坐在座位上吃着冰淇淋的未央央及在她面前扭打成一团的她的那位同伴以及那位尖叫着的美貌女子。
李烈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向未央央走去。在这个时候，他尽管觉得未央央再次撕下了她神秘莫测的画皮，可是他还是觉得他必须把她带离这种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就在他刚要靠近她，并被溅起的碎玻璃几乎割伤了面颊时，未央央忽然就跳了起来，操起一只啤酒瓶，手起瓶落，在紧扼杜宇脖领的那个人脑袋上开了花，李烈伸出去拉他的手还停在空中，她抬得极高的脚又踢在了另一个人的脸上，她在大声地说：杜宇快跑！
李烈清醒过来时，未央央已经发现了她，圆睁的眼睛终于有了意外。
李烈冲到她面前踢开了冲过来的那个年轻小伙子，转头说：你疯了！竟然在这种地方打架？
未央央的眼中竟然有喜悦，她笑着说：你竟然会打架？
李烈果真就恼了。
她却大声地冲着地上的两个人喊道：老实呆着，赔你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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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行门道 29
李烈将车开到二环路上的时候仍然无法平息自己的怒气，他是夹着未央央将她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的。他始终不明白未央央一出出的演出究竟是为什么？他不言不语地开着车，未央央也许是了解了他的意外加愤怒，所以，识趣地不出声，只看着车窗外的后视镜。
未央央掏出的两万块钱很快就平息了这场分争，而在未央央将那两万块钱像天女散花一样撒向空中的空当里，杜宇已经像兔子一样奔出了大门。
未央央后来直截了当地就说：杜渐的眼睛之爱美丽，于有良知的人心之爱真理。
李烈没有想到未央央会借用哲学家洛克的话来形容杜渐，他回头看见杜宇的奔驰正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尾随而来。
你的意思是？杜宇是杜渐的儿子？戴芷菲原来是杜宇的——？李烈说不出口了，他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带着特别骚的两个字，他感觉北京城的上空充斥着刺鼻的欲望的骚味儿？女人与金钱权利这些东西划到了一个圈子里，女人真的成了东西，但是，男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他觉得一阵恶心，甚至在想原来人类文明进步到一定程度有一些人已经要返璞归真了。他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只是道德不道德那么简单？我想你确实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倒是希望你不简单。未央央笑着说。
从正面看是无所不能的GOD，从反面看是卑鄙无耻的DOG。
未央央冷哼一声说：所以啊，我们眼看的和正在行为的EVIL，反过来正是为了LIVE。
李烈看了眼未央央，他们竟然异口同声地说：有道理！
等红灯的间隙，李烈打开了放在车前的那个被未央央与杜宇扔来扔去红色的盒子，又是一款对表，那标志的英文无疑应该是卡地亚，李烈摆了摆盒盖：真的假的？
未央央笑了：你说呢？
李烈不由好笑，他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表，对比一下：这假表都这么精美吗？
不精美如何以假乱真？未央央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间医院：停下，有人需要包扎。
李烈立即心口一紧说：你受伤了？
未央央扭头嫣然一笑：你关心我？
别臭美了！看看你的样子！
不关心我你跟我干什么？
车缓缓转了个弯进了医院大门。
内行门道 30
杜宇忽然出现在停车场的阴影里：未央央，谢谢啊！
未央央四处张望着：你那个苏俏呢？
杜宇说：跑了！
未央央说：这小妖精不是省油的灯，趁早滚蛋。
你他妈的就是慈禧太后！杜宇狠狠地说了句，然后扫了眼李烈：原来你是这眼光啊！早知道你喜欢博士，让龙少也买个博士学位啊！
李烈微微一笑，很无奈很受伤。
未央央踢了他一脚：赶紧去包扎！
杜宇的手和额头都受了伤，护士缝合之后端着盘子出去了，他一面咝咝地倒吸着冷气，又忍不住地说：未央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帮我弄钱，帮我打架。
未央央说：感情投资，你信不信？
杜宇说：不信。
未央央说：你不信的东西太多了，你不相信我们没钱，但我们确实是拿不出钱来，你不相信我们跟你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利益关系，但其实，至少我比你的那个什么俏要好多了吧！我还不至于看着你挨打。
杜宇恨恨地说：婊子。
所以，你就不要因为戴芷菲的事跟你爸耿耿于怀了。
门外的李烈心头一动。李烈忽然就明白了未央央的目的，别人要钱，她先诛心。
杜宇没有动静，未央央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爸这个人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这对儿女。你说你们俩也够争气的，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好，我答应你让我叔签了苏俏，如何？先找出版公司给你的书出了，我叔会买断你的版权，让你来编剧制作，苏俏来演。我还保证给你找个大导演
护士站在门外喊道：钱交了，你们就可以走了！然后她转身走了。里面安静了一下，未央央再次开了口：你跟你爸说这件事，他百分之百能答应。只要我老叔的公司得到五千万的贷款，就拨三千万给你，怎么样？三千万就算是大制作了。
未央央你这是雁过拔毛。
是你主动让我拔的，你得先舍样东西。
谁？
苏俏！怎么样，舍得吗？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有什么舍不得的。杜宇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那就好办！未央央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怎么办？
你拿着你的书去找你爸，就说要拍电影，记住，我让你什么时候说，你就什么时候说。记住，一定要好好说。如果你爸骂你和我们家的人打交道是找死，你就说是为了你姐也要缓和和我们家的矛盾，你放心，最近你老爸且跟我们套近乎呢！可你千万别说这主意是我出的，否则你就鸡飞蛋打。
未央央的又一出连环计，这一点，他们倒是不谋而合。李烈坐在那张年久失修晃来晃去的椅子上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未央央送走杜宇时在苍茫夜色之中，竟然也带几分苍茫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孩子？
李烈看着未央央在路灯下显得苍黄的脸，她的那把小算盘精确得让李烈笑了笑没说话揽住了那瘦削的肩膀。
一辆车驶过后忽然紧急刹车停下来，缓缓倒回在他们面前，未可成就在这微妙的时候出现，他伸出头来大声喊道：央央，干嘛呢？
未央央看了他一眼：散步！
未可成下了车，借着路灯的光打量着李烈：哟，这不是那哥们儿吗？央央，你们？
内行门道 31
李烈回到公司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林谦接到他的电话特意出来迎迎他，他们在街口那间二十四小时的外卖店提回了三十几份宵夜。李烈在上楼时接了个陈思洛的电话，她在那头冷冷地说：你得意了！满意了！李烈，你真是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林谦推开技术部的大门时，看到端坐在那个空着很长时间的座位上盯着电脑的屏幕陷入思索的艾金时猛地一声尖叫，打破了那安静。
李烈被他的尖叫吓了一跳，他急忙不顾陈思洛的反应收了线，提起外卖，三步两步地上了楼，隔着门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叫声中夹杂着艾金的声音，抬脚踢开了被刚刚重重关上的门，他看到了那个艾金。他看起来神采奕奕，与离开时相比就像是一个病人恢复了健康后的回归。他正微笑看着杨林，之后是微笑看着李烈，在李烈看来，他是含情脉脉的，就好像，他们是分离了很久的情人。
艾金站起身来，向他敬了个军礼：向中国创造工程总指挥报道！
李烈立即把他抱了起来，艾金说：我都把他们安顿好了。
李烈像个中了大奖的人一样兴奋地难以抑制：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地逃跑，你艾金还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他转头看到林谦奇怪的神情知道自己再次失言，但他像所有男人一样拍打了林谦的肩膀，无声胜有声地解释了自己的那话只是一时兴奋。
那你为什么不劝我留下来？艾金那时就像是一个因为误解而错失了姻缘的女孩子在埋怨李烈。
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
杨林大而化之地揽着艾金：金子，你真是我的金子。你真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林谦的面部神经是奇怪的：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艾金笑着说：工作呗！
李烈笑了：老师知道了？
艾金点点头：我不敢跟老师撒谎。
你一定得到了他老人家的帮助。
艾金微微一笑：他老人家让我捎话给你，美国的家事，由他来管，我们只管做中国创造。当然，我没敢提我们缺钱的事。
李烈在那时换来了一丝轻松。
艾金说：你不必为我的家事耿耿于怀。
李烈说：你也不必为我的公事耿耿于怀。
艾金说：继续工作吧！哦？
他想